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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昕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接起了電話，她呆呆的看着他，手機響了很久，直到曹煜林從她手裏抽出手機又遞到了她臉前，提醒她“先接電話”

她接起，是爸爸的電話，她出來有一會兒了，爸爸擔心她，讓她大半夜的別在外面溜達，快回家。

她答應馬上就回去。

挂了電話，她直視着曹煜林還在想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感冒還沒好，現在聲音更沙啞了“什麽時候？在哪？”

“你們學校......科技大學吧？”他用了反問語氣，跟她确認。

申昕愣愣的點頭，确實是他們學校。

“看着像你，不确定”曹煜林沒有說真話，看到她驚訝又好像要哭的表情他有點後悔告訴她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他說

申昕還是那副呆呆的表情，喃喃的說着“原來真的見過，當時我要是多四處看一眼就好了，或者你叫我一聲”

他沒接話，還是那句“先送你回去”

申昕想起來還要買水果，曹煜林便和她一起去了。

小區裏面有一個小超市，這個時間點，超市裏沒什麽人買東西，門口是一位收銀阿姨，正用手機看電視，看申昕進來笑了笑算打招呼。

收銀阿姨也不認識她就知道她在這個小區住，偶爾過來買東西。

微笑着招呼完申昕，阿姨正打算繼續看電視，眼睛卻突然瞥到剛進門的一個小夥身上，于是就盯着看了又看，瞅着申昕直笑。

申昕單純的以為阿姨是跟她打招呼，傻不愣的也直沖着阿姨笑。

“買東西啊？”阿姨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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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買點水果”申昕抽了兩個袋子笑着回答。

“我挑吧”曹煜林從她手裏抽走袋子。

“我可以的”

“你忘了我以前是幹什麽的”他難得笑了笑問“西瓜要嗎？”

申昕點了點頭說“好，挑個小的”

他從堆起的西瓜裏面挑了一顆裝進袋子裏。

“還要什麽？”他又問

“香蕉吧，奶奶要吃”

他的手卻一頓，随即轉過身問“奶奶身體還好嗎？”

她笑着點頭“很好”

曹煜林嘴角翹起也笑了，他拿了一大把香蕉放進袋子裏，然後就聽到申昕說“你要不要去我家”

申昕說這句話時完全沒有多想，好多年沒見了，她知道奶奶想他們。但話說出口後，半天沒聽到曹煜林回複，這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是不是他誤會了。

“奶奶挺想你們的......”她試圖補救。

話剛說到一半，就聽他說“改天去，會去的”

“哦”她應了一聲。

曹煜林又挑了葡萄和荔枝，從超市出來他手裏拎着四五個袋子。

“回去我轉賬給你”她說

他又是一陣沉默，沒有回應。

“我發現你變了好多”她語氣輕快的跟他開玩笑“跟以前不太一樣”

“哪不一樣”

“有點冷漠，好像也不怎麽喜歡說話”

跟過去的你相比，現在的你對我有點冷漠，她想着。

“以前我也不話痨”

申昕還是笑“都沒指望過你話痨。” 她問“你爸媽也在北京嗎？”

“嗯”

鑒于她剛剛邀請曹煜林去他們家太唐突，這次她沒說改天我去看看阿姨這樣的話，雖然她是真的很想見他們。

到樓下了，申昕說了聲“到了，你路上慢點”

曹煜林把水果遞給她“嗯，晚安”

曹煜林看着申昕按密碼進了樓，從認識申昕他都是看着她的背影在送她。

送她回家，送她進教室，甚至四五年前的突然相遇他也是看着她的背影，而她根本就不知道這回事。

這幾年他挺喜歡自己的生活狀态，大部分時間都呆在T市，過着不慌不忙的生活，偶爾回北京處理工作在某些時候也會讓他想起以前的日子，很窮，很鮮活的活着。

他沒想過要結婚，也沒碰到讓他心動的女孩，更沒想過再找她，有時候看着大街上成雙成對的有情人，他偶爾也會想起當年那個小女孩，想她勾着另一個男人的胳膊，每次想到這些他都會抵觸，強迫自己回歸現實。

碰到申昕很意外，她沒怎麽變，個子沒長高多少，臉蛋也沒怎麽變，就是比過去瘦了很多，臉上的嬰兒肥也沒了，徹徹底底是一張俏麗臉蛋，聲音也和以前一樣，所以他在電梯裏就認出了她，在她拿着手機玩的時候他瞥到了她的側臉，看到了她胳膊上那個變淡但只要一眼确認位置依舊可以看到的傷疤。

他形容不出在電梯裏和她單獨相處在一個空間的感覺，這種感覺太久違，太讓他不知所措了，他知道她沒認出他，所以強裝鎮定的看手機。

他不知道怎麽和她打開這種好久不見再重逢的模式，該說些什麽話？像女孩們一樣喋喋不休的講彼此這幾年過的怎麽樣？又或者以成年人的方式只是淡淡的客氣一句“這幾年還好嗎？”之後就不再聯系，和成了陌生人沒什麽兩樣。

不管哪種都表達不出他的感覺，矛盾的克制的。但似乎不管以哪一種方式敘舊好像又都避免不了這些。畢竟他們很多年沒有見面，畢竟在過去，他把她當成很特殊和重要的人。

申昕回家洗漱完躺在床上看時間快十一點了，給他微信發了紅包又問“你回去了嗎？”

微信很快回複過來問她“還沒睡？”又接着說“剛到家，東西是我買的，你不用給錢。”

申昕發了一個憨憨的表情“好吧”

“晚安，早點睡”他回

申昕躺在床上看着和他的對話界面，還是有一點不太真實，就好像她做的那個夢一樣。

她又試着給他發了一條信息“睡了嗎？其實到現在我還是想說，真的沒想到還能再見面，我現在都覺得很不真實，像做夢一樣”

“明天有空嗎？”他忽然回複道。

“有，怎麽了”

“約幾個人帶你見見”

又一條微信“你認識的人”

她回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