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挺會玩 一更

第33章 挺會玩 一更

chapter33

休息後臺, 所有聲音都在一瞬間安靜下來，只要還留在現場的，都聽到了赫敏剛剛的發言。

其實經過上次的争搶排練室一事, 大家對馮昕慧的厭惡已然到達頂峰, 當然她們沒敢聲張, 如今聽到這麽大的瓜, 隊友之間早已相互傳遞眼神。

赫敏一開始并不知道這消息是否保真，但現在看到導演臉上失色的神情，大概清楚這瓜應該保熟。

赫敏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消息，還要追溯到兩分鐘前, 她看到霍宴發來的一條未讀消息那會兒。

【霍宴：1.不準沖動 2.不準靠自曝把新聞壓下去 3.不準提馮昕慧出軌婚內贊助商的事 4.好好看節目, 我來處理】

雖然但是，赫敏沒做到。

因為剛才的情況太氣人，她一時沒忍住。

不過她事先想的是, 不管消息真假, 她拿出來說, 能挫一下導演趨炎附勢仗勢欺人的态度也就夠了。

哪裏知道馮昕慧不止當小三上瘾，還實現量變到質變，開始破壞別人家庭了。

現場無言了半分多鐘, 導演終于緩過勁兒來, 警告在場的人，“都別出去亂說話啊, 赫敏同學是氣糊塗了, 開始胡言亂語了。”

他拉攏她們三個出去, 赫敏讓她倆坐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畢竟話是她說出口的, 再說蔡雪妍還生着病。

蔡雪妍沒站起來，但謝子寧非要跟着一起，說是給她漲士氣，免得待會兒回來哭唧唧。

赫敏：“……”

她就這點形象？

-

安全通道口，周圍幽靜，且少有人走過。

導演上來就厲聲呵斥，“赫敏，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有什麽話和節目組不能好好說，非要鬧得滿城風雨你就開心了，想解釋就解釋呗，誰還能攔着你赫二小姐呢。”

“……”

赫敏翻他一眼，也不曉得誰剛蠻不講理，欺人太甚。

謝子寧直接聽樂了：“導演，你拍科幻片呢，還整失憶這套，剛赫敏說沒說你自己清楚，現在嫁禍于人你有意思不？這麽多雙眼睛盯着呢，真不怕翻車啊。”

“你們倆真別太過了，”導演聲音放輕，二次警告：“謝子寧，鋒芒太露在娛樂圈可不是什麽大優點，與其為正義發聲，不如裝啞巴識趣點，這樣才能混的更久點，”這裏沒其他人，導演把白話說在前面，“我也是看你業務能力強，好心跟你們說，哦對了，我記得你們三個應該是到現在都還沒簽經紀公司吧……”

“怎麽了，沒簽經紀公司還不讓出道了？”謝子寧最看不起資本家這套，怒怼道：“你少拿這套來壓制我們，我謝子寧今天就把話放這了，總決賽那天，我就給您當一個沒背景出道第一人，你看看怎麽樣。”

導演嗤笑，也不多說什麽，無意提一嘴，“子寧啊，別太橫了，有資本你也得看，不一定都是想捧上去的。”

“？”

赫敏沒理解他說的，想了想估計是導演口誤說錯了，他想表達的應該是“不一定都能捧上去”，比如像馮昕慧那樣習慣劃水能力不足的人。

見她們兩個油鹽不進，勸不聽，導演懶得說了，背着手，氣急敗壞地回到錄影現場。

回休息間的路上，謝子寧突然問：“嘿，bro，你怎麽知道這麽多內幕的？”

“嗯？”赫敏還在回味剛才導演說的話，一時沒聽清，“哪個？”

“馮昕慧當小三啊，還是當有婦之夫的。”

赫敏說：“霍宴說的，我也不知道他哪裏來的消息，不過馮昕慧慣三了，我前男友就被她搶了。”

“我去，你倆還有這等恩怨呢。”謝子寧沒聽說過這事，表示大為震驚，“那你前任眼得多瞎啊。”

赫敏笑笑，心思卻在其他事上。

回到座位，她在網上搜了圈現在還沒淘汰的選手，發現近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有公司和團隊的，也就是大家即便沒出道，再回老東家接着接外快也沒啥損失。

可是赫敏如果沒出道，她必須先把婚給結了，然後再看霍宴有無特殊要求，如果沒有，她俨然就成了一個安安份份在家無事可幹的家庭主婦……

而且據不可靠傳聞，做霍家的太太需要每周雷打不動回老宅打點人情世故，雖然赫敏嘴是甜的，但也架不住每周都要完成這套kpi吧。

思緒越飄越遠，赫敏實在不敢再往後想，突然抓住謝子寧的胳膊吐露：“bro，我們真的不先找家公司簽個約嗎？”

萬一沒成團，好歹也有個墊背靠。

謝子寧笑她：“你慌什麽，我都不在意，你還怕這個？”

“可是你綜合實力第一名啊！”

當然不用擔心。

這時，快睡着的蔡雪妍清醒過來，“你家産還第一呢，我才是最應該找公司簽約的，實力背景都沒有，嗚嗚嗚，更難過了。”

“……”

赫敏其實好不到哪裏去，只是她藏着沒說。

“你們想簽就簽呗，不過也得人要我們吧。”謝子寧剛回國的那段時間，去過很多家娛樂公司進行面試，但大公司嫌她年紀大，小公司她又看不上，最後沒辦法，才來了這檔節目。

“我也是有聽說，篩選真挺難的，”說到這個，蔡雪妍想起來，“上回霍宴都當面邀請了，你幹嘛拒了？”

赫敏嘆氣：“年少無知吧。”

“哎呀，問題不大。”蔡雪妍尋了一圈，确定沒人注意她們這邊，才低聲說，“也就枕邊話的事兒。”

“……”

-

淩晨兩點，全部組別表演結束，到了名次揭曉環節。

全員一起上主舞臺，并交由這次特別邀請嘉賓——金曲歌王陳寒微公布結果。

赫敏對國內圈裏的事知之甚少，除了參加節目前查過幾位導師的情況，其他概不知曉，但大概也能從底下觀衆的尖叫聲裏猜到，這位陳寒微人氣之高，絕對可以秒殺在場所有選手的人氣總和。

“什麽來頭啊。”

一樣是從國外練習回來的謝子寧也十分好奇。

這會兒所有人都在熱烈鼓掌，沒人能聽到她們這邊說小話。

科普大王蔡雪妍咳咳兩聲，出來秀知識，“錢世傑你們都認識吧。”

謝子寧冷眼，“哪個錢世傑？”

這題赫敏會，她搶在蔡雪妍悄悄說：“就是那個最看不慣你的男導師。”

“奧～”謝子寧想起來了，語氣變差，“跟他有毛關系。”

“借來比喻下嘛！”蔡雪妍接着說：“陳寒微就是錢世傑神童plus版。”

謝子寧：“……”

“那豈不是超級厲害？”赫敏一邊拍手，一邊從臺下目光一路緊随地尋找陳寒微，他被幾個導師簇擁着，好一會兒才露出眉清目秀的正臉來，赫敏客觀評價，“長得還挺帥。”

話剛說完，她眼神亂飄，好巧不巧和臺下坐着的霍宴正眼對上，他旁邊還坐着傅禮賓，比起男人肅殺而極其不友好的眸光，傅禮賓就顯得開心激動多了。

赫敏偏了點角度，笑着跟傅禮賓招招手。

他倆旁若無人的互動被蔡雪妍瞧見，不禁吐槽：“到底是為什麽，你能無視旁邊更帥的霍宴，跟我哥那個傻逼兒樂呵呵地打招呼呢？”

這太令人費解了。

赫敏把手放下，嘁地一聲。

“我還想知道為什麽他動不動就對我冷眼旁觀，好像我哪裏做錯了一樣呢。”

“所以是為啥？”

“我哪兒知道。”

蔡雪妍說：“不對吧，我怎麽記得你上次還說你已經攻破白月光，準備随時普照大地了，怎麽還搞不懂他啊？”

“……”赫敏恹恹，不想提這個話題。

這時，陳寒微正在公布小組第一名，場上基本安靜下來。

“Wonder Four第三場競演獲得第一名的小組是——”陳寒微打開裝了名次紙的信封，大聲念出來，“恭喜《hero》小組，686分！”

“啊～～～”底下尖叫聲撕心裂肺，三家粉絲前所未有地團結，拼了命地在喊：“hero！hero！hero！”

小組第一都會有一座節目組準備的水晶獎杯，三人你推我我推你，都禮讓着不肯上去，陳寒微尴尬地捧着獎杯，不知該轉交給哪位。

赫敏竊竊私語：“人這麽帥，你們确定不去拿？”

“拜托，我可是crush的人，怎t麽能精神出軌呢。”

“那我還有老公呢！”

“拿個獎杯而已，不至于。”謝子寧咬牙推脫，“反正和錢世傑搭邊的人，我一個都看不爽。”

“……”

“你有老公就最好了，”蔡雪妍輕聲切齒道：“還能離是咋的。”

就這樣，兩邊合力，一把将赫敏推了出去。

赫敏回頭各瞪了兩人一眼，面對鏡頭又是另一副高興到還有些羞怯的模樣，她以示感謝地抱了下頒獎嘉賓，并從陳寒微手中接過沉甸甸的獎杯。

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赫敏身上，包括臺下眼神愈來愈犀利的霍宴，不過赫敏此時無暇顧及，微笑面對場下觀衆。

主持人問：有什麽想說的嘛？

赫敏答：有她倆真是我的福氣。

蔡雪妍爆笑如雷，謝子寧至少還用手擋了下鏡頭。

未能幸免的是，話筒還是被傳了過去，問及此次小組合作的感謝，謝子寧只是寥寥兩字“很棒”，便把麥遞給了蔡雪妍。

底下的呼喊聲瞬間高漲，似乎在這一刻她的粉絲才回想起所有的不滿來。

蔡雪妍比了個暫停應援的手勢，說出了自己今日白天身體臨時出現的情況，并對赫敏和謝子寧表達了抱歉和感謝，因為自己的原因，加重了兩位隊友的負擔，尤其是赫敏，歌詞都要重新背過，還不能忘記出錯。

“最後我想說的是，無論接下來我們會去哪個隊，有沒有成功出道，我們赫謝蔡友誼常存。”

臺下的粉絲突然全部噤聲，大概過了一分多鐘，有幾片區域的觀衆開始交頭接耳，不知在熱議什麽，正當陳寒微公布小組第二名時，底下轟然之間集聚了來自場館裏四面八方的呼喊聲：友誼常存！

至此，三家粉絲達成一致對外準則，正式和好了。

-

月明星稀，夜風微燥。

一場錄制，錄到身心俱疲。

謝子寧因為住宿舍，所以自己先走。

傅禮賓負責送蔡雪妍回家，正好霍宴沒開車，和赫敏一塊兒搭傅禮賓的車回去。

今天發生了太多措手不及的事，赫敏不堪疲憊，上了後座，倒頭睡過去。

沒多久，呼吸聲漸勻，赫敏徹底熟睡。

霍宴挪了下位置，手掌把着她的腦袋，讓她舒服地靠到了自己肩上。

車外風景瞬移，燈火闌珊，沒有深更半夜的單調跡象。

後視鏡裏能一清二楚地看到男人的一舉一動，傅禮賓羨慕之外，還暗暗腹诽：這逼心裏得多爽啊，白月光成了自己的未婚妻，還倒頭靠在自己肩上睡着了，說不定晚上兩人還膩歪在一起親親小嘴祝賀得第一什麽的。

啧啧。

——還挺會玩啊！

腦子裏驀地回閃過赫敏上次在電話裏說的話。

傅禮賓啐了一口：草，他媽的是真會啊！

十分鐘後，傅禮賓的車駛停在小區門口，霍宴小心地把倒在他肩上的腦袋擺擺正，随後開門從一側下車。

走到另一側，他打開門，因姿勢改變而睡得不踏實的赫敏突然醒了，她撓了撓臉蛋，神智還有些恍惚，直到看見站在車外，把着車門正等他的霍宴，有了一絲清醒。

“啊、到了？”

“嗯。”男人讓開位置，方便她下車。

赫敏腿剛伸出去。副駕的蔡雪妍嫌她不争氣地哎了一聲：“你可真會挑時間醒。”

“什麽？”赫敏揉揉眼，沒聽清。

“微信上說。”

好吧。

赫敏剛睡醒，又沒睡飽，難免反應鈍鈍的，而且它現在也沒啥八卦之心，就想趕緊上樓洗個澡，再躺進被窩裏舒舒服服睡一覺。

她跟傅禮賓他們說了再見，小跑着追上走在前面沒等她的男人，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坐上電梯。

電梯關門上行，打呵欠的工夫，手機噔地一聲。

赫敏吓了一跳，心說蔡雪妍速度還挺快。

她擡起手機，可能光線不對，亦或是現在煩躁的臉和平時不一樣，反正人臉識別失敗，她又輸了密碼解鎖，手太抖，眼又看不清，還是沒輸對。

這時，黑屏上投下一道暗幽幽的影子，赫敏狐疑地擡起頭，眼睛眨巴眨巴，淚晶黏在眼睫之上，圓圓的一小顆，看着有些別致。

神色晦暗，霍宴随口一問：“這麽晚了，誰的消息？”

赫敏本想說“蔡雪妍”，但又想到消息內容估計涉及隐晦不太好說的方面，于是改口道：“系統消息吧。”

“是嗎？”霍宴看了眼自己的微信，大方展示，“系統還挑人發？”

“……哈哈，那我看看。”赫敏幹笑兩聲，即便如此，也沒打算點開，所以故意又輸錯了一遍密碼。

噔噔——

系統提示。

手機鎖屏1分鐘。

“啊，看不了了。”遺憾中帶了點慶幸，赫敏把手機揣進兜，眼看電梯到了，準備蒙混過關。

遠遠地，男人看着她落跑的背影，眼底忽暗，情緒難辨。

回到卧室，赫敏并不急着看消息，她把手機一扔，拿上睡衣睡褲先去洗了個澡，等頭發吹幹，抹上身體乳，最後靠床上敷面膜的時候，才抽出空來看微信。

【蔡雪妍：如果你剛才不是醒了而是裝睡，故事就是另一種方式展開了……】

什麽東西啊。

說得怪詭異的。

赫敏沒看懂，但也不想追問，她現在只想睡覺。

等十分鐘一到，她摘了面膜，跑去洗水池沖了沖水，從衛生間出來，赫然發現煙灰色的大床上無聲無息地多了個人。

男人閉目休息，但是沒躺下，好像在等她。

不過這人也是的。

開門沒聲，走路沒聲，連上床都悄無聲息的。

再想到剛才蔡雪妍詭異的發言，赫敏只覺有風進來，吹得她後背一涼。

蹑手蹑腳地走到床邊，赫敏正要掀開被子，霍宴忽地睜開眼，冒出一句：“你覺得陳寒微怎麽樣？”

“陳寒微怎麽樣？”赫敏鑽進被子，重複一遍。

她又不熟，她怎麽知道怎麽樣，于是把問題抛還給他：“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錯，長相出衆，實力不凡，人氣旺盛，你呢？”

話都被他講完了，赫敏順承：“你覺得好就好。”

她沒意見。

霍宴冷哼，聲音雖輕，如同吐息，但還是被赫敏捕捉到。

不過她太困了，已經到了眼眶含淚點地步，禮貌詢問：“還有別的問題嗎？可以睡了嗎？”

男人咳了一聲，似乎沒有要放任她睡覺的意思，聽不出什麽語氣地說：“合約三年，二八抽成，你要簽嗎？”

……

空氣凝滞，腦袋跟着宕機一秒，腦回路盤旋而過，赫敏一下盤腿坐了起來。

以為自己聽岔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宴，“你能再說一遍嗎？”

“不簽算了。”

男人作勢躺下，被赫敏一把揪住，“簽簽簽，我簽。”

怕其中有詐，赫敏還是謹慎問道：“除了這兩條，還有什麽比較重點的要求嗎？”她為自己找條後路，解釋說：“就是我不一定能做到的那種。”

畢竟她這個人不被約束慣了，如果條件太苛刻，她寧願舍近取遠，舍大取小，也不願把自己當廉價勞動力兜售出去。

指腹摩挲着下颌，霍宴想了想，“确實有。”

赫敏喉頭一緊，問：“是什麽啊？”

“你不準跟別人傳緋聞。”

“？”

這她怎麽控制得住。

嘴長在別人身上，思想也是，又不是她說不傳就能不傳的。

也太為難人了。

做不到做不到。

赫敏搖搖頭，直接婉拒，“哦，那算了，我不簽。”

霍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