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無欺,跟我走
第32章 第32章 “無欺,跟我走。”……
小玉沒有回應, 只是忽然像是受到什麽刺激一般,摟着她的雙臂一緊。
隗喜一下呼吸不過來,想要推開他, 可小玉卻在這時忽然身體一僵,又松開了她。
她茫然不解, 喘了口氣後,又去看小玉, 只見小玉薄唇抿緊,臉色煞白, 方才還靈動帶笑的眼睛此時空茫茫一片, 瞳仁渙散。
“小玉你怎麽了?”她着急起來,輕輕晃了晃小玉,雖然他只是一只傀儡,可此刻見他這樣, 她心中極着急難受。
小玉此刻渾身都是綿軟的,就像是在水上漂時那樣, 仿佛沒有意識了。
隗喜從他腿上下來,跪坐在地上,她不知該怎麽辦, 咬了咬唇,難免有些聯想和自責,是不是她的靈力太少, 剛才小玉一番打鬥, 消耗掉了, 所以如今這樣“失靈”?
她沒有猶豫太久,手指點在小玉額心,又輸入一點靈力。
“小玉, 醒醒!”隗喜靈力有限,她的臉色白得近乎透明,收回手時,腦袋都是暈的,她再次輕輕晃了晃小玉。
小玉沒有動靜。
隗喜擰緊了眉,看向山洞外面,一片漆黑,夜裏的麓雲海小洞天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麽,不知道小玉說的嗅骨屍是不是還在他們身後追蹤。
她低頭翻了翻儲物戒,先前給小玉找衣服時,看到裏面有不少法寶,存放法寶之地還有使用說明,十分詳盡。
但那些法寶多數為防禦和攻擊用,沒有供人藏匿氣息的……也是,堂堂聞氏家主,就算和人硬拼殘血,也不能躲起來啊!
隗喜咬了咬唇,打算起身去外面洞口撿一些樹枝來,布簡單的迷魂陣,此陣能混淆入陣活物的視線與感知,尋常修者布陣自然要輔以靈力加強法陣效果,可她靈力有限,布陣只能依靠陣圖本身布完後聯結的力量,但聊勝于無。
她捂着胸口喘了口氣,低燒的原因,有些頭暈目眩,她緩了緩,才是站起來,起身到山洞口。
隗喜到了山洞口,才發現小玉先前在這裏布下了結界,可出不可進,她松了口氣,看了看外面黑漆漆的天色,稍稍站了會兒,重新回到小玉身邊。
Advertisement
怎麽樣才能喚醒小玉呢?
隗喜不知道,她擰緊了眉,緩緩在火堆旁坐下來,依靠着小玉休息。但她不敢睡,強撐着身體打起精神,每當感覺困乏得快受不住時,便狠心掐一把大腿。
不知過了多久,隗喜被一雙冰冷的手攬住,她從困頓中猛地清醒,低頭看纏在她腰間的手,是小玉過來摟抱自己,忙擡頭,欣喜道:“小玉,你醒了?”
小玉沒有回應,他垂眸看了一眼隗喜。
隗喜不知道怎麽形容剛才小玉看過來的那一眼,漆黑的眼裏無光,空蕩蕩的沒有情緒,冷冰冰的漠然。
就好像聞無欺在鹿車上垂頭往下看來時的一樣,高高在上,如雲階上無情的神祗,仿佛此刻沒有意識,只有本能。
隗喜愣神間,小玉,腰一挺,從地上站了起來,橫抱着她往外走,她下意識抱緊了小玉脖子,皺眉緊張問道:“小玉,我們要去哪裏?”
她的聲音很輕弱,但在這樣靜寂的山洞中卻十分清晰。
可小玉沒有回答,他抱着隗喜出了山洞,直接往山林中穿梭躍去,風呼嘯着從臉頰旁吹過,隗喜有些冷,忙往小玉懷裏縮了縮。
小玉雖然不吭聲,但仿佛知道她冷,摸了一下隗喜手上的儲物戒,摸出來一件鬥篷,将她攏住。
隗喜愣了一下,擡眼瞧瞧小玉沒有表情的臉,心裏生出暖意,她什麽都沒有再多問,只是将身上的鬥篷攏緊了,趁着這時間閉目養神休息。
小玉是不會傷害她的。
林間潮濕,又下過細雨,低矮的灌木上滿是露珠水汽,越往裏走,能走的路就幾乎沒有,小玉擡手,徒手以靈力劈斬勉強擋路的植被石頭。
隗喜的臉上頭發上也有一層霧蒙蒙的水汽,她的頭還暈着,幾次颠簸得厲害時睜眼去看,便見他們已經越走越深,期間有幾次路遇夜間覓食的妖獸,小玉會将她往樹上或是石塊上一放,動作迅疾如影解決掉,再是回來抱起她趕路。
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隗喜的身體不适,腦袋卻越來越清醒。
是聞無欺出了什麽事嗎?
她心裏擔憂起來,可他怎麽會出事呢?
--
“噼啪——”柴火燒着,忽的發出聲響,打破了此刻的靜寂。
西陵舟說了一晚上的話,有些口渴了,拿出随身水壺抿了口水,他見周圍沒人應他,頓時又将視線看向先前向他提問的鐘離櫻身上。
鐘離櫻回過神來,想到方才西陵舟說那流光真君以罰誡修煉懈怠的其子的手段,忍不住皺緊了眉,她心高氣傲,本是不願搭理西陵舟,但實在好奇,問:“你是從哪裏看來的,流光真君品性高義,怎會是你口中這般?”
“那誰知道呢?真君還親手剝除了他兒子的仙髓呢,雖是高義,可……可也太殘忍了,為了督促他修煉弄出那些罰誡手段也有可能啊!”謝清芝因為聞氏那淫、性的至陽功法,對聞氏的印象不好,忍不住插了一句。
方才西陵舟說流光真君在麓雲海小洞天內布下數個洞穴,用法陣、法寶、機甲等組合成各種罰誡手段磨煉其子心志,如刀陣剔骨削肉,如藤蔓穿刺封鎖靈脈,如幻夢攻其心防,如妖獸撲咬啃噬,且入了罰誡洞穴,只能從外面解除封印結界,裏面無法自行出來,其手段之狠辣,令人心驚。
鐘離櫻卻大義凜然道:“若真是如此,真君也是為了其子修煉,若不是如此,他兒子怎會不到五百歲就修出仙髓?定是仙君看到他天賦異禀,不願他虛耗時光,真君更是為了護佑人間。”
她這一番話贊揚流光真君,謝清芝當然辯不出什麽,人間一直受其澤被,至今安寧,她只小聲嘀咕:“可他兒子真慘,對了,他兒子叫什麽呀?說起來,我從來不知道這位以仙髓補天的前輩叫什麽名字,鐘離櫻,你這樣崇敬流光真君,你應該知道吧?”
鐘離櫻一噎,小臉一凍,看向西陵舟。
西陵舟也是一愣,被問到了,皺眉遲疑了一下,“未曾聽聞那位前輩留下過名字,書中也只記載他跟着流光真君渡厄除魔,沒有寫他叫什麽。”
從前也沒有人問過。
西陵舟想到師兄讀的書更多,忙轉頭看向周刻:“師兄可知?”
周刻搖頭,淡聲說:“不知。”
謝清芝也轉頭看向謝長沨:“哥,那你知道嗎?”
謝長沨也搖頭,輕蹙眉頭,“未曾看到過書中有記載。”
“啊,竟是如此!”謝清芝忽的覺得有些唏噓,那般獻出仙髓,同樣也為了人間身死道消,竟然沒有留下名諱。
話又說回來,謝清芝聲音清脆,好奇問西陵舟:“你說的這些是從哪本書上看到的?以前我從來沒聽說過什麽罰誡什麽的。”
西陵舟身形一僵,摸了摸鼻子,倒是生出幾分窘迫來,他幹咳一聲,含糊道:“我倒是也忘了,就內城的藏書閣裏那一日随手取的書看的。”
實則是以前地攤上買到的一本破損話本中看來,那話本是羊皮紙材質,很是古舊,混在一堆論斤賣的話本裏,他偶然間買到的。
周刻知曉自己師弟進內城後沒去過玄樓,看了他一眼。
西陵舟擔心師兄戳穿他,忙心虛看過去。
周刻移開目光,沒有多說什麽。
謝清芝聽說過聞氏玄樓乃當今藏書最多的藏書閣,不由向往之。
--
小玉從林間躍出來,落在外面的沙地上,水腥氣迎面而來,隗喜轉頭去看,發現前方是一片幽潭。
天微微亮了,四周稍稍可看,隗喜再看四周,是三面裹挾的山壁,與他們來時的山林将這片幽潭包圍,仿佛形成一座天然的法陣。
隗喜見小玉停了下來,以為是到地方了,擡頭看他,卻只看到小玉精致的下巴,他正垂眸看着前方幽潭。
似乎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小玉低頭看她一眼,擡手将鬥篷将她包得嚴嚴實實,連臉都遮住了,才是擡腿繼續朝前。
“小玉?”隗喜不解要将鬥篷拉下來,但小玉壓住了,她拉不開,眼前便知能被鬥篷遮掩,一片漆黑。
她感覺到小玉又躍起,緊接着一陣失重感襲來,她聽到了落水的聲音。
隗喜心跳瞬間紊亂,下意識抱緊小玉,慌張一瞬,可她意味的冰冷的潭水沒有襲來,小玉隔絕了水,她只能聽到耳旁有水波流動的聲音,很輕。
不知過了多久,“嘩啦——!”是破水而出的聲音。
隗喜再次拽了拽鬥篷,小玉這次沒有阻攔,她擡眼便見一片鐘乳石從頭頂懸挂下來,是一片洞穴,奇詭美麗,地上有一些碎石,這些石頭發出微弱熒光來,是以能稍稍看清周圍。
小玉抱着她繼續往深處走,越往裏走,越漆黑陰冷,直到伸手不見五指。
人在漆黑未知的地方總是有些緊張害怕的,隗喜面色蒼白,抿了抿唇瓣,知道現在她說什麽小玉都不會回答,所以她安靜沒出聲。
直到——她嗅到一股濃郁的血腥味。
隗喜體弱,對氣味敏感,嗅到這味道便想幹嘔,催着心神難受,面色慘然,她捂住了嘴,屏住呼吸,但那味道越來越濃,“小玉……”
小玉這次似乎聽她說話了,停了下來,頓了頓,彎腰将她放下。
鬥篷從隗喜身上滑落下來,她沒甚力氣,腿腳都因為惡心有些發軟,落地的時候抓住了小玉胳膊,才不至于摔倒。
眼前好像是一處洞穴口,裏面什麽都看不到,隗喜站穩後,取出火折子點燃,周圍亮了起來,他們在一條長長甬道裏,前方洞穴卻仿佛光照不進去一般,依然漆黑一片,她偏頭看小玉,輕聲遲疑道:“你的意思是讓我進去,是嗎?”
小玉沒說話,一張臉沾了雨霧,潮濕蒼白,他空洞的眼神看向她,茫然無知,聽到她此刻的問話,沒出聲,只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他抓着她的手,本能一般将她往洞穴裏推。
隗喜踉跄一下,差點摔倒,站穩後有些惱意,喘着氣回頭,卻見小玉仰面手指着洞穴,眼睛看着她。
天地阒靜,小玉眼神漆黑幽深,渾身僵硬地倒下,輕飄飄地變回了木頭小傀儡,身上穿的衣服空蕩蕩地落在地上。
她驚了一下,捂住心口緩了緩,蹲下身撿起小玉和衣服收好,再站起身看向那個黑漆漆的望不到裏面,卻充斥着血腥味的洞穴。
小玉拼命帶她趕來這裏……
隗喜沒有多少遲疑,她擡腿嘗試進入,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了一下,那力量倒不重,但她還是往後退了好幾步,堪堪才穩住身形。
有封印結界,她進不去。
隗喜站在原地,短暫的無措,她往裏輕喊一聲:“無欺,你在裏面嗎?”
裏面沒有動靜,但濃郁血腥味越發彌漫。
隗喜舉着火折子往洞穴兩旁的石壁看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機關符箓之類的……沒有,什麽都沒有。
她咬了咬唇,擡頭再去看洞穴,小玉帶她來這裏,又推着她進去,而不是他自行解開這封印結界,顯然打開封印結界的方法,一定是她本身可以做到的。
因為小玉知道她孱弱,沒什麽強悍能力。
隗喜擡起手,回憶小玉拉着她的手往前按的動作,就這樣肯定進不去,剛才她被彈了一下,那如果……用血呢?
她別的什麽都沒有了,只有血。
她曾經看過的書上記載,有些封印結界,只能從外打開,打開方法也不需要繁複的法印,只需要一點靈力,一點精血。
雖然這洞穴看起來不像是這樣簡單的封印結界,但或許就是這樣簡單呢?平日這裏應當沒人來的,若是真有人被關在這裏,沒人從外面來救,便再也出不來了,所以布置的人只用這樣簡單的手法也不是不可能?
隗喜沒有猶豫,從儲物戒裏取出一把匕首,她也不知道需要多少血,便咬了咬牙在掌心劃下一道口子。
“咳咳,咳咳——”腥甜的味道傳來,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微微含胸忍了忍,手卻擡起按上去。
一陣無形的風從四面八方吹來,隗喜的頭發被吹拂着,她眯了下眼,試着擡腿往裏走。
封印結界散了。
隗喜呼出一口氣,将匕首收好,屏住呼吸舉着火折子進去,一邊進去,一邊喊:“無欺?”
裏面靜悄悄的。
她跨進去一步,火折子照到裏面,她捂住口鼻,一下後退半步,眼前一片血泊,血泊裏有不明屍塊,似是被人撕碎的妖獸,還有斬斷的古怪樹藤,如蛇一樣還在地上扭曲,一陣幹嘔湧上來,隗喜呼吸急促起來,咽下這股不适與緊張害怕,輕輕喊:“無欺?”
她往前走,腳下粘膩,很快就被血浸透了,火折子往前挪了挪,看到了十幾步外一張被血浸透的石臺,石臺上血滴滴答答往下流,上面有一些碎裂的布條。
黑色的,聞無欺進來時穿的衣服就是黑色的。
隗喜确定他在裏面,心裏松了口氣,盡量忽略四周詭異與血腥,白着臉加快了步伐,輕喊:“無欺?小玉帶我來找你,你在哪兒?”
火折子往四周照了照,沒有人,除了地上不明的妖獸屍塊外,沒有人。
隗喜忍受不了這樣濃郁的腥味,她幹嘔着,渾身難受,捂着胸口緩了緩,卻還是往裏走,“無欺?”她的聲音微弱發顫,雖然不覺得那邪祟會死,但是隗喜還是忍不住下意識在地上那些屍塊裏找尋。
耳後忽然有熱氣貼近,冰冷的聲音響起:“你在找我嗎?”同樣帶着冷意的軀體靠了過來。
隗喜正低頭忍着不适看血泊裏的東西,一驚,手一顫,火折子從手心掉落,卻被一只手穩穩接住。
她沒去管火折子,回頭看身後。
聞無欺緊貼着她,火折子光芒昏黃微弱,照出他慘白的一張臉,臉上濺了血,清雅隽美的容顏此刻如盛放的海棠,妖異詭異,卻冰冷,他漆黑瞳仁空蕩蕩的,幹幹淨淨的,冷漠沒有人味,正低頭凝視自己,無情的殺人修羅一般。
隗喜被驚了一跳,下意識想後退,卻踩到屍塊,腳滑一下,他伸手按住她後腰。
他似乎覺得她有些奇怪,看着她擰了下眉,無甚情緒道:“凡人來此作甚?”
隗喜盯着他看了看,覺得他好像不認識自己了,她仔細看了看他身後的魂體,那黑色的魂體本是靜寂浮在他身後,但不知是不是她看了一眼的關系,那魂體悄悄朝着她試探着碰觸過來。
見到這魂體,隗喜松了口氣。
哪怕是邪祟,這還是之前那個邪祟,他身體發涼,應該和之前的情況類似吧?她忍着他身上難聞的氣味,輕聲說:“我來找你的,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聞無欺面無表情看她一眼,沒有理會,将火折子還給她,松開她擡腿往裏走,“我不知你是何人,時間還沒到,我不能離開。”
隗喜呼吸一滞,拿着火折子跟上他,火光恰好照在他後背,她看到他的衣服都碎裂了,身上多了很多傷口,黑色的衣衫潮潮濕濕,像是被血浸透。
她受不了聞如玉的身體傷成這樣,跟上去牽住他袖子,聲音都在輕顫:“我是隗喜,我是你……你的相好的,我特地來找你的,我們先出去再說,你身上好多傷。”
他的袖子都是血,隗喜握上去的瞬間就想收回手,但很快還是握緊了,她遲疑了很久,說到“相好”兩個字時,面色難免微赧。
聞無欺腳步一頓,垂眸看了一眼抓住他袖子的手,白嫩嫩,毫無瑕疵,此刻卻被他袖子上的血染紅了指尖。
他似乎怔神了會兒,才無甚情緒道:“我沒有相好的,你認錯人了,快離開這裏吧。”
隗喜攥緊他袖子,又靠前一步,“無欺……你現在不太對勁,認不出我是正常的……”
“哎呀,她這樣好看,還是你的相好的,你就跟她出去呀!”忽然又一道聲音響起,俏皮活潑。
隗喜茫然擡頭,就見角落裏又出來個“聞無欺”,穿着同樣的黑衣,一雙眼直勾勾打量着她,見她望過去,沖她揚唇笑。
“你何時有的相好的,我怎麽不知道呀?凡人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不會是你在外面救的人吧?”溫潤好奇的聲音又從另一個角落響起,帶着笑意。
隗喜火折子一轉,看到那兒也站了個聞無欺,目光溫溫看着她。
“她好香,你不要就送我吧,反正你也不能要。”陰冷的語氣貼着她後背傳來,隗喜吓了一跳,往身前的聞無欺靠近一點,回頭,見身後也站了個聞無欺,低頭在嗅她身上的味道,他朝她翹起唇角,似笑非笑,一半臉隐在陰影下,帶着血氣的陰鸷,“不如跟我走吧?”
隗喜知道修仙界任何奇詭場景都不足為奇,但還是被吓到了,抓緊了手裏的袖子,“這是?”
為什麽這麽多“聞無欺”,是傀儡嗎?還是幻象?
“你走吧。”身前的人聲音依舊沒有溫度,試圖将她的手撥開。
隗喜仰頭看他,一時分不清哪個是真的聞無欺,哪個又是假的,她看到那些“聞無欺”身後也有魂體。
她不松手,聞無欺皺了下眉,将袖子割斷,擡腿要往深處去。
隗喜連忙去握他的手,他的掌心也有傷,粘膩的都是血,她緊緊握住,面色蒼白,聲音輕柔:“無欺,跟我走。”
聞無欺回頭看她,目光依然漠然幹淨,如機器一般,傀儡都比他像人。
隗喜看着他染血的面容,無情的眼睛,心裏忽然生出些難受,她不知道這是怎麽了,這處洞穴是什麽地方,這裏剛才又發生了什麽……她就是心裏有些難受。
或許是因為她受不了他用聞如玉的臉去遭遇這樣的事情。
“跟我走吧,不要留在這裏。”她說着這話,聲音認真堅定了起來,“跟我走,不要留在這裏。”
聞無欺無動于衷,只是也沒有動,只是低頭看着她,仿佛覺得她是一個奇怪又莫名的人。
隗喜看着他,遲疑了一下,上前一步,牽着他的手松開,踮起腳,攬住他脖頸,将他的臉稍稍壓向自己,擡頭吻上他唇角。
輕輕一下,一觸即離,她再語氣溫柔輕輕道:“跟我走吧,無欺。”
隗喜看他一眼,她沒用火折子去照他的臉,也看不清他的臉色,她再去牽他的手。
他沒掙紮。
隗喜轉身時,看到那些角落裏奇奇怪怪的“聞無欺”消失了。
她擡腿往前走,他沒動,她回頭看他一眼,輕聲喊:“無欺?”
隗喜晃了下他的手,拉了一把他。
聞無欺很輕易的,被她拉動,朝前了一步。
隗喜再走一步,他頓了頓,跟了上來,她呼出一口氣,蒼白的臉上兩只笑渦綻開,“走吧,我們出去了,不要留在這裏。”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