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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你還當他是個普通人,連對方的目的都不知道。”安林公爵再度開口。
什麽誘惑能讓人舍去研究院的職位,放棄副駕駛的名頭,甘願跟着她來到軍校當個水課講師,又恰巧在她去宴會那天碰見發熱期的他。
邢暮手中資料被握緊,表情徹底冷下來。她之前從沒想過調查寧培言,真以為對方只是一個單純的大學講師。
畢竟那個男人看起來溫和無害,像一只安靜沉穩的成年兔子,不懼別人投來的惡意,也絕不會做出攻擊人的行為。
“目前還算健康。但你知道的,高血顯嬰兒不同于別的嬰兒,他之前一直用醫用撫慰劑,就像人餓極了,卻只能一直喝白開水。”
趙醫生走過來解釋道:“第三星和中央星的系統才合并沒幾年,很多信息還沒有同步過來,這種跨越十年以上的體檢報告都點不開。”
邢暮的語氣很認真,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以寧培言的特殊情況來說,只要出事就是一屍兩命。
房間不大,狹小且溫馨,是她對這裏的第一印象。
“慢些走。”趙醫生對倆人擺擺手,又不忘和邢暮低聲囑咐道:“別忘了我說的。”
說到最後一句,邢暮的語氣刻意柔下許多,配上她刻意散發出的安撫信息素誘導。
“怎麽樣?”她盯着寧培言的小腹開口。
邢暮動作一頓,驚訝擡頭看向對面的男人,她還是第一次聽寧培言明确表達不喜歡什麽。
寧培言茫然搖頭,還因為剛才的話處于怔愣中。
“以後呢,繼續當大學講師嗎?”
“大概要多久?”邢暮擡頭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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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坐在他對面的自己就是出身軍部,他如今也在軍校任職,這句話未免太過牽強。
他既然處心積慮懷上她的孩子,是不是和當年的藥劑實驗有關系。
寬松的衣衫遮不住隆起的小腹,邢暮掃過一眼,唇角笑意摻雜了些複雜情緒。
邢暮進來時打了個招呼,依舊是笑眯眯的多情相貌,絲毫看不出剛才發生了什麽。
在被科普後,邢暮點開辦公室的電子屏,指尖連續按動幾次。
“放心吧,孩子很健康。”趙醫生替寧培言開口道,“就是還有些常規檢查沒有做,來都來了,還是測一下吧,也省的日後再篩查。”
“你不願意住我這裏嗎?”邢暮看着對方。
看着對方嚴肅的神情,趙醫生收起想八卦的心,将剛才的報告重新調出來,翻到沒給寧培言看的最後一頁。
寧培言的視線在最後一句話停頓了很久,最終疲倦熄滅終端,頭一次像個鴕鳥一樣将頭埋進軟枕裏,不願再去翻看上面對方發了什麽內容。
進屋掃了幾眼,邢暮便将房間裏的一切盡收眼底,沒有想象中關于自己的資料,就是一個幹淨整潔的宿舍。
兩個女人簡單寒暄了下,邢暮看着寧培言的身子僵了一瞬,他緩緩站起身,轉身看向自己。
下一秒,一句更令他震驚的話砸在頭上。
邢暮瞥了一眼,視線被一個鐵罐吸引。
“都結束了嗎?”
看起來真的做了萬全準備,邢暮将車停好,轉頭看向他。
“寶寶很健康活潑,應該快能感受到胎動了,不要太擔心,平時不要給自己壓力,多注意休息就可以……”趙醫生看着身前的男人,一邊絮叨着孕夫的注意事項,目光一直瞄着門口。
他當年也曾猶豫過,只是他太想見見邢暮了。整整十二年,他只在軍事新聞的頁面偶爾看見過邢暮的照片,記憶中的小女孩也變成一位飒爽的女性alpha。
男人喉結滾動一瞬,平靜開口,“畢業時研究院是打算把我留下,當年有個保密實驗,導師打算讓我領隊。只是需要簽署協議,為期三年,不能邁出研究院一步,通訊系統也不允許。”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要是他進了軍部,以軍部的管理制度,他怕是更難見到邢暮。
監視,當然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合适。
送走的前提是,寧培言不會對邢暮産生威脅。
“沒有。”邢暮語氣複雜,陪護這幾天,男人在她身前表現的都很正常。
她不動聲色地看着寧培言匆匆将垃圾收拾好,站在屬于自己的房間裏,他反而比邢暮更加拘束。
可是從來沒人問過他願不願意。
她看見男人急匆匆趕來,在發現自己無法進去後,便寫下什麽交給門口的人,自己轉身離開,深藏功與名。
寧培言最後輕聲說,“我不想留,不想三年見不到外界。”
邢暮心間翻湧複雜,淺色的眸子冷的可怕。
寧培言敏感聽出其中含義,他看向邢暮,女人迎着他的注視開口。
跨度三年的空白,十七歲那年的報告上,他已經分化成一位高階Omega。
邢暮沉默良久,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女人最終放下資料,默認了這個提議。
門被敲響,屋內兩人同時看向門口。
這次沒有令他心安的信息素,只有終端上散發一絲微弱藍光。
“你在附近有物色好的房子嗎?”
他要是敢拿這個孩子做什麽,邢暮蹙起眉,表情不算好看。
“我是獨居,很方便。”邢暮頓了頓,開口解釋,“我沒有別的想法,只是覺得住一起會方便照顧你,畢竟你肚子裏懷的是我的孩子。”
空氣再次安靜,寧培言的終端亮了亮,他看了一眼,平靜眉宇間染上抹欣喜。
女人的視線落在寧培言的小腹上,“我看過你的資料,研究院畢業的高材生,有着大好前途,聽說研究院還留過你,你為什麽要來軍校當個普通講師?”
讓一個孕夫照顧自己實在不像話,邢暮握住寧培言的手腕攔下他,對方果然不再亂動,一瞬間就老實下來。
回去的路上,邢暮一言未發,寧培言自然也不好說什麽。
在邢暮看過來時,寧培言解釋道:“代課教師說,這周末就可以協調好時間,我的離職申請最快兩天後就可以下來。”
安林公爵點了幾下屏幕,一個視頻投影在虛空,正是訓練營公開直播那天操作臺的錄像。
“你買好星艦的票了嗎?”
在打開自己宿舍房門後,男人擡眸看了一眼邢暮,吞咽了口口水,看起來有些緊張與無措。
“來都來了。”
“趙醫生。”
寧培言點開燈,眯眼半晌才适應光亮,點進去時只看見後幾條訊息。
“你給他的信息素撫慰做到哪種程度?”談完正事,她翻着病歷本閑問,“親吻、撫摸、還是上過床标記了,他需求應該挺高的。”
“如果沒有合适的,你可以暫時搬來我這裏。”邢暮語氣一貫平靜,絲毫不覺得自己說了什麽令人震撼的事。
“方便嗎?”邢暮反問。
“等他生下孩子,把孩子留下,查清他身份後再把人送走。”安林公爵淡聲開口。
邢暮點頭麻煩對方後,她點開寧培言近幾年的報告看了看,并沒有什麽異常。
【要是暮姐姐知道你以前的病,真的會接受這個孩子嗎?】
寧培言回來時,恰巧聽到這句結束語。
寧培言聽從醫生的建議,将幾個胎教視頻收藏後,認真道了謝。
照片上十七歲男人面容略顯青澀,他微微笑着,看起來有些緊張。
他想生下這個孩子,想靠近邢暮,還欲肖想更多……
“所以,為了避免危險,在孩子生下來之前,你需要一直待在我身邊。”
直到倆人到了宿舍門口,邢暮還是沒有離開的打算,寧培言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驚訝的看向身旁女人,猶豫着問道。
他在大學與研究院時期得過很多獎學金,替導師做活時還有不菲的傭金,寧培言自身的物欲又很低,這些錢他大多都存了起來。
身為上位者,總能輕易決斷一個人的未來。
“你說什麽?”寧培言一眨不眨盯着邢暮。
趙醫生放大屏幕上的某項數據,認真道:“綜合醫院的設備太舊了,數據也不準,他需要得到更多來自你的安撫。而且他月份不小了,如果沒有足夠的安撫,孕夫本人會産生焦躁不安的情緒,變得十分敏感,多數會出現築巢反應,不利于胎兒發育。”
如今告訴她,寧培言不僅不是無辜的受害者,甚至一手策劃了這件事。
那是一罐喝光的杏仁奶,邢暮能認出來,是因為她小時候很喜歡這個牌子,這麽多年,包裝也沒有改變過。
“這個月份,你也可以适當進行胎教了,可以學習網上的教程,保持心情愉悅,沒事多聽聽音樂放松身心。”
“但你放心,就是短時間內不工作,我的存款也可以把孩子養大。”寧培言又補充了一句。
雖然他一直試圖證明,他以後一定不會用孩子威脅邢暮,可見對方語氣淡漠,男人滾了滾喉結,便不再開口,一直側眸看向窗外。
邢暮擺弄了下終端,繼續道:“那軍部呢?聽說軍部也向你抛出過橄榄枝。”
寧培言只好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點頭應道:“結束了,但還有兩項化驗的結果沒有出來,需要等到明天早上,醫生說會在終端聯系我,要是沒有問題就不用來了。”
寧培言深吸了口氣,垂眸道:“我不喜歡軍部。”
“我知道了。”邢暮的聲音壓的有些低。
理智和私心都告訴他,他應該接受邢暮的建議,只有在她身旁,孩子才會沒有任何風險降臨世間。
寧培言不傻,也不是沒察覺到不對勁,他知道邢暮對他生了疑心,或許在對方眼裏自己早被扣上層層疑點。
這話只是趙醫生的腹诽,并沒有說出來。從她接手的案例來看,也就是那男人本就是高階Omega的基因跟着,孩子這才能保下來。
他抱歉的和導師告別,跟着邢暮的足跡來到軍校。寧培言本不打算和對方扯上關系,只在同在一個學校工作,偶爾在大會上碰個面,他其實已經很滿足了。
于是現在,寧培言坐在軟床上,邢暮坐在房間內唯一的椅子上。
“呃……”趙醫生思索片刻,“說不定,最快也要一兩個月吧。”
她以為的意外,也許是對方長達兩年的蓄謀。
身前孕夫的情緒很快平靜下來,他啓了啓唇,沒說拒絕,卻也沒同意,看起來茫然又不知所措。
邢暮當然不可能陪他去,這話目的顯然就是為了支開他,寧培言點點頭,垂眸獨自離開房間。
他孤身一人,中央星也沒什麽需要社交的朋友,一個人住宿舍是為了方便,但在發現自己懷孕後就準備離職搬走,結果一拖就到了現在。
沒有鋪墊,邢暮的話直白易懂,她想看看寧培言要怎麽編,才能将這種不合常理的事情圓過去。
“你以後打算去哪裏生活?”邢暮忽然問。
寧培言腳步一頓,裝作什麽都沒聽見。
除了浴室那次。
邢暮方才的話不是瞎扯,方才在軍部醫院,對方确實是這麽和她說的。
寧培言聲音很輕,一只手下意識撫在小腹上,“我查過資料,那裏的供暖全年不休,極寒天氣只會持續兩個月。”
那一瞬間,他以為是自己幻想過度,竟然出現幻聽了。
本來想把寧培言送到家裏,再好好和他談論一下這個孩子的問題,但得知對方就住在學校宿舍時,邢暮未免還是怔住了瞬。
如果是今天之前,邢暮說不定會對這個無親無友的男人産生一絲憐愛,而現在,她只懷疑對方另有所圖。
空氣靜默幾秒,寧培言似聽見什麽不可置信的消息,他僵着身子驚愕擡頭。
在得知僅僅有過一次接吻時,趙醫生愣了半響,十分不可思議的道:“他也太能忍了吧,居然沒哭着求你标記?”
她會處理好這件事的,關于寧培言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寧培言并沒有什麽事業心,當年離開研究院時,帶他的導師苦言相勸,說他留下後,熬過這三年一定會成為領域內的新領軍人物。
寧培言知道,自己口中的答案并不标準,也不符合世俗看待研究院首席的标準。
出乎意料的,寧培言并沒有在邢暮臉上看見放松的表情,他不安的吞了吞口水。
“一個研究院的首席,放棄這麽多就為了來到你身邊,懷上你的孩子嗎。”安林公爵看着屏幕,視頻最終定格在寧培言隐于人群的那一幕。
寧培言當然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命運被如何安排,他坐在休息室裏,看着電子屏幕上的圖片,唇角是壓不住的溫柔笑意。
寧培言将地上敞開的垃圾袋收起,不好意思的開口,“抱歉,沒想到會進醫院,本來想晚上扔掉來着。”
【你忘了我和她的關系嗎?】
那裏離中央星很遠,需要經過七個躍遷點,星艦價格更是昂貴,但風景很好,教育資源也不錯,他看起來真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寧培言終于反應過來,他第一反應是拒絕,他甚至慌張起身,說着自己會将房子找好。
“你要進來坐坐嗎?”
身為曾經的研究院首席,他确實有說這句話的資本。寧培言不愁找不到工作,只要他想,許多橄榄枝會主動向他抛來,他甚至可以在星網直播付費課程。
寧培言低聲嗯了聲,“住宿舍方便一點。”
邢暮解釋道:“醫生和我說,因為你前期使用太多醫用撫慰劑的原因,體內的信息素水平還不穩定,随時有可能耗幹信息素陷入發熱期。”
邢暮始終觀察着他的狀态,她看着寧培言呼吸頓了幾瞬,指尖下意識握住手下被角。
“你要是想看的話,我可以向第三星那邊申請,就是可能需要等一段時間,最近系統正在升級維護。”
“沒關系,你不用急着回答我,這兩天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周末再給我答案就可以。”
*
寧培言嗯了一聲,怎麽可能會不方便呢,他自嘲的想。
“你就住職工宿舍?”她抽空掃了眼對方的肚子。
孩子既然非生不可,那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安全,畢竟也是她的孩子。
軍部醫院可以調取歷年的全民體檢報告,邢暮緩緩翻看着,很快發現不對。
直到那次意外發生,寧培言才知道,他原來也有這麽多的貪念。
男人面色恍惚疲憊,他側躺在發涼的單人床上,緩緩将自己的身子弓成一個蝦形,又騰出小塊空間,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孩子。
邢暮沒有再談論這個話題,她和寧培言下車後朝着教職工宿舍走去,雖然是上課時間,可校園裏還有些學生。
邢暮終端響了幾下,她看了幾眼就站起身子。
築巢反應,邢暮對這個詞彙并不陌生,很多沒有安全感的Omega會在孕期無意識做出這種行為。
趙醫生接過單子看了一眼,确認數據一切正常後,邢暮和寧培言也沒有在醫院待着的必要。
他腳步一頓,剛想回身避開兩人談話,推開門的邢暮把他叫住。
寧培言腦中亂七八糟的,他迷迷糊糊睡去,直到淩晨才被終端消息吵醒,窒息的漆黑将他籠罩。
他就應該順着衆人的期待,留在某個重要職位繼續在領域內發光發熱,這樣才不算浪費人才,實現他的價值。
見到邢暮的表情,趙醫生識趣的沒有多說什麽。
寧培言特意慢下幾步,和邢暮保持着一個不近不遠的距離。看起來像是兩個不認識的人。
【哥哥,你怎麽能和暮姐姐在一起。】
“對了,他月份已經安全了,可以适當通過床事進行撫慰。但是過程要注意,不要用太過分的工具,溫和為主。”最後,趙醫生特意囑咐。
寧培言因邢暮突然的注視愣了一瞬,他不自然的避開眼神,抿了抿唇角道:“還沒想好,總會有工作的。”
寧培言似乎聽到了她的心聲,抿了抿唇角出聲解釋,“軍部紀律太過嚴明,管理規範。我更喜歡自由一點的生活。”
“你随便坐。”寧培言說着還想去給邢暮倒水。
可他沒法解釋,難道要他說這麽做只是為了看一看對方,大概下一秒就會被當成精神病或是癡漢瘋子。
醫用撫慰劑只能讓他處于一個不會崩潰的阈值內,身體仍舊會渴望信息素而時時刻刻瘋狂叫嚣。寧培言就這麽一聲不吭的熬了五個月,也不知道該誇他有毅力還是說他傻。
一位幹淨且健康的男性Omega,沒有過伴侶,初次被标記便懷了孕。
她發現寧培言在建檔後,有三年時間沒有做過體檢。
“那裏冬天很冷,經常有極寒天氣。”邢暮平靜開口。
“我先回訓練營了,你好好休息。”
門被輕輕合攏,在确保門口無人後,邢暮轉身開口,“他情況怎麽樣?”
在得到寧培言肯定的回答後,邢暮淺色的眸子直視對方,語氣一如既往,“退了吧,留在我身邊,直到孩子出生。”
寧培言愣了一瞬,很快說了一個星系的名字。
簡訊裏,還有十幾條未讀信息,全來自寧司安。
從十四歲到十六歲。
挺可憐的。
她實在想不明白寧培言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但同樣出身第三星系,對方一定聽過當年實驗室的事。
學校的宿舍雖然方便,可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孕夫該住的地方。
邢暮指尖頓了頓,壓下心底的怪異感,可當她試圖點開男人十三歲的體檢報告時,系統卻顯示無權限。
他和邢暮的孩子,正在他體內孕育着。
“不是!”寧培言急匆匆解釋,他壓着自己狂跳的心,“我、我只是擔心你不方便。”
所以邢暮那天聞到的味道,其實不是錯覺。
邢暮不知道對方在想什麽,聽着兩個充滿私人情緒的答案,她勾了勾唇角,耐人尋味。
趙醫生說着嘆了口氣,“不上不下的吊着一口氣,不至于死,但絕對不好受。”
在邢暮離開良久後,寧培言才緩了口氣,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被三言兩語打消了移居別的星系的打算。
他知道寧司安和邢暮的關系,從一開始就知道。
不能出門那三年,他經常看着少年眉眼含春,抱着精心挑選的禮物,每天打扮的像個漂亮的小少爺去找邢暮。
甚至……寧司安許多當年送邢暮的禮物,都出自他手。
至于他口中的病……寧培言将手撫在小腹上,微涼的空氣吸入肺腑,只覺得心間酸澀難過。過了一周被信息素溫養的生活,現在竟然覺得難熬了,他唇角勾起抹苦笑。
那不是病,是體內注射藥劑的後遺症。
那些藥劑本該注射在邢暮身上的。
他為此接受了三次手術。次次驚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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