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不想解釋我要擔當的壓力」 .……

第70章 「不想解釋我要擔當的壓力」 .……

過道人多, 總不能就這樣一直抱着。李潇拇指把她眼淚抹去:“你等會兒我,我這會兒有點事,很快就解決。”

陳蟬衣腦袋埋在他懷裏, 想都沒想就搖頭:“我不要。”

騙子, 現在都跟她講得好好的,指不定什麽時候就跑了, 他老會騙人了, 她才不信呢。

姑娘靠着他,胳膊圈得更緊了。

都好久沒見了, 她怎麽還是嬌嬌的。李潇彎了彎唇,有點無奈笑:“那給你這個,你自己先上樓吃點東西,我真的馬上就回來,我保證。”

掌心被掰開, 塞進一張薄薄硬硬的卡片, 是房卡,上面标着8017, 是他房間號。李潇補充一句:“真的不跑。”

她紅了臉。

他幹嘛啊,這麽多人在呢, 把這個給她,人家肯定覺得她跟他不清不楚的丢臉死了。

陳蟬衣剛想說點什麽。

李潇把她拎出來,轉向酒店經理:“帶她去我房間,給她準備點吃的。”

酒店經理都覺得人生真是峰回路轉,本來還以為要無了,結果沒想到這男人不僅沒生氣,反倒溫聲細語的。

當然忙不疊答應:“诶诶,好嘞。”

她不情不願從他懷裏出來, 跟着經理往樓上走,一步三回頭,像被人丢掉的小狗。

李潇站在原地沒有動。

陳蟬衣扁扁嘴,差點又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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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風啧聲:“你也沒有必要這麽戀戀不舍,我們是去商量項目,又不是抓他去做壯丁。”

陳蟬衣:“……”

李潇立刻回頭踹了他一腳:“你別講話。”

她清亮的眸子瞪圓,氣得要暈了,轉身噔噔噔跑進電梯。

酒店經理一路臉色複雜跟在後面。

李潇的房間是套房,進去是會客廳,左轉才是房間。

經理給她拿菜單,問她有無忌口。

陳蟬衣其實在樓下吃了點,現在不餓,就只要了酒水和甜品。侍應生把餐品送進來,就退出去。

剩她一個人在房間。

入了夜,酒店顯得很安靜,李潇房間窗簾拉着,只有牆頂壁凹燈帶散着暖黃色的光。

陳蟬衣坐在床邊,看看房間,有點無聊。床角是他黑色的行李箱,不大,是能登機的尺寸,躺在地上開着,露出裏面為數不多的衣物。有兩件搭在床沿,黑色的,是睡衣。

她戳了戳。

布料觸感柔滑,摸上去指尖微涼。陳蟬衣一頓,把衣服翻過來看,衣領的标牌很眼熟,是個挺著名的牌子。

她心裏微澀,有瞬間竟然覺得心髒酸酸得難受。

曾經她也給他買過一件睡衣,是在京城的商場,那時候對她來說不算貴重的衣服,他卻不肯收。是後來她編很多理由,他才咬牙收下。

他這樣一個人,變成如今西裝革履的樣子,這些年究竟吃了多少苦呢,她忽然就不敢問了。

夜色寂寂,她把睡衣放回去,仰面躺倒在床上。片刻後,又将它勾過來,抱着放到鼻尖聞了聞。

熟悉的男人身上的香味,幹淨清冽。

氣味鑽入肺腑,她心裏奇異般寧定下來。什麽都變了,他的味道卻一如往昔。

安靜片刻,陳蟬衣想了想,最後赤着腳下床去洗澡,把衣服也抱了進去。

*

李潇結束事情,是一個小時以後。

出門的時候,陸承風還在調侃:“太恐怖了,她跟我講話的時候都是一副冷清清的樣子。為什麽跟你講話就不一樣。”

另外幾人也是看戲的神情。

李潇扯着薄唇笑了笑,只說:“走了。策劃書我這幾天看,一周後給答複。”

他邁入廊道,電梯載着他飛速升至高層,那一層很靜,壁燈明亮,繁複花紋的地毯蜿蜒在他腳下。

李潇盯着前路,表情淡然清寂。

心中安靜得像是什麽也沒想。

拿備用房卡刷開門,推門而入的時候,李潇微微愣了愣。

屋內全黑,沒有聲息。

也看不清人影。

那種感覺,很熟悉。

像是重新回到北極圈峽灣極夜的那段時間。

寂靜的黑夜是風暴來臨的前夕,他想起海上巨浪,北極圈很冷的夜,鋪天蓋地暴風雪。

……哪裏都沒有她的身影。

他試探着喊了一聲:“家月?”

沒人回應。

心髒不受控制,近乎是驚慌失措地狂跳起來。腦中一瞬嗡鳴,李潇禁不住往前走了兩步,再次出聲:“家月?”

“你在叫我啊?”

身後傳來聲音,緊接着腰上就被人用胳膊緊緊圈住。

他心回到原位,松了口氣,自己都意識不到。

李潇攥住腰上橫着的手腕,輕輕捏了捏,低聲道:“惡作劇嗎?”以後別玩了。

她腦袋靠着他背,他腰很窄,背卻寬闊。陳蟬衣臉頰貼着大衣,抿抿唇,不大高興地小聲嘟囔:“對啊對啊,誰讓你都不理我。”

李潇一愣:“哪裏不理你。”

“你都不來找我。”

他失笑,指腹摩挲她細嫩的手臂:“我不知道你在這裏。”

“啊?”

李潇轉過身,對上她呆愣的眼瞳,微微俯身,捧住她半邊臉。拇指搭在唇邊,緩慢揉搓:“不知道你在這裏,陸承風沒跟我說,我還以為就是來談項目的。”

原來是這樣。

陳蟬衣表情有點沉滞,過幾秒,又忍不住憤憤說:“那他可真是太壞了。”

陸承風陪她唠嗑這麽多年,她轉瞬就把人賣了,還賣得挺熟練。

李潇扯唇:“昂。”

過一會兒,她回過味來,還是不怎麽高興。想起宴會廳的事,扁扁嘴,擡手錘了他一下:“那我也不答應,我生氣,我生氣!”

“生氣。”李潇微張了張唇,遲鈍道,“氣什麽。”

“就是你和別的女人講話,你還笑。”

李潇啞聲:“我沒有的。”

“你有你有。”

“真的沒有,我都沒開過口。”

“我不管,我說有就有,你跟我道歉!你還收別的女人名片呢,都被我看到了,你肯定心裏高興死了,道歉!”

他望着她,不說話了,薄唇微微無奈勾起來。

那雙眼瞳漆黑無聲。

陳蟬衣被他看得,心裏發毛,又有點心虛:“你笑什麽哦?”

“笑你啊。”他迫近幾步,垂下眼睫,黝黑的眼睛安靜看着。拇指撫摸她唇瓣,突然,低眸,幹燥的嘴唇堵住她。

她睜大眼睛,覺得血液在翻騰着倒流。

那個吻一觸即分。

李潇退出來,捏了捏她耳垂,聲音喑啞:“嘴硬的小姑娘。”

他說得極為自然,就好像是在說今夜降溫。

陳蟬衣卻盯着他眼睛,陡然喉嚨裏,溢出一絲哽咽。

她撲到他懷裏,揪着衣領哭起來:“嗚嗚,本來就都是你的錯,是你不要我,你要走,你把我丢掉了還要跟我說那些話,還說要我嫁給別人,我不答應!我跟你講我不答應!你就是壞!”

他被她撲得倒退兩步,心髒一痛。

膝彎碰到沙發,幹脆一手撈過她腿根,讓她兩腿圈着他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其實當年那種情況,他只能走。

不破不立,他那年太潦倒了,繼續留在國內,除了激得鄭家更加針對她,毫無用處。

然而和他分離,她一定比誰都更難受。

他沒法解釋,也不想解釋,再多說都是徒勞。李潇指腹觸到眼尾,幫她把眼淚,一點點溫柔擦幹淨:“嗯,太壞了。”

“當時真的很生氣,都不想理你了。”

他彎唇,很淺地笑了笑,握過她柔軟的小手,輕輕放在臉上:“那我給你打兩下。”

男人過夜已經長出短短的胡茬,不明顯,硌在掌心,有微微刺痛的觸感。

陳蟬衣扁扁嘴:“打兩下一點也不夠。”

“嗯,那你還想怎麽,怎麽樣都行。”李潇頓了頓,閉閉眼,“就是別不理我。”

他說得她心裏更難受。

他怎麽還是這幅樣子,像是不會生氣,也沒有脾氣。好像随便她折騰,不管她怎麽磋磨,他都不會跟她發火。

陳蟬衣心髒一瞬間,抽搐般痙攣地疼。疼得她直接哭開了:“我想你,我不要你怎麽樣,我就是好想你啊。”

她歪進他懷裏,委委屈屈摟着男人脖頸,哭得像雨天淋濕的小貓咪。

聲音軟得勾人,無助又可憐:“好想,特別特別想,才不要別的,我只要阿潇平平安安……”

她濕漉漉地擡眸,小聲抽噎:“還以為你會被鯊魚吃掉呢。戀愛都不想跟你談了,只要你不被鯊魚吃掉,就算不和我結婚,我也、我也……我不哭。”

他眼眶也濕了。

李潇沉默,驀地低頭收緊了手臂。

雙臂狠狠勒住她纖細的腰,就像是從前,也曾想緊緊抓住一段過往。

“沒被鯊魚吃掉。”他捏過她手腕,引着她指尖慢慢劃過眉弓,眼睑,鼻梁,臉頰……

“你看,是不是一點事沒有?不哭寶寶,我真的沒出事。”

他越哄,她眼淚流得越洶湧,淚珠淹沒眼眶,大顆大顆往下掉。最後陳蟬衣扶住他肩膀,失聲痛哭起來。

哭了不知道有多久,真的像半個世紀那麽漫長。

他一直在輕聲哄她。

太久了,積壓的情緒太久了。

那麽多年,她都告訴自己不能哭,不要崩潰,也不可以崩潰。因為總害怕好的不靈壞的靈,害怕她嘴巴開過光,随便輕輕一說,北極圈峽灣就會起風暴。

他像夢裏那樣,翻進海裏去。

可是她也有情緒,人都是會痛的,壓抑得久了,難料他生死未蔔,他又不在身邊,難免會委屈而已。平常還能忍得住,然而今晚他回來了,她就格外委屈。

哭聲漸漸微弱下去,最後變得像小貓低咽。

陳蟬衣從他肩膀擡眸,看看他,又鼻酸得扁嘴。

“嗯。”他回應她。

她就小心翼翼湊上去,舔了舔他溫熱的嘴巴。

很孩子氣的親法,就舔舔,臉頰淚濕漉漉蹭上來,好像小動物。

李潇半垂着眼,眼瞳溫柔望着她。

她有點撒嬌地呢喃:“要親親。”

他才敢锢住她腰,單手用力按住她後腦,滾燙回應。

從前很少會講出心裏話,那個時候,竟然不再隐忍顧忌。他吻她的唇,舌尖,她的發,吻她哭濕淋淋的眼睛,漫過水痕的鬓角。

吻她鼻尖,小巧的下巴。

“我也,想你。”他嘗試着去說,盡管不得要領,仍然笨拙,“很想很想你,海上起浪的時候想你,有時候,靠近北極圈中心,有暴風雨,那個時候更加更加想你。”

還有船停港,或每一次從特羅姆瑟港口出發,遠處海峽點點溫柔俗世燈火,他不知道這次去能不能回來。

那種時候,最最想她。

“我也想,早點回來。”頓了頓,李潇閉上眼,再睜開,喉嚨澀啞,“可是很多事不受我控,我盡力了。”

她咬着嘴唇掉眼淚。

最後,他淚竟也掉下來,那是陳蟬衣第一次看見他哭,分別那刻他也不過只是眼眶潸然。而如今,那些淚一滴滴砸下來,砸在手背上,燙出一個洞,像是遲了很多年:“那麽多年,我有讓你感到快樂嗎?”

北極圈的夜。

暴風雨的海上。

特羅姆瑟港口千裏流燈,她沒有參與的過往。

那些曾經擔心的隔閡,一瞬間,被燒穿了,滾燙的呼吸輕輕一撞,就撞了個煙消雲散。

她拼命點點頭,喉嚨堵住,說不出話。

指尖揪着他領帶,已經扯得散亂,但她哭得沒力氣,硬是扯不下來。李潇仰着脖頸和她接吻,嘴唇碰嘴唇,并不溫柔地吮吸。

他握住她手,随意輕輕一扯,領帶散開。

接着是領扣,他的大衣,西裝外套。

陳蟬衣有點難受說:“才不喜歡這個衣服,一點也不好看。”

“真的嗎。”李潇微微喘息,親她的嘴角,慢慢啄吻,“還以為你喜歡呢。”

可能是出于男人尊嚴,總覺得多年不見,得給她留個好點的印象,回國之前,李潇倒是特意去學了正裝的服飾禮儀搭配。

還以為她會喜歡。

沒想到這麽抗拒。

他印象裏記憶最深刻的一套正裝,是當年在河北春夜的山坳,鄭容微身上嚴肅筆挺的制服,胸前國.徽熠熠閃耀。

那個時候,鄭容微站着。

他卻滿身泥濘,狼狽坐在角落。

人生頭一次在一瞬間體會百般滋味,他們雲泥之別。

他大概這輩子沒辦法穿得那樣,那不是努力就能辦到的事。然而他也想盡量體面一些,不願意讓她覺得跟他在一起過,會丢臉。

可她不喜歡。

他沒有辦法。

李潇垂下眼睫。

然而這姑娘卻猛地摟住他脖頸,撒氣地說:“不喜歡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我不要阿潇穿成這樣,我只要阿潇平平安安。”

哦。

原來是這樣啊。

李潇彎了彎唇:“嗯,好,那脫了,不穿這個。”停頓片刻,他說,“以後在家穿家居服,跟別人談項目再穿這個。”

她乖乖點頭:“好。”

真的好乖,小女孩。

李潇看着她,啞聲道:“那你把它脫了。”

她又乖乖點點頭,動手扒他衣服,模樣瞧着很認真。

他挺配合,那種衣服不難扒,大衣一脫,外套一脫,襯衣扣子哆哆嗦嗦解掉。

解到中段,指尖碰到他硬邦邦腹肌,肌理結實的線條,陳蟬衣如夢初醒。

半晌,呆呆的很委屈扁嘴:“我不要在這。”

他笑了,眸光直直盯着她,帶着幾分晦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欲,低低問她:“那去哪呢。”

陳蟬衣騎在他腿上,這會兒才後知後覺湧上一陣羞澀,咬着唇,輕聲求他:“回房間嘛。”

李潇還是那副樣子,薄唇微勾:“回房間,幹嘛呢。”

她也懵了:“睡,睡覺啊。”

“怎麽睡。”

還能怎麽睡,陳蟬衣遲鈍地想了想,啊,他是在問體.位啊?

她傻着一張臉,思考了會兒,慢吞吞遲疑說:“不知道啊,反正,反正不要坐着。”

“為什麽?”

這個她是真的要說:“太深了,會痛。”這麽久沒做了,肯定很痛。

要慢慢來啊,這都問。

哪曉得他聽罷,撇過眼,悶悶笑起來。

陳蟬衣蜷了蜷手指,皺着眉:“你笑什麽呀。”

“笑你啊。”他還是這句,李潇湊過來,唇角微彎,漆黑眼瞳揉着黯淡笑意,“原來你要睡這種覺啊。”

陳蟬衣:“……?”

她臉一瞬間臊紅了,反應過來,啪地打掉他手腕,氣暈了!他以後還想進卧室睡,他做夢吧他!

“那你睡外面!以後求我我都不會讓你進來!”

眉眼笑意更深:“進哪。”

她轉身就要掙紮下地回房間。

滾蛋吧你,誰理你!

“回來回來,錯了錯了。”李潇憋住笑,攥着手腕把她扯回來,她羞惱得拍他手,深深紅色的印子。

他也不氣,單手托着她臀抱起來進房間,緊緊壓床上,笑着彎唇:“真的錯了,以後不鬧你了。”

騙子,騙子!

陳蟬衣說:“那你起開,我們各睡各的!”

李潇搖搖頭,很正經說:“不要,分開太久了,要培養感情,不能各睡各的,只能你睡睡我。”

她要打他,李潇捉住她手腕壓在枕邊:“寶寶。”

陳蟬衣哼唧兩聲,不講話了。

他笑了笑,指尖插.進她發梢,固定住她腦袋,埋頭用力親吻。陳蟬衣最開始還掙紮兩下,後面被他緊緊壓住,掙不了一點,幹脆放棄了。

吻越來越深,攪得呼吸都沸騰滾熱起來,她閉着眼,蝶翼似的眼睫輕輕顫動,指尖無措搭在他臂膀。

這時候才發現,他看着瘦,這幾年高強度作業應當也是有在鍛煉,臂膀是她兩倍粗,用力時,肌肉線條都繃緊。

好……硬。

她軟軟的指尖不知道往哪裏放。

“摟着。”李潇移開唇,将她手臂放在頸後,啞聲說,“喊喊我。”

“喊,什麽。”她嗓音細細地顫,腿彎也發抖。

他好燙,真的好燙,怎麽看着眼神對別人都冷冰冰的,身體就會那麽燙。男人午夜之後冒出來的胡茬,弄得她胸.部好疼,癢癢又脹脹的,很難受。

李潇擡起頭,摸摸她的臉:“你說呢。”

“不知道。”

“再說不知道。”

“就是不知道。”

他捏她,輕輕點了點,語氣裏壓着耐心,喘息卻很嘶啞:“那後果你自己負。”

陳蟬衣一愣,昏昏暗暗的房間,腦子裏面陡然就想起許多往事。不堪入目,有時候男人精力太好不是好事,她哭得那麽慘都沒放過她。

瞬間認慫認乖:“不要不要。”她湊過去,濕潤着唇,讨好地舔舔他,“老公。”

李潇眉頭隐忍繃着,低聲道:“嗯,再喊。”

“老公。”

“嗯,還有。”

“老公老公……”陳蟬衣摟住他脖頸,委屈地咬着嘴。原本是不想這樣的,可是越喊,她心裏就像漲了潮,酸酸脹脹地,陡然間就額外想親近他依賴他。

她後來幾乎就是出于本能:“老公,老公……啊。”

下一刻捂着唇,撞進來,她眼淚都被弄得掉出來。

姑娘蒙着淚,幽幽地嗚咽:“嗚嗚,難受,好難受。”

她一直在掙紮,他還要配合她忍耐,沒比她好到哪去,但肯定不像她那麽痛。

李潇額上已經有了薄汗,半撐起身體,伸手去調亮床頭的燈。

“乖寶,給我看看臉。”

陳蟬衣羞恥得想躲開:“不要,嗚。”

他堅持,溫柔且耐心地摁住她,輕聲哄:“看一看,好不好?想看,好多年沒看了。”

他這麽說,她心裏面一酸又一軟,慢慢就化成水。松開蓋着臉的手,小心翼翼露出五官:“那,就給你看一會兒哦?”

“嗯。”他笑笑,指尖慢慢觸摸到她臉頰。

她淺茶色的眼瞳,秀氣挺翹的鼻骨,柔軟的,溫順的,乖乖等他回家的。

小乖寶,他的寶貝。

李潇骨相深邃立體,只要有一點光亮,就會顯得格外明晰。陳蟬衣看着看着,漸漸走了神,不再覺得多痛,只是看他低頭緊緊蹙着眉,難耐隐忍的表情……性感到爆炸。

他體力真的很好,也是真的很勁。

後來她中途沒忍住細細地叫出聲,弄完一次,很嬌氣地卷着被子翻身。

她不做了,好累好累,體力跟不上。

然而間隔沒多久,李潇從身後抱着她,汗濕的下巴墊在她薄薄的肩頭。

太軟了,很輕易就找到地方。

“寶寶。”

她嘴巴一撇,後面又哭起來。

這回他沉默得多,陳蟬衣有點怕疼,一直忍着沒有開口,最後是李潇動作停頓了一下,問她:“冷?”

陳蟬衣搖搖頭,他再次問:“冷還是疼。”

她攥着被子,李潇離開她,下床,把空調溫度往上調,回來後重新抱住她:“現在不冷了。”

“哦。”陳蟬衣淚眼婆娑,嘗試往後去看他,“那,那你……”

對上他視線,他再次沉身,她淚花一閃,捂住唇。緊接着就是煙花在腦袋裏炸開,段段冒着白光,像是一場绮夢,那種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

她腦袋混亂,思緒也跟着漸漸抽離。

分不清今夕何夕。

李潇手掌慢慢移至肩胛,粗糙的掌心摁住她背。單薄嶙峋的蝴蝶骨,他喉嚨裏聲音嘶啞,身體繃得更緊,又把燈調暗,房間重新陷進一片黑暗,快要到的時候。

“寶寶。”

她嗓音全啞了:“嗯?”

身後男人沉默片刻:“我愛你。”

她一愣,對着黑漆漆牆角,有些茫然軟聲道:“知道呀。”

他手臂那瞬間收得愈發緊。

最後身體顫了顫,陳蟬衣攥緊早就被抓亂的枕套,眼尾又被燙出一層薄淚。

身後緊貼她的胸膛急劇起伏。

漸漸地,慢下來,再之後,連呼吸也變得平穩和緩。

房間安靜了。

他也安靜了。

只有溫熱的鼻息,細細密密地撒在脖頸,灑在枕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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