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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公司安排下來的幾個項目都在陸續完成,T市和擎林酒店的合作一直沒有定下來,總監和曹煜林是同學所以一直都是總監跟着這個項目,領導沒跟她說,申昕也不知道具體敲定了沒有。
上午開會,還是說的開拓各地門店,快散會的時候,楊總突然叫住申昕給了她幾份資料,她翻開是和擎林酒店的合同。
“問題不大,這兩天曹總在北京,你就接着跟這個項目,他對你印象不錯,讓你過去對接,順便把合同簽了”
申昕激動的問“幾家店”
楊總伸手做了個六的手勢
申昕簡直樂開了花“這麽好?”
楊總笑笑“先拿下再說吧”給了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走了。
申昕回想那個眼神,總覺得好像楊總在表達別的意思,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多想了。
下午申昕去擎林酒店總部,卻被告知曹總不在公司,給曹煜林發了微信也沒回,申昕猜他大概在忙就沒打電話打擾他。
第二天上午去依舊是被告知曹總不在公司,她問前臺,他大概什麽時候會回來,前臺回複她,他們不清楚,她也知道一個小員工怎麽可能知道領導的行蹤,于是下午又去了一趟依舊是曹總不在,她等了一個小時沒等到就走了。
晚上下班回家,在樓下碰到了葉仁澤,卡其長褲,一件幹淨白襯衫,斯斯文文的,看外表哪會猜到上學時候的他也曾是個典型的理工宅男。
“等我?你怎麽沒打電話”申昕猜他應該等了有一會兒了。
“沒什麽事,我來就是告訴你明天我回上海了”
“明天什麽時候?上樓說吧”申昕正要開單元樓下的密碼鎖。
“不上去了,去外邊走走”申昕察覺他臉色有些凝重。
“好,你吃飯了嗎?我請你吃飯”今天小雨剛好回家了,下班高峰期堵車,申昕不着急回家就在公司磨蹭了快一個小時才出來,卻沒想到葉仁澤突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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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仁澤卻反問“不去上海玩幾天嗎?”
申昕說“這段時間忙,等我有假就去”
走出小區,天還不算太黑,兩人并肩走在路上,都沉默着沒說話。
葉仁澤為什麽不說申昕不知道,她不說話是總覺得這氛圍不同往日,害怕自己萬一某句話說錯就毀了這份難得的友誼。
“申昕”突然葉仁澤叫了她的名字。
“嗯?”她回過神,答應道。
“問你一件事,你要老實回答我”他嚴肅的說
“嗯”
他停下,轉過身面朝着她問“如果當時我沒抛下你,而是帶着你一起走,會不會現在你也願意跟着我走”
申昕有一剎那的驚訝,他和葉仁澤自從認出彼此後,就很少談過去那件事,偶爾聊着聊着快說到那件事時他們也都會選擇回避不去談論,貌似這還是兩人第一次開誠布公的說起她和他們家的淵源。
申昕腦海裏浮現出當時的場景,她被關在一個看不到一點光的小屋裏,有一個小男孩給了她希望,告訴她,他的哥哥一會兒會來救他們出去,她滿懷希望終于等到了那個人出現,結果那個人卻壓根沒打算帶她出去。
她永遠也忘不掉那種絕望,原本她可以跟他們一起離開,但那個人為了不給自己惹上麻煩丢下了她。但問申昕恨葉仁澤當初的做法嗎?這個問題葉仁澤曾經也問過,她的回答是不恨,只有感恩。越了解葉仁澤她對葉仁澤就越感恩,或者說就越同情,她感恩最後關頭還是葉仁澤給父母報信救了她,也同情他出生在一個支離破碎的家庭。
申昕搖了搖頭“和過去那件事沒關系,和誰都沒關系,只是因為我喜歡着一個人,從小就喜歡。”
天很快就黑了,徹底的黑了,屬于這個城市的夜光被紛紛點亮,街燈,商場的霓虹燈,以及堵成一條長龍一樣火紅的車燈。
葉仁澤的表情變得難看,蒼白無力的苦笑一聲,沒有聲音,別人也很難發覺。
只有他心裏的感覺是真實的,心突然就被抽空了,她不愛他,原來并不是因為他做錯了什麽,而是單純的因為,他不是她愛的那個人,所以錯不錯也就不重要了。
“是那天在酒店碰到的那個人?”葉仁澤問
申昕詫異,手足無措的問“你怎麽知道?”
他沒說話。
她這麽內斂的一個女孩,他從沒看她什麽時候用那種眼神看過別人,而她對那個人的眼神再明顯不過,何須用猜?
以前在學校有人誤會申昕和他戀愛,只是開玩笑的一句話,而她卻因為這躲了他整整兩個星期。
夜幕漸深,兩人步行去了一家火鍋店,今天天氣陰中午還下了一點小雨,天氣不算太熱。
剛剛的對話讓氣氛變得有些沉悶尴尬,坐下後兩人都默契的沒有講什麽話,等着服務員拿來菜單點餐。
她想起了大二那年冬天,他和葉仁澤吃的第一頓飯就是火鍋。那天是葉仁澤請的,他怕尴尬就把他們宿舍的男生都叫來了,申昕怕尴尬,提前問了葉仁澤能不能帶同學,後來只帶了小雨一個人去。
小雨這人就是典型看着是淑女,只要關系稍一親近就能徹底玩嗨的那種人,那天他們都喝了酒,一群男生圍剿葉仁澤問他,什麽情況?這是閃戀嗎?
小雨也在申昕耳邊嘀咕追問申昕,你跟葉仁澤好了?我怎麽不知道。
那天晚上葉仁澤和申昕都挺尴尬,他們兩個本來就是剛認識,兩個人被圍剿在飯桌上讪讪的沖一群人解釋半天。但這些好事的顯然不相信,都認為他倆這是在宣布談戀愛了。
之後除了他們倆個當事人,其他人都喝醉了,他倆看着飯桌上趴倒的衆人,尴尬的相視一笑,最後是葉仁澤拿了杯子主動敬她說“很高興見到你。”
也許是那天外邊太冷屋裏太熱,也許是吃了火鍋喝了酒的緣故,她臉又紅又燙,小聲說着“謝謝”
而這一幕一直都被葉仁澤記在腦海裏,從沒忘記過。
其實申昕完全不知道當年那個男孩就是葉仁澤,小時候沒見過,長大後就更別說了,哪怕是他和葉仁澤面對面站一起,她看他也只當是一個比一般男孩長得好看的陌生人罷了。
但她忘不了葉榮山,她後來從網上查過當年的事情,葉榮山被判了五年。關于她被救出的詳細過程報道裏沒有寫,是後來父母告訴她的,說是有人給家裏打電話,開門見山的說了一個地名,還沒等問對方是誰,電話就挂了,但肯定的是,電話裏是一個成年男人,并不是兩個孩子。
警察和父母後來都問過她,葉榮山是不是還有其他幫兇,她都搖頭說“不知道”
這件事本就過去了很多年,再想起申昕也只當是童年經歷的一場噩夢,她漸漸的長大,噩夢也變得不再可怕。
可直到有一天她在學校看到一個人,那男人比當年老了很多,很消瘦,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衣服站在寒風裏,他寸步不離的跟着一個男生。
男生顯然不想跟他多說話,極力的在躲避,但那個人還是不厭其煩的跟着。
申昕遠遠的認出了那個男人,跟着追出了校園,在校門口看到那男生拉扯着那男人上了一輛出租車走了。
而那個男生就是葉仁澤。
沒隔一個星期,申昕出校門拿快遞又看到了那個男人,從那男人不遠處走過,她轉過頭瞥了一眼,長相老實,陌生人看了只當他是個普通男人并沒有多瞧幾眼,只有申昕認得他,走那段路她身體都是顫抖的。
取了快遞她沒回宿舍,跑去了實驗樓,她以前就認識葉仁澤,他們同班的一個女孩追過葉仁澤,申昕也愛聽八卦,每次聽同學說,那不是XX追的學長嗎?她就會多關注幾眼,瞧瞧長什麽模樣。
她在實驗室樓下等了半個多小時才等到葉仁澤出來,她也沒多想,跑過去就沖着葉仁澤說“你別出校門,你爸來了”
葉仁澤盯着她看了很久很久,用一種恍然大悟的眼神打量着她,似乎在說原來是你。
但是他什麽都沒說,直接就走了,是沖着校門口去的。
申昕以為他沒有認出自己,追上去說“我叫申昕,你不知道我是誰嗎?當年被你爸關起來的那個女孩”
他慢慢轉回身,眉梢微微擡起,不見喜怒,淡淡的語氣說“然後呢?你是想質問我當年為什麽沒救你還是想讓那個人過來跟你道歉?”他的手指向校門的方向。
申昕被他這幾句話激的眼睛通紅,惱怒道“你愛怎麽想怎麽想,你本來就不是什麽好人,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說完便走了。
那之後的幾天兩人在校園又單獨碰見過一次,當時葉仁澤受了傷吊着胳膊,申昕看他蹲在地上系鞋帶,一只手系,系了好幾次都沒系好,申昕實在看不下去了,就走過去蹲在他面前替他系了。
葉仁澤沒攔她也沒說話,申昕也沒說,默默的系好擡頭看了他一眼,于是兩人對了眼,她才發現他左臉頰有一塊淤青。她想難怪他今天戴着帽子,一開始她還以為他是故意耍帥,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因為臉上有傷。
葉仁澤輕輕撇了下頭,申昕便急忙站起來轉移視線,見他沒打算和自己說話就走了。
這事過去後,申昕原本以為兩人不會再有什麽交集了,卻沒想到事隔不久學校舉辦校慶,申昕鬧了一出笑話。
校慶那天,操場主席臺上坐的全是學校領導,各班在半個月前就開始訓練走姿了,像軍訓一樣,走到主席臺下,各班都要喊口號切換成正步走。
輪到申昕他們班的時候,申昕走到主席臺下,剛巧瞥到了主席臺下的葉仁澤,葉仁澤和四五個男孩站在一塊,穿着迷彩服,大半個臉塗的全是綠色油彩,但葉仁澤長得出衆很容易一眼被認出。
申昕晃了一下神,腳下的步子就慢了半拍,這一慢就被後面的同學踩了腳,她穿的是運動鞋,這一腳來的太猛,一只鞋直接就飛了出去,好巧不巧的掉在了主席臺下。
霎時周圍全是笑聲,申昕大窘,不知道該怎麽辦,周圍的同學也都愣住了。把申昕鞋踩掉的是個女同學早已經被吓懵,躲在申昕後面直道歉“對不起,申昕”,但都沒人過去把鞋拿回來。
大四有一部分留校考研的學生不用參加訓練也不表演節目,但好多學長學姐們也都出來看了,主席臺旁邊圍了一大群人,都在低笑。
申昕無措的低着頭,也不好意思過去拿,很快突然有一雙手出現把鞋遞給她,申昕接過看了一眼,是葉仁澤,她接過穿上鞋,一張臉紅撲撲的故作鎮定回到隊伍裏繼續踢着正步往前走。
主席臺上有人站起來鼓掌,是他們系主任,接着主席臺下兩邊的學長學姐們也在嬉鬧鼓掌,申昕現在想起來這件事都覺得真是她人生一大囧事。
後邊都是各班為校慶準備的節目表演了,申昕因為出了醜躲在宿舍不想去看演出,結果被室友無情的從宿舍拖了出來。還故作安慰她“誰還沒做過點丢人的事,放心吧,別人早忘了,沒人關注你”被安慰的差不多,她才不情不願的跟着室友去了操場。
她剛下去就看到臺上有五個穿着迷彩衣的男生在臺上表演。
室友笑着說“那不是剛剛幫你撿鞋的葉仁澤嗎?”
說話的室友就是曾經追過葉仁澤的陶茜,陶茜因為受不了葉仁澤太冷淡就放棄了,後來答應了同系一直追她的老鄉。
前面有幾個女生聽到陶茜說的話,轉過身看了一眼她們幾個,從申昕身上一掃而過的時候笑出了聲,前面幾個女孩倒也沒什麽惡意,所以申昕也沒生氣,只是想到剛剛那一幕就覺得丢人。
看葉仁澤表演完下了臺,小雨打趣“你不去打個招呼嗎?剛剛可幸虧葉仁澤幫忙”
申昕耷拉着臉說“不去,我又不認識他,再說我也沒讓他幫忙”
這事過去後同學都忘了,也沒想過她和葉仁澤還有後續發展。
一個月後申昕在圖書館複習,碰上了葉仁澤,想到運動會的事确實還沒謝過他,就上去跟他打了聲招呼說要請他吃飯。
葉仁澤驚愕的看了她幾秒“嗯”了聲,答應道。
結果那頓飯還是葉仁澤請的,那天他們喝的醉醺醺的回了學校,好像也是從那以後她和葉仁澤的關系就突然親近了,兩個宿舍經常沒事搞聯誼,一群人吃飯K歌,後來申昕也沒再看到葉榮山來過學校,倒是見過一次他媽媽和他“叔叔”。
葉仁澤父母在葉仁澤十歲那年就離婚了,葉仁澤在家排行老二,比他大的是一個姐姐,比他小的是一個弟弟,加上他性格倔強所以葉榮山一直都不怎麽喜歡他,葉仁澤從小也沒少挨葉榮山的打。
父母離婚後,母親身無分文也沒有工作帶不走三個孩子,只帶走了葉榮山不要的葉仁澤,葉仁澤母親曾經也是大學生,只是後來結婚後就做了全職主婦再沒工作過。
他們初到上海的第一年,住的是地下室,第二年葉仁澤母親換了工作,是葉仁澤母親的一個大學同學介紹的,也是托那個叔叔的福,他們從地下室搬了出來。
葉仁澤母親一直想着等生活變好一點,就把女兒和小兒子接回身邊,可沒想到最後等到的卻是女兒死去的消息。
葉仁澤母親就是因為葉榮山酗酒、賭博才離了婚,以前葉榮山還只是小賭,離婚後他更是破罐子破摔,吃喝嫖賭樣樣都幹,後來工作弄丢了還欠了一大筆賭債,要債的三天兩頭上門拿刀架在葉榮山脖子上逼葉榮山還錢。
要債的這些人是T市出了名的不好惹,聽說還是混黑市的,葉榮山倒是不怕死,但他還有一點做父親的仁慈心,就怕這些人傷了兩個孩子,所以每次這些人來都把兩個孩子鎖在角落的一個雜貨間裏,怕他們出聲就蒙了嘴。
葉仁婷初中畢業後就在廠裏幹活了,做流水線,出事那天,同事跟她換了班,她回家不久就有人來敲門,三個男人,打頭的那個男人脖子上挂着大金鏈,從脖子到胳膊只要是能看到的地方都有紋身。後來整棟樓都隐隐約約能聽到這個女孩的叫喊聲,但沒有一個人報警,周圍的左領右舍已經習慣了他們一家人打架打鬧,這些在他們看來早就見怪不怪了,直到聲音漸漸停下來,他們也只當是葉仁婷不想再跟她那個爛泥扶不上牆的爸爸再叫喚。
天色漸漸變黑,有鄰居瞧見有三個男人慌慌張張從葉榮山家裏走出來,他們才意識到什麽,幾個人沖上樓撞開葉榮山家的門,看到的便是葉仁婷已經自殺倒在血泊的一幕。
葉榮山坐牢後,那個家就再沒人進去過,房子也擱置着賣不出去,每每夜幕降臨,鄰居們也不再外出散步,直到後來房子被拆建了公園,人們才漸漸遺忘不再提起。
申昕第一次看到葉母就覺得這個女人真是清冷的厲害,不茍言笑,眉目間總有一點淡淡的憂愁,她瞧不明白,直到後來葉仁澤告訴了她這個故事,她才終于知道,那眉目間永抹不去的憂愁便是因為那個死去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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