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兩個月的命
12、兩個月的命
◎你是一點心都沒有!◎
“你小子,有什麽事說吧。”
況衍君一走,瞿老爺子就笑着對瞿木說。
瞿木立馬換上憂愁的面孔,臉上都寫着沉重,緩慢開口說:“爺爺,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太多了,我都不知道從哪裏說起。”
“我甚至可能只有兩個月的命了。”
“什麽?”瞿如清正在泡茶,聽到寶貝孫子的話,手都顫抖了一下,随後說:“爺爺多大的年紀了,你不要吓我。”
“你爸是個不中有的,爺爺只有你了。”
林眠喝着茶,聽着他們爺孫兩說話,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是自己從沒見過的。她和奶奶從來不會這樣,奶奶甚至很少對自己笑過。
瞿木露出一個苦笑,爺爺剛剛那個語氣擺明就是以為自己在來玩笑,便說:“爺爺,菌絲的事你知道多少?”
爺爺和林眠的奶奶是故交,那麽對林眠身上的菌絲或許是知道的一些的。
瞿如清眼神頓了一下,表情也微微變化了,收起剛剛玩笑的表情,問:“你體內的菌絲出什麽事了?”
林眠聽到菌絲被提及,原本垂着的眼眸瞬間擡了起來。
“我不知道,”瞿木咬着牙,“爺爺,我收到了一封信,上面說...”
瞿木把信遞給瞿如清看。
瞿如清看了一眼,便将眉頭皺了起來,說:“我知道菌絲的存在,卻對它了解不多,但依我所知...”
“菌絲是只會寄生在女性身上。”
當初衛管家和自己說的時候,他就知道是菌絲,而後林眠的出現更是印證了這個想法,可...木木被菌絲寄生在體內...
他也感到奇怪也擔心,之後的事聽衛管家說了,他懸着的心才放下了一些,沒想到還是出事了。
“爺爺,你是知道菌絲的?”瞿木感到驚訝,沒想到爺爺是真的知道菌絲這玩意,這可是連秦寧都不知道。
林眠也豎起了耳朵認真聽着,她對自己體內的菌絲也了解不多。
瞿老爺子搖搖頭,“只是略有耳聞,不算是知道,小眠應該比我更清楚菌絲。”
他說着看向林眠,“我知道菌絲,也是小眠的奶奶告訴我的,那是一個從古至今,流傳在蓋山村人嘴裏的傳說,沒有任何的書籍記載。”
“因此,鮮少有人知道菌絲。
“即使知道,也對它了解不多。”
瞿如清拍了拍林眠的肩膀,說:“現在這菌絲在你的身上,有什麽感覺嗎?”
林眠搖搖頭,回答說:“沒有,菌絲在我體內,和瞿木的不一樣。”
“是我将菌絲傳染給瞿木。”
說到這裏,林眠有一點愧疚,如果瞿木因為自己而死...
“不能怪林眠,沒有林眠,我怕不是早死了。”瞿木插嘴說,對于這件事他是一點都不怪林眠。
林眠聽了瞿木的說,仰起頭看着他,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麽。
“你不要這麽感動,好歹我們也相處一個多月了。”瞿木不太自然地說,視線不自覺偏移,又忍不住看向林眠。
瞿如清看着他們兩個人,咳了一聲說:“這信上的內容不知道可不可信,但我們确實不能賭。”
“這兩樣東西,我們還差一樣了。”
“什麽?”瞿木沒太明白,“爺爺,這上面寫的銀木,應該是帶邪性的銀木才對,不然這也就一塊特殊點的木頭。”
“我和瞿木讨論過了,兩個月實在是太難,而且銀木邪性十年前就消失了。”林眠也說道。
瞿木聽着林眠說,心裏還在诽謗她早上想逃跑的事情,簡直一點良心都沒!
“剛剛那位況小夥子,邪性就在他身上。”瞿如清低着聲音說,“我和他在五華山相識,作伴了大半個月,他和我提起銀木邪性,我才知道,這邪性現如今在他的身上。”
“爺爺,那你還敢和他來往?萬一他被邪性操控作惡怎麽辦?”瞿木聽了,眉頭都皺出一個“川”字,難怪他剛剛看這況衍君就不舒服。
林眠的想法卻不一樣,她感覺這況衍君身上沒有被邪性侵蝕,剛剛看着也很儒雅,不像是會作惡的感覺。
“因為他能壓制住邪性。”瞿如清拍了拍瞿木的手背,說:“銀木自從十年前消失,便再也沒有出來作過惡,因此他所說的不假。”
“他也是修道之人,常年住在五華山山裏,身上無邪念,自然就能壓住這邪性了。”
瞿木聽着爺爺說的頭頭是道,忍不住吐槽說:“你以為他是谪仙下凡啊?爺爺,你怕不是被騙了。”
他是不太信。
“我倒是覺得爺爺說的對。”林眠頗為贊同的點頭,“他看着就有仙人的感覺。”
“對個頭,你天天說不要封建迷信,世界上沒有鬼,那就有仙了?有神了?”瞿木語速極快的反駁道。
林眠眨眨眼,認真地想了一下,說:“沒有神仙,但是有長得像神仙的人啊。”
瞿木:……
“好了,你們兩個呀。”瞿如清知道木木的性子,連忙制止住,說:“我是信銀木邪性在他身上的,最近秦寧一直來老宅處,也是因為況衍君在。”
“你們應該也知道,秦家人一直追着銀木邪性跑,這麽多年了終于再次現身了,他們也找到了這裏。
“我原本是想告訴秦寧,可又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煩,畢竟銀木邪性現在在衍君身體裏,沒有作惡,這件事我也不知道如何處理比較好。
“現在木木出了這檔子事,這銀木邪性也滅不得了。”
瞿如清解釋清楚,見他們兩個似懂非懂,無奈接着說:“現在只差妖物的眼淚,這東西倒是玄乎得很。”
“秦家和妖物打交道幾百年了,可以找秦寧幫忙。”
瞿木大致明白了,銀木邪性在況衍君身上,那自己只需要找到妖物的眼淚。
“剛剛秦寧還在院子裏。”林眠說。
瞿老爺子點點頭,“我和你們去找他,看看有什麽辦法能弄到妖物的眼淚。”
話音落下,瞿老爺子就給秦寧發了消息。
“他等會就會過來。”
瞿木雙手抱着頭,一臉生無可戀,這幾個月發生的事簡直讓他措手不及,他得消化消化。
林眠小口小口抿着茶,現在有了方向,兩個月找個妖物的眼淚應該不難吧?
沒一會兒,秦寧就過來了。
秦寧看到他們三個人,不免有些好奇,他們為什麽找自己?最近驅魔弓時不時在震動,是銀木邪性出現了,而出現的地點就在瞿家老宅這裏。
瞿老爺子招呼他坐下,随後便将事情都跟秦寧說了一遍。
“我年紀大了,這銀木邪性現在在別人的身上,也被壓制住了,我希望你能先将這件事放放,幫幫木木好嗎?”
瞿老爺子語氣溫和,話裏間都是請求。
瞿木在一旁沒出聲。
秦寧看了眼瞿木,手上拿着信,問:“這封信查不到是誰給你的?”
“監控都看了,這封信是飄進來的,詭異得很。”瞿木說,上一次的信也是這麽飄進來,準确無誤地飄到自家門口。
秦寧看向一旁的林眠,問:“林小姐怎麽看?”
“我?”林眠指着自己,說:“我...也不太清楚,菌絲以前從未發生過這樣的事。”
“嗯,這菌絲寄生在木木身上就很奇怪了,我所了解的,菌絲是不會寄生在男性身上。”瞿老爺子也開口說。
這件事本身就是件例外。
秦寧思考了一下,說:“這世上有很多妖物,但形态不一,這妖物的眼淚...怕不是很好找。”
“我父親曾記載過,十年前他在青州的一處小地方裏,偶然遇到一只妖物,名喚阿細,是個溫和善良的妖物。
“或許可以找它幫忙。”
秦家祖祖輩輩都是除妖世家,和妖物打交道的多了,自然也會認識一些妖物。
瞿木聽了,眼睛都亮了,銀木邪性現在知道下落了,只要找到妖物的眼淚,自己就有救了。
林眠聽了,眼睛都亮了,自己不用背上瞿木的人命了。
兩人都齊刷刷地看着秦寧,異口同聲地問:
“我們什麽時候出發?”
秦寧卻看向瞿老爺子,說:“瞿爺爺,晚輩有個不情之請。”
“請說。”瞿老爺子懸着的心也稍微回落了一些。
“我秦家祖祖輩輩都在追尋銀木邪性,研究銀木,都無法将其徹底消滅,現如今銀木邪性再現,雖還是無法徹底消滅它,但我擔心...”
秦寧眉頭一皺,“有多少人被銀木邪性所誘惑,我并不認為況衍君能夠完全抵抗銀木邪性。”
“因此,我想這次去青州,讓他也一起。”
瞿木聽了,直接就明白了,秦寧無非就是想監視況衍君罷了。
“這...”瞿老爺子看了眼瞿木,咬着牙說:“行,但衍君畢竟是我請來的客人,我去和他說。”
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
林眠和瞿木出了茶室,走在花園中的鵝卵石路上。
林眠心情極好,現在有了解決辦法,只要去一趟青州就好了。她見瞿木板着一張臉,便問:“你怎麽不開心?”
瞿木撇了一眼林眠,見她現在和個沒事人一樣了,還好意思問自己怎麽不開心,“你現在還要回蓋山村麽?”
林眠愣了一下,随後湊上前去看瞿木,恍然大悟:“你在生氣。”
瞿木被戳中心思,不爽地說:“我能不生氣嗎?我們現在好歹也是命運共同體,雖然是單方面的,但你就這麽離開了,你是一點心都沒有!”
林眠第一次被這麽直接的指責,讓她有些不知道怎麽反駁。她昨晚确實是有一些害怕,發生了那麽多事,她第一反應就是回到蓋山村。
“我以為你不生氣了。”林眠沉默了半天才說出這句話,“而且剛剛在瞿爺爺面前,你還說不怪我。”
瞿木有些好笑的回過頭來,說:“我說的是我只有兩個月的命不怪你,但是你要偷偷離開,我連兩個月都活不到。”
他身體長蘑菇已經到腰部那裏了,按照估算,大概一個月就能長到自己的腦袋處了。
“我也想到了嘛,所以我最後沒走。”林眠嘟囔着說。
“我氣得心口疼!”瞿木氣得不行,步子都加快了一些。
林眠又不認識路,而且今晚要留在老宅過夜,她也不知道自己住哪,只能快步跟上瞿木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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