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雙姝 再紅衣
第57章 雙姝 再紅衣
那滔天的怨氣仿若天際波濤洶湧的海水, 遠在岸上的人都能清晰的感受到它的恐怖。
但季稻仍舊閉着眼睛,只是傘下看不見的地方,她修長的手指早已悄無聲息握上了傘柄。
冰冷的指尖點在她脖頸上, 随後輕輕的下滑。
可原本該皮開肉綻的肌膚卻沒有一絲變化,意識到了什麽, 那指尖一頓。
就在這時,季稻握傘一轉, 圓圓的傘頂瞬間抵住厲鬼的胸膛, 而她整個人早已站起, 靠在窗邊桌旁,同時她提傘一推,動作一氣呵成, 幾乎在與傘面接觸到的那一刻,厲鬼砰地飛了好遠。
傘面往下一拉, 滴答滴答的腥濃的液體順流而下, 傘面逐漸呈現出原本的模樣。
至于那雙詭異的紅繡鞋,正被傘尖死死抵住,不讓它再前進半分。
黑發飄飄,那雙漆黑冰冷的眼眸隐約瞪大, 透露出幾絲不可思議。
金絲楠木被撞出凹坑,紅色衣角垂落在地,黏膩得像血一樣的東西順着衣櫃流下。
“還是只紅衣。”季稻啧了一聲,說的話應當是驚訝的話, 可語氣卻沒多少變化。
那紅衣龇牙咧嘴, 似是恐吓。
季稻覺得好笑。
她也動了動嘴,裝模作樣眦了一下,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幾乎是立刻的,那紅衣嘴角一僵,讪讪地閉上了嘴。
“看來是看清楚了。”
季稻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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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縮了縮身體。
季稻并沒有身體寄居,現在是以最本原的狀态行走在世上,也許人不仔細看看不出來,但若是鬼便很輕易就能感覺到季稻的道行。
這只鬼變成紅衣厲鬼應當沒有多少時候,至多十年,所以她才并不敏感季稻的氣息,到現在才把季稻認出來。
“給我拿張帕子來,傘面兒都被你弄髒了。”季稻說着眼神浮現出幾絲嫌棄。
紅衣縮在角落,聞言立馬東張西望,見床頭有張帕子,便飄過去挑了起來,又貼着牆小心翼翼走到季稻面前,低着頭将帕子遞了上來,乖巧得不行。
季稻接過帕子,輕輕擦拭傘面:“說說吧,為何要殺林恫。”
紅衣低着頭不語。
“不說話?是在默認還是想抗拒從嚴?”
紅衣發青的手指攪了攪衣裳,頭低得更低了。
“你既然會被我的傘打出去,說明你已經害過人了,但你受傷不重,可見害得人不多,今日若非我與林恫換了房間,你的罪孽就會再深一重。”
“林家,該死。”
紅衣結結巴巴說道。
她會說話季稻一點也不驚訝,都混成紅衣了還不會說話那才奇怪。
季稻眉心一擡,眼神淡淡:“為何該死?”
紅衣卻不肯說,她咬咬牙,扒着邊兒一蹲,整個鬼就不見了。
季稻低頭一看,那紅繡鞋也瞬間沒了影子。
“跑了。”
她微微嘆了口氣,擦傘的動作終于停下來了。
她一揮手,傘便徹底變得幹淨,她雙眸盯着那染了污血的帕子,看了很久才将帕子放在一旁,望向濃紅的圓月。
“啊!”
沒有多久,另一處院子,一陣刺耳的尖叫聲響起,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季稻望着遠處聚去的火把和喧鬧的人群,仿若自言自語的呢喃:“……滿腹怨氣的生,還是痛快淋漓的死呢。”
“噔噔噔。”
“季、季姑娘,您在嗎?”
敲門聲和林恫的聲音同時響起。
林恫在隔壁,也是一夜沒睡,自然聽到了季稻這裏傳來的巨大聲響,但他不敢過來,直到別處傳來尖叫聲他才鼓起勇氣來敲了季稻的房門。
“進來吧。”
聽到季稻的聲音,林恫手一顫:“好、好……”
林恫推開門,季稻關上窗戶,剛好點上一盞燈,眼前一片狼籍的景象吓得林恫全身冒汗。
“這、這……”
地面黏膩的液體似紅似黑,到處都是,看上去詭異至極,金絲楠木制成的衣櫃上留下三道劃痕,像是野獸的爪子,以及那衣櫃上留下的一個坑,怎麽看都不像是常人所為。
林恫喉頭滾動,緊張得頭皮發麻:“它、它來了嗎?”
季稻如實道:“來了,又走了。”
看着季稻那泰然的樣子,林恫心中感慨:不愧是季姑娘,把鬼打走了不說,臉色都不帶變的,真是厲害。
很快,林恫便響起那道尖叫聲,他連忙問道:“它……去哪裏了?”
“西北的院子。”
林恫一聽西北的院子,剛放下的那顆心立馬緊張起來:“那是我大哥的院子啊!”
他急得團團轉,當即就要趕去,可他身後那人卻一動不動,像尊大佛,當頭給林恫那急切的心上澆了盆冷水。
林恫腳步一僵,又厚着臉皮倒了回來,純粹是害怕的,他讪讪一笑:“季姑娘,您能不能……”
“不能。”季稻回答的很爽快。
“季姑娘,幫幫忙,快救救我大哥吧!”
林恫那邊很着急,季稻這邊卻很冷靜,她疑惑道:“我為何要救他?”
“季姑娘,我們不是說好了……”
季稻聽到這個開頭就已經不想聽下去了,她打斷林恫,說道:“林三老爺,我的确答應了你,我會幫你,也只會幫你,何況剛剛我已經幫了你了。至于林大老爺,林三老爺怕是忘記了,今日他才剛剛侮辱了我。”
哎呀,還是老話說得好啊,不是不報日子未到。
季稻說得的确在理,他大哥也确實侮辱了人家,可是可是……
林恫欲哭無淚:“人命關天啊!”
“人命?你林家的命是命,旁人的便不是了嗎?如何招惹上那紅衣的你清楚,一報還一報罷了。”季稻語氣淡淡,甚至說實話,她季稻和那紅衣才是同類。
林恫愣住了:“我不知道啊,什麽招惹?”
季稻便把話說得更加明确:“林三老爺,十年前發生林家發生過什麽,你林家人應當清楚。”
林恫順着季稻的話,仔細想了錯,他仍舊一頭霧水:“季姑娘,你到底在說什麽啊,十年前我林家發生了什麽,十年前還……”
突然,林恫的話卡住了。
他那迷茫的眼神如同撥雲見霧一般,他想起了什麽,明白過來,可緊接着他眼神愕然,不知多少想法在他腦海中彎彎繞繞。
季稻一看就明白林家的确有事兒。
她眼中閃過一絲冷意。
“季稻雖為交易而來,卻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我答應了除去你宅院之中的紅衣我便會除去,只是我會先查清真相,在這段時間我會保護你,至于其他人,便不在我能力範圍之內了。”
林恫眼神躲避,不知道是心虛還是羞愧。
“季姑娘早點歇息,我、我去看看我大哥。”
林恫還是走了。
季稻拂袖,陰風陣陣,一下子吹得房間門哐當關閉。
季稻沒有告訴林恫的是,今夜那紅衣知道她在這裏之後就不會草率殺人,但是吓人她還是管不了的。
“呼呼呼……”
西北院子,林憂的房間中此刻人群聳動,火把燎亮,熱鬧得很。
而床上躺着那人不停的呼氣吸氣,臉色白得像具屍體。
“鬼,有鬼……”
他神智不清似的,口中無聲呢喃。
“大哥,大哥!”
林恫趕到門口,見屋內好大一群人,他撥開人群沖了進去:“大哥,你沒事吧,大哥!”
“三老爺來了,快放開。”
“讓路讓路,給三老爺讓路!”
下人們叽叽喳喳吵個不停,還好把路給林恫讓了出來。
林恫看見床上的影子一下子撲過去:“大哥,你沒事吧!”
等撲過去他才看清那人的臉,他一驚:“二哥?”
林忡聽見林恫的聲音,氣虛地睜開眼,他全身還在哆嗦。
他口中酒氣也沒有消散,随着他說話瀉了出來:“三郎啊,鬼啊,二哥我看見了鬼啊……”
“二老爺怕是喝酒喝多了,小的去叫人熬完醒酒湯來。”一旁的下人對林恫道。
只有林恫知道林忡說的是真的,林家真的有那種東西。
但人多口雜,只可意會不可言傳,于是林恫點了點頭:“去吧。”
說完他又對其他人道:“二老爺喝酒喝多了做了噩夢,都散了吧散了吧。”
“是。”
其他人便很快散了個幹淨。
房間內一時只剩下林忡和林恫。
林恫将林忡扶起,把枕頭墊在他腰下,才問道:“二哥,你怎麽在大哥房間,大哥呢?”
林忡搖搖頭:“不知道啊不知道,太可怕了,今夜太可怕了。”
“它穿着紅色的衣裳,像是血染的似的,它頭發好長好長,死死的勒住我的脖子,我呼吸不上來,我喘不了氣……”
“還有那只紅色的繡花鞋,也是血染的一樣,對,對,就像這只……”
林忡目光匆匆一瞥掠過自己的被子,随口說完,眼睛頓時,他僵硬着脖子又轉回來,眼睛瞪得大大的。
“三郎,這裏怎麽還有這東西!”他語氣帶着哭腔,眼睛中帶着迷茫和恐懼。
只見他身前的被子上,紅繡鞋靜靜的擺放着。
林忡當即一個白眼暈了過去。
望着那只紅繡鞋,林恫也打了個顫,心頭發怵。
好像它就像那只紅繡鞋一樣一直靜靜地望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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