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的竹子香 喜歡他的手?
第2章 他的竹子香 喜歡他的手?
怎麽和美人說話的呢?
這狗男人知道什麽叫愛情嗎?
怎麽跟那些個臭道士一樣冷冰冰硬邦邦的,不解風情!
季稻氣得臉都紅了,輕抿着的唇下意識咬下。
更重要的是他那仿佛不喜的表情,讓憑借自己容貌從來都無往而不利的季稻第一次感覺到了無措。
她原本想着問問對方去哪兒,搭個馬車,一路上跟他熟悉熟悉親近親近,套一套他喜歡哪樣的女子,她不會,但她可以學。
作為一個認真勤懇的“廚子”,學會料理各種性格的美食也是一大趣味。
但是,對方半點不接招,那些借口都因為他的蹙眉和不喜而變得毫無意義,季稻進退兩難。
巧婦都難為無米之炊,更何況是季稻這個生前連飯都沒有做過的。
難啊!
但她絲毫不敢表現出來,生怕自己會更加讓商溫對她避之不及。
如果令他厭惡,那以後不就更難接近他了嗎?那她豈不是還得再餓幾百年?
所以她忍!
忍忍忍!
季稻下意識的眉心皺得更深,強行把心中的郁悶和委屈狠狠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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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把他拐到手,看她不好好嘲諷他!
季稻雖然這麽想,但是表面不敢表現出來。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帶着些明顯的許讨好:“郎君說什麽呢,奴家身體很是康健,怎麽會腦子不好?”
她掩面,眉眼間皆是驚詫和為難,似乎對商溫的話很是不解和傷心。
“你很生氣?”商溫盯着她的眉心,一言道出了她拙劣演技下的忍氣吞聲。
季稻心底一驚。
她演得這麽好,這人怎麽能知道?
他是不是有什麽能看透人心的能力?
……聽說青城山上有捉鬼的道士,很是厲害。他看着長得人模人樣,還是竹子味兒的,不會就是竹林中潛修的道士吧?
季稻驚疑不定。
“不,奴家怎麽會生氣……”
季稻濕漉漉的眼神,微紅的眼眶,如清水洗滌的眼眸似小鹿般膽怯。她捏緊紙傘,十分無措。
商溫站在雨中,斷橋的水一波一波襲來,他只看着她,那眼神太過深邃,仿佛能看透她所有的心虛。
季稻忍不住倒退一步,泛白的指節緩緩收緊,越發膽戰心驚。
小竹子怎麽一直盯着她?
為什麽要這樣一直盯着她?
他是看出了什麽嗎?
難道他還真是道士?
竹子味兒的道士?那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季稻心驚肉跳,忽然覺得今天遇見他可能也不是什麽美事。
季稻第一次打了退堂鼓。
道士可是個難纏的,特別是青城山的道士。
商溫将季稻的表情盡收眼底。
她在害怕?
商溫用探究地眼神望着她。
這麽害怕,做了什麽虧心事?
難道她真是細作?
商溫暗自思忖。
原本他想就此離去,但如果對方是細作,那情況又不一樣了。
商溫存了試探的心思,問道:“你家住何方,我可先送你歸家。”
季稻吓得差點把傘丢出去,果然如驚弓之鳥一般。
為何詢問她的住處?
為何又突然要送她回家?
她來到青城主要目的就為了尋覓美味,若是找到她會慢慢在此地置辦一處小宅院,與他長期相處,直至收割。
可對方顯然對她沒有意思,甚至态度還一味冷漠,把他又為何提出這樣的要求?
難道她看走了眼,這人真的不是什麽公子哥,而是來捉她的怪道士?
這麽香的道士?
季稻活了千年,張揚了千年,見過真道士也見過假道士、還被道士追殺過,可覺得道士香的,這還是第一次。不止道士,這麽香的味道,自死後她就沒再也沒聞到過。
季稻動了動鼻尖,實在垂涎欲滴,舍不得放棄。
而大腦正飛速運轉。
道士無不正氣凜然,嫉惡如仇,還有一副蒼白得像屍體的面容,不是拿着拂塵就是拿着缽盆,特別的一點的就拿着雙劍,見誰砍誰。
于是季稻擡頭又偷偷瞟了商溫一眼。
看上去是挺正氣的。
還挺白的。
就是手裏差了點東西。
季稻讪讪一笑:“你,有帶武器嗎?”
商溫皺眉,
她在問他的武器?
誰不知道他最擅長弓,可百裏傳揚,近日還射穿了盛國大将的肩膀,難道她在确認他的身份?在試探他?
果然是細作。
盛國真是越學越回去了,這樣好看穿的傻子也能當細作了。
商溫只道:“為何詢問我是否帶了武器,難道你覺得我像壞人?”
季稻心尖兒一顫,小心翼翼瞟了一眼商溫。
正氣凜然,嫉惡如仇、還長得白……
季稻越瞟越覺得他公子如玉,越聞越覺得竹子味正氣。
對了,他的頭發也很黑很多,像個精于養生之道的人。
季稻拿着傘的手開始顫抖了,她看着商溫,目光怯怯,但是對方目光如炬,緊緊盯着她,讓她頭皮發麻。
季稻硬着頭皮,嗫嚅道:“郎君哪裏的話,郎君芝蘭玉樹,俊美無比,哪裏像是壞人,若天下的壞人有郎君一半好看,那會讓多少女子誤入歧途呀。”
不像壞人,但你像道士啊!她心中腹诽。
“那我就送你回家。”商溫不放棄道。
長墨不知道這二人你來我往的試探,看了看商溫,詫異萬分,心道不知道是主子轉了性還是這姑娘運氣好,竟然得到了貴人青睐。
長墨還是第一次見自家公子非得送女子回家的呢,真是天上要下紅雨了。
季稻也覺得奇怪,他之前對她那種态度,現在居然堅持要送她回家,有問題,絕對有問題。
季稻有些緊張,她眼睛珠子轉了轉,道:“奴家住在京城,和公子不同路的,就不打擾了不打擾了……”
她不動聲色地慢慢後退、賠笑着。
餓肚子總比魂飛魄散好吧!
萬一真是個懂行的道士,她又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連飽飯都沒吃過幾頓,那豈不是很虧?
雖然她已經死過一次了,但那麽痛苦的事情還是不要來第二次了,畢竟人死了變成鬼,鬼死了就成灰了啊!
這條鬼命,還得且行且珍惜!
季稻暗暗發誓,委婉又不失堅決地拒絕。
可季稻萬萬沒想到——
長墨看了看商溫又看了看季稻,竟然調笑道:“姑娘來得好不如來得巧,我家主子也是要回京城的。”
他們居然也去京城!
這都能撞上?
季稻手腕一抖,傘邊滑落的雨滴明顯增多,滴嗒嗒的打在覆水的斷橋上,驚出好幾個水渦出來,正如她此刻混亂的心緒。
她扯了扯蒼白的唇:“這、這倒是巧,和郎君也算有緣了。”
商溫矜持地點頭。
巧嗎,這不就是你希望的嗎?
他眼中暗潮洶湧,最終被一絲幾不可察的冷意壓下。
也許這是件好事。
這麽傻的細作可看不到幾個,與其讓盛國再派個精明的細作前來,不如就把她放在眼底看着,說不定還能弄清她來到他身邊的目的。
于是商溫沒有沉思多久,主動相邀:“那就暫且一路同行吧。”
最好別讓他抓到把柄。
商溫目光微冷。
季稻突然感覺一陣陰冷,明明是鬼,她卻無故感受到一陣寒意。
長墨笑道:“主子還是第一次邀請女子同行呢,姑娘好福氣。”
季稻皮笑肉不笑:“是、是嗎?那奴家真是三生有幸……”
第一次……他果然看出了什麽!
哎,在劫難逃喲!
不過事已至此……道士就道士,萬一就起鍋燒火吃上了呢,萬事皆有可能嘛。
是的,季稻還是不死心。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好不容易遇見個這麽合心意的,餓死鬼總會忍不住飛蛾撲火……萬一呢?
于是季稻慢吞吞挪過去,見商溫已經上車,她連忙朝露出個膽怯而腼腆的笑容:“郎、郎君,您能否搭一把手?”
膽怯是真的,腼腆是假的。
商溫将她看透,靜靜地站在車上居高臨下地望着她。
季稻有些心怵,她鼓起勇氣朝小竹子伸出手來,帶着不經意的嬌嗔:“積水好深,奴家爬不上去。”
她的手不正常的白,帶着肉眼可見到的涼意。她手上沒有繭,不像是長年練武的手,白白嫩嫩的,倒像是深閨裏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女。
不會武?
商溫眼神閃過一抹深思。
商溫沒有說話,一時有些尴尬,長墨讪笑道:“姑娘,我家主子不喜歡與人接觸……”
長墨話還沒說完,商溫就握上了季稻的手。
與商溫看到的一樣,她的手果然冰冰涼涼,不知道是被雨水打濕過還是因為過于細嫩有些滑膩。
望着交握在一起的手,長墨臉色騰地紅了起來,話也戛然而止。
這就尴尬了。
商溫的手很清瘦,骨節分明得像竹子一樣,與他身上那竹子清香不謀而合。
讓季稻想起幼時家裏燒的竹筒飯,那時家裏清貧,種着稻谷,多數稻谷賣出去填了地租,留下的小部分也是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竹子裝上軟糯的米,用竹子的清香下飯,那是她生前也鮮少吃到的美味。
似乎回憶起那種滋味,季稻忍不住舔了舔唇。
不知道這小竹子有沒有那麽好吃。
商溫注意到她的表情,眸中不解,湧上點點疑惑。
她在饞嘴?
饞什麽?
商溫的眸光随着她的目光落下,定格在自己的手上。
喜歡他的手?
很久以後,商溫才明白,被他當作細作的人饞的不是別的,而是他的身子,而且還是字面意義上的那種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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