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只可惜必須上路創建我價值」 我們這……
第69章 「只可惜必須上路創建我價值」 我們這……
到達酒店之後, 陳蟬衣先去見了許珈毓。
許珈毓那天穿了一條米杏色的長裙,料子很柔軟,襯得人氣質也柔和, 有一種妻子獨有的寧靜與安定。
她坐在檀木花鳥掐絲屏風的後面。
腿上放了個小竹籃。
許珈毓膝蓋微微并攏, 一手扶着竹籃,一手搭着提手。
看見陳蟬衣和雲挽過來, 她彎唇笑笑:“來, 寶貝,給姨姨們笑一個。”
竹籃裏軟綿綿睡着個團子, 特別小,皮膚白白的,眼睛烏溜烏溜,也不吵人,乖巧安靜地縮在包被裏啃手指。
聽到聲音, 就咧嘴啊啊笑了一聲。
陳蟬衣心快萌化了, 救命啊,哪裏來的糯米滋, 她好想啃一口。
她把給小寶貝準備的禮物拿出來:“長命鎖,祝小寶貝平平安安順遂到老哦。”
是把銀制的小鎖, 底下的珠子綴着鈴铛,碰一碰就響。小寶歪着腦袋打量半天,好像對小鎖特別感興趣,不啃手指了,自己揪着銀鈴铛玩。
“謝天謝地。”許珈毓嘟囔,“祖宗,終于是不咬手指了。”
她抽了張紙,把小寶啃得沾着口水晶亮亮的短手指都擦了一遍。
陳蟬衣聽得好笑。
之前許珈毓就打電話, 跟她請教過。小二寶喜歡啃手指怎麽辦啊,還是個女娃娃,不會以後把指甲啃禿嚕皮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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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蟬衣還給她講了很多辦法。
沒想到她家女兒真是,看着軟綿綿,性格跟她爹一樣固執,屢教不改。該啃還是啃,完全有自己的想法。
陳蟬衣說:“沒事,慢慢給她糾正,可能再長大一點就不啃了。”
雲挽也對小寶寶很感興趣,俯身戳寶寶軟嫩的臉頰。小寶糊她一手口水,雲挽抿唇笑起來。
陳蟬衣問:“你老公人呢?”
許珈毓指指外面:“在大廳吧,他們好像有事要說。”
說是女兒滿月宴,其實也是商人之間互相搭上人脈,推進合作的契機。江家這幾年在海城一直都有威名,想和江泊雪談合作的多如過江之鲫。
許珈毓欸一聲,想起來,擡頭看雲挽:“你家沿海的項目最近在和我家談诶,就是那塊地皮。不過涉及到換地權益,好像現在還沒談完。”
雲挽輕輕一愣:“為什麽?”
許珈毓說:“說是政府那邊的問題,不是房地産調控嗎?風險評估就挺大的。”
雲挽臉色不大好看。
“你怎麽了?”
雲挽勉強笑着搖搖頭:“沒有,我不太知道這個事。”
她眼瞳裏透着淺淺的疲憊,許珈毓瞬間便懂了:“哦哦,我也不太了解,上回路過書房偷聽來的。”
許珈毓很快便不動聲色轉了話題,幾個人又逗小孩逗了一陣。中途有其他夫人太太進來,許珈毓揚着明豔笑意,唠嗑周旋。
她在海城沒有親人,也沒什麽朋友。前幾年剛嫁人的時候,總是跟陳蟬衣通電話,因為多少都覺得孤零零地害怕,心裏不好受。
然而,幾年過去,她已然不像初為人婦那樣拘謹,落落大方了許多。看起來這些年過得很好,起碼江泊雪把她照顧得很好。
宴會開始的時候,女人們都退出屏風。
陳蟬衣還是習慣走在後面。
她覺得腳踝有點疼,今天穿了淺紫色的禮裙,銀色小高跟。盡管跟只有幾厘米,可時間久了負荷大,也還是不好受。
之前腳踝受過傷,她擔心今後習慣性崴腳,就一直穿的平底鞋。
許珈毓原本在前面,抿抿嘴又擠到後面來:“欸,跟你說個事哦。”
她神神秘秘的。
陳蟬衣愣了愣:“什麽?”
許珈毓眯起眼睛,揉了揉鼻子:“那個什麽,宴會你要好好參加哦,不許中途溜哦。”
“……?”
“哎呀,反正,你就坐那吃東西,你懂吧。”
陳蟬衣:“……”
她懂個什麽啊?
完全聽不懂,她覺得許珈毓神神叨叨的,怎麽回事,剛生完小孩的女人,說話都這麽遮遮掩掩嗎?
陳蟬衣遲疑:“……我為什麽要,那個。”
“你別管!”
“……”
話音剛落,宴會廳燈光暗下來,陳蟬衣掃視一圈。整個宴會廳會場布置成了類似普通西餐廳的模樣,有十來桌圓桌,賓客按照椅背上的名字落座。
如果不是知道這是滿月宴,她差點以為在參加什麽公司年會。
許珈毓要去她老公那。
陳蟬衣就扶着雲挽坐下來。許珈毓很貼心,知道兩個人喜靜,給她們準備的位置是單獨的,在宴廳右側邊緣。
視線昏暗。
只有大門到展示臺的一路,牆頂壁凹燈帶柔和地幽幽散光。
展示臺屏幕亮着,暫時還沒有播放內容。
雲挽小聲嘀咕:“那個屏幕是做什麽用的?”
陳蟬衣掃了一圈賓客,心裏有片刻了然:“可能是要談生意。”
即視感太強了,像是一場小型的産品展示。
宴廳聲音嘈嘈雜雜,這次來的賓客也有幾個小明星。看着不像是江泊雪邀請的,應該是身傍某個大佬,跟着金主過來的。
有時候明星就是這樣,被捧得再高,在江家這樣的商人,或是鄭容微那些從政人眼中,不過一場宴會的妝點。
燈更暗。
展示臺上,寬闊龐大的大屏突然點亮。
一道炫目光芒劃過屏幕,筆鋒很勁,在屏上一閃而過,淩厲跳躍。
最後,緩緩顯示出一個logo來——
“LiLi”
陳蟬衣眼瞳輕輕一顫。
那是陸承風在第一年,緊急被召數次股東大會後,力排衆議留下的華越特标。
那年他剛結婚不久,華越毫無起色,他也幾乎處于被陸家驅逐的狀态。和陸老爺子翻了臉,兼顧家庭與事業,忙得焦頭爛額,孤立無援。
數不清的壓力,數不清的閑言碎語,像劍芒,一道道劈在他身上。
所有華越的高層,甚至遠在洛杉矶的技術部合作夥伴,都在對他進行長時間緊密的施壓。
有很長一段時間,陸承風連洛杉矶公寓的門都出不去,進了公司就是口誅筆伐。
他們不理解,沒人理解。
這樣一個特标,既無含義,也彰顯不出“華越”二字的特色。
陸承風何以偏偏對它情有獨鐘。
流言蜚語,甚至一度猜測到風流不堪的地方。
這就是人的惡性。
然而這場拉鋸戰并沒有持續多久。
十二月冬天,一場大雪過後,陸承風開始在華越大換血。
不支持的,裁,不理解的,就走。
一年兩次的股東大會,硬生生被他開成周度會議。
面對幾個正值天命的投資家,以及藍眼睛白人合資方。
陸承風單槍匹馬,坐在長桌盡頭,淡然一笑。
“你知不知道我們中國人,最講究什麽?”
穿西裝的白人怒氣沖沖,表達自己的憤怒不滿。
陸承風還是那副表情,淡淡的,淺淺的。
笑着的。
“我們中國人,講一個字,忠。”
“換成道家一句話——信師信法。”
“你不信我,有自己的心思,我們就沒必要合作。我不需要這麽多對我有意見,不理解我,也不贊成支持我的……華越也不需要。”
陸承風轉着鋼筆,唇角弧度冰冷:“如果諸位有異議,歡迎随時來找我面談。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其他事好說,這件事,我不會改。”
合資方當場氣得拂袖而去。
陸承風淡淡目送。
這件事幾乎奠定了他“專制武斷”的名聲,他這麽不講情面,很多人都覺得,華越今後,一定會吃大虧。
生意人不講“信師信法”。
生意人講和氣,和氣方生財。
然而盡管如此,華越也有留下來的,不在少數。
理由也相當簡單。
——這個老板,給的太多了。
所有的技術工,一旦聘用,最低階的年薪也是近百萬起步。
……死也要死在這公司。
不過他如此心冷,同樣的,目光也毒,更冷更狠。
他挑技術工極其嚴謹,也相當考究。
和他當初一拍板決定特标的魯莽,迥然不同。
那時候都流傳一句話:能進華越的技術部,且是被陸承風親自選上去的,換做在任何一家公司,都非池中物。
剛開始的時候,也有技術工洋洋得意,覺得自己能力很強,想在陸承風面前托大拿喬。
後果很顯然。
陸承風靠在椅背,溫和笑了笑。
下一秒就将人裁掉。
給出的理由,直白且傲慢:“你算什麽。”
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間變得無比冷然:“我早就見過更好的。”
他以那一次裁撤,殺雞儆猴。
很早很早,就在華越所有技術部心中,樹立了一個遙不可及的空白形象。
他口中的那個,“更好的”。
沒有人見過。
卻成為華越無數人難以企及的夢想。
他甚至将特标以技術手段刻進芯片,刻進華越每一代,每一線量産的産品中。
淺淺流光的金色,幾乎成了華越獨家的防僞标。
如今,代表着華越産品線的特标,在宴廳昏暗的屏幕中央亮起。
鋒利的,遒勁的,以一筆寫就連成的。
LiLi
……
宴會廳大門被打開,陳蟬衣移開投射在屏幕上的視線,驀然向門口望去。
男人穿着西裝走進來,體魄雄健,肌肉放松,面上帶着一貫慵懶散淡的笑意。他單手插進口袋,額發全部撩上去,露出闊氣英挺的額頭,純棉襯衫開了一顆紐扣,手腕袖口黑金腕表,昏暗中亮着黯淡的光。
陳蟬衣愣了愣,剛想提醒雲挽:“你老公……”
她話音頓住,戛然而止。
緊接着眼瞳無措顫了顫,輕輕一眨,恍惚間很緩慢地,流下一串淚來。
黑暗聚集籠罩的門內,深色身影邁入,款慢踏上過道。剎那間光影暗滅,她能看見他黑漆漆深邃的眼睛,緊抿着淡色的唇,他垂下的眼睫,高大挺拔,如今卻清瘦的身體。
他有她熟悉的側臉,永遠壓抑情緒,隐忍的眼睛。
那麽模糊而深刻的畫面,隔着人群,描摹他冷硬的眉眼,仿佛已經是過去許多年的事。
又仿佛就在昨天。
*
陳蟬衣先是覺得耳廓寂靜了一瞬,随後,什麽聲音都一剎那重新湧進來,刺得她耳骨生疼。
她眼瞳不受控制跟随那道身影而動。
他瘦了很多,原本身材就勁窄,在外幾年,如今肩背更顯得瘦削嶙峋。連帶着那張不近人情的臉廓,都愈發清冷起來。
他身上衣服變了,不再是從前常穿的黑色沖鋒衣。
換了西裝,披着大衣。
一切都變了模樣。
好陌生,她不習慣。
然而看陸承風和旁人談話,笑着介紹他,他最後伸出手,眼神卻還是她熟悉的安靜樣子。
甚至仍然很寡言。
陸承風和對方交談密切,笑得慵懶開懷。
他卻還是那副淡淡的,不冷不熱的模樣。
對方從內袋摸出金屬煙盒,她看着他停頓片刻,接過。
火光一瞬點燃。
片刻後,薄薄的一層煙霧燒起來,籠罩住那張面容。
隔着人群,他面孔模糊朦胧。
她看不真切了。
明眼人都看出來,江家看着是有什麽項目要和陸承風合作了,約莫是沿海投資工程,具體的倒是摸不出來。
陸承風這幾年冒得太快,胃口很大,他想吃沿海的盤,是遲早的事。只是能和江家搭上線,他是真的确然很有本事。
無論什麽宴會,到商人眼裏,都會天然轉換性質,變成社交和謀利的場所。
這場宴會中心顯然是江泊雪和陸承風。
江家那位暫且不提,陸承風這次卻有些難琢磨,他單槍匹馬冒尖多年,很少看他和周圍人介紹身邊人。
就算是合作夥伴,陸承風界限分明,也從不會過多表明親疏遠近,更遑論在這樣的場子裏親自領着人引薦。
場子裏難免對那人好奇起來。
華越即将推進新線産品,這種節骨眼,誰都想和陸承風套上近乎。男人們想獲利,廣交友。
女人們目标更明确。
陸承風是英年早婚了,他旁邊那個……不知道有沒有哦?
能被陸承風這麽鄭重對待,想必不是池中物,人都不是傻子,嗅覺都敏銳,攀不上陸承風,攀上另一個不也挺好?
宴會剛開始,便有不少男男女女端着酒杯往中間那桌湊。
主要不是奔着陸承風,是奔着他身邊男人。
陳蟬衣抿着唇,五分鐘,就短短五分鐘,她已經在角落看他被女人敬了無數杯酒。
還有個挺眼熟的小明星,應該是最近紅起來的小花,往他大衣口袋塞了精致的名片,風情萬種沖他笑。
她都能想象得出,那張名片被噴了多少香水。
肯定香得能把男人迷倒!
雖然後來,下一秒,那張名片就被他夾出來,随意輕飄飄丢在桌面上。
可是那小花一點不生氣,還笑,繼續眨着眼睛笑。
陳蟬衣氣死了,真的快氣死了。
她猛地站起來,椅子拖行地面,發出刺耳一聲響,周圍有兩桌看過來,掃了幾眼又轉開視線了。
她憋住淚,咬了咬嘴巴裏軟軟的肉,又紅着眼睛坐下。
雲挽沒見過李潇,不理解她怎麽一下子這麽應激。
“怎麽了?”昏暗裏,也看不出哭過,她捏捏陳蟬衣手腕,“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叫服務生?”
陳蟬衣垂着眼睛,搖搖頭。
想起來雲挽還懷着孕,小聲補充了句:“我沒事。”
隔壁那桌有兩個女生過來,和陳蟬衣敬酒。
陳蟬衣其實不擅長應付這種場合,她們要講話,她就勉強耐着性子聽。往常是沒問題的,只是今天格外特殊罷了。
她嘴裏輕聲應着,眼睛卻盯着他那桌的方向。
越看越生氣,越生氣越要看。
她也搞不懂怎麽回事,她還以為,要是以後再見到他,肯定多半會沒話說。要不就是那麽長時間不見面,兩個人有隔閡了,要不就是些別的情緒。
完全沒想過,竟然是生氣。
都不知道是為什麽生氣,好像是因為別的女人跟他說話,又好像其實是因為些別的。
具體說不上來,約莫多少情緒都有點,心裏面酸酸澀澀,五味雜陳。心髒也跟随着他一舉一動,鈍鈍地痛。
這麽多年,她好想他,那他呢,有沒有想過她啊?
還記得嗎。
混得出人頭地,是不是就把她忘了。
她心裏一抽一抽不是滋味。
片刻後,她看見陸承風那桌人站起來,往二樓房間走。
陳蟬衣再也忍不住,跟着站起來,撥開人群追去。
雲挽吓了一跳,害怕她摔,就也在後面跟着。
酒店經理原本還在點頭哈腰,給身後幾個男人介紹:“諸位要是想找安靜的地方,二樓有包間……”
迎面從拐角出來個人。
酒店經理生生停住,借着壁燈認出來:“咦,陳小姐?”
經理很快調整好笑容:“您有什麽吩咐?我替您找個侍應生過來?”
哪知,陳蟬衣并不理,甚至都沒有看他。
“陳小姐?”
陳蟬衣定定安靜地站在那裏。
說是安靜,其實臉上卻不是那麽回事。她在哭,眼眶濕紅,換誰都能看出她流過淚,只是現在忍住了。
姑娘緊緊抿着唇,眼浮薄淚,秀氣的眉輕蹙着,看上去可憐又委屈。
她也不講話,就盯着前方瞧。
酒店經理順着她視線看過去,心裏卧槽一聲,當即腦門冒出冷汗。
那、那不是陸總,帶、帶過來的那個嗎?
剛剛在大廳的事他也知道。其實也不怪誰,這男人長着一張英氣逼人的人,俊朗非凡,能被陸承風帶在身邊,想必是即将出頭的青年才俊。
難怪女人都想往他身上撲。
也就是狂蜂浪蝶太多了,那桌子才想換個安靜地方的。
經理背上都快被汗濕透了。
這、這陳小姐,是個何種意思?
不會也想學那些人吧?
不可能的,他剛剛都看見了,這男人要多冷漠多冷漠,自始至終連句話都沒說過,更別提讓他看上眼了。
這樣的男人多半搶手,要麽早就訂婚成家,要麽正值壯年談何感情?肯定是想做出事業實現價值的。
哪肯就被婚姻和女人束縛住了?
觑他在宴廳面對一衆莺莺燕燕,仍然面不改色冷漠至極的樣子,經理心裏就猜出個大概來。
可是陳小姐也不能得罪啊。
經理萬般為難,苦着臉打哈哈:“陳小姐,是不是迷路了?我讓侍應生送您……”
他話還沒講完,就看見穿着禮裙的姑娘哭開了。
她扁着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不要錢地一串一串往下掉:“嗚嗚嗚。”
經理崩潰了:“小姐,小姐!”
完全不理他,姑娘甚至一眼都沒往他身上看。
提着裙擺,像只蹁跹的蝴蝶一樣繞過他跑出去,一頭紮進了黑色大衣男人的懷抱。白皙纖細的胳膊,就那樣緊緊圈住對方的腰身。
她淚眼朦胧,嗓音破碎呢喃:“嗚嗚,老公……”
經理:“?”
他身邊侍應生:“???”
完蛋了!
要死了!
怎麽上來就喊老公啊!
這個怎麽弄?從業十幾年沒遇到過,不會啊!
酒店經理表情石化,腦子裏面已經想過一萬種自請謝罪的方案,他連得罪了何方大佬都不知道啊!
他才要哭呢,他是不是吃不上酒店管理這碗飯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過道氛圍安靜片刻。
昏茫壁燈下,那男人半張側臉隐在黑暗中。
他起先錯愕,被軟綿綿地抱了滿懷,鋒利瘦削的臉廓,很難得顯出一絲不知所措。
緊接着,他看見他緩緩笑開。
就像是冰雪消融,暖春初綻,他唇邊攜了絲從宴會開始,就沒有展露過的笑意。
李潇摸摸她長發,又摸了摸臉頰,指尖顫抖。
最後掌心繞過她單薄肩頭,輕輕拍了拍她哭得顫抖起伏的背。
低聲地,喉嚨幹澀道:“嗯,不哭不哭,老公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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