39 以後不會再亂碰你
她這麽一想,也覺得上面的花紋很像“錦”字。
“很有可能。”侯元昊沉重地點了點頭,“你一定要當心他,赫連錦為人非常謹慎狡猾,慣常的手段都陰險毒辣。”
侯元昊低聲答道,正要繼續往下說,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麽,一個閃身,随即消失在了前面的樹叢陰影之中。
雲真愣了下,随即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擺,端端正正地站在原處,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下一秒,赫連錦就出現在了距離她十步開外的地方,遠處隐隐約約的光照在他臉上,看不清楚表情。
“你方才在跟誰說話?”
“跟奸夫喽。”雲真噙着一絲笑,不冷不淡回答他。
其實她挺可憐自己的。
說心裏只有她的男人,卻只想着複國,親自把她送進了龍潭虎穴之中。
她嫁的男人,卻一心只想除掉她這個眼中釘。
赫連錦沒吱聲,只是一步一步,慢慢地朝她靠近。
“王爺若是看我不順眼,覺得我雲真讓你帶了綠帽子,要殺我,盡管下手。反正四下無人。”她微昂着頭,冷冷盯着他看,“你跟過來,不就是想捉奸嗎?捉到了嗎?看見奸夫了嗎?”
“本王這次……”她說話的時候,赫連錦已經走到了她跟前,灼灼地盯住了她,“暫且相信楚三說的話,相信你是被人所害,你犯不着用這樣的手段讓本王跟過來。”
倒是不蠢。
雲真臉上的笑意更深,嘴上卻道,“王爺未免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
話剛說到一半,赫連錦就捉住了她的手腕,攥得死緊,“雲真,本王不傻,你這樣做,無非只有兩個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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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看到侯元昊了嗎?她心裏不由得打起了小鼓,卻還是忍着痛,倔強地不肯求饒。
“一個,是你見本王對你絲毫沒有興趣,所以想用另類的方式讓本王時時刻刻注意你,欲擒故縱!還有一個,就是你嫁來南晉,別有目的!”
“笑話,我一個下三等的卑賤身份,在王爺眼裏還不如只螞蟻……”
赫連錦卻像是沒聽見她說話,不讓她繼續說下去,“然而本王想,第二個設想,未免也太瞧得起你,所以只有一個可能,你不過是想得到本王的注意,得到本王的心。”
“雖然本王不想承認,然而你還是得逞了。你嫁進了王府,就是本王的人,那樣看着楚玉算是什麽?你喜歡他嗎?雲真!你到底想怎麽樣?”
這算是什麽?算是赫連錦的另類表白嗎?
她被他幾句話繞得懵了,遲鈍了幾秒才反應過來。
赫連錦見她遲遲不回答,又以為她是承認了,卻還是為她對楚玉的态度而暗自不爽,不由分說,一把将她拖進自己懷裏,低頭朝她的唇瓣壓了下去!
她眼見着他把頭埋了下來,卻推不開他,緊抿着唇不讓他侵略自己的唇舌。
一時間又急又氣,慌亂之間一個巴掌就甩上了他的臉,“你放開我!”
這個巴掌下手之重,讓她自己打下去的時候也覺得完了,赫連錦這麽小心眼的人,一定會打回來!
她趁着赫連錦捂着自己臉的同時,退出了他的懷抱,別過頭底氣不足地解釋,“我自己心裏怎麽想的,連自己都不知道,王爺又怎麽能知道?我對楚相也并沒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他當時要伸手拉我,所以我才下意識把手給他。”
“說實話,王爺愛清妃,誰都知道,王爺為了她打了我兩次,是個人心裏都會有障礙,所以在我想通之前,王爺最好還是不要碰我,我接受不了。”
這話赫連錦信不信,聽不聽得下去,就看他自己對侯清曉的心有多堅定了。
她沒想到自己的無心之舉,倒讓赫連錦以為她是在欲擒故縱,簡直讓她措手不及。
赫連錦半晌都沒回答。
就在雲真以為自己完了,他肯定要生氣地把她拖回去再加一百大板之時,赫連錦卻忽然低聲道,“這巴掌,和剛剛我打你那巴掌,扯平了。”
語氣相當的平靜,沒有任何生氣的征兆。
她卻還是不敢看他的臉,別扭地繼續低着頭不看他。
赫連錦擡腳朝她靠近了一小步,她看見他腳下的動作,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怕他又要來強吻她。
沒料到,赫連錦卻只是又抓住了她的手腕,拉着她往前慢慢走去,“走吧,本王以後不會亂碰你了。”
她詫異地看着赫連錦拉着自己的手,沒想到他竟然沒有計較,被他拖着才跟在身後慢慢地走。
太陽簡直打西邊出來了。
被楚玉一刺激,他腦子也不對了?
兩人一路沉默着,誰都沒有說話。
走到晚宴大廳門口時,她剛想掙脫赫連錦的手,他卻比她先一步松開,若無其事地走在她前面,重新入座。
雲真看着他的背影,心緒卻不斷地翻湧。
赫連錦看來是真的對她動情了,一個人只有對另一個人有了情感上的變化時,才會态度轉變如此之大。
這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她從未有過待在赫連錦身邊的打算。
在原位坐下的時候,身旁的侯元昊也已經回來了,正在跟身邊的兩個大臣喝酒談笑。
她只瞟了一眼,就收回目光。
坐在雲真和赫連錦兩人中間的侯清曉此刻臉色卻差得出奇,捂着小腹臉色慘白,赫連錦坐下的同時,她手上的筷子一下子落在了地上。
“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赫連錦詫異地扭頭看向她。
侯清曉咬着牙,只覺得有種想要吐的沖動,心慌得很,小腹也随即傳來一陣陣隐痛。
“王爺!”她緊揪着赫連錦的手,輕呼道,“我的肚子!”
赫連錦看她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更加蒼白,随即起身朝太醫坐着的那桌沉聲喝道,“太醫!”
雲真趁他起身的瞬間,悄悄撈過桌上的牛排遞給身後的侯元昊。
侯元昊會意,将自己桌上的跟她的換了一份,迅速地放回到了原處。
因為是侯元昊,雲真更增添了幾分底氣,做完這一切,随即關切地伸手捂住了侯清曉的肚子急道,“姐姐是不是吃了芙蓉蟹鬥?我不是讓上菜的宮人囑咐過不讓你吃的嗎?”
“滾開!”侯清曉只覺得小腹痛得越來越厲害,雲真越是關心她,她心裏越清楚是她動的手腳,驚怒之間,用盡全力推開了雲真,“不要碰我!!!”
雲真被推得撞向了桌子,撞翻了一地的菜。
原本只有邊上幾桌發覺了這邊的異常,這麽大的響動,随即讓鳳允恭和身邊的皇貴妃也側目看了過來。
“嘶……”雲真被桌上仍舊燙手的石盤燙到了手背,痛得倒抽了口涼氣,迅速抽回手時,左手手背還是被燙得迅速紅了一大片。
“姐姐,我之前倒是好心提醒你……”她眼眶裏迅速噙了水霧,委屈地瞪着侯清曉。
侯清曉捂着肚子,痛得幾乎要喪失了知覺,卻還是惡狠狠朝雲真叫道,“你這個歹毒的賤人!為什麽要傷我的孩子!”
還不知道誰是賤人呢!
雲真見她借勢發揮,也不心慌,只是更加委屈道,“就算是我提醒得不周到,姐姐難道不知道自己不能吃寒性的東西嗎?況且我從頭至尾幾乎都不在宴席上,也是剛跟着王爺一起回來,姐姐就說自己肚子不舒服了!”
侯清曉再一聽雲真提到赫連錦跟她一同回來,氣得幾乎要發狂了,眼前一陣發黑,捏緊了赫連錦的一只手幾乎要掐進赫連錦的肉裏。
“太醫!到底是怎麽了?”赫連錦此刻已經顧不上計較兩人之間的勾心鬥角,忍着痛焦急地詢問給侯清曉診脈的太醫。
“看脈象是要滑胎,确實是跟之前吃的食物有關!況且錦親王妃一個月前***也見紅過,微臣一人無能為力,眼下立刻送到後面靜躺才是!”
“那還等什麽,快去請別的太醫過來啊!”赫連錦随即爆喝了一聲,抱起侯清曉就往後面走。
起身的同時,目色複雜地掃了雲真一眼。
雲真跪坐在地上,真切地看見了他眼底的失望。
他大約也明白了這是怎麽一回事,她為什麽要故意激他跟着自己,這樣她就有了不在場的人證。
侯清曉肚子痛的時候,她都不在,是侯清曉自己不當心,吃了螃蟹。
他們這桌,滿地的狼藉。
雲真看着鳳允恭朝這裏走過來,随即慢慢爬起,低聲道,“皇上最好讓謝大人找只貓鼠過來,嘗嘗地上的東西。”
她當晚也留在了行宮,一晚上睡睡醒醒,隔壁院子裏侯清曉的聲音始終沒停過。
天蒙蒙亮時,她起身洗漱好,跪在了隔壁院門前。
跪到日上三竿,裏面才沒了聲音,太醫一個個地走了出來。
她沒看他們,繼續等着裏面的正主出來。
許久,餘光瞥見了赫連錦的靴子停在了她跟前。
“姐姐和孩子怎麽樣了?”她擡頭輕聲問赫連錦。
“是不是你做的?”赫連錦沒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緊擰着長眉反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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