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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037
祁寄記得連清,不過對方顯然已經不記得他了。
這倒也正常,畢竟那天會所光線不好,連清後來又喝醉了,根本沒看到十瓶路易十三開酒的過程。
不過對于這個長相豔.麗的馬尾青年,祁寄的印象卻着實不算太好。
不是因為會所的事,也不是因為這次對方不記得他,還又一次把他認成了小姑娘。祁寄在意的是自己過肩摔時提前用貓爪枕幫連清墊了一下,結果連清從被摔完之後,就一直抓着貓爪枕。
直到最後離開,連清都沒記得把枕頭放下。
他居然直接把貓爪枕帶走了。
祁寄明顯有點不太開心。
為此,他都沒再制止Star的播放。沒了貓爪,只能靠看一看奶貓來聊以慰藉。
當天工作室休息,祁寄沒去上班。臨近中午,醫護人員上門來給裴俞聲做檢查,祁寄這才知道,裴總的失眠比自己想象中還要嚴重得多。
裴俞聲甚至已經到了必須住院療養,接受系統.治療的地步。
祁寄也跟着一起上了車,他們去的是S市最大的療養院,華杉醫院的附屬機構。療養院地處近郊,環境優雅,四周綠樹環抱,幽靜怡人,只遠遠看一眼就不由讓人心生贊嘆,的确個療養身心的好地方。
而且這裏和醫院環境差別甚大,祁寄也沒什麽排斥反應。
不過實話說,這座療養院給他的沖擊其實并很大,畢竟湖南路街道的環境就和這裏差不多。只不過這裏多出一個專業醫護團隊而已。
祁寄還在這裏遇見了熟人,是那位之前照顧他的趙醫生。
醫生們花了整整兩個小時,給裴俞聲做了全套的身體檢查。檢查結束,他們還專門找裴俞聲談話,勸病人全力配合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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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醫生也跟着勸:“二少,那些事基本都板上釘釘,忙得差不多了。你現在最關鍵的是調養身體,沒必要再那樣熬了。”
裴二少之前不眠不休那麽久,還不肯抽時間接受治療。有此前車之鑒,醫生們這一次才這麽費勁地提前勸他。
不過他們卻沒想到,才剛一開勸,連準備好的長篇大論都還沒用上,裴二少直接就答應了。
“好。”
态度端正,極為配合。
連趙醫生都驚了一下。
不過轉頭,他就聽見裴俞聲和祁寄說:“我要住院養病,晚上需要陪護,八個小時,你過來?”
趙醫生:“……”
感情二少這麽爽快地同意住院,就是為了能理直氣壯和護工獨處。
祁寄不清楚裏面的彎彎繞繞,只知道自己的工作內容就是護工。合同都簽了,活肯定得幹,他也就跟着一起搬進了療養院。
不過白天,他還需要正常上班。
工作室放了兩天假,第二天,祁寄抽時間回家了一趟,第三天一大早,他就去了工作室。Lina最近要過來。祁寄這些天把自己額外接的稿子都往後排了,一直在專心做星海項目的草稿。
不過星海的項目尚未正式開始,祁寄到工作室的時候,一路都沒能看到什麽人。
工作室不少人都去跟上個方案的後續實施了。像他們這種級別的團隊,做出的設計都有獨特風格,實施起來自然也會有一定難度。團隊不可能交完項目後就置之不管,後續不少操作都需要他們繼續跟進,以保障設計的最終效果。
上一個項目恰好是個整套的方案,後續追蹤的人也多。祁寄一直走到前臺大廳,才終于看到了一個身影。
不過那人祁寄之前卻并未見過。
那是個看不出年齡的陌生女人,正坐在大廳的招待區看一月一更新的展板。祁寄初次見她,第一印象就是這人很酷。她是第一眼就會讓人覺得異常耀眼的類型,天生該在聚光燈下活躍。
女人一頭紫羅蘭色的長卷發,一身黑色的闊身裙,又高又瘦,手腕和腳腕從黑色袖口伸出來,顯得愈發消瘦空蕩。最顯眼的還是她右眼下面那一條長長的黑色紋身線,黑線筆直蔓延向下,一眼看去,竟像是永遠流淌在臉頰上的淚痕。
不過她臉上卻并沒有什麽哀戚的神色,反倒是面無表情,仿佛一切事物皆無法入眼。
女人在抽煙,薄荷香女士煙,味道很清淡,配着她這人,更顯出一種凜冽的冷淡。
這人面前還放着杯客人專用的手磨咖啡杯,似乎是新來的客人。祁寄走過去,禮貌地招呼了一聲:“您好。”
那人似是才看見他一般,擡頭掃他一眼,淡眉微蹙。
“作品集。”
祁寄一時沒反應過來:“抱歉,您說什麽?”
女人抖了下指間香煙,語氣中的不耐愈發明顯:“作品集,你沒有嗎?”
“是要我的作品嗎?有。”祁寄道,“麻煩您稍等一下。”
工作室其他人不在,連前臺負責招待客人的小姑娘也不知去向,這位大概是等得不耐煩了,才會語氣不善。
祁寄把随身帶的平板拿出來,調出了自己的作品。他有一整套作品集,包含平面設計、UI動态、三維建模和設計風格簡介等等,平日裏完成新稿也會實時更新,方便随時拿出來向人展示。
平板遞過去,祁寄還想解釋一句,說自己只是借讀,并不代表工作室的水平。結果他還沒開口,女人就直接擡手,讓他閉嘴。
祁寄也只好不再多言。
女人翻動的速度很快,連掃一眼的時間都不夠,簡直像是拉着進度條直接向後一樣,好似根本懶得在那些作品上浪費時間。
前面大部分都是成型的商稿,她一直飛快翻動着,直到後面一些參加藝術比賽的特定稿件,她的速度才稍稍放慢了一點。
看了幾幅,女人終于開口,祁寄以為是指點,正要側耳細聽,卻聽她道:“去倒杯水。”
祁寄愣了下:“好。”
等他倒完白水回來,就見女人已經關了作品集,去翻看別的東西了。
平板的其中一頁桌面上放的全是設計用APP,她點開的恰好是祁寄之前畫星海項目的草稿時用的那個。這個平板是祁寄從玫瑰別墅帶來的09號,性能和內存都很好,所以祁寄存了很多稿件在裏面。
他過去時,屏幕上顯示的恰是一張筆觸雜亂的杯托草稿。女人皺眉看了一眼,指尖直接點在了修改痕跡最重的部分。
她做了純白色美甲,有兩片還是雲朵形狀,卻并無卡通雲朵的可愛感,只讓人覺得厚重蒼白。
女人開口毫不客氣:“這裏太滿了,做出來一定很醜。”
祁寄有些驚訝,他的草稿還沒精修,一眼看上去一片混亂。對方居然能直接看出他要做的是什麽設計,眼光着實厲害。
“這裏是個加粗的輪廓。”祁寄打開Shapr3d,把裏面的建模調了出來,3D呈現比平面更直觀一點。“是為了避免承重不足。”
這都還只是不成型的想法,是他發散思維時做的草稿,也還沒深入考慮過可行性。
“那也很醜。”女人依舊不客氣,“你為什麽不把它拆成個雙層的設計?”
雙層?
祁寄愣了下,随即陷入了思考。
被點出了新方法,祁寄專注考慮着拆分方案,未能及時察覺一旁戰戰兢兢的前臺小姑娘的走近。
直到對方開口,他才被拉回注意力。
“Lina,房間打掃完畢,您可以進去了。”
祁寄一驚,Lina?
Lina成名極早,二十多年前便已嶄露頭角,祁寄對她的年齡有一個先入為主的預設,再加上女人一直坐在客人招待區,導致他沒能猜出對方身份。
Lina拎起手包,面無表情地朝內走去。
臨進門前,她突然回頭,指了指祁寄。
“你,把咖啡和水給我端進來。”
祁寄回神:“好的。”
Lina轉身進屋,前臺小姑娘這才松了一口氣,小聲對祁寄道:“Boss喜歡這款招待客人用的手磨咖啡,每次來都要喝,就是磨起來有點麻煩,你先端過去吧祁祁,我等下磨完新的送過去。”
祁寄道了聲謝,端着咖啡杯走了進去。
辦公區還有零星幾個人在,雖然沒到正襟危坐的程度,但都明顯比平日嚴肅了很多。
走進Lina的辦公室,祁寄才剛把兩個杯子放下,就聽見Lina道:“把門口那筐書拿走,看完。”
祁寄望過去,就見一個類似水果筐大小的木簍,內裏堆着半人高的書冊,其中還有不少連塑封和腰封都沒拆開。
饒是祁寄日常慣于鍛煉,體力和外表不成正比,把這麽多書抱出去也着實費了他不少精力。
好不容易搬完,祁寄舒了口氣,才來得及翻看。
裏面不止有出版的書籍,還有些裝訂成冊的薄本,甚至是一些散頁的張.貼畫、縮印過的海報和泛黃的舊冊子,樣式五花八門。
唯有一點——這些都是星海的資料。
發展歷史、涉及領域、産品設計……甚至于各階段的宣傳理念,活脫脫一筐星海編年史。
旁邊的設計師探頭過來,先看了一眼确定Lina沒出來,才小聲地好奇道:“這是嘛?Boss讓你扔的垃.圾?”
“……”祁寄也小聲道,“是我要看的資料。”
設計師吓得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幹哈玩意?我高考.前都沒見過這麽多書!”
在其他人同情的目光裏,祁寄開始了慢慢啃書路,這是Lina給的第一個任務,他自然不能打折扣。
雖然沒能在第一時間将人認出,但Lina本人與祁寄想象中的形象契合度依然很高。天才多怪咖,Lina也一樣。她一張設計圖能賣上千萬,本人卻脾氣古怪言辭刻薄,下屬們真心佩服她,也是真心敬畏她。雖然Lina一直堅持讓大家直呼其名,但私下裏,大家還是習慣Boss這個稱呼。
這一點,祁寄在短短幾天裏體會得極為透徹。
Lina并未着急開始星海的項目,祁寄仍是跟着工作室其他人打下手。他上午看資料,下午做設計,工作時間相當充實。
……被罵得也相當頻繁。
上午還好,一旦下午Lina在場,祁寄就免不了被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Lina平時不耐煩多說,罵人時卻是火力全開,宛如人形加特林噠噠噠。
“你在幹什麽?油漆桶用起來很爽嗎?看看這張圖,除了五顏六色還有什麽,三歲小孩用手沾着顏料往紙上糊都比你做的好看,你今年多大了,兩歲生日過了沒?”
“這裏的線為什麽布置成這樣,毛線團拆開纏不回去了嗎?哦,行,還記得粗細對比,不錯,兩個不同的毛線團纏一塊了。”
Lina尤其不喜歡祁寄做稿時的動作。
“你用鼠标時動過腦子嗎,還是只會自動按?你為什麽不在每個步驟間給自己留足思考的時間呢,有人催着你要稿嗎,點着火在你屁.股後面燒?”
祁寄的操作是大批量商稿裏練出來的,這種熟練度其實是很多同行的追求,必須有長時間積累和心手合一才能做到。
Lina對此卻嫌棄得不行。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天天在這裏用高精密鑽頭挖土打洞。是嫌自己的天賦浪費得不夠多,有恃無恐可着勁兒造?”
她直接強制命令祁寄:“放個秒表在這,以後每次鼠标點擊之間必須停頓兩秒,小于兩秒多加一本書。”
祁寄一開始不習慣,真的被加了五本,是一整套的《星海三十年:許雲城的成功術》,後來有心留意,才改了過來。
加的那套書其實還挺好看的,祁寄一上午就讀完了。許雲城是星海的董事長,船王.後代,紅頂巨賈許宏葉第二子,自出生時就擁有上千億遺産,卻沒有坐享其成,反而一手締造了星海的商業帝國,是個十足的傳奇人物。
看這種人物傳記,既能受益,也能開開眼界。
祁寄沒有單獨的辦公室,每次挨罵都是大庭廣衆,整個辦公區的設計師都大氣不敢出。等Lina走了,才有人敢小聲安慰祁寄:“沒事兒小老弟,Boss就這樣,她對越看重的人罵得越狠,不是針對你,別往心裏去。”
“上一個被Boss這麽罵的還是林菀,林菀你知道吧?”
祁寄點頭。
林菀,新銳天才設計師,去年剛獲得了國際青年設計大獎。
“當初林菀被罵得天天哭,哭完了繼續挨罵,一度怕到一提上班就打哆嗦,時間長了才習慣。完了後來林菀家裏出事,她父母重男輕女,逼着她嫁給一個五十歲的老頭,要換嫁妝給她哥。林菀不同意,父母就把她軟.禁起來了,最後還是Boss出的面,把她混.蛋哥哥和她父母都送進去了,出來之後也賊拉老實,一個電話都沒敢再給林菀打過。”
“其實Boss就是嘴下不留情,人是沒惡意的。”
祁寄笑了笑:“我知道,沒事,謝謝哥。”
他是真的不在意,挨幾句罵對他來說也沒影響,而且Lina的專業能力擺在這,她的實力足以讓人忽略其他方面的不足。
況且祁寄也的确從Lina的冷嘲熱諷裏學到很多東西。Lina說他操作太快,其實并不是說祁寄操作機械不過腦子,相反,正是因為Lina能看出祁寄操作時有自己的思考,才會勒令他留足思考的時間。
祁寄之前為了完成商稿趕時間,被強制改掉習慣之後,倒是真的獲益不少。
所以在旁人看來如此可怕的責罵,對祁寄來說真的不是什麽問題。
白天忙完,晚上祁寄還要去療養院那邊。工作室和療養院都在近郊,附近公車不足,距離又遠,祁寄一開始不好意思麻煩司機來接,後來總耽誤夜間兼.職的上班時間,才開始了每天車接車送的生活。
不過這回的司機并不是許叔,自從那天連清闖入玫瑰別墅後,祁寄就沒再見過他。
對于夜間護工一職,祁寄起初也有過擔心,他還專程去問過趙醫生,自己要不要學一下護理知識,畢竟他對這方面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趙醫生卻直接說不用。療養院有專業的護理,随叫随到。而且裴俞聲只是失眠,并非其他病症,他需要更多的不是護理,而是陪伴。
這種陪伴也不是需要整夜盯着,只要不讓病人感覺到孤獨感就好。
聽完這些,祁寄才稍稍安了些心,不過等真正開始陪護之後,他才發現自己一開始是想多了。
初來療養院的一周,祁寄做檢查的次數并不比裴俞聲少,趙醫生特意來了好幾次,隐約讓祁寄覺得自己也變成了被治療的病人之一。
他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大礙,雖然殘留藥效還有影響,但也可以慢慢消除。
與之相比,裴俞聲的醫生就沒有這麽省心了。
他們發現,原來裴二少當初痛快答應的配合是有時間條件的——祁寄只有晚上過來,所以裴二少也只會在晚上住院治療,白天依舊見不到人影。
不過晚上來也比不來強,至少一些治療措施可以持續進行。
陰差陽錯之下,這種情況還導致事情趨勢朝喜聞樂見的方向更發展了一步——因為治療和檢查都只在晚上做,祁寄每次過來,看到晚上還有這麽多事要忙,頓時覺得裴俞聲的情況比他想象更嚴重,更不敢走開了。他還認真聽從了醫生的建議,要給裴二少提供一個盡可能舒适的環境。
舒适,放松,熟悉。
聽完這些關鍵詞,祁寄思考之後,就趁着回玫瑰別墅的機會,把裴二少卧室裏那只貓咪玩偶抱了過來。
抱着玩偶到療養院時,祁寄恰好遇見了趙醫生。瞥見玩偶,趙醫生順口說了一句:“小祁,你還這麽喜歡這只貓咪啊,還特意帶過來。”
“啊?”祁寄疑惑,“這個玩偶是給裴總的。”
趙醫生自知失言,祁寄沒有昏迷期間的記憶,更不記得自己抱着這只玩偶睡過多久。他忙道:“啊對對,我說的就是裴總。”
祁寄問:“趙醫生,你也知道裴總喜歡這個嗎?”
他解釋道:“醫生說要盡量給裴總提供一個舒适的睡眠環境,我就把裴總卧室的玩偶帶來了。但我擔心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愛好,猶豫要不要拿過去。”
趙醫生:“……”
他摸了摸鼻子,咳了一聲才道:“拿過去吧,我覺得沒事,裴總應該不會介意的。”
看着男孩抱着長條貓咪走遠的背影,趙明臻摘下眼鏡擦了擦,暗自想。
介意肯定是不會介意……就是不知道裴二少看到抱着貓咪的小祁,能不能忍住不下手了。
祁寄抱着玩偶,上了裴俞聲房間所在的三樓。
療養院環境清幽,但空間大小卻比不上玫瑰別墅。而且這裏的房間也不是套間,只有一間卧室,真要比起來,甚至還不如裴俞聲主卧的四分之一大小。
因為只有一個房間,祁寄晚上也睡在這裏,就在旁邊的小床休息。祁寄倒沒覺得有什麽,畢竟這房間比他在家裏的卧室還大。但總裁先生能不能适應這狹小的空間,他就不确定了。
不過裴總的狀态看起來還好。趙醫生也說,休息空間不宜太空曠,小一點的空間更容易有安全感,讓他最好不要更換房間。
祁寄當時還納悶過,趙醫生為什麽要和自己提這個,裴俞聲都沒說要換,自己更不會擅作主張。
他哪兒知道是有人專門選了個最小的房間呢。
祁寄推門進去時,裴俞聲正在開視頻會議。這已經不是男人第一次在這裏開會了,祁寄有心回避,但現在空間不足,他就改成了戴耳機,等對方有什麽事時也好随時擡手叫他。
視頻會議是英文的,裴俞聲是标準的英音,字正腔圓,聲音又低磁清晰,很是悅耳動聽。祁寄之前練過一段聽力,下意識還會入耳,他聽見幾個詞,都是很長的專業名詞,他只能聽懂些簡單的,類似NB-IoT、eMTC之類的縮寫。
祁寄雖然是軟件專業的,但主修不是這個,對此也不是太了解。
見人在工作,祁寄就輕手輕腳地走進來,把貓咪玩偶悄悄放在了屋內的沙發上。
他正想脫外套,一擡頭,卻發現床邊的裴俞聲已經望了過來。
祁寄起初還以為是對方有什麽吩咐,但裴俞聲并沒有叫他,只是朝沙發上的貓咪玩偶瞥了一眼。
視頻會議還在進行,決策者卻一直在盯着他不看屏幕,祁寄不禁有些不解。
他思考了一會才想到答案,随即便把貓咪重新抱了起來。
在男人的注視下,祁寄放輕腳步走過去,輕輕把貓咪放到了裴俞聲身邊。
動作間,他還很小心地避開了鏡頭,免得總裁先生的小愛好被其他人看見,影響威嚴。
放好貓咪,祁寄又覺得不太夠,退開之前,他又把.玩偶的兩只前爪搭在了裴俞聲腿上。
裴俞聲低頭,正好貓咪那圓溜溜的眼睛。
“……”
男人沉默着,并未開口,更未吩咐他什麽,祁寄卻隐約覺得,對方眼底生出了些許笑意。
原來裴總這麽喜歡這個貓咪抱枕的嗎?
祁寄心想。
早知道就早點把貓咪帶來了。
視頻會議還在繼續,見裴俞聲暫時沒有其他要求,祁寄就也把拿了平板出來,繼續修改白天的東西。
Star也在,不過現在裴俞聲在忙,它不能出聲,只能用文字和祁寄交流。
這兩天他們講和了,開始看起了虎貓和豹貓的紀錄片,這類片子裏既有兇悍的野外捕食,也有軟乎乎的貓咪幼崽。一部貓片,滿足兩種需求。
沒過多久,裴俞聲摘下耳機,似乎是會議開完了。祁寄注意到他動作,也跟着摘下耳機,想看對方有沒有什麽需要。
結果他還沒開口,就見男人碰了碰腿邊的貓咪,還用手捏了捏那兩個粉色的肉墊。
祁寄內心:啊……
他也好想摸。
盡管來的時候抱了一路,但為了不被弄髒,抱枕被祁寄特意收在了袋子裏,更不能像裴俞聲這樣肆意地捏爪子。
許是他的視線太過明顯,男人轉頭看了過來。
祁寄揉了揉鼻尖,道:“宗老師說有幾間定制的衣服需要去卧室衣帽間拿,我去幫他助理開卧室的門,順便就把這個抱枕拿過來了。”
宗林是裴俞聲的搭配師,專門負責他平日的穿搭造型。
裴俞聲“嗯”了一聲。
他看起來好像并沒有什麽私人喜好暴露後不開心的樣子。
祁寄繼續道:“我本來想把貓爪枕也拿過來的,坐着也可以靠,很方便。”
他抿了抿唇:“但是那個上次貓爪……被連先生拿走了。”
看着男孩臉上不自覺流露出的失落,裴俞聲挑了挑眉:“我知道,我又定了十個。”
“這幾天十個就會一起送到家裏,你回去之後記得檢查一下。”
話沒說完,他就看見男孩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
睜大的雙眸又圓又可愛,漂亮得惹人心.癢。
祁寄還不知自己被觀察了,只顧着點頭答應:“好。”
他既開心新的貓爪枕,又格外喜歡檢查貓爪枕這個差事。
那可是十個爪爪!
裴俞聲只覺得自己的心.癢越發難耐。
他正欲開口,身旁電話卻突然響了起來。
這是療養院的內線,電話是前臺招待廳打開的。
座機聽筒漏音,祁寄也聽見了電話裏的聲音。
“裴先生,許小姐來看望您了。”
乍一聽見那聲“許小姐”時,裴俞聲的臉色倏然一沉。
祁寄還沒來得及疑惑這個變化,便見男人朝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出聲。
随即,裴俞聲才問:“她現在在哪兒?”
電話道:“許小姐已經上去了。”
裴俞聲的臉色更不好看,他匆匆挂了電話,轉頭便道:“祁寄,你找個地方躲起來。”
祁寄不解:“啊?”
裴俞聲邊在屋內環視,尋找合适的空間,邊道:“有人要來,別讓她看見你。”
祁寄後知後覺,這位許小姐似乎來頭很大,讓一向淡定的裴總都難得露出了如此如臨大敵的緊繃模樣。
但躲起來這個提議實在不現實。房間裏沒有衣櫃,只有兩張床一個沙發,床還都是實心的,藏都不好藏。
祁寄問:“不然我出去?”
“來不及,她已經到樓下了。”
裴俞聲話音未落,便聽見房門被敲響。
他眉心擰得更緊。
來人竟是比預料中來的更快。
房門上的門鈴話筒裏傳來一個溫柔甜美的聲音:“俞聲,你醒着嗎?”
看着裴俞聲的反應,祁寄不由生出種被查房的感覺。
他見男人簡短應了聲“稍等”,随即見對方朝自己招手,壓低了聲音道:“過來。”
祁寄走到床邊,便聽他用氣音道:“藏到被子裏來。”
祁寄一愣:“這……會被看出來的。”
被子裏藏一個大活人,肯定會有痕跡。
裴俞聲卻道:“不會。我會用被子擋住你。”
祁寄本以為是自己一個人藏進被子,哪兒想過這種操作。這一句話就激得他後頸直發緊,
這怎麽可能藏得住?而且他也沒法接受和別人如此親密的接觸。
“不行……”
“不能讓她看見你。”裴俞聲伸手拉住他,輕聲道,“會誤會。”
誤會?
祁寄張了張唇,本想拒絕,卻突然想起男人之前從未提起的一件事。
從對方親昵的稱呼,到裴總現在的緊張态度,難道這人是……
裴總的女朋友?
可女朋友來也同他沒關系啊,祁寄不懂,自己只是個護工,有什麽好誤會的?
祁寄剛一搖頭,就聽見門外又傳來一聲:“俞聲?”
他明顯感覺到男人握着自己手臂的力度一緊。
男人壓低聲音,氣息幾乎吐在祁寄耳畔。
“今晚算五十萬。只要一會兒,等她走了就好。”
祁寄抗拒的力度略一遲疑,便被裴俞聲直接拉過去,一把抱到了床上。
“唔……!”
他被迫蜷在裴俞聲身上,不及反應,下一秒,被子便蓋了上來,遮住了纖細的身形。
隔着一層單薄的襯衣,滾燙的體溫傳過來,讓人不自覺打了個顫。祁寄趴在男人胸口,動不敢動,不動也同樣不自在。
太近了……而且是整個人直接壓上來。
他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腰.腹肌肉線條的輪廓和彈.性。
“進來。”
男人胸膛微微起伏着,發聲時胸骨的輕微震動也被盡數傳遞過來。
祁寄悄悄咬住了手指。
“咔噠”一聲,房門開了。
腳步聲傳來,随後,便是那個溫婉的聲音:“俞聲,你怎麽樣?”
祁寄身體一僵,下意識屏住呼吸,一動不敢動,生怕被人發現。
他卻聽見裴俞聲道:“媽,你怎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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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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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