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心疼我 “三十來歲的人了,沒證多不光……

第67章 心疼我 “三十來歲的人了,沒證多不光……

溫知禾大可以裝睡糊弄過去, 即便演技拙劣,會被賀徵朝一眼看穿,但他也不能拿她怎麽辦。

她可能, 大概, 也許是有那麽一點點想他的……可她不想說,就到此為止, 把嘴縫上。

溫知禾緊閉雙眼, 固執己見地持續裝睡。

房間靜谧得落針可聞,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 數秒後,溫知禾漸漸放松下來,耳畔卻傳來他的聲音。

“前兩天我和你母親聊過了。”

聞言,溫知禾心頭微動,睜開眼, 沒有貿然出聲。

她在等賀徵朝的下話, 可等待片刻,他并沒有繼續說。

溫知禾知道他在故意詐他, 放下了那一絲絲僞裝,小聲問:“聊了什麽?”

賀徵朝聲線平緩:“還沒睡?”

溫知禾:“……”

“你分明知道。”她扭過身, 掙脫出他的懷抱。

面對面望他,溫知禾憶起剛才的事,面頰發燙,将下巴埋進被褥裏,聲音很悶:“你說嘛。”

“你想聽什麽?”賀徵朝依舊賣關子。

溫知禾咬咬牙,想給他來一腳,都怕他爽到。

她閉眼,輕哼:“你愛說不說, 那我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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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徵朝笑嘆,在被褥下輕輕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這麽沒耐心。”

溫知禾想扯回自己那只手,卻被他牢牢捉着,蹙眉甕聲甕氣:“我就是沒耐心……”

賀徵朝細細摩挲她的手,沒有隐瞞,緩緩說道:“我給了她一筆錢,讓她以後別再來煩你。”

溫知禾愣了下,想從他眉眼裏看出玩笑意味,但并沒有。

“你什麽意思啊,怎麽可以……”她的聲音漸弱。

“嗯,很抱歉,我沒有按你說的做。”

賀徵朝道歉得很快,頓了下,又言:“但事實上,那只是一場測驗。”

一場人性的測驗。

賀徵朝點到為止,沒有說得太露骨,溫知禾也意味到那是什麽意思。

或許接下來要說的事會很殘忍,所以他不再繼續說,僅用漆黑的雙眼看她。

溫知禾的心懸了懸,不斷加劇跳動,隐隐約約觸碰到某種答案。

她的眼角又湧上了一絲熱意,很快也太快地深覆視網膜,令她看不清賀徵朝的面容。

眼淚劃過面頰,她沒用手去抹,是賀徵朝替她擦去。

感知他手指的剝繭,溫知禾眼睫輕顫,聲線滞澀:“那她是怎麽選的?”

她最終還是想知道答案。

賀徵朝垂眼,按着她的後背拉近距離,用最委婉的話告知:“她希望我好好照顧你。”

沒有任何母親不會這麽囑咐女兒的丈夫,他說得很模棱兩可,但溫知禾已經知曉,就像溫荷去新家以前,把她托給外婆代照顧那樣。

眼淚慢慢流淌出來,沒有任何道理,溫知禾一頭埋到他懷裏。

在輕微的哭聲裏,她竹筒倒豆子般地吐露那些細碎而平常的過往,沒什麽好說的,只是本能地把沉默的賀徵朝當做垃圾桶,也确信他會聽得進去。

他總是那麽會安慰人,也時常戲弄她,說些似是而非的話。溫知禾想,如果他告訴她其實那些都是編的都是假的、溫荷沒有拿那筆錢并聲稱“你做夢”,她興許會把所有眼淚逼回去,并翻過身絕對不再理會他。

可賀徵朝并沒有。

他就像小時候溫荷拍背那樣,一遍又一遍地用手順她的氣。

溫知禾頭昏腦漲,雙眼紅腫,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他真的很适合做父親。

淚水不斷往外流,說話說到口幹舌燥,溫知禾已經徹底蒸發,靈魂被抽取幹淨。

她揚起下巴,鼻尖碰了碰男人的喉結,委屈極了:“你怎麽都不說話的……”

賀徵朝吻過她的淚痕,嗓音很低:“我在聽你說。”

溫知禾不信:“你是不是覺得我小題大做,所以不知道說什麽?”

“你的事向來是頭等大事。”賀徵朝垂眼看她,認真回答,“我要給你足夠多的宣洩時間。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說,在你沒說完之前,我不應該橫插一嘴假惺惺地說一些你已經聽得快要起繭子的大道理,太俗套也太俗氣,你一定也沒那麽需要我低劣的、平庸的、不值一提的安慰。”

“但我知道,我必須表态,即使我只能說出那些可有可無的安慰,給你俗氣而至多的金錢資源作為補償,在你的傷口上貼着一枚沒那麽牢固并且不太好看的創口貼。”

“你可以充耳不聞,可以嗤之以鼻,也可以随時撕下,丢到垃圾桶,可這不代表你不需要。”

這番話堵住了她所有的任性,溫知禾張了張唇,無以辯駁,只能怔怔地看着他。

目光描摹他深邃的眉眼,那裏冷峻又時常含笑,像一汪經歷四季的深潭;落到鼻梁,那裏埋過她最隐秘的地方,也曾呼出滾燙的熱氣;直至淺薄的雙唇,溫知禾無法否認,他的唇形很漂亮,但怎麽總是說一些,一些……奇奇怪怪的話。

“什麽創口貼什麽垃圾桶,你到底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

不待他回應,溫知禾立即把頭縮到被褥裏,發出很悶的聲音:“我要睡覺了,你別來煩我。”

她埋頭了片刻,直至聽到燈關掉的聲音,這才悄悄探出頭。

《霞光萬道》在十月底,于洛水市的一個小縣城殺青,共耗時三個月零23天。晚宴就近定在洛水市的一個五星級酒店舉辦的,當天會特邀出品方贊助方等等一系列工作人員,足把酒店一層樓包攬下來,至少得擺二十來桌。

在拍攝的最後一個月,賀徵朝曾探過兩次班,一次只待了不到一天,一次在她還沒睡醒時就準備走了。每次他來,他們基本是在床上度過,關系有着前所未有的和諧。但即便她有不滿,那些罵聲也會在他的沖撞下變得斷斷續續。

清晨八點鐘,溫知禾照舊站在鏡前用直發棒燙拉翹發,她極少化妝打扮,因為今天要殺青合影留念,她特地拿了一支陳笛送的口紅塗抹唇瓣,比較顯氣色。

鏡子裏倒映她後方多了道男人的身影,對方輕輕攬過她的腰,與鏡中的她相視,颔首貼面要吻過來。

溫知禾立即以掌推開他:“你別過來,我化妝了。”

賀徵朝站在她身後方箍着腰肢,臉是稍微偏離開了,但彼此間的體溫還若即若離。包臀裙緊身又單薄,稍稍拱擡起,會碰到他西裝褲下的滾燙。

看他眉眼裏的深意,溫知禾面一熱:“幹嘛啊,一大早就……”

聲音半落不落,賀徵朝抱着她,深吸肩窩裏的馨香。他今天就要走,因為得去國外簽一個單子。

即使被警告有粉底,賀徵朝也依舊貼面輕吻她:“殺青宴結束就回燕北,別喝太多酒,電話保持聯系。”

溫知禾已經不下一次聽他這些羅裏吧嗦的囑咐,她雙唇微張,透着很重的鼻音:“你能不能別管我了……”

“成。”

賀徵朝對這種反應習以為常,低頭為她整理翹起的衣領,面色很靜:“那你管管我。”

溫知禾不解。

“給我挑條你喜歡的領帶。”賀徵朝擡手,拎起兩條被他揉得發皺的領帶。

溫知禾還以為他要說什麽大事情,譬如管錢管公司,原來只是這種東西。

她嗤了一下,擺擺手連忙對鏡補妝:“不都是黑的,有什麽區別嗎?你随便戴吧,不戴也行。”

看眼腕表,只剩五六分鐘,溫知禾刻在骨子裏的時間觀念不允許自己繼續放浪,連忙打量鏡中的模樣是否得體,拿起粉撲拍拍按按、從一排護膚品裏找到香水往身上噴。

按下一泵,香甜的柑橘氣味在空氣間漫開,她用手腕揮散,理一理發絲,拿小拇指抹過唇珠。

賀徵朝是頭回親眼見她打扮得這麽精致,低眉掃過她緊短的包臀裙,往下抻了抻,不着痕跡地問起:“什麽時候有空把證領了?”

溫知禾抹口紅的手微頓,很快又照舊,不以為意:“沒空。”

每次在床上耳鬓厮磨,他都會趁她意識不甚清明提出扯證的事,心眼可壞。

不過她說沒空是真沒空,至少先前是這樣,而且正式辦理結婚登記,要考慮的事就更多了。誠然,他賀徵朝是絕對的鑽石王老五,不僅家財萬貫,長相還英俊,放到小號圈名媛圈,要是能攀上,他這種可是會被培訓班大肆宣傳的對象。

幾次情緒外露的夜晚,看着他深邃的眉眼,溫知禾确實很心動,應該說,她本來就有點、有點喜歡他。

喜歡不能當飯吃,男人的愛不靠譜,現實也不是童話故事,即使是童話故事,灰姑娘也是有過顯赫家世的落魄貴族。她的傷疤明晃晃地撕扯扒開給他看,他現在可以為她貼上愛心繃帶,告訴她将來一輩子都會養着她,可未來的事誰能說得準。

溫知禾不想成為豪門棄婦,當然……她的确還很需要依仗他。

那一紙寫作天使基金,實則為包.養的合同,可比所謂的結婚證要有保證,至少每個月的打款是實打實的,她就不信賀徵朝不會哄着她簽婚前協議。

他這個人多精明,她身上又沒有可匹敵的籌碼。

溫知禾想,他願意在自己身上花時間,要麽是因為舍不得各方面剛調.教好的最合适的床伴,要麽是他的征服欲作祟。

為了電影,她要高高吊起這顆廉價的胡蘿蔔,引誘他,與他打拉鋸戰。

在玄關扶着牆把漆皮細高跟勾到腳踝,溫知禾輕輕跺了跺地板,垂眼一看白皙的足背,那上面居然有草莓印。

腦內無法避免地閃過幾道旖旎的畫面,男人以掌托着她的足弓親吻舔舐,用皮帶鞭撻足心……慢條斯理中還帶了些餍足。

“殺青宴結束我會讓司機接你。”

後上方傳來他低沉的嗓音,溫和中帶着不容商榷的口吻:“有一場飯局你得來,對你的電影也有幫助。”

溫知禾思緒剛回,身前一片陰翳籠罩,她轉過頭,不偏不倚地對上男人的目光。

她貼牆而立,不明白:“什麽飯局?”

賀徵朝唇畔含笑,依舊沒有明說:“去了便知。”

“不會詐我?”她揚了揚下巴,不信任他。

“怎麽會。”

溫知禾抿抿唇,覺得他大概率會引薦些電影圈的大佬幫她站臺,沒有拒絕:“但過兩天我還有別的事要忙。”

電影殺青只代表拍攝工作結束,不代表完全竣工。她還要盯着後期制作,與剪輯師保持溝通聯系,當然,她更傾向自己去做。等她完成這些制作工序,還需要一個人的獨處時間,一些無關作品核心的工作,例如送審宣發,交給副導制片人就好,何況她出國旅游的簽證都辦下來了。

賀徵朝眉梢輕揚,有些意外:“忙什麽。”

溫知禾:“拒絕回答。”

聞言,賀徵朝不置可否,擡手替她整理珍珠發夾:“抽空早點兒把證領了。”

他再次提及剛才沒有下文的事,眸光凝矚不轉,深深地睇着她:“心疼心疼我,三十來歲的人了,沒證多不光彩。”

吸頂燈偏暖偏暗,他背光颔首,面容處于冷感的陰翳處,若非眉眼蘊着熱意,壓迫感只會徒增。

他擅長說這種放低身姿的話誘哄她,但其中的真心寥寥無幾,向來是在床上,難辨真假。現在他說這種……

溫知禾雙唇嗡動,滿臉不确定:“心疼……你?”

最後一個字蹦出來,她直直對上他的雙眼,很是冷酷:“你有什麽好心疼的?”

“當初不是你不想嗎?”

翻起舊賬,溫知禾的胸脯都往上挺了挺,搭配這豔麗外揚的妝容,頗有種肆意跋扈小孔雀的架勢。

領證的事數不清提了幾回,但肯定不下三次,賀徵朝鮮少被人拒絕,在商場上,只有別人求他,他挑揀別人的份。被拒絕多次,遑論放在剛認識那會兒,即便是溫知禾剛下鄉的時候,賀徵朝也絕對秉持事不過三的觀念,不會在這種事上反複轉圜、栽跟頭。

從前他不知這小姑娘身上有什麽吸引力,不過是皮囊好看,會說些漂亮甜膩的體己話。

現在他也不明白,人為什麽會無可救藥、莫名其妙地喜歡一個人,簡直毫無道理。

就像昨日溫知禾同他賭氣,其實他心裏也不忿,但就是會開一夜的車調轉回來,不忘給她買一份不加辣的豆腐腦。

她不吃辣,他倒是習慣且愛上這份辣,還想獨占,徹底的,永遠的。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賀徵朝眸色漸深,捱過她發腫的唇:“別讓我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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