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八十七條守則(正文完)
慕深這次的清醒維持了很久,在此期間,他成功發現了自己的虛弱和衰老。
對此,慕深心态良好,主要原因一是大妖們向來不是很在乎皮相,二可能還是因為這衰老的特別敷衍,只堪堪表現在頭發上,鶴發童顏,簡直像是出門染了個白毛。
所以,面對自己的滿頭白發,慕深的第一反應是:“我這個發色是不是有點非主流?”
終于找到機會前來探病的慕淺修發表言論:“放心,不會的,哥,你人長得好看。”
慕深欣慰的點點頭,覺得這個弟弟沒白養。
關于探病這個事情,要說回幾天前,慕深昏迷的突然,衆人都沒什麽防備,剛聽說的時候,被遺落在都廣之野下的三個小夥伴吓壞了,但是着急也沒用,他們上不去,上面的更沒打算下來,就只能每天眼巴巴的給殷瀾和慕深發消息,試圖引起注意。
奈何慕深一昏,殷瀾滿腦子就都是搞事,根本無暇顧及這幾個礙手礙腳的家夥。
被自由放生了的三人就只能選擇守株待兔,終于,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逮住了一只要往都廣之野上的神農兔子,成功和大部隊彙合。
目前為止,三人的分工是很明确的。
其中,慕淺修負責留在都廣之野打下手并作為備用看護,在殷瀾外出慕深清醒的極個別時間時候發揮一個聊天機的功能。
龍熒和拔蘿蔔則分頭行動,挨個前往慕深如今已經占領齊全的八個領地,做些布置。
醞釀了萬年的“陰謀”在最後收尾的關頭進行的十分有效率,慕深睡睡醒醒幾次,和天道從“你說我聽”到“惡語傷天道”再到“懶得搭理愛咋咋地”,倒也算變相的相安無事。
只是虛弱的日益明顯罷了。
這天,慕深睜開眼,發現不是在熟悉的小木屋中,場景倒是也眼熟,就是前不久他還和殷瀾一起參觀過的巨坑。
“終于是準備好了。”身邊一如既往陪伴着熟悉的氣息,慕深偏頭,朝着表情嚴肅的殷瀾微微一笑。
其實他笑的有點勉強,過于疲憊的身體甚至很難支撐他做出這些情緒的表達。
殷瀾緊緊握着慕深的手,低聲安撫:“不怕,一會就好了,像之前那樣,睡一覺,醒過來就沒事了。”
慕深沒信他的,天道那家夥雖然不幹人事,但是為了蠱惑他放棄這場冒險還是盡心盡力,從全方位多角度論證了這一恢複手段的不可行,除了給他看那些“前輩”的下場勾起他的恐懼,自然也不會忘了告訴他,這場儀式的困難。
不過其中承擔着最大風險的不是慕深,是殷瀾。
“你還記不記得……”慕深說話其實有一點費力,聲音很低,殷瀾的耳力倒是能聽清,不過他總喜歡傾身過來,營造一種更為親昵的氛圍。
此時,殷瀾就将自己的耳朵貼在慕深唇畔,慕深心想這家夥十有八九還是在占便宜,不過還是接着說完要說的話:“你欠我一個條件。”
殷瀾一怔,他當然記得,說來其實是個草率的賭約,那時候慕深還沒進入虛弱期,他們兩個有點心照不宣的暧昧,看着精衛豎的一個條幅都能掰扯出二三點火星來,什麽許你一個條件之類的賭約,反正當時他心裏千回百轉,走的都不是什麽正經路子。
“記得。”許是回憶的原因,此時的殷瀾看起來深情的過分。
慕深笑了笑,殷瀾看着有點愣神,他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剛剛遇到這個小妖怪,他總是冷清的,倒也不是不笑,只是少了點鮮活氣,像是豎起了一道生人勿進的高牆,将自己困在安全的範圍內,笨拙的試圖隔着牆面表達自己的善意和友好,往往收效不佳。
後來,這個冷清的小妖怪似乎有所緩和,估計是扒拉扒拉将他圈進牆裏了,但許是習慣使然,總歸是喜歡冷着張臉。
再後來是那個改變了一切的虛弱期,殷瀾想着,糾正了一下自己的用詞,說是改變一切并不恰當,換成“加速”更妥當些,反正他堅定的覺得自己和小雲生的緣分深厚,情定今生,就算沒那個虛弱期,在一起也就是早晚的事。
在虛弱期裏,那個疏離的困守孤城的小妖怪變了,最直觀的體現大概就是那可愛的笑臉。
虛弱期後,慕深身上的變化其實不是很明顯,但殷瀾都能感覺得到,像是放開了些心防,笨拙的小人揮動着鋤頭,将那厚厚的城牆撬了個牆角。
在往後說,就到了現在,或者準确的說,是在昏迷之後,慕深的笑容愈發多了起來,不僅僅是對着他,更像是對整個世界,放開了最後的壁壘,徹底釋然。
殷瀾覺得欣慰,又覺得心酸,他愛的小妖怪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早就成了大妖怪,自己經受了苦難,自己建了高牆,現在又自己拆了它們。
世界上再不會有一個這樣好的小妖怪,讓他處處牽腸挂肚,他恨不得當年撿到慕深的是他自己,那樣他就可以将人好生藏起來,放在最好的靈土裏,遮蔽一切風雨,給有點嬌氣的小妖怪最舒适的環境,讓他無憂無慮的長大,然後将一切苦難擋在身前,以身代之。小妖怪或許會長得慢一點,或許不通七情不明事理,但那都不要緊,他有充足的時間,慢慢的等,等他長大,愛上他。
慕深覺得殷瀾的神色有點奇怪,不過這和他的目的并沒什麽關系,估計是這個多愁善感的老妖怪又在做什麽沒必要的傷春悲秋。
“那個條件,現在是兌現的時候了。”慕深最開始要這個願望算是一時沖動,暧昧糊了腦子,帶着點珍而重之的小心思,想着說不定哪天用這個條件來一個霸道總裁強盜式的表白,不過現在都不要緊了,他的願望有了新的歸宿。
慕深看着殷瀾,鄭重道:“我希望再睜眼時,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
殷瀾聽着,心頭一動,有種果然如此的暢快感,恨不得朗聲而笑,卻只是傾身将慕深抱得更緊些,眉眼全是溫存:“我會好好的。”
好好的活着,然後讓你第一眼見到我。
他們彼此約定了餘生萬萬年,誰都不會走失。
——————
慕深化為原型,無比契合的紮根在巨大的樹坑裏,熟悉的感覺讓他安心,同時又不得不回想起最後離開時的場景,心中卻無甚波瀾,或許是因為今非昔比,他再不畏懼任何傷害,也或許是因為他清楚,身邊是在乎他的人,那些人比他自己更怕他受傷。
天空中有雷聲炸響,濃黑的烏雲頃刻間包裹了都廣之野的上空,一點點蔓延開去,直到整個山海大陸都陷入一片不詳的昏黑。
殷瀾擡頭看天,勾起輕蔑的冷笑,最後溫柔的看了巨大的建木一眼,身體未動,赤色長龍的虛影出現在山海的上空,龍吟聲震天,與雷鳴交錯,頗有種不死不休的氣勢。
燭龍虛影現身的同時,一聲迥異于往常那冰冷機械的系統提示響在山海的上空。
“廣大玩家們你們好,這裏是山海辦事處,我是白澤,下面将要進行山海最大的一次更新,在更新之前,要先告訴你們一個秘密。”白澤的聲音清越溫雅,像是帶着笑的,只是說出來的內容并不像他的語氣那樣輕松:“諸位所站的這塊山海,其實就是洪荒破碎後,被稱為神冢的古界,不是游戲,也不是幻象。”
玩家們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或許是這活像末日現場的畫風讓大家都或多或少有點緊張,聽到白澤此言,驚訝有之,興奮也有之,嗡嗡個不停。
白澤不受影響,繼續做自己的末日動員小演講:“當年洪荒的破碎是因為一場大劫,說是大劫也算是騙人了,那其實是洪荒生靈和天道的博弈,最終是天道沉睡,洪荒生靈也損失慘重。”
“說到這,恐怕有的玩家已經猜到我要說什麽了,一萬年過去,天道也該醒了……”
……
慕深又不出意料的被扯進了幻境,場面很熟悉,天塌地陷,不過看周圍環境,時間應該又押後一些。
幻境的視角在女娲身上。
女娲的神魂強大,哪怕是折騰了這麽久,看起來也十分凝實,此時女娲正在和水泥。
當然,息壤和無數靈石做的水泥也算不得什麽正經水泥。
忽然,女娲神情一動,擡頭望向天際的大窟窿,蹙了蹙眉,接着掐指一算,面色大變,也顧不得自己手裏的水泥,尾巴一甩,就朝着北方飛去。
女娲速度飛快,一眨眼間慕深的視角就變了地方,面前出現一只巨大的烏龜和蛇,烏龜和蛇有種簡稱,叫玄武。
“天要塌了!”女娲語氣急促,來不及寒暄:“你之前說的是有什麽辦法?”
“砍斷我的四肢,就能暫時代替天柱,撐住天。”玄武也利索,說出的話卻讓女娲一驚。
“不行!”女娲立刻拒絕:“你要是……”
“可以的。”玄武打斷女娲的話:“玄武龜蛇一體,我去撐天,玄蛇去鎮壓北方,一點都不浪費。”
女娲面色沉凝,她拒絕當然不是怕沒人鎮壓北方,只是砍斷玄龜四足……
“沒時間猶豫了。”玄武催促道:“北冥玄武,天生就适合幹這個。”
說話間,語氣竟還帶着笑意,讓女娲咬牙切齒。
手起刀落,銀光閃過,女娲斷鳌足以立四極。
女娲的水泥和的很快,可補天不是糊牆,把五彩石塞上去就大功告成的那麽簡單。
之後又是一段漫長的努力,又多漫長呢?慕深算了算,沒個日月,只是崩裂的洪荒碎片已經四散安穩,女娲凝實的魂體也變得虛弱而閃爍。
直到最後,變得和他們在補天之地所見幾乎一般無二,那凝聚了巨大心力的五彩石才終于安穩的在天上安家落戶。
女娲的神魂自此沉睡,等待古界的三千年日月,一行故人帶着鑰匙,重新打開補天之地的封鎖。
補天成功的剎那,東方蒼龍化作山脈,西方白虎鎮守大澤,朱雀一聲長唳劃破九霄,玄武沉入北冥不見天日。
世間動蕩似乎就此平息,往後三千載光陰,只一個饕餮被迫清醒,被混沌拼死送出沉眠的山海。
“這次呢?”天道問:“你不恨,不怕,那你身邊的親近的人呢?”
……
“……然後是四靈鎮守四方。當年的事情就是這些,如今也是時候該終結這一切了。”白澤說的很平淡,想煽動人心其實很簡單,但他不需要,這片土地歸屬于妖族,也歸屬于人族,如何選擇是他們自己的事情:“這可能是山海的最後一次更新了,有些玩家我已經和你們的師門長輩溝通過,想來你們也有所耳聞,各位如何選擇全憑本心。”
“那麽最後,祝大家游戲愉快。”
白澤話落,全部山海玩家面前彈出一個系統提示框,讓沉浸在前塵往事中的玩家們一時有一種啼笑皆非的錯亂感。
【系統提示:玩家是否選擇獻祭本賬號,喚醒“木”屬性靈力?】
【注1:獻祭包含玩家在山海游戲期間所獲得的一切修為、法寶、靈物等,則徹底删除,無法找回,選擇否,則對玩家無任何影響。】
【注2:本次操作直接連通現實,請慎重選擇。】
【距離關閉服務器還有00:00:59】
山海開服近一年,大多數玩家都是奔着提升修為來的,沒人想到到了手了機緣還有飛的一天。一瞬間,玩家們陷入艱難的抉擇,指間在“是”和“否”上反複掙紮。
試劍峰和論法閣是老對頭了,此時兩位年輕一輩的領頭羊聚在一起,不久前他們聽說師父遞過來的消息時,其實就有了決定。
安子啓痛快的按下“是”,轉頭正看見葉笙同樣的選擇,心中有些遺憾又有些釋然:“怎麽,葉兄,就不心疼你這一年來的修為?”
“心疼。”葉笙認真的點了點頭,轉向安子啓:“我說是手滑了你信嗎?”
安子啓笑了,拍拍葉笙的肩膀:“好巧,我也手滑,可惜了這麽好的機會,差一點就能超過你了。”
修為可惜,法寶也可惜,只是這世上大概還是有什麽東西,能讓人一時熱血上頭,不管不顧,哪怕自己其實只是微不足道的一點熒光。
一分鐘後,全體玩家被清出山海,世界恢複了一貫的寧靜,無數光芒從各個角落,朝着都廣之野彙集而去,有的大一些,有的小一些,大小妖怪神仙,一衆原住民也以最快的速度飛來,光點鋪天蓋地,将這聚靈之地映的像另一個太陽。
同時,龍熒和拔蘿蔔在四方做出的布置啓動,四靈的虛影騰躍而起。
“你有沒有覺得自己的人設任務有什麽不同?”白澤看着眼前源源不絕的靈光,轉頭對殷瀾問道。
“千秋?”殷瀾心思一半放在四靈上,一半放在陣法中央的建木上,對白澤的話有些反應不過來。
“對,在四方留下你的印記,喚醒你一手養大的四靈,鎮壓天道的反抗,我給它起名叫千秋。”白澤看向天際老朋友的虛影,眼中劃過懷念:“你看這個詞多有意思啊,凡人道千秋功業便是不朽,可在我等看來,千載光陰不過爾爾。”
說着,白澤自己笑起來,像個自言自語的神經病:“可那又怎麽樣呢?我喜歡這個詞,還有它代表的意義。時移世易,連洪荒都已經破碎這這樣久,面目全非不外如是,可我們這些剩下的人,還在為了這個目标前進着,為了這一天,滿天星鬥、四靈五行、還有這天下多少生靈,付出的太多了,也都等的太久了。”
說完,白澤深深看了一眼大陣中的慕深,又轉頭看向殷瀾,神色鄭重:“我們會成功的,對嗎?”
“當然。”
龐大的陣法運轉,無數靈力從各處雲集,湧入燭龍的身體,朝着陣眼的建木輸出,萬年綿延不愈的傷口上散發着瑩瑩的光暈,一點點變淺,暗紫色的樹身似乎也開始變淡,頗有要枯木逢春的趨勢。
身處大陣另一個核心的殷瀾卻并不好受,一面是龐大的能量,這對于他來說倒尚算輕松,可另一面,來自建木自身對術法的抵抗,再加上天道魚死網破般不計後果的騷擾,讓身處核心的殷瀾腹背受敵。
“這樣不行。”白澤看着進度緩慢的修複,忍不住蹙眉。
“那你倒是說說辦法。”殷瀾百忙之中分出些注意給他。
“沒辦法。”白澤神色緊繃:“除非慕深他醒過來,且足夠信任你。”
……
眼前是屍山血海,慕深看到殷瀾,看到慕淺修、白澤,甚至看到長琴、皇鳥,無數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各自以千奇百怪的姿态死在他面前,一次又一次。
他們說着後悔,說着恐懼,說讓慕深停下來。
一個滿身是血污的“殷瀾”扯住慕深褲腳:“小雲生,救我……”
他身後躺倒了一片,慕淺修化成原型,像玄武似的被砍去了兩只爪子,一把沾滿鮮血的長刀高懸,反射出的冷光落在慕深眼中,晃得他眼睛疼。
“哥,救我……”
慕深後退兩步,閉了閉眼,耳邊是哭嚎和謾罵,鼻端是血腥。
“我陪着他們。”他的聲音冷冷淡淡,說完,卻勾出一個笑痕,雙眼睜開,盯住趴在地上的“殷瀾”,神情冷漠,眼神卻溫柔:“無論如何,我陪着他們。”
下一刻,眼前的幻象像破碎的玻璃,浮現出裂痕,血和火褪去,似乎聽到天道慌亂的聲音,但他已經不在意了,一股暖暖的生機打破被天道蒙蔽的感知,流經他的四肢百骸。
慕深眼睛一亮,這氣息他再熟悉不過,是屬于殷瀾的氣息,逆轉時間的力量。
放開自己的身心,讓那股屬于殷瀾的力量在體內暢通無阻,暗傷被一點點祛除,像是拂面的春風,也像是殷瀾的懷抱,都是他愛極了的安穩。
一顆幼嫩的小樹苗自丹田中冒了出來,帶着柔和的生機和親昵,是“木”。
外界,看着突飛猛進的修複進度,白澤眼前一亮,朝殷瀾喊道:“慕深醒了,你加油啊。”
殷瀾不屑的冷哼,看着那顆建木的眼神卻是溫柔。
這場恢複持續了一日一夜,當晨光自湯谷蔓延而出,山海中屬于“木”的力量徹底複蘇,一霎五行重新達到平衡,烏雲消散,整個大陸上都長出幼嫩的新草,放眼望去,青翠怡人。
建木上那道深重的傷口已經全無痕跡,暗紫色的樹皮褪成有些淺淡的紫,上達碧霄的高大枝葉也大幅度縮水,整棵樹煥然一新。
那長久的,束縛在洪荒上空的力量徹底消散,不是重傷,也不是沉眠,是徹底的消弭,再不會複蘇。
在場諸人都能感覺到這明顯的變化,不約而同的發出歡呼,有的哭,有的笑,安靜的聚靈之地一瞬間全是紛雜的人聲。
白澤雙腿一軟,就要跌倒在地,被神農攙扶了一把,轉過頭去,神色有些怔忡,嗫嚅半晌道:“我們自由了。”
一陣喧嚣中,陣法的光芒褪去,龐大的赤色長龍化為俊逸的男子,緊張的盯着陣法中央那顆新樹。
建木化成人形,是個身量高挑的少年,一雙淺紫色的眼睛望過來,對上殷瀾的目光,茫然的眨了眨。
殷瀾一口氣提起來,兩步跑到陣法這端,雙手有點抖的按着少年的肩膀,說出的話卻輕柔謹慎小心翼翼:“小雲生?你還認識我嗎?”
“你是……”慕深又茫然的眨了眨眼,似乎陷入什麽困惑。
殷瀾這一口氣就沒上來,差點厥過去。
就在他瘋狂整理語言,琢磨着如何重新進行自我介紹的時候,面前這小少年忽然就笑了,一瞬間,熟悉的感覺回到這少年身上,少年踮起腳,在緊張兮兮的老妖怪唇上落下一個輕吻:“你是我的殷瀾。”
一群瘋子之間,喧嚣熱鬧之中,兩人緊緊抱在一起。
身後是亘古星辰,不周都廣,傳說輪轉幾回,破碎的得到新生,毀滅的等待輪回,前塵往事徹底終結。
身前是漫漫餘生,和所愛之人。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
一個大章成功完結,簡直被自己優秀到了!
偷懶兩天更新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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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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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