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潇潇 “黏人精
第23章 潇潇 “黏人精。”
趙蘊瑤叫住他:“表哥。”
他轉過身, 眼裏像是藏着冰。
趙蘊瑤也有點沒底氣,但看看哭花妝的徐展薇……
她鼓足勇氣:“你要回潤州去嗎?”
他不言不語。
趙蘊瑤磕巴道:“那,那我們能不能去你家住一晚上……”
話音未落。
李潇:“絕無可能。”
徐展薇看着又要哭:“你怎麽那麽冷冰冰的啊。”
她之前就覺得趙蘊瑤這個表哥, 帥是帥, 野性十足又有男人味,但就是實在太冷了。
趙蘊瑤跟她說, 她表哥到現在沒女朋友也沒結婚。
徐展薇心想, 那不正好。
她長得小漂亮,不信男人看着她不激動。
哪知被趙蘊瑤助攻了幾次, 有兩回,甚至都靠着趙蘊瑤的關系,敲開人家家裏門了。
可是話好端端地講了還沒兩分鐘,直接被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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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撒嬌也沒用,嬌滴滴叫人家“阿潇”也沒用。
李潇第二回直接警告趙蘊瑤:“如果下次騙我開門的還是你, 從今往後, 你和她一起從我家消失。”
趙蘊瑤雖說不是他親妹,但是到底有些害怕。
就不敢了。
徐展薇越想越委屈, 是她不漂亮嗎,不好看嗎, 還是屁股不翹不會扭腰?
怎麽才大學畢業沒多久,她魅力這麽低了嗎?
徐展薇不信,都想懷疑自己了,就去找個酒吧喝酒。喝着喝着有點上頭,她不信自己沒魅力了,就順手勾搭了身邊一個男生。
那紋身男看着也冷。
可是她坐他身上随便磨兩下,他就硬得跟什麽似的,罵她騷.貨, 抱着她去樓上酒店開了房就摁床上幹。
徐展薇迷迷糊糊,有點爽也更委屈了,她還是挺有吸引力的啊,為什麽就是在他身上屢戰屢敗。
四月夜晚,梧桐葉蒼青。
徐展薇看着臺階下,男人冷漠的側臉,難受得不行。
她也是因為被他拒絕,才去跟別的男的睡覺的,他都不安慰一下麽!
趙蘊瑤說:“哥,就住一下也不行嗎?天都這麽晚了,我們上哪再找地方……”
李潇沒表情:“随便找個酒店,明天你就回南寧。”
趙蘊瑤也氣啊,他怎麽那麽犟呢。
她還想再說什麽。
李潇掏出手機,敲了幾行字:“我和你爸媽講了你明天飛機回去,你要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你今天進派出所,你最好別跟着我。”
趙蘊瑤氣壞了!
她咬牙:“有什麽了不起的,你媽治病的錢還是我爸我媽出的呢,這麽多年也沒看你還清,現在還欠着呢!居然連去你家住一晚上都不行……要不是我爸,你錢都給你那媽燒醫院了,你哪有錢租房子!”
她說的都是實話!
緊接着手腕就被捉住。
趙蘊瑤臉一下白了。
對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充滿着怒火和戾氣。
趙蘊瑤聲音發啞,完全沒有剛才半點氣勢:“你,你不是不打女人嗎!”
她是真怕了,她這個表哥不一樣,是真坐過牢的!
他們都說他肯定是殺了人的!
沉默對峙片刻,李潇松了手。
男人眉宇森森寒意,語氣冰冷警告她:“如果你下次再诋毀我家裏人,我不介意為你破這個例。”
他站在梧桐樹的陰影下,宛如和黑暗融為一體,又彌散于更深的黑夜。
滿心疲憊,滿身頹唐:“快滾。”
等他真的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多。
亂糟的聲音散去,老舊的樓道狹窄,卻平靜而安寧,像是能撫平心裏的躁意。
李潇摸出鑰匙開了門。
還沒等打開牆壁上的燈,猝不及防黑暗中跑來一抹身影,他沒反應過來,懷裏就撞上來軟綿綿的一團。
馨香得要命。
“你怎麽才回來啊……”陳蟬衣抱着他,尾音都打顫。
倘若是別的姑娘,這樣咬字,難免會顯得有些嗲,然而放在她身上就正好。
本來就是南邊小城,依山傍水長出來的姑娘,語調也像水一樣,軟得不像話。
他渾身僵硬。
愣怔片刻,最後若無其事擡手,攬住她背:“怎麽了?”
還怎麽了!
陳蟬衣有點生氣,但是更多是委屈。
她摟着他腰,小臉埋在他懷裏,悶悶地道:“給你發消息也沒回。”
他聽出來她委屈了,李潇摸出手機:“沒電了,不是故意不回的。”
他手機給她看,果然屏幕亮不起來了。
陳蟬衣心裏這才好受些,她也不知道今天怎麽這樣想見他,可是看到他回來,她其實心裏有點歡喜。
她抱着他沒放,小聲給他解釋:“家裏停電了,我好害怕。”
她懷裏又暖又香,李潇原本煩躁得厲害,一路吹着江風回來,也沒能散掉絲毫惡心。
可是被她抱了會兒,他情不自禁平靜很多。
李潇擡手,輕輕揉了揉她頭發:“我去揚州的,有點事耽擱了,不知道家裏停電。”
要是知道,他肯定很早就回來的,她怕黑。
陳蟬衣其實知道他去揚州了,她都去渡口找過了,可還是忍不住問:“去揚州做什麽呀?”
頓了頓,她小聲補了句:“不能說也沒事。”
李潇抿緊唇,怎麽那麽乖,口是心非的。
他心髒不受控制鼓動,沉默了會兒說:“我妹出了點事在派出所,我去看她。”
他還是沒有講得太具體,他覺得很髒,那時候坐在調解室裏聽就只覺得惡心,他還是不想污了她耳朵。
陳蟬衣哦了一聲,有點好奇:“親妹妹嗎?你好像家裏是有個小妹妹。”
但她記得小姑娘很小呢。
李潇搖頭:“不是,表妹,舅舅家的孩子。”
“她家裏住揚州嗎?”
“沒有,在南寧。”
那也是省會城市了,陳蟬衣說:“那她怎麽到揚州來了?”
“找她朋友。”李潇強行結束了這個話題,擡手打開電閘盒。
他怕她再問下去,什麽都知道了。
他試了推上電閘沒反應:“好像不是跳閘,是小區停電了。”
這個小區老舊,每逢下雨天,停電不算稀奇事。
窗外極亮的閃電劃過,雷聲接踵而至,陳蟬衣攥緊了他腰部的衣服布料。
李潇關上電閘外的玻璃罩。
她來家裏後也把自己的小習慣帶過來,電閘盒醜陋,她在外面挂了蕾絲拼接的布。
溫柔的杏黃色,玄關鞋櫃上還擺了幅梵高的《向日葵》,生機勃勃的。
李潇将蕾絲布重新扯好,輕聲問:“自己去推過電閘嗎?”
陳蟬衣搖搖頭:“你說停電了等你回來再弄的。”她想想又憋屈,“但你這麽晚才回來。”
她在家裏一個人,黑漆漆的好吓人。
李潇彎唇,好乖。
他從抽屜裏摸出蠟燭點上,牽着她手,給她認了認一些常用應急物品收納的位置。
家裏的事是他一直在弄,她不管這些。
陳蟬衣小聲說:“我下次就記住啦。”
李潇就問她:“吃晚飯了嗎?”
她又搖搖頭:“我等你回來吃飯的。”
這個習慣,也是她搬來之後才有的,做一人餐太困難,吃不完總要浪費,要麽吃隔夜菜。長此以往對身體也不好。
李潇就和她說以後一起吃飯,盡量不留剩飯在冰箱。
她才一直等他回來吃飯的。
而且那麽黑,她才不樂意進廚房煮東西吃呢。
那這樣來看确實,他有些罪大惡極了。
她氣是應該的,都沒打他呢,算脾氣特別好了。
李潇笑笑,多點了兩根蠟燭,就着微弱燭光把飯燒了,兩個人簡單吃了點。
吃完後,他洗碗,她沒事做,挨在旁邊給他遞抹布。
他喊她回去睡覺:“手不能沾水。”
抹布濕的。
陳蟬衣猶豫了會兒,看了眼黢黑的房間,不大高興地說:“不要。”
他把碗擦好放進櫥櫃:“那總得睡覺啊。”
她還是有點別扭不肯走。
最後看他實在沒有要講話的意思,陳蟬衣踢了他一腳:“我睡覺去了。”
拿了小蠟燭燈就跑了。
李潇撐着廚臺,望着她氣鼓鼓的背影,無奈扯了扯唇角。
他收拾完就去洗澡,從浴室出來已經是淩晨三點多,手機屏幕亮着,顯示有新的消息提醒。
李潇坐沙發前地毯上,毛巾搭在肩膀。
他舅媽曹琴說:【怎麽回事啊,我們瑤瑤怎麽跟我說你跟她吵嘴?】
李潇冷笑,趙蘊瑤倒是會講話。
他不知道回什麽,敲了幾個字都覺得不對,心裏煩躁,剛才被壓下去的瘋勁又要上來,心跳得格外沉重。
李潇無聲罵了句,剛打算關掉手機。
那邊曹琴大概是看他“正在輸入中”,卻遲遲沒發來消息,直接一個電話打進來:“李潇啊。”
李潇沒吭聲。
曹琴說:“舅媽也不想跟你多廢話,只是你表妹年紀這麽小,她是念着小時候和你親才去找你玩的,你怎麽能跟她吵架呢?你不該讓着她點?”
李潇心裏毫無波瀾。
趙蘊瑤小時候才不和他關系好,趙蘊瑤只是找個借口,去揚州找她小姐妹。
曹琴估計這輩子都不會想得到,她嘴裏懂事乖巧的女兒,現在做媒倒是一把好手,一心只想把同學往他床上送。
*
陳蟬衣躺在床上,怎麽都睡不着,她裹着被子,翻來覆去好幾回,最後還是覺得,好氣啊!
李潇怎麽那麽壞。
他不知道停電了很吓人嗎,不知道她多害怕嗎,他怎麽還能輕描淡寫喊她去睡覺。
她故意走,他都不說喊住她。
陳蟬衣腦袋埋被子裏,不行不行,真的要氣暈了。
片刻後,她掀開被子直起身。
陳蟬衣坐在床邊,她剛才聽見浴室水聲停了,然而很久,都沒有他房門打開的聲音。
她要去找他吵架!
陳蟬衣穿好拖鞋開了門。
黑暗的客廳裏,幾根小蠟燭暗幽幽發着光,他在客廳種了株福祿小樹,最近小樹長得不怎麽好,葉子總是掉。
飄下來很沙的一聲,他恍若未聞。
男人屈着左腿坐在那裏,指尖夾着煙。猩紅的一點火光在指尖,黑暗裏,顯得寂靜而孤獨。
他沒吸,只是點着。
薄薄一層煙霧,很快模糊了他臉廓。
李潇面前茶幾上,電腦開着,屏幕光閃爍照在臉上,看不清他在寫什麽。
看着像是代碼和程序。
陳蟬衣開門的手頓了頓,腳步也停下了。
或許是為了散煙味,陽臺窗戶打開,風一陣陣吹進來,打進冷雨的涼意。
他指尖微微抖了抖。
背影宛如一尊沉默的雕塑。
陳蟬衣在原地站了會兒,挪動腳步走過去:“李潇。”
他微微側眸,銳利單薄的眉眼,那瞬間被薄霧染成模糊一片:“嗯。”
陳蟬衣說:“怎麽還不睡?”
他把煙頭滅了:“好,這就睡。”
陳蟬衣默了默,有點沒話說:“那……晚安。”
李潇別開眼:“嗯。”
她輕輕回了房間把門帶上,假裝無事發生。
陳蟬衣坐在床沿,其實她也睡不着,李潇的模樣那麽……疲憊,倦怠,就好像是對一切都意興闌珊。
她記憶中,盡管他總是習慣安靜,然而不曾有這樣寂寥時刻。
陳蟬衣心髒鼓動,像是被人用手捏了,弄得她無端難受。
她抿唇,想喝口水平靜一會兒。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她心事太重,手又使不上力氣,她剛端起水杯,手指就脫力,玻璃杯一瞬間砸下去。
“砰”的一聲。
幾乎是同一時刻,門外響起茶幾移地的刺耳摩擦聲。
第二秒門就開了。
陳蟬衣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李潇走過來:“怎麽了?”
房間裏就兩根小蠟燭。
盡管昏暗,有些看不清他表情,可陳蟬衣能聽出來,他語氣比醫院那晚好不到哪去。
陳蟬衣也覺得尴尬,小聲說:“想喝水的,結果沒拿住。”
好羞恥,這什麽理由,哪有連水杯都拿不住的。她臉一熱,低頭看看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小手:“好像有點使不上勁,要不我收拾吧。”
李潇沒說話。
他蹲下來,半跪在地上,沉默着把碎玻璃撿起,收拾殘局。
她心裏有點不是滋味,盯着他微微佝偻的肩膀:“我,我自己可以弄的。”
李潇沒擡頭:“不用。”
地板上水漬很快就擦幹了。
然而他又多清理了幾遍,擔心有碎玻璃:“電來了我再擦一次,你下床記得穿拖鞋,不要直接踩。”
陳蟬衣就坐在床沿看着他弄:“李潇。”
他嗯了一聲。
她沒穿襪子,小腳冰涼,輕輕踢了踢他胸膛:“我好想睡覺。”
他沉聲:“睡。”
他好像個木頭,陳蟬衣有點不大高興地撇撇嘴,故意說:“那太黑了,我害怕。”
他不言不語,握住她的腳。他掌心很暖和,慢慢地她小腳上似乎也有了溫度,女生腳踝細得可憐。
李潇沉默了一會兒:“那怎麽辦。”
陳蟬衣踩他大腿:“你跟我睡。”
他松開她腳起身,整個人轉過去,陳蟬衣以為他要走,連忙牽住他衣擺:“你跟我睡,我害怕。”
她像是真的害怕,不是在跟他開玩笑。
李潇喉結滾了滾,垂在身側的手指也慢慢蜷緊,額角青筋跳了又跳。
他很想拒絕,他也該拒絕。他們什麽關系,她對他究竟多抱有信心,敢和一個男人睡一張床。
燭光暗暗地照在他側臉,李潇無聲沉默。
他那個時候早就忘記,最開始雨夜在她家,明明是他和她睡一床毯子。
他垂眼:“這樣不好。”
陳蟬衣才不管呢,抱着他腰:“我就要這樣。”
簡直耍賴,李潇手指緊了又緊。他好想把她手拿開,他心跳的聲音鼓噪,連他自己聽着都覺得不好。
可是握上她手,掰開。
她眼睛有瞬間濕漉漉的:“我要自己睡嗎?”
表情可憐極了。
他最後忍不住,咬着牙改了主意:“上去。”
态度轉變得太快,陳蟬衣最初都沒懂:“上哪去?”
李潇捏捏她柔軟的小手:“裏面去,我睡外面。”
陳蟬衣愣了一瞬,那時候才反應過來,他是答應啦。
她歡歡喜喜笑,滾到裏面蓋好被子。
家裏小,房間也窄,她這張床一米五,只能靠牆放。
李潇把抹布帶出去,洗幹淨手又走回來。
那時候她已經把被子蓋得好好的,眼巴巴往他這裏望。感覺就像是有點不确定,他是不是出去了就反悔不回來了一樣。
看見他進來,關上門,陳蟬衣小臉上又露出星星點點的高興。
不是很明顯,只不過他能感受到。
李潇掀開被子翻身上去,盡量平躺着。
他就挨着床邊,一翻身絕對掉下去。李潇吹熄蠟燭,強迫自己閉上眼睛。
淩晨三點多,只有小夜鐘泛着微弱的光。
“李潇。”
他克制地不去管她要作什麽妖:“嗯。”
陳蟬衣揪着被子,很認真小聲問:“你睡那麽邊邊,不會掉下去嗎。”
他聲音冷着,幾乎是咬牙:“不會。”
哦,那好吧。
那既然他自己說不會掉下去……陳蟬衣抿抿唇,從被子裏面挪過去,小手抱住他腰:“那就這樣睡哦。”
她半點不虧待自己,腦袋找了個非常舒服的地方,一窩,直接閉上眼睛了。
李潇要背過氣了,她在幹嘛,她晚上喝酒了是不是?
他一把攥住橫在他腰上的小手。
她的手不像他,柔弱無骨,軟得不行。
他一捏,她就痛呼:“你輕點呀。”
李潇閉了閉眼:“自己睡。”
陳蟬衣掙脫開,又緊緊抱上:“不要。”
他耐住脾氣,聲音都啞了:“那不怕我發火嗎。”她到底懂不懂跟前任保持距離。
“哦。”陳蟬衣都不覺得可怕,她心裏好笑,就覺得他好暖和,味道也很好聞。
“那你明天再發。”她胳膊緊了緊,“我睡醒了你再發。”
“……”李潇沉默了會兒,最後忍無可忍,偏過臉不再看她。
懷裏呼吸聲漸漸勻稱,窗外偶爾幾道閃電劃過,照亮窗簾的暗影。
李潇沒睡着,他幾乎連閉眼也做不到。無聲看着窗簾半晌,視線又移至天花板。
他悄無聲息,和黢黑的天花板靜靜對望,心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臉頰上突然傳來清涼的觸感,很輕,很溫柔,幾乎沒什麽力道。
李潇渾身僵硬愣住。
他幾乎是錯愕不敢置信回眸:“你做什麽。”
懷裏小姑娘顯然沒睡,半點睡意都沒有。
陳蟬衣擡眸,漂亮眼睛淺淺抿出個笑,小聲說:“我看你不理我,親親你。”
他沒有話講,根本就是傻住了。
她迎着他閃爍晦暗的目光,無知無覺,又湊上去,這回是親了親下巴:“你掉過來嘛。”
她說一次,親他一下:“你掉過來,你好冷漠啊。”
他那瞬間血液翻騰,心跳快得好像在發瘋,馬上就要死掉。
鼓噪聲一聲一聲震耳欲聾,她一無所知,毫無察覺,還敢親他命令他,用那種小女兒黏黏糊糊的語調:“你不許冷漠,明天再冷漠。”
像是撫慰他,又是在懲罰他。
李潇終于忍無可忍,捂住她軟糯的嘴巴:“夠了。”
“哦。”好吧。
她也不掙紮,輕輕碰碰他掌心,然後又鑽到他懷裏原來的位置,扯好被子醞釀睡意。
他掌心輕柔,微涼的觸感,一片濡濕。
李潇煩躁地閉上眼睛。
可是她就像是非要折磨他似的,陳蟬衣片刻後又睜開眼:“李潇。”
他死死皺着眉,指甲嵌進床板。
“你陪我講講話吧,我睡不着。”
他不動,也不發出聲音,她怎麽就能睡不着,天都快亮了。
可是她就是磨人,陳蟬衣很認真說:“求你啦。”
他睜開眼。
就像是溺死過一次那樣,李潇深深從鼻間呼出口氣。
他低眸,看看懷裏姑娘,小臉很專注,但是又可憐巴巴看着他。
她見他終于睜眼,忍不住又有點歡喜,蹭着往上來點,腦袋最後擱到他胸膛。
她說:“你轉過來呀,不轉過來就掉下去了。”
盡管他只要安穩躺着,睡到第二天也不會掉下去。
可是她表情那麽認真。
她說完,低頭親親挨着她臉頰的手臂。她覺得還挺稀奇,李潇看着并不壯,是衣服架子,背影瞧上去甚至覺得單薄。
可他手臂肌理好結實,不像她,胳膊細細的。
她覺得很好看,又親了親,好像一點也沒為他剛才有點兇的語氣生氣。
一直在憋氣的只有他。
算了。
李潇心裏微嘆,最後側過身,聲音低低啞着說:“過來。”
陳蟬衣有點懵:“啊?”
他臉色難看至極,她還好意思“啊”,他氣得胃都疼。
誰不睡覺來招他的,他都要沒脾氣跟她發了。
李潇沉默,伸出手臂抄過她腦後,用圈攬的姿勢把她抱進懷裏。
她就像只小鹌鹑,這會兒有些明白過來,臉一紅,埋着腦袋不敢看他了。
李潇心裏發笑。
她倒是還敢害羞了,晚了,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他非要把這個天聊明白:“聊,聊什麽。”
男人結實的手臂圈着她腰,嘴唇也擦過她頭發。
李潇啞着嗓子:“黏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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