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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035

小白完全是在暈暈乎乎的狀态下, 整個人紅彤彤地點頭答應會在東院好好照顧薛晚照。

顧十二和舒子麟回到澤聿白閣樓門口的時候，顧十二心中的酸疼感還沒有緩過來、除了最開始聯想到的那一瞬間有巨大的鈍痛感之後, 之後一直是隐隐作痛的感覺。

像幼時牙疼, 不是什麽劇烈的疼痛可是一直都在。

門一推就開，顧十二人還沒有進來就聞到了院子裏食物的香味。

——是澤聿白在做好吃的！

顧十二都不用喊人順着香味就去找人了。

閣樓旁的小廚房裏，澤聿白一身月白色長袍, 圍着青色襜衣。他長長的青絲這會用一根銀簪束起。他正前方這會正支着一口大鍋，白蒙蒙煙霧彌漫着将他包裹住。

澤聿白貌似月仙，此時因為染上炊煙而多了幾分俗世煙火氣。就像是被人用盡手段，生留下來的仙人。澤聿白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 他拿着大勺在鍋中輕輕攪拌。他看着食物的眼神專注而又溫柔。

“澤聿白。”顧十二輕輕地叫了一聲。

澤聿白一擡頭，就和他的少年郎四目相對。隔着的煙霧, 少年郎眉目彎甜得就像是一塊小糕點。澤聿白也忍不住彎了嘴角, 他睫毛微微下垂遮住眼底想要将小糕點吞吃入腹的願望。他就像是一位極其小心的獵人，在誘捕獵物靠近之時悄然僞裝成更為柔弱的樣子好吸引獵物的接近。

澤聿白一大早就開始準備了，這會也完成的差不多了。他看着顧十二溫柔道：“你和朋友去外面坐着聊會？我很快就好了。”

哪有留他一個在廚房忙碌, 自己在外面唠嗑的道理。

顧十二走到澤聿白身邊, 顧十二現在心中不太舒服, 很喜歡和澤聿白親近。他在不打擾澤聿白做菜的前提下，盡量挨着澤聿白說道：“我來端！”

“好呀，玉蟬羹好了。”

少年郎親近是意外的驚喜，哪有推出去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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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聿白算着時間差不多了, 取了一只青釉荷葉湯碗。細柄大勺在的澤聿白那只修長的手的映襯下就像是某種寶物一般。碗中魚片細膩白滑仿佛是用白玉精雕細琢而成, 翠色蔥段點綴在其中，配以魚羹特有的香氣讓人食指大動。

顧十二趕忙接過, 捧着湯碗搬到閣下石桌上。

舒子麟這會已經意識到自己是跟着來蹭飯的, 非常自覺地排在顧十二後面。澤聿白将這些美食都掐算着時間, 此時将的一個蒸籠打開，從中拿出兩個小蒸籠。

每一個小蒸籠中都有五個小錦囊一般的袋子，這些袋子小巧玲個個都是漲鼓鼓的，晶瑩剔透的外皮裏裝滿了餡料，上邊還用了橘紅色的魚子作為點綴看着十分漂亮，他和氣道：“八寶袋也好了。”

舒子麒贊嘆道：“你做得可真好看。”

澤聿白聞言笑了笑，他笑起來如惠風和暢。舒子麟在宗門中也是一言不合就動手的人，極少遇到澤聿白這個類型，當下臉一紅，端着兩屜蒸籠出去了。

兩個人都離開了廚房，澤聿白才放松片刻。他眼底泛上紅色。原本顧十二是約着跟他見面地，這會卻多帶了一個人。

澤聿白不高興有人打擾他們，又意識到少年郎逐漸把自己納入了他的親密關系之中而稍稍舒坦了一些。他調息了一會，便将後面的菜品澤聿白端出來了。

澤聿白做了好多好吃的，再加上舒子麒所帶的食盒糕點，各色好吃的鋪滿了桌子。

“澤聿白你真厲害！”顧十二聞着食物的香氣，看着各色美食感嘆道。

澤聿白做的每一樣都超級超級好吃，但是此刻顧十二心裏的酸楚感還沒有褪去，這些記憶總是不好了。顧十二沒有在澤聿白提起來的想法，一個天人要好好生活并不容易，如果變成了一個半妖就更是難上加難了。

他咬着筷子小心翼翼地問道：“等我們出去了，你跟我回臨春峰吧。”顧十二圓圓的眼睛看人的時候很專注，眼裏滿滿都是對方：“我們可缺可缺做飯厲害的廚師了！條件随便你提！”

舒子麟已經沉迷美食不可自拔，這會嘴巴已經沒有空聊天了。

澤聿白看着顧十二，他看着少年郎好看的眸子裏滿腔熱情，裏面慢慢都是自己。但是他想要的不是這種熱情。澤聿白眉眼溫柔，笑了笑：“我需要考慮一下。”

“嗯嗯嗯。”顧十二本來就沒有想過澤聿白會馬上答應，澤聿白願意考慮，他就挺高興的。這會一件心事算是放下了，顧十二可以全心全意誇獎澤聿白做的每一道菜了。

三個人将滿桌的食物掃蕩得差不多了，顧十二對澤聿白說起了接下來的事情：“我下午便要出門去縣衙幫忙，可能要去挺久。等完事了回府了再來找你。”

“好，我在羅府等你。”

舒子麟根本插不進兩人之間的對話，但是食物太好吃了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很快剩下的甜點他都吃幹淨了。

澤聿白做了飯，顧十二和舒子麟自告奮勇都收拾好了。

臨別前，顧十二心中那隐隐發酸不适感一直都沒有舒緩，他看着眼前言笑宴宴的澤聿白，明白眼前人最終熬過了那段歲月。但是這個認知不能舒緩他心中得酸楚分毫。

顧十二忍了一會，沒忍住：“我能抱抱你麽？”

少年郎仰着頭，那雙圓圓的眼睛滿滿的都是自己，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用有點像撒嬌的語氣問他，能不能抱抱。

澤聿白愣了一下，随即被眼前的少年郎萌得心都軟成一團，他直接上前一步把顧十二抱在了懷裏。

顧十二用力抱住澤聿白，聞着他身上好聞的味道，心中酸疼的感覺才好了一點。

等兩人抱好，顧十二關上門的一瞬間。

舒子麟覺得眼前的場景特別熟悉，他一時之間難以琢磨出自己此刻的心情，面無表情的說道：“我爹和我娘的每次分開的時候才這樣呢。”

“轟”

舒子麟的話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煙花在腦袋裏炸開，顧十二整個人嗡嗡的，巨大的羞恥感包裹住了他，他立刻轉身轉移話題道：“走了走了，我們該和其他人彙合。”

*** ***

随着門被關上，另一側的澤聿白再也忍耐不住了，他眉眼中溫柔随着顧十二的離開而徹底消失不見，只剩下一片散漫。

他上好門鎖，随即巨大又蓬松的狐尾出現在他的身後，兩只狐而從腦袋上冒了出來的。

下一刻，徹底變成了狐身。一只毛絨絨的大狐貍落在庭院之中。

天知道，他剛剛有多麽的緊繃，全身上下所有的氣力都用在控制自己的不變成要妖身，甚至不敢和顧十二有太多的交流，深怕自己一個沒忍住直接就在他面前變成狐貍了。

就在剛剛，顧十二反手抱住他的一瞬間，他差點就因為控制不住心率而露出狐貍尾巴。

饕餮一推門就從房間出來了，看着澤聿白此刻的樣子，幸災樂禍道：“我就說了讓你別着急，一口氣把那有死氣的靈力都吸走了，這才會控制不住身形的。”

“這麽着急幹什麽？”饕餮逼逼道，“那些靈氣帶着死氣，除了你還有誰能吸收，你不如和小劍骨吃完飯再去吸收。”

徹底變成狐貍的澤聿白伸了一個懶腰，懶洋洋地回答道：“我不會使用凡俗的廚具。”

靈力的存在，讓很多事情變得便捷起來。就像是之前顧十二打包的全套廚具，只需要嵌入靈石，就會自動有靈火等相應廚房工具出來。

但是這裏被隔絕靈力的幻境，所以澤聿白要為顧十二做一頓好吃的，就必須要經歷自己用柴火生火等等事宜。

這顯然不是馬上就能學會的事情，為了穩妥起見，澤聿白選擇吞噬帶有死氣的靈力，先把飯做出來再說。

饕餮聽到這個回答笑得滿地打滾，眼淚都要眼睛中飙出來了。他繼續幸災樂禍道：“原來還有澤聿白你做不成的事情呀。”

澤聿白斜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的。

饕餮被這一眼看得整個人抖了一下，不過這對他來說不是什麽大事，畢竟澤聿白的笑話可不是那麽好見的。

況且澤聿白這家夥，現在顯然心情不錯，這個時候不笑還要等到什麽時候去？饕餮笑痛快了，這才走到澤聿白的身前：“那麽事不宜遲出發吧。”

澤聿白和饕餮都是獸型，兩個人身姿輕巧無，飛檐走壁根本不在話下。從他們所在的閣樓一直到西院，動作極快中途沒有被任何的人發現。

兩人一口氣直接到了西院井口，澤聿白漂浮在井口上方，他體內的死氣變成光點萦繞在他的周圍，與此同時他快速催動體內靈力。

整個縣城的一草一木都在澤聿白的眼中，澤聿白抓住縣城之中每一處蹊跷的地方，這些位置都被他身下的死氣模拟在兩人的面前。

等到這些有問題的位置被全部标出來後，饕餮驚道：“是死陣。”

“而且這人在整個縣城都布置完成了殺陣，一旦開啓整座縣城将沒有任何活人。”饕餮又細細看了這些排列成陣的死氣奇怪道，“但是開起這些殺陣所需要的靈力不少，他是如何獲得這些靈力？”

澤聿白看着身下的井口說道：“我們的現在所在的位子是殺陣的中心，他已經用了不少修士屍體中的靈力來養這殺陣。他只需要确保其他位子上有人。一旦這個殺陣被開啓那麽死掉的修士就成了養分，有了養分就能開啓下一個殺陣，而下一個殺陣一開啓就殺了周邊的修士以此類推，便能開啓所有的殺陣。”

饕餮聽完震驚當場：“這是個人才呀！也太狠了吧，這麽多修士進來，人家都想着怎麽出去，他倒好想着自己全滅所有人一個人出去。”

澤聿白不再言語，他雙手捏訣。

“轟隆”一聲極悶的爆炸聲在井地炸開。

地下無數雕刻而成的符箓和修士血肉都被炸成了碎塊。

澤聿白直接炸了井地，并将所有死氣都封印在井底下之中，從根本上破壞了這個巨大殺陣中心。

至此，哪怕再有修士被扔下來，也無法開啓這個殺陣中心。

這個殺陣徹底廢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