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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第 28 章

謝景辭感慨, 他這寵物醫院究竟是什麽風水寶地,怎麽一個兩個都喜歡往他這邊跑。

而且每次過來準沒好事。

渝淺溪聽到池非嶼的聲音,身子明顯一僵, 她緊拽着胸前的衣服, 十分生硬地轉過身,裝作仔細觀察錦鯉的樣子。

謝景辭眨眨眼,覺得有些奇怪。

難道女主和池非嶼之間,發生了什麽他不知道的事?

這會兒功夫,池非嶼已經走到謝景辭身前, 他開口道:“聽說你今早試圖逃跑,結果還被醫生抓到了。”

謝景辭心虛地低下頭, 心底吐槽。

這醫生怎麽什麽都往外說, 他不要面子的嘛!

渝淺溪聽到這話,沒忍住小聲笑出來, 她望向謝景辭,“原來你怕打針。”

謝景辭老臉一燥, 幹巴巴地解釋,“我好得差不多了, 本來就沒必要再挂一天。”

池非嶼毫不留情地戳破,“昨天你再多燒會,就可以去醫院挂腦科了。”

謝景辭……謝景辭無話可說。

他确實得謝謝池非嶼及時把他送到醫院。

從醫生口中得知,是池非嶼把他送過去時,謝景辭整個人都是蒙的, 再三問了醫生好多次,池非嶼是怎麽送他來的。

沒辦法, 池非那怪毛病實在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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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寧可相信,池非嶼是拽着他衣服把他拖過去的, 也不敢相信池非嶼居然是抱着他過去的。

就池非嶼那性子,沒半路把他丢進垃圾桶裏,他就該謝天謝地了。

謝景辭嘆氣,“謝謝老板沒見死不救。”

“下次別往水裏滾,你腦子裏的水夠多了。”

謝景辭哼了一聲,撇過臉去不看池非嶼。

渝淺溪在一旁看着兩人鬥嘴,也不知是想到什麽,笑得很開心。

池非嶼在這時望向對方,問道:“可以走了嗎?”

渝淺溪面上的笑意瞬間收斂,她握着錦鯉的籠子,口罩都擋不住她臉上的勉強。

“……再一會。”

她低下頭,手隔着籠子輕撫錦鯉的腦袋。

錦鯉只能歪過頭蹭蹭,它這會渾身纏着紗布繃帶,好幾處還被固定住,幾乎是動彈不得,它身上的傷口太多,為了避免它把傷口撐裂,只能出此下策。

渝淺溪眼底浮現悲傷,不知是為錦鯉,還是因為別得什麽。

從謝景辭這個角度正好能看見渝淺溪的表情,見對方一副快哭的樣子,謝景辭有點疑惑。

他怎麽有種池非嶼在強搶民女的感覺,渝淺溪這表情明顯是不願意跟池非嶼離開吧。

謝景辭皺起眉頭,原文裏沒有渝淺溪又回莊園這一段,他也猜不到是怎麽回事。

原文裏,池非嶼在和男主吵完架後,渝淺溪得知此事,跑過來找池非嶼,大抵是池非嶼嘴太毒,渝淺溪是哭着離開的。

不過現在想想,渝淺溪既然沒失憶,那時去找池非嶼,肯定也是為了男主,也難怪池非嶼會那麽不留情面。

原文視角是跟着渝淺溪走的,對方離開後,試圖用事業麻痹自己,每天都很忙,最終累到,男主趁着渝淺溪最虛弱的時候噓寒問暖,成功讓渝淺溪心中那杆稱搖擺。

可現在中途好像出了點岔子,男主不僅沒去照顧女主,女主還在這時跑回莊園。

謝景辭琢磨着,大概是池非嶼和渝淺溪少吵了那一架,所以這會兒兩人關系還行,中間可能又發生了點什麽,渝淺溪順理成章回來了。

想個大概後,謝景辭決定靜觀其變。

反正原文設定崩得親媽都快不認識了,再跑偏一點,應該也沒事……吧?

謝景辭不說話,池非嶼更不可能開口。

三個人陷入詭異的沉默。

大概過了十分鐘,還是沒一點響動。

謝景辭偷瞄池非嶼,心底詫異,這人什麽時候如此耐心,該說不愧渝淺溪是女主嘛,連池非嶼這種狗脾氣的人都會為她網開一面。

終于,渝淺溪大概是下定決心,轉過身來,她目光盯着地面,聲音很小,“可以了。”

謝景辭見渝淺溪這幅模樣,心底跟有貓撓似的,究竟發生什麽事了?

他望着池非嶼,期望對方能透露只字片語。

在看到池非嶼張開薄唇時,謝景辭屏住呼吸。zll

下一秒,突兀的手機鈴聲插進來,吸引了在場所有人注意。

謝景辭愣了一會才反應過來是自己的手機,他連忙把手機掏出來,剛想挂斷,發現是醫生打來的。

怕是有要緊事,謝景辭猶豫了。

池非嶼瞥了謝景辭一眼,“接。”

謝景辭聽話地按下接通鍵,那邊傳來醫生焦頭爛額的聲音。

“我還有十分鐘才能回去,你把水關了,我等會回去給你拔針。”

謝景辭聞言,擡起頭,看見吊瓶裏的水不知何時已經見底了。

他回答道:“沒事,我可以自己拔了。”

謝景辭沒少給寵物戳針吊水,這點小事他還是會的。

醫生遲疑了會,想着拔針出不了問題,再加上謝景辭自己也算半個醫生,他回答道:“也行。”

謝景辭挂斷電話,單手去扣膠布。

因為用的是左手,他使着不太方便,幾次按到針頭,針尖向上凸起,隔着薄薄一層皮,能看見針尖的輪廓。

池非嶼看得眼皮子一跳,他上前摁住謝景辭的手,開口道:“我來。”

“……哦。”

謝景辭把手遞給池非嶼,指導着:“把膠布留一個在針眼,其他都撕開,就能直接拔了。”

池非嶼托着謝景辭的手,眉心擰成一個川字,看着小小一根針,像是在看什麽世界難題。

謝景辭見此,安慰道:“沒事,拔針又不疼。”

他估摸着池非嶼這種少爺多半是沒幹過這種活,想想又補充一句。

“我家附近的小診所忙起來,經常出現醫生不夠用的情況,一般這時候都是家屬拔針,你放心,很簡單的。”

池非嶼眉頭依舊緊鎖着,他撕開一邊膠布,針頭也跟着膠布轉了半圈,池非嶼動作一頓。

謝景辭開口,“沒事沒事,正常現象,你稍微摁着點。”

池非嶼這才繼續動作。

那邊,渝淺溪也圍過來,她看着轉動的針頭,感覺手背一陣幻痛。

又看見池非嶼摁住針頭時,皮膚被挑起一塊,她倒吸一口涼氣,不确定地問道:“真不痛嗎?”

池非嶼聽到這話,動作又停住了。

謝景辭哭笑不得,拔針而已,怎麽整出這麽大仗勢。

“要不我自己來吧。”

他說着就要去撕膠布,但還沒碰着,謝景辭的手就被池非嶼攔住。

謝景辭無奈,看樣子池非嶼是跟這杠上了。

偏偏這時,錦鯉又不知道抽什麽風,在一旁哼哼唧唧地叫喚,聽起來很難過的樣子。

它傷得重,謝景辭不放心,探過頭去看,但視線被渝淺溪擋住。

渝淺溪注意到後,趕忙往一旁走了兩步,卻不想撞到一旁挂吊水的杆子。

杆子搖搖晃晃向前倒去,渝淺溪吓了一跳,慌忙抓住杆子,但也只抓住杆子。

吊水從鈎子脫落,一下子飛出去,哐當一聲摔在地上。

謝景辭就看着血沿着管子一路往前沖,宛如脫缰的野馬,眨眼間大半管子都紅了。

渝淺溪人都吓傻了,幾次沒能撿起瓶子。

謝景辭倒是心态良好,小事故而已。

“沒事,你把瓶子重新……”

謝景辭話還沒說完,手背一痛,他嘶了一聲,低頭發現池非嶼已經把針頭拔了。

痛是因為對方沒撕完膠布,硬生生拽出去的。

謝景辭沉默了會,“其實把瓶子撿起來,血還能流回去……”

這下好了,不僅挨上一針,他還倒貼半管血。

池非嶼捏着針頭,唇角繃得筆直,看着針頭的眼神宛如有什麽深仇大恨。

渝淺溪一臉歉意,“對不起。”

謝景辭長嘆一口氣,已經記不清短短幾分鐘,他說過多少次沒事。

“沒事,血看着多,其實沒多少,不會有什麽影響。”

池非嶼仍板着臉,“你拍一張照片給醫生。”

謝景辭想說不用小題大做,但見池非嶼一臉認真,他将到嘴邊的話又給咽回去。

算了,也不是什麽麻煩的事情。

他撈起手機,這會兒謝景辭一手摁着手背,單手不太好操控。

池非嶼見此,拿過手機,拍了一張照片發過去。

沒多久醫生就回來消息,回得還是語音消息。

池非嶼點開。

“卧槽,你想不開了?你是小腦發育不全,大腦不完全發育嗎?兄弟,拔個針能回那麽多血,虧你當了這麽多年獸醫,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長串笑聲,充滿了幸災樂禍。

謝景辭神情複雜。

哈哈,罵老板,兄弟好膽量,你工資沒啦!

池非嶼黑着臉按息屏幕,把手機扔給謝景辭。

謝景辭這會兒也很想笑,不過他忍住了,他心底默念着。

好兄弟,這老板的怒火,我就不幫你分擔了。

一路走好。

直到池非嶼和渝淺溪離開,謝景辭才發出今天第一聲爆笑。

醫生這嘴太損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倒在椅子上,對醫生接下來将要面對的遭遇深表同情。

就池非嶼離開時那個臉色,謝景辭估計對方殺人的心都有了。

謝景辭笑了好一會才想起來這件事的始作俑者,他打開籠子,伸手捏了捏錦鯉的耳朵。

“你怎麽又不哼唧了?”

他發現錦鯉這只狗賊精,一見狀況不對,就立即住嘴,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謝景辭給錦鯉檢查了一遍,果然什麽事都沒有,剛剛哼唧就是想吸引注意力。

錦鯉睜着圓圓的眼睛,一臉無辜地看着謝景辭。

謝景辭拽了下它的耳朵,笑罵道:“還裝!”

養邊牧這種賊精的狗,時不時就得跟對方鬥智鬥勇,這家夥不僅聰明,還是個演員,戲多得很。

謝景辭揉了錦鯉一會,站起來準備幹活。

他很想去池非嶼那聽牆角,但班還是要上的,牛馬還是要做的,老板的八卦還是有空再去打聽吧。

很巧的是,今天沒有寵物需要體檢,也就是說,謝景辭只要把在醫院的幾只照顧好就行。

活上午就幹完了,謝景辭整個下午都躺在那打瞌睡。

半夢半醒間,謝景辭想着,或許他可以早點下班,去池非嶼那溜達一圈。

夕陽西下,謝景辭被一陣吼聲吵醒。

他揉揉眼睛,走出醫院,看見男主不知在跟誰打電話。

傅淵襲完全失了風度,聲音嘶啞,神情甚至算得上猙獰。

謝景辭目露疑惑,這又發生什麽事了?男主怎麽還跑到他這跟人吵架?

這時,傅淵襲注意到謝景辭的出現,大步流星走過去,聲音急切。

“淺溪她現在哪?她來過這裏吧?她說過今天會來看錦鯉!”

謝景辭默默後退一步,男主表現太過激動,他怕被誤傷,“來是來過,但這已經是早上的事了。”

傅淵襲聞言,攥緊雙拳,額角青筋凸起,小臂肌肉緊繃着。

謝景辭又後退一步,這架勢,不會要打人吧。

傅淵襲近乎是一字一句的說道:“池非嶼現在在哪?”

謝景辭快速思考着。

傅淵襲想找池非嶼顯然不像是什麽好事,他要不要幫池非嶼遮掩一下?

謝景辭模棱兩可地回答,“我下午沒見過老板。”

“你知道的,對嗎?”傅淵襲按住謝景辭的肩膀,緊緊地盯着對方,他放低語氣,“求你,告訴我。”

這一下給謝景辭整不會了,龍傲天男主居然會說出這種話,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他猶豫了會,問道:“你找老板是有什麽事?”

傅淵襲扯着嘴角,露出一個不成樣的笑容,“他想強迫淺溪,我不會讓他得逞的,絕不會!”

一句話給謝景辭的CPU都幹燒了,是他想得那種強迫嗎!?

池非嶼看着也不像那種人啊,所以今早池非嶼和渝淺溪氣氛那麽奇怪,是因為這種事嗎!?

如果真是那樣,一天過去了,全壘打都能打上五六次吧。

不過這麽隐秘的事,男主是從哪打聽來的?

謝景辭感覺有點奇怪,糾結之後,他開口道:“我帶你去找找吧,但我也不一定能找到。”

傅淵襲一口答應下來,“行,瓊樓我去過了,他不在那。”

“所有房間都找過了?”

傅淵襲遲疑,“沒有,只找了他常在的房間。”

謝景辭微微思索,“那可能在渝小姐的房間。”

傅淵襲激動地抓住謝景辭的手臂,“帶我過去。”

……

房間內,窗簾被拉起,昏暗的光線滋生出暧昧不清的氣息。

池非嶼端坐在床邊,他襯衫扭到最上面一顆,發型一絲不茍,仿佛來這是為了做某些談判,他平靜地望着渝淺溪,薄唇輕啓。

“你确定要這麽做?我并不覺得這能省掉很多麻煩。”

渝淺溪雙手攪着裙擺,指節泛白,她笑得很牽強,“嗯,這樣也好,我能斷了對他的念想。”

她走到是池非嶼身前,緊緊拽住對方的肩膀處的衣服,“我挺羨慕你的,感情的事上總能斷得幹淨又漂亮,從小一起長大的竹馬,在你心底也沒有多少重量嗎?”

池非嶼斂下眼眸,“這個結局對他也好。”

渝淺溪張了張嘴,卻沒法反駁,她自嘲地笑着,“希望這是個兩全的決定。”

她松開手,改為扶着池非嶼的肩膀,坐到對方腿上。

美人在懷,池非嶼眼中卻沒有一絲起伏,反倒眉心不着痕跡地皺起,眸光流露出一絲抵觸,他跟個木頭似的坐在那,似乎接下來的一切不過是例行公事,沒摻雜半點私人感情。

渝淺溪咬着紅唇,解開衣領處的紐扣,她的動作很慢,掙紮之意顯而易見。

在渝淺溪要解第三顆紐扣時,池非嶼突然開口。

“不做了。”

渝淺溪愣住,心中跟打翻調料罐似的,五味雜陳,她輕抿着唇,語氣複雜地調侃,“沒想到先退縮的人是你。”

“不是退縮,幾個老東西用不着你做這麽大犧牲,我也沒到無所不用其極的地步,早在你提出這個想法是我就覺得多餘,蒙騙江清雨的辦法不差這一個,利弊無明顯差異,反倒徒增麻煩。”

不過是渝淺溪堅持,他才想試試,但果然不行,生理上的反感讓他完全沒法接受對方。

渝淺溪啞然,對池非嶼的印象改觀,對方好像并沒有她想得那般不近人情。

“況且……”池非嶼注意到渝淺溪眼底那點感動,還是面目表情的将剩下的話說完,“我對你沒感覺。”

渝淺溪:“!?”

“我這種大美女你都沒感覺!?”渝淺溪氣急敗壞,拽住池非嶼的衣領,“我看你是陽痿!”

啪地一聲,門被撞開。

謝景辭和傅淵襲與房內二人八目相對。

渝淺溪那一句陽痿在衆人耳邊經久不息,似乎還打着旋帶着回音。

不大的房間內死一般的寂靜

謝景辭悄悄往旁邊挪了挪。

完了完了,知道這麽大的秘密,他不會被池非嶼殺人滅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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