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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整棟醫療大樓被黃色警戒線圍起,甚至出動了軍人維持秩序,周圍看熱鬧的人也被清場離開。
寧培言看了眼時間,還有十七分鐘,醫療大樓離住的地方很遠,路上浪費了太多時間。
邢暮面色凝重,她抓住男人手腕,“先等一下。”
兩個人的身影很快引起注意,身着軍裝的人擡起手,擺了一個禁制靠近的手勢,冷臉趕過來驅趕。
可是很快,身後一個深色軍裝的男人快步走來,看軍銜似乎是這裏最高的,他攔下手下,自己擡步走向那兩個人。
男人走進後,寧培言才發現,來人是萊格。
“您怎麽來了。”
萊格走到邢暮身前,神情凝重嚴肅,但見到寧培言後還是下意識看向對方肚子,微微點頭示好。
寧培言下意識搖頭,意識到邢暮看不見後才開口,“沒有,我剛到家。”
身在研究院畢業,寧培言很清楚那東西的作用,外接器破壞板,沒東西比它殺傷力更大。
可是……想到衛林說過的事,寧培言心裏隐隐覺得有什麽,猶豫一秒就是浪費時間,他将終端給衛林撥過去。
在警報響起那瞬,醫療庫的大門逐漸,邱泉帶上皮質手套,在濃霧與警報中朝某個方向跑去,邢暮緊緊跟着對方。
臺上的藥劑盒空空如也,邱泉面上的防毒面具也被摘下,他坐在椅子上,正背身朝着邢暮。
掌下的身體扭動,隔着衣袖,邱泉滾燙的肌膚溫度傳到邢暮手上,同時,那股無端燥熱越來越嚴重。
邢暮閉上眼,騰出只手下意識摸向兜裏,可是很快一頓……和寧培言在一起後,她已經很久沒随身攜帶抑制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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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我記不清了。”邱泉掙紮了一下,卻被邢暮桎梏的更緊,只能發出難耐的喘息。
幾人都聽見了終端裏的聲音,萊格的臉色尤其低沉,他拿起對講機講了幾句,對面很快傳來回應。
寧培言扶着小腹,眉眼間有淡淡落寞與難過。
邢暮從未陷入過易感期,他知道那是alpha最脆弱的時候,她是如何忍住的。
“邱泉?”
男人很快抵抗不住沉沉睡意,阖眸躺在病床上,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內部醫療庫出現問題,不至于整棟大樓都被拉上警戒線。
“怎麽回事。”邢暮蹙眉問道。
實驗室尚未啓動消殺系統,是唯一一片淨土。
趙醫生本來是待命搶救傷員的,她正坐在車裏和護士閑聊,結果門被打開,第一個傷員被送上來後,她驚訝的瞪大眼。
易感期?
“藥劑呢?”邢暮走進去将門鎖死,轉頭看向邱泉。
“你松開我,咱倆都舒服一下不行嗎。”邱泉快被邢暮氣笑了,他已經受不了了,本來打算緩一下就順着逃生出口離開,誰料邢暮來橫插一腳。
寧培言垂眸看向小腹,抿唇點頭。
邢暮感受着抑制劑在體內緩緩起效,她呼出一口氣,垂眸看向自己掌心,為了保持清醒,她用注射器在掌心劃出幾道血淋淋的傷口。
寧培言見到趙醫生也只是驚訝一瞬,仍擔憂的看向被包圍的醫療大樓,語氣微微發顫,“她還在上面。”
“你放心,她會處理好的。”
萊格說着也低頭看了眼時間,神情焦急,正在這時,身後開來七八輛軍部卡車,上面跳下來幾十個全服武裝的專業人員,臉上帶着防毒面罩。
“但說實話,我不建議你上去。”萊格又看向寧培言的小腹,那種藥劑還未經過臨床試驗,吸入尚不知道對人體有多大危害。
寧培言醒來時,睜眼是刺目的白。
寧培言沒有吸入迷幻劑,身體健康也無恙,就是情緒太激動了,他一直捂着小腹試圖下車,在被阻止後仍不死心看向車窗外。
“寧培言?你怎麽在這,邢暮她呢?”
“這麽嚴重……”寧培言蹙起眉,“是迷幻劑太傷身了嗎,小暮,你身上哪裏不舒服。”
身為當年研究院第二,如今的技術部首席,邱泉的專業技術并不差。
“你有多大把握。”邢暮轉頭問,聲音冷靜。
從未被Omega勾起過的躁動感,如今竟然在邱泉身上感受到,邢暮呼吸急促,可面上神情愈發冰冷。
“是一定要有重要的事才能找你嗎。”邢暮輕聲回。
這應該就是寧培言朋友的女兒。
寧培言指尖一顫,他靜靜玻璃窗前,聽清說話的人是趙醫生。
“我現在已經醒了。”在說完這句話後,對面遲遲沒有回答,女人似輕嘆一聲,“寧培言,你去窗戶前。”
電梯關門的前一瞬,他緊拉着對方的手被女人輕易掙脫,寧培言只能看見邢暮追着邱泉跑去,又逐漸被白霧籠罩,什麽都看不見。
寧培言心跳一空,眨了眨眸子,緩了幾秒才意識到,不是他的錯覺,真的是邢暮的來電。
“唉,邢暮,我說你別太喜歡。”說話的人調侃開口。
“首席,我能問問您,您當初為什麽要離開研究院嗎。”研究院的學弟走到寧培言身邊。
邢暮看着屏幕上的倒計時,當即攥緊寧培言的手腕,将人拉向電梯處。
從幼年的荒野斷橋,再到軍校的雜物室,撞破他懷孕的醫務室……還有同居後,寧培言永遠小心翼翼,牽着她的手落在自己小腹上的模樣。
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式,甚至他已經在心間将過程模拟過,邱泉不可能想不到。
一瞬間,所以破譯中的程序全部卡死,屏幕陷入漆黑,那幾個技術人員互相對視一眼,站起身不理解發生了什麽。
太快了,從電梯開門到現在,一切都發生在半分鐘以內。
她扣着邱泉的腰把人按在地上,擡手按住他脖頸,聲音沙啞又隐忍,“……被抽過血嗎,二十三管血,足夠檢測出你注射過多少藥劑。”
不知道邢暮在倒數什麽,寧培言下意識屏住呼吸,心間緊張。
“首席,你別上來了,來不及了……”
“是快要出院了嗎?”他又問,語氣藏着不自覺的欣喜。
老熟人呀!
緊接着,是終端被摔在地上,通話被迫終端。
在眯眼看清來人後,邱泉也微微一怔,随即勾唇一笑,“邢教官,好久不見。我就說我們會再見面的。”
“小暮,怎麽了?”
而且,寧培言下意識覺得邱泉不對勁。
倆人都沒想到現場會是這種情況,時間一分一秒流逝,寧培言看向終端發來的照片,好友看起來很慌,連着幾張都是模糊的,只有最後一張拍清了面板。
“閉嘴。”她冷聲開口。
“她沒問題,就是你現在還不能見她,她吸入太多致幻劑,又被強制誘導易感期,需要先隔離一段時間。”趙醫生解釋完,想了想又補充一句。
“你……”邢暮蹙起眉,心間無端升起一股燥熱,“你不是beta?”
“首席,你比我更适合這份工作。”衛林笑笑,“我昨天看版面的時候,看見你做的記號了,我已經告訴他們了。”
“你給自己注射了什麽?”她力道加重。
當實驗室的大門被踹開時,邢暮整個人的理智幾乎灼燒殆盡,邱泉在她身下一片血色,不是被誘/惑交/合,而是她真的給邱泉抽了血。
偌大的場地被全部清空,看起來寂靜空蕩,醫療庫就在十二樓,倆人走進電梯,邢暮看着電梯內的布局圖,掌心始終緊握着。
“休息了嗎?是不是打擾你了。”對方緩了幾秒才開口,聲音很輕,帶着微微沙啞,似乎還沒
比如一個溫軟的……寧培言。
寧培言無言看着簡訊,只能回家等待,只是在從萊格口中得知邢暮在醫療庫經歷了什麽時,男人眉頭深深蹙起,到家後良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邱泉!”寧培言大喊一聲,時間太快,他根本來不及阻止邱泉。
剛才時間緊迫,他沒在意寧培言身邊那個人是誰,如今再回想一下,衣着可不就是邢暮嗎。
看着寧培言過高的心率,趙醫生嘆息着搖搖頭,将鎮定藥劑調配好,趁其不備給他來了一針。
而她現在陷入了淺性易感期,是被邱泉的信息素勾起的。
他也不能算失敗,因為邢暮人生第一次被Omega誘導易感期,雖然她只覺得惡心就是了。
她的易感期已經過去,只是身上仍有迷幻劑的殘留,過幾天就能出院了,但女人一次都沒有回複過他的簡訊。
“衛林!快告訴我秘鑰,你不要你女兒的命了嗎!”終端那頭傳來怒吼,正是邱泉的聲音。
女人的呼吸很輕,幾秒後才開口,“我醒過來時看你撤回了很多簡訊,為什麽?”
邢暮沒理會邱泉的嘲諷,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一貫冷靜的腦中思緒開始遲緩,呼吸沉重,欲望升騰,只想盡快找個宣洩口。
2、1
寧培言坐在沙發上,看着和邢暮的簡訊通話趙醫生告訴他,邢暮已經陷入沉睡。
再女人睜眼時,臉頰泛起滾燙潮紅,淺色眼眸似深海翻湧,她看向身側空蕩針管,被欲望灼燒的腦子緩了很久才意識到什麽。
只是在發現寧培言不見了時,她的舉動确實有些過分,甚至險些傷了萊格和好友。
“可是小暮她還在樓上!”寧培言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邱泉确實是個beta不錯,可他痛恨這種平庸的身份,他想邁進更高的階層,于是他用藥劑把自己改造成了Omega,并且試圖反向桎梏alpha。
從倆人見第一名開始,邱泉就格外在意她的精神力等級,邢暮眸子微微眯起,覺得屋內的氣味似乎有些奇怪。
邢暮已經隔離十二天了。
“醒了?”趙醫生挑了挑眉,沒等寧培言開口就說,“找邢暮吧,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版面是你提前破壞的。”寧培言緊緊盯着邱泉,沉聲開口。
軍方無法處決邱泉,因為那些藥劑确切在他身上起了作用,只能将人囚禁起來,密切觀察着他身上的變化。
漆黑的電子屏幕上跳出紅色倒計時。
寧培言一愣,“不是……”
“致幻劑?會對她造成什麽傷害嗎?會有後遺症嗎?”寧培言看向玻璃窗,隔着窗簾,他看不見邢暮的模樣,心間憂慮只多不少。
差不多的位置,明顯有一處圓疤。
寧培言蹙起眉,心間莫名不安,“他不是被停職了嗎。”
“啊,你放心,她沒出軌。”就是差點殺人。
在電梯門開啓的一瞬間,激烈争吵聲響起。
他給自己找了別的事轉移注意力,并且向軍部說明了控制面板被邱泉動過手腳的事,軍部來人向他确認了具體,只說邱泉已經被控制起來。
只是路過那個嚎啕大哭的女孩時,邢暮頓了一瞬,看着周圍彌漫的白霧,她沒有猶豫把臉上的防毒面具帶到女孩頭上。
聽到這句話,一旁的邢暮擡眸看向邱泉。
邱泉瞥了寧培言一眼,低聲笑笑,用只有兩個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首席呀,你在說什麽,被alpha玩大肚子後連腦子都不清醒了嗎。”
寧培言下意識便想推門進去,奈何門是鎖的。
他也确實曾被停職調查,只是邱泉很聰明,把所有的過錯都扔給藥劑師,把自己摘的幹幹淨淨,甚至能恢複原職。
秘鑰不是總控的秘鑰,而是醫療庫裏藥劑實驗的解鎖秘鑰,按理來說,這和破譯控制面板沒有任何關系。
5、4、3……
學弟抿了抿唇,“首席,雖然很突兀,但是我想還是得提前告訴你,劉導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他說他明天會過來,想來找你談一談。”
更何況寧培言懷着孩子。
話語落地,萊格瞥了眼四周,見無人才壓低聲音開口,“裏面還有未公開的藥劑實驗,上面不想洩露出去。”
他不想自己的孩子受到任何一點被威脅的可能,但也沒辦法眼睜睜看着好友女兒和其他無辜人死在樓上。
寧培言的唇動了動,“七八十。”
最後浮現在腦海的,是一周前她提出結婚那夜,男人脆弱悲傷的模樣。
寧培言瞪大雙眸,就在他欲阻止時,衛林閉上眼,顫聲将密鑰告訴了邱泉。
寧培言看了一會,才意識到那不是煙火,是星艦迅游組成的風景,一般只有在百年慶典時會由官方舉辦。
“什麽意思?她還好嗎?”寧培言心頭一緊,他分明聽見邢暮就在隔壁。
很熟悉,他緩了一會才意識到,這裏是軍部醫院。
“別抵抗了,标記我吧。”邱泉拉着邢暮的手環向自己腰後,被欲望席卷的面上癡态潮紅,“還是說,你只喜歡玩寧培言那種戀愛腦。”
現在才知道,竟然是被寧培言捷足先登了。
趙醫生蹙起眉頭,瞥了眼樓上沒說什麽。
邱泉唇角始終挂着笑,他走過去雙手攀上邢暮小臂,輕語道,“S+級別的alpha,我還沒試過。”
因為不想過多打擾對方休息,除了最開始發過幾則簡訊外,寧培言只從趙醫生口中得知邢暮的消息。
“下樓等我。”邢暮把人推進電梯間。
得到秘鑰後,邱泉瞥了眼時間,走到控制面板前,看着剛趕到控制面板邊上的寧培言,他勾唇微微一笑。
他不敢保證,一方面是好友的女兒,一方面是懷着孕的自己,寧培言第一次陷入兩難。
寧培言這才緩緩意識到,邢暮的狀态不對勁,卻又說不上哪裏不對,不然為什麽會大半夜打電話讓他看星艦煙花呢。
對于學弟學妹們的态度大轉換,寧培言并不是太在意,他只能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恢複面板,奈何他懷着孕,每天能分出的精力并不多。
寧培言微微一愣,劉導就是他在研究院的導師,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自從畢業前他拒絕導師的挽留後,寧培言發送了表示歉意的短信,盡管導師并沒有回複他。
寧培言不在她身邊。
女人閉眼對抗了很久,直到鼻尖都生出汗,可是絕望的,她開始不自覺釋放信息素,腦中理智與alpha的本能不斷撕扯。
邢暮看着身下的男人,周遭愈發濃郁的信息素将她緊緊包裹,沒有味道,卻潮濕黏膩,确确實實存在,是Omega的信息素。
那天夜裏回到家,已經接近十點。
羞澀的、緊張的、還有溫柔的。
邱泉看起來不僅對控制臺做了手腳,甚至清楚知道實驗室的位置。
邢暮走過去看了眼藥劑盒,而邱泉則看向她身後,實驗室的門被鎖死,不算大的房間內只有他和邢暮。
倒計時結束時,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淺淺月色灑下,他擡頭望向天幕,眸中綻放一朵朵絢爛煙火。
萊格沉默一瞬,解釋道:“醫療庫裏面有迷幻藥劑,一旦消殺開啓庫門,這種藥劑無法在短時間被稀釋幹淨,只能封在大樓裏清理,封鎖大樓是怕洩露。”
寧培言剛到一樓,就被收到消息的萊格拉到場外救護車上,他不願離開,卻被萊格死死擋住去路。
“小暮,你喝酒了嗎?”寧培言率先開口問,語氣擔憂。
寧培言聽罷一愣,擡頭問,“軍部技術組?是誰帶隊?”
萊格一怔,誠實道:“這我不太清楚。”
因為邢暮的舉動,邱泉眼鏡摔裂開,可他毫不在意,只是意味不明的低笑兩聲,聲音纏綿沙啞。
不然憑衛林的水平,不可能要拖到打電話求助他。
聽完寧培言一連串的問題,趙醫生耐心道:“一般來說對高階alpha的影響不大,但是具體還得看後續觀察治療,你別擔心。”
在帶上防毒面具後,倆人一起進了大樓。
禁锢着他的女人緊緊抿着唇,眸中神色冰冷無比。一副明豔多情的長相,邱泉本以為自己能拿下她,誰料約了幾次都不出來,他也就轉變了攻略目标。
“對。”萊格點點頭,“就叫這個。”
*
【我沒事,你好好休息,回家等我。】
當年的藥劑,邱泉果然也注射過。
技術版面恢複是個慢活,因為涉及到上級機密,研究所派了專業的人來輔助,一開始他們不認識寧培言,對這個懷着孕的男人态度也不算尊重,只是各做各的活。
在病毒侵入時,防禦機制會使所有主控所有記錄删除,和暴力破壞沒有任何區別。最主要的是,消殺機制會随大門同時開啓。
為了緩解易感期,這幾天邢暮大多時間都會處于睡眠狀态,聯系不到也不要着急。
邢暮勾起一抹弧度,她喉間滾動,“我會幫你回憶起來的。”
直到被邢暮反桎雙手壓在身下時,邱泉鼻尖嗅到一股惡心的青草味,他舔了口幹燥的唇,低聲笑道:“你就是寧培言的alpha啊。”
寧培言疑惑啊了一聲,可還是聽話站過去。
邢暮被注射了兩針鎮定劑才離開實驗室,她以為自己下樓的第一眼,就會看見寧培言焦急等待的模樣。男人一定是緊張不安的,邢暮甚至已經想到要如何安慰他。
因為從來沒在深夜通過電話,寧培言下意識有些緊張,“小暮,那你這麽晚給我打電話,是有什麽別的重要的事嗎。”
對于軍部,萊格還是無條件相信。
最終是邢暮傳來簡訊。
他說自己沒有那麽喜歡他,不是的,邢暮難耐的蹙起眉,想解釋什麽。
邱泉視線又落在邢暮身上,帶着隐隐欣喜,“一個人來的嗎,我猜的果然不錯,你的精神力果然超過了S。”
他找到一位藥劑師,讓她給自己注冊了很多藥劑,其中就有當年第三星系流出去的那批。
三天後,寧培言才知道事情始末。
看着程序鎖死時的手筆,寧培言終于意識到哪裏不對,邱泉所有的目的,就是為了從衛林口中套到秘鑰,包括醫療庫的控制版面,他也提前動過手腳。
“寧培言,別費勁了,有更快的解決方式。”
對此,趙醫生是這麽解釋的,“邢暮她處于易感期,你是她伴侶,你說她看見你會想怎麽辦。我好不容易給她打了抑制鎮定劑,稍微理智些,你見她一面不全完了,她會被你勾起情欲的。”
跪在地上的衛林忽然起身,朝着醫療庫大門跑去。
寧培言一愣。
可是寧培言還是忍不住發了幾則簡訊,發完後又怕打擾她休息,只能撤回消息。
寧培言沒理會邱泉的嘲諷,他試圖最快将程序暫停,奈何已經被鎖死,只能将最後一個按鈕按下。
寧培言被問過許多次這個問題,他依舊只是笑笑,輕聲回答,“有更讓我看重的事。”
寧培言正打算拉上窗簾時,終端忽然開始震動,他放下手中的窗簾走過去,心間還在思索,這麽晚是誰給他打電話。
“三、二、一。”終端對面的女人輕聲倒計時。
聽到這句話,男人轉過頭,面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紅,手中還握着一支空蕩的針劑。
終端又震動兩聲,是衛林發來的照片,他已經按照寧培言所說做了最快的應對方案。
整棟樓層都處于混亂狀态,邢暮能單槍匹馬這麽快找到他,已經足夠讓邱泉驚喜。
看着萊格冷肅沉靜的樣子,寧培言後知後覺意識到,也許這種獨自面對危機的時刻,對邢暮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是他太過擔心。
“你性冷淡嗎?”邱泉轉頭望向邢暮,臉頰滾燙又不敢置信,他都這樣了,這個alpha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出事的第二天,衛林就領小桃來感謝過寧培言,因為洩露秘鑰的事,他已經被醫療公司辭退。
“小暮!別留下!”寧培言大聲喊,他試圖把邢暮一起拉進來,可是alpha的力道不是他能抗衡的。
“你叫他來有什麽用!快告訴我秘鑰!”邱泉攥住衛林衣領。
在那後的幾天,寧培言被軍方請去去了醫療大樓,希望他将被邱泉損毀的技術版面恢複。
只是還差一步成功時,邱泉的計劃被邢暮打斷。
“他真是個瘋子,給自己進行人體改造。”說話的人頓了頓,又說,“但你也沒好哪去,你出來時候身上的味隔二裏地都能聞見,吓得我以為你陷入狂躁期了。”
*
寧培言最終也沒看見邢暮,據趙醫生所說,女人的狀态有些差,十分不建議寧培言去探望。
照這麽哭,女孩吸入的迷幻劑一定會超身體負荷。
只有提到寧培言時,邢暮的眸子才微眯一瞬,晦暗複雜。
邢暮必須要知道,她為什麽會對邱泉陷入易感期,這一定和某種藥劑有關。
寧培言被說的耳尖一紅,可神情仍是放心不下,他焦急的站在邢暮門前,不安的來回等待。
“我想上去一趟。”寧培言屏住呼吸。
直到他們聽見衛林喊寧培言的名字,即使畢業好幾年,研究院首席的大名依舊流傳在學生們口中。
所以無論程序能不能解開,這棟大樓都不能讓外人進入,裏面同樣有軍部的人把守,如果醫療庫打開,那批藥劑會被第一時間銷毀。
在聽完倆人來的目的後,萊格看向被封鎖的大樓,“不用擔心,軍部技術小組剛上去,他們應該能解決。”
趙醫生搖頭嘆息,“唉,孕期情緒可不能太激動,先把他送醫院去吧。”
只是他下意識覺得,這麽晚,邢暮不會無緣無故來電話。
“他覺得我對他是虧欠。”
記憶翻湧,邢暮腦中只能想起寧培言的身影,心間所有的欲望與沖動,都只和他一人有關。
在軍校時,她就看過邱泉的個人資料,一個beta怎麽可能有信息素。
邢暮喉間滾了滾,啓唇無聲呼吸,桎着邱泉的手力道愈狠,身下男人發出難耐喘息,那股信息素也愈發濃郁,交纏在這間實驗室裏。
說着,邱泉拿出一塊半透明的外接版面,半個手掌大小。
“小暮?”寧培言點下接通。
“不客氣首席,和您一起工作讓我學到很多。”
這是邢暮醒後主動要求的,對此軍方并沒有異議,因為最後和邱泉接觸的也是她,只說一切等邢暮恢複後再做處理。
“沒事,別想了。”趙醫生拍了拍沉默的好友,“易感期的alpha心理都很脆弱,需要伴侶貼貼才能好,但誰讓你吸入太多迷幻劑,只能自己熬了,加油吧。”
倒計時結束的瞬間,随着震耳欲聾的警報聲響起,上百個噴頭開始噴灑濃霧和藥水,空間逐漸被一片白霧掩蓋,寧培言被邢暮塞進電梯裏。
沒有了alpha的桎梏,邱泉喘息着從地上爬起來,S+級別的信息素不是他能抵抗的,沒走兩步就又跌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
比在商場看到那次盛大許多,而且離他很近,幾乎就在別墅區上空。
“啊……”寧培言沒想到她會說這些,吞了口口水才道,“那時候你還沒醒,我怕打擾你,就撤回了。”
直到他看見來電人是邢暮。
裏面兩個女人的聲音戛然而止,不一會,走廊傳來動靜,寧培言這屋的正門被推開。
他也是臨時收到通知,派來維持秩序。
邢暮松開邱泉的手,alpha的信息素使身下人無力掙紮,她擡手将邱泉的衣衫扯開,身下人發出難耐悶哼。
又是藥劑實驗……邢暮抿起唇,握着寧培言手腕的力道一緊,男人看了邢暮一眼,神情複雜不已。
不是随便一個Omega,只是那個男人。
邢暮抱起女孩,将她抛到最近的一個軍人手中,自己則朝着邱泉的離開方向跑去。
邢暮面色一沉,很顯然,這麽短的時間內,邱泉已經将藥劑注射到自己體內。
沒有時間給幾人猶豫,邢暮深吸了口氣,轉頭道:“寧培言,倒計時五分鐘,無論結果,你必須出來。”
對面很快接通,好友顫抖又絕望的聲音傳來。
在煙火結束後,終端沒有聲響,只有兩個人遲緩沉重的呼吸。
他下意識回想,今天并不是什麽紀念日。
按理說被這種被外接破的根本無法複原,只是在倒計時開始前,寧培言按下的那個按鈕起了作用,他留了最後一個記號。
這是萊格能打探到最多的消息,再多他也不了解。
在照片一角,他看見了邱泉的側臉。
趙醫生啊了一聲,愣了好幾秒才笑出聲,“不是我說,喜歡和虧欠你還分不清嗎,我真該把你出來時的樣子拍下來,知道的是你沒找到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家底被偷了。”
身側傳來交談聲,寧培言坐起身子偏頭望過去,才發現傳出聲音的是隔壁房間,隔着玻璃窗戶,隔壁景象被一層窗簾遮住。
尤其是,在他有可能逆轉這場禍事的情況下。
在寧培言上來前,衛林已經被邱泉逼問了近十分鐘,只有他說出秘鑰,程序才能破解,他的女兒才會沒事。
“沒有,我挺好的。”邢暮回道。
提前八分鐘,消殺機制與醫療庫的大門同時打開。
“以前是。”他轉過頭,眼尾泛紅邀請,“你想試試嗎?我和寧培言哪個能讓你滿意。”
銀白巨大的醫療庫門前,十幾個身影嚴陣以待,邱泉所帶的技術小隊,除了他以外,剩下四個人都緊鑼密鼓的破解着。
被桎梏住的腰肢一疼,邱泉不可思議瞪大眼,“邢暮!你瘋了嗎!”
邱泉眯眼看向寧培言,表情危險。
邱泉的監視人,是邢暮。
對于寧培言的安慰,衛林抱着小桃搖頭,“是我違反規則,以後也不會再任職技術崗了。”
萊格雖不解寧培言為什麽反應這麽大,可還是認真回想,“領頭的姓邱,一共五個人。”
寧培言只看見衛林絕望跪在控制臺前,身旁的邱泉還在逼問他,在看見電梯裏走出來的人時,邱泉目光在寧培言的小腹上停留了一瞬,又開始逼問衛林。
“喜歡嗎……”邢暮的聲音輕響起,寧培言下意識攥緊拳,只聽女人的聲音掩不住疲憊,似嘆了口氣才開口。
寧培言斂起心思,輕聲道:“謝謝你告訴我。”
盡管兩三年沒有碰過技術崗,可是知識還在記憶裏,寧培言摩挲幾天就比這些天天泡在研究院的學弟學妹們上手快。
如果藥劑抑制不住溢出大樓,他們會以最快的時間善後。
“沒有。”邢暮頓了頓,聲音很低,“大概還要三五天吧。”
周遭能見度太低,女人屏住呼吸,眯眼按照記憶裏的地形圖,直到找到那間實驗室,大門敞開着,隐隐能瞧見裏面場景。
“為什麽這麽覺得?”女人輕笑,帶着些疲意。
寧培言看向窗外,煙火落幕後,天際又恢複平靜,他想了想道:“你平時不會和我說這些。”
“沒有,沒喝酒。”女人的呼吸有些濃重。
“小暮,那你……”寧培言還在猶豫措辭。
她輕聲開口,卻令寧培言愣在原地。
“我只是,有些想你。”邢暮輕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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