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賀寶嘉 她像又不像這些冷冰冰的飾品
第39章 賀寶嘉 她像又不像這些冷冰冰的飾品。……
溫知禾剛走進飾品店, 就因為挎着一只顯眼的名牌包,被sales圍着噓寒問暖。
這sales只顧着一股腦推銷誇耀,明顯是剛從事沒多久, 話密實得連她都插不進去。
剛進入正題, 溫知禾一偏頭,卻見門口多了道熟悉的身影。
“男款的在這……”
sales話音剛出, 溫知禾禮貌打斷:“稍等。”
她徑直走過去, 還沒來得及問他怎麽來了,賀徵朝便觀她空落落的手, 率先問:“沒挑到喜歡的?”
溫知禾點頭:“嗯對,我還在挑。”
“公司那裏打來電話,說有急事要處理。”賀徵朝看眼腕表,不緊不慢地提出妥善的措置:“約會到現在還沒結束,我們可以下次再繼續, 我已經讓司機過來, 一會兒先送你回家。”
“我還想在這裏挑一挑。”溫知禾頓了頓,直視他漆黑的雙眼, 擰着包包鏈條,乖順道:“你可以先去處理, 晚些我挑好了會自己回去。”
賀徵朝看了會兒她,倒也沒強求,略一颔首:“好,我讓司機另外備車在樓下等你。”
溫知禾哦了聲,說好。
走前賀徵朝又撫了下她的頭,拿起手機向屏幕那端撥去。
溫知禾的目光還未偏離,直至傳來旁邊sales的奉承:“溫小姐,您和您先生的感情真好。”
溫知禾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清楚她所說的“真好”在哪裏,但最令她思緒頓歇的,還是sales口中的“先生”。
跟在賀徵朝身邊應酬周旋,旁人說得最多的便是“賀總和他的夫人”,“賀夫人”這一身份,她還不及适應,每每被人稱呼,她總能想起那紙契約;遑論把賀徵朝當做她的“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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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禾自然明白sales只是恭維,僅憑一面之緣說的措詞不必太認真,可大概是今天的約會太稀松平常,總令她萌生一種荒誕的錯覺。
這種錯覺延續到進了這家奢侈品店,她的夢境竟還未碎,分明幾個月之前,她還會對這種地方望而生怯。
人被富養不僅滋長自信,同樣也培壅自尊心。處于關系與階層的下位太久,溫知禾并不認為自己極具有自尊心,她本以為在和賀徵朝的這段契約關系裏,會被無盡地侮辱、玩弄,可他除了在床榻上喜愛控制她,平日對她還算不錯。
錢、房子、資源、珠寶……他給得足夠多,也向來信守承諾,從不吝啬;他也曾教會過她許多事,不論她用不用得上;成長期與青春期缺失的那部分,他在她的二十歲,以怪異又悄無聲息的方式填滿。
這不對勁。
溫知禾心知肚明。
她對此敏感又視若無睹地放任。
她覺得自己身體裏的某一處壞掉了,并且重新生長出奇怪的東西。所以會因為他的目光生怯;因為他的觸碰發熱;因為他随口一問的話産生不自信;又因為別人的阿谀奉承萌生荒唐的想法。
櫃臺裏的飾品因為獨一無二的設計而昂貴,但抛去這點,撤離展示燈與價位表,扔進路邊随處可見的地攤中,還會像明珠一樣璀璨,被人妥善供奉嗎?倘若有了新的設計、新的款式;這些陳舊的、可複制的,已被複制的,還有多少價值?
她像又不像這些冷冰冰的飾品。
溫知禾沒什麽挑選的興致,即便sales在耳旁盡心盡力地推銷。
視線轉向一處單獨設立的展示臺,她思緒遷回,不由得被最上方的胸針吸引:“這件吧。”
……
拎着包裝好的禮盒走出飾品店,溫知禾雖早有預料會很奢侈,但她從未想到小小一個胸針居然會貴到這種程度,最難以置信的是,她竟真的刷卡購入了。
即便這些錢,完全是賀徵朝給予的,可放在幾個月前,她絕對會鎖在小金庫裏,不為他花費一毫一厘。
飾品店裏還有腕表、領帶、絲巾等制品,胸針華而不實,即便正式場合,賀徵朝也鮮少佩戴,但腕表領帶這類飾品,他擁有的多,可供選擇的也多,她買了也只是占據收納盒裏的一格,倒不如送件稀罕物。
溫知禾清楚自己這是什麽心理,她讨厭被選擇,哪怕是自己送的禮物,獨一無二總是彌足珍貴,象征着不會被替代。
回程的路途果真下起瓢潑大雨,溫知禾被司機護送着上車,并沒有淋到半點雨水。
戴上耳機,打開記事本,溫知禾默默劃掉晚飯與送禮的環節,翻開前幾頁,同樣也有劃得黢黑,沒被挑勾的行程行列。
這記事本先前是她拿來記錄工作的,漏撕的這幾頁,溫知禾能從字裏行間清晰地看到過去的自己,不被重視、常常忽略、可有可無的自己。
這場雨來得急遽又突然,就像泠州的二月二十八號那天,扣上記事本,望向被雨幕沖刷的玻璃窗,溫知禾看不見快速掠過的風景,只能瞥見倒影裏的模樣。
耳廓裏佩戴的耳機已經伴随她很久,用了将近三年,溫知禾并不會随意更換用慣了的物品,等到弄丢、毀壞,她才會換個同樣款式的同一物品。
追求穩定,所以許多時候都很難改變自己,固定的發型,一貫的穿衣風格,精打細算絕不能縮減的存款……但短短四月,她已經被改變了太多。
歌單裏随機到一首歌曲,是她從前很喜歡的一部愛情電影的ost,因為太少被随機,聽到前奏的一段鋼琴音,她還有些驚豔。
不同于站在擁擠公交車地鐵裏,需要升格音量掩蓋的嘈雜,此刻坐在四平八穩的車廂裏,開着四格音量,溫知禾就能沉浸于音樂的單一體驗。
她享受這安寧,自身也适應得了前者,但同她走過那條商業街卻鮮少願意嘗試的人,真的能适應得了嗎?一通商務電話,一場雨,一首歌,仿佛将她牽引回幾個月前的那個夜晚。
那個被雨淋濕,丢了工作,狼狽至極的夜晚,在她看來極其幸運的二十歲,其實早在暗中标好價碼。
今日看似稀松平常的約會,真的只是約會嗎?會不會只是他在提出過分要求之前,一場冗長又心血來潮的序曲。
溫知禾惴惴不安地想,她或許本不該如此當真。
到家之後,她泡了個熱水澡,正打算敷面膜,手機傳來嗡動的來電音。
拾起手機滑動接聽鍵,陳笛意外:“你已經到家了?我看你中午簽收了快遞,這麽早。”
溫知禾拆開面膜包裝:“家裏阿姨給收的,我剛到家。”
陳笛“哦”了聲,透着一股不懷好意:“那你洗完澡直接穿我買的戰袍吧。”
溫知禾微頓,才反應過來她所說的“戰袍”是個什麽東西,她扯了下唇:“那我真是謝謝你哦。”
陳笛笑眯眯:“不用客氣,都是姐妹應該的。”
溫知禾對着鏡子敷面膜,以過往習慣推測道:“他去忙工作了,今晚估計不會回來。”
陳笛:“啊?不回家,這像話嗎?”
溫知禾不以為意:“又不是只有一個家,有什麽稀罕的。”
手機那端停頓片刻,陳笛才開口問:“他……在外面還有?”
縱使溫知禾再怎麽遲鈍,也不可能聽不出陳笛話外之音,她無奈解釋:“房子啦房子,我住的別墅離他公司遠,有時候他忙到夜裏,肯定住公司附近。”
陳笛是值得信任的朋友,溫知禾沒必要在她面前演恩愛。
陳笛卻大為震撼:“你居然信他這種話!”
溫知禾沉默三秒:“為什麽不信?大老板不是都很忙。”
“我問你哦。”陳笛謹慎開口,“他和你說忙什麽了嗎?”
“沒有。”
“那你去過他另一個家,知道他在外面有幾棟住宅嗎?”
溫知禾想了下:“沒去過,我知道他至少有四個房。”
她住的這間不就是從中挑選的。
話音甫落,手機裏傳來陳笛驚天動地的尖叫:“我靠!這麽多!這男的不會在外面養小三小四吧?”
溫知禾一愣,聽她挑明的話,下意識辯解:“不會的,他和我擔保過。”
“擔保?”陳笛的聲音驟然拔高,又倏地降低,“你居然會信一個男人的口頭擔保?還是說他用別的手段,比如婚前協議什麽的跟你擔保?”
提及婚前協議,作為合同當事人,溫知禾本能閉上嘴。
閉口無言的間隙,溫知禾主動破冰:“我是圖錢,又不是圖他這個人,就算有,難道還要和這些所謂的第三者搶?”
又不是真領證的夫妻,哪來這資格。
後半段溫知禾沒說,垂眼摩挲指間的精華液,嗓音平靜:“再說了,就算有第……外面有其他人,我也不認為他會隐瞞我,就別杞人憂天了吧。”
陳笛意會,悠悠嘆息,鄭重其事地道歉:“對不起啊知禾,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怕你太沉溺其中……”
“不會。”
聲音像蒙了一層水霧,毫無波瀾、沒什麽情緒,就像并非出說出自己的口中。
溫知禾坐在臺階邊,在熱氣缭繞的氤氲中,望着水中的自己。水中月,鏡中花,虛有其表的金玉,內裏本就是一塌糊塗的敗絮,她早就知道,也早該知道。
泡浴的時候,手機一直沒挂,陳笛沒和她接着聊剛才的話題,叭叭了一堆炸裂又新奇的八卦,溫知禾明白,她這是變着法變着花樣哄她開心,以免陷入無止境的猜測,低迷的情緒裏。
其實溫知禾想說,她真的不會。
在挑選貨品的時候,sales介紹那些飾品的寓意,大多與愛情相關,她不認為她與賀徵朝的關系是等同于那些,所以挑了個銀杏葉形狀的胸針,即便是要別在胸腔上方,與心髒貼近,也僅象征着健康。
等她要送出去,被問起含意,才不至于說不出口,拿不出手。
陳笛和她分享了很多事情,其中一件,還是關乎杜野的。據傳他有個相戀已久、分分合合的女友,女友為他砸資源、牽人脈、為他懷孕堕胎,為他哐哐撞大牆……女友是哪任不知,因為他有過太多太多的前任,女友是什麽背景也暫且不知,圈內緘口不提,仿佛都有着詭異的默契。
對這種癡男怨女的大瓜,對鴿過自己的當事人會翻車一事,放在從前,溫知禾也許會拿起瓜子,津津有味地與陳笛大談特談三天三夜。
但她今天有些累了,洗完澡吹幹頭,就匆匆挂斷電話躺倒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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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港城山間的一處頂級私人醫院,這裏風景優美,管理嚴格,非貴賓身份的人鮮少知曉此地,也很少有人能踏足。
明明是豔陽天,燥熱的氣候,跟随護士身後的人卻穿得極其嚴實。一貫複古的氈帽,寬松的大衣,戴墨鏡戴口罩,全身上下唯有捏着檢驗單的手是素淨的。
為這天的秘密檢查,鐘嘉意花費了大量的金錢疏通關系,就連最貼近的經紀人也不知她的去向。
除了醫院的指定護士、醫院,不會有人知曉她在做什麽。
百密無一疏。
鐘嘉意不斷心理暗示,讓自己的心稍微靜下來一會兒,否則要是看見腹腔裏那個具象化的小生命,她恐怕需要原地猛按呼叫機,請求醫生提供吸氧服務了。
她一直不是個心髒很好的小女孩,哪怕入了這個圈子,也因為家裏的保駕護航鮮少挨罵。
等待化驗結果的間隙,鐘嘉意坐在窗邊,吃着醫院特供的下午茶。
南瓜餅一個接一個送嘴裏,這些從前不敢入口的小點心,在此刻有了補給的理由,所以吃得格外理所應當。
但她并未發覺,窗外下方停了輛黑色轎車。
直至護士喚她進行下一環節的檢驗,她這才舍得挪動,亦步亦趨地跟着。
護士在前方推開門,她在後方像個無頭蒼蠅一般,一腳直接邁進會客室裏。
門一反鎖,鐘嘉意擡頭看見沙發上的醫生和旁邊西裝革履的男人,整個人都愣在原地。
倒流的血液像淬了冰一樣生生刮着骨節,望着男人疏冷的面龐,她幾乎快要軟下雙膝。
“賀寶嘉,過來。”
上座的男人一如既往地命令。
鐘嘉意的第一念想是逃跑,可這不比燕北那四進四出的院子,哪兒是那麽好跑的。
鐘嘉意覺得自己可以狡辯,直到她瞥見茶幾上那攤開的各類檢驗報告、住院安排表……
這下真的不能狡辯了。
她心如死灰。
望着男人深邃如鷹隼的雙眼,鐘嘉意仿佛又回到兒時,但那時她身邊還站着賀寶恣兄妹,哪像現在要獨自面臨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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