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二更

第34章 二更

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宋兼語将這些東西小心整理出來,放在打掃幹淨的床底,換上幹淨的被褥他直接倒上去開始補覺。

最近也發現長期做夢的壞處,就是完全沒有睡覺的機會,白天用自己的身體清醒,晚上還要用別人的身體繼續保持清醒。

這一覺宋兼語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九點多才徹底恢複精神,爬起來去了一趟洗手間的人回來的時候發現陽臺有淅淅瀝瀝的雨聲。

“哇,下雨了!”今天沒課的人,站在陽臺被冷雨吹的打了一個哆嗦,飛速關上窗戶重新鑽進被窩內,準備再睡一個回籠覺。

出租屋內的人前腳閉上眼睛,後腳想起自己的手機鬧鐘好像還沒打開。

放假這段時間不用去快遞店打工,宋兼語就順手将手機上的鬧鐘關閉,現在重新開學他的快遞店兼職也要繼續做下去。

想到此,宋兼語重新睜開眼睛想爬起來去拿手機。

這麽一爬一睜,等他看清眼前畫面時,自己已經從出租屋內到達一處山洞。

從碎石黃土的地上爬起來時,宋兼語順手擡手摸了一下一直疼的後腦勺。

溫熱的液體打濕了他的手掌心,将手掌挪到眼前的人看到了手掌心裏的血跡。

“我是不小心摔倒昏迷了嗎!”

宋兼語在身後自己剛才爬起來的地方,看到了一塊帶血的石頭。

看來這人是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正好将腦袋撞在石頭上,直接撞擊昏迷過去,随後自己正好趕過來占用他的身體。

宋兼語将手掌心裏的血跡在身上随便擦了擦,想看看這是個什麽地方,剛才他看了一下雙手還有身上的衣服,不像是鄭良的身體。

他大概又變成另一名嫌疑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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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着外面雨聲往外走的人,經過不到十米長的山洞,宋兼語看到了山洞外淅淅瀝瀝落個不停的雨水,也看到靠洞口的地上躺着一個人。

相隔不到五米的距離,宋兼語看清了那人的長相,也看清了地上的慘狀,連忙沖過去跪在地上,雙手顫抖着不知道自己應該觸碰對方什麽地方才能避開傷口。

這人只穿着一件純白色的羽絨服躺在地上,到處都是血跡傷口,喉嚨上巨大的傷口猙獰的讓人恐懼,宋兼語顫抖着将人小心抱起,“你忍忍,再忍忍,我這就帶你去醫院,我們去醫院。”

被他抱起來的少女滿臉鮮血,只用那雙變成血窩的眼眶望着他的方向,張開口想要說話,殷紅的鮮血卻從口中湧了出來,弄髒她身上白色的羽絨服,也打濕了宋兼語身上的棉大衣。

宋兼語抱着懷中瘦弱的身體,滿眼看到全是殷紅。

無數的血從對方被割開的喉嚨,還有口中流淌下來。

宋兼語聽不清對方想說什麽,只能頭皮發麻的将自己身上大衣脫下來将人包裹住就往山洞外跑去。

“能聽到我說話嗎?我現在就帶着你去醫院很快就沒事了!會沒事的!”

活了二十三年,宋兼語從來沒看到一個人的身上會流下那麽多的鮮血,抱着人沖進雨簾當中時,他甚至能夠感受到那些溫熱的鮮血順着他的手臂往下流淌的觸感。

他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抱着懷中受傷的孩子在山道上面,只能一邊跑一邊喊“救命啊!有沒有人啊!有沒有人!救命啊!”

撕裂渾厚的嗓音在山林裏回蕩,又被更大的雨聲沖刷的一幹二淨。

宋兼語從來沒見到這樣大的山,大到好像沒有盡頭沒有出路,抱着懷中呼吸微弱的女孩光着腳走在山中的人,跑了十來分鐘還是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能夠幫到他們。

天上的雨越來越大了,宋兼語甚至看不清十米外的世界,渾身顫抖着抱着懷中的人躲到一棵擋雨的大樹下方,他打着冷顫将懷裏棉大衣打開,脫掉身上的襯衫撕成碎片,按住那還在流血的喉嚨。

他不會包紮,只能小心翼翼的用碎布企圖将那條被利刃割開的喉嚨努力收攏收緊,想用這樣的方式阻止更多的鮮血流出來。

可是他的做法卻讓對方的口中溢出更多的鮮血,跪在樹下的中年男人一邊哭泣一邊包紮傷口,口中不停的低喃着“不要死,不要死。”

他的努力換來對方更多的鮮血流出來,瘦弱無骨的手掌用盡最後力氣擡起,抓住他的衣擺,那張布滿血跡的稚嫩臉龐上,緩緩流下兩行血淚,張口無聲的說着什麽,同時将宋兼語往她身前拉去。

宋兼語趴下身體,耳朵貼在那張不斷張口流血的唇瓣上方,“你想要說什麽?血已經止住了,我們馬上就得救了。”

“媽媽……”

一直張合唇瓣想要說點什麽的女孩,終于說出了此生最後想說的話語。

“轟隆隆……”

驚雷聲中,緊抓着宋兼語的那只的手掌無力垂落在地上,濺起小小水花後陷入寂靜無聲。

趴在樹下的男人不知所措的,用不斷顫抖的手掌小心翼翼放在對方的鼻子下方。

數秒後,宋兼語癱坐在地上。

不知過了多久,樹下的人面無表情的低頭凝視着手掌心裏未幹的血跡,無聲爬起來,用棉大衣将地上的人重新包裹起來開始往山下走。

大雨當中,宋兼語不知疲倦的抱着懷中永遠熟睡的人,踩過碎石踏過枯木,一步一步的往山腳下走去。

等他走到山腳下時,站在修建完整的公路上,宋兼語将懷裏的人小心翼翼放在路邊,打開大衣展開對方身上被弄髒的白色羽絨服。

一根手指沾着那些粘濕的血跡在羽絨服的內側寫了字,随後他将人放在路邊,自己轉身重新進入山林。

穿着單衣走在雨中的人,一路往回走着,順着自己一路留下來的痕跡重新找到了那一處山洞。

山洞入口地上的鮮血,碎掉的衣服都在訴說着這裏曾經發生過什麽。

宋兼語面無表情的跨過這些東西,走進山洞深處自己醒過來的地方,在那裏看到幾張丢棄的紙箱被拆成長條鋪在地上。

上面還有一件髒破棉大衣,地上還有一個全是泥點的水桶,裏頭放着毛巾餅幹匕首,牙刷。

他将這些東西一一拿出來,又将山洞角落裏的那堆垃圾扒開尋找線索,在垃圾堆裏他找到了一枚蝴蝶發卡。

這枚發卡不知道被人扔在這裏多久,上面的血跡早就暗沉的像是一塊黑色的胎記。

宋兼語将這枚發卡拿起,又撿起泥桶裏的匕首走到山洞外面。

再次經過那攤血跡時,宋兼語看到了不遠處躺着一個小巧的竹籃子,裏頭還歪斜倒着幾株剛采摘回來的野花,野花沾着晶瑩剔透的雨水無聲躺在那裏,竹籃子的把手上貼着一個個美女少圖案,述說着主人對它的喜愛。

拿着匕首的人站在籃子跟前,神色變化莫測。

五分鐘後,山洞內傳來一聲痛苦至極的慘叫聲,雲大科技東大門公寓樓內,同樣一聲慘叫在雨中傳來。

宋兼語坐在床上全身發抖看着自己幹幹淨淨的手掌心。

窗外的雨還在下個不停,宋兼語蹲在床邊将下方昨天才放進去的鞋盒拖拽出來,拿出信紙跟郵件寫信。

寫好的信件被他藏在懷裏,直接送到距離刑偵大隊最近的郵筒。

送完信後宋兼語在附近找了一家奶茶店,拿了一本書點了兩杯奶茶後就坐在那裏看書,偶爾擡頭目光不時從遠處的公安局門口稍作停留。

早上十一點十三分,他看到穿着郵政工作服的人員走進公安局,點名将那封信拿給周建明。

“這個張三又來信了。”

李琴将信件簽收後,一隊的幾名隊員就聚攏到了一起看着周建明拆信的動作。

“寶雞市的警方說他們已經将墓穴裏的盜墓團夥全部都抓住了,這個叫做張三的人這一次又寄信過來是為了什麽?恭喜我們嗎?”葉城不解的饒頭。

“喪心病狂!簡直喪心病狂!”第一個看完信件內容的周建明氣的當場暴走。

秦時關默默無聲将那封信拿過來,一目十行掃過上面的內容,放下信件轉頭就走:“我去詢問各大城區是否有孩童失蹤案件。”

一無所知的葉城跟李琴,一起湊過去看那封被人扔在桌子上的信件。

上面寫着【我剛殺了一名女孩,屍體被我扔在路邊你們自己去找,接下來給你們兩天時間來抓我,兩天後要是沒抓到我,我就殺第二個女孩!張三留。】

葉城/李琴看完信件,異口同聲:“畜生!”

“西區派出所剛接到報警電話,說有人在小郭莊的山路上看到一具兒童屍體,死狀慘烈,那邊的人正在趕赴現場。”秦時關重新回來,手裏已經拿上了車鑰匙。

“走,去一趟!叫上法醫證據收集科!”周建明吩咐下去,李琴小跑着去叫人。

奶茶店看書的宋兼語坐在窗邊,餘光看到那兩量熟悉的警車從刑偵大隊裏出來,一路開着警笛呼嘯而去。

宋兼語望着那離開的警車,放下手中一個字都沒看進去的書籍,起身走人。

小郭莊山洞內,李峰意是被疼醒的,醒過來的中年老男人只覺得整個下半身又像是冰凍到麻木又像是被火灼傷一樣的劇烈疼痛。

甚至只要他一動彈,腰部以下的位置就撕心裂肺傳來痛處,等他勉強低下頭就看到自己半個身體都躺在一塊血泊當中,下半身沒有穿褲子,一把帶血的匕首在他的右手不遠處。

“啊啊啊啊啊啊啊!!”

掙紮擡起頭顱的男人,不敢置信面部發紅喘着粗氣看着自己張開的雙腿之間,那裏現在一片血肉模糊的同時,一塊熟悉的皮肉組織就落在他大腿邊上不到一尺的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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