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她相信如玉不會騙她

第42章 第42章 她相信如玉不會騙她。

明樟覺得自己就不該出現在這, 女郎孱弱美麗,家主溫潤含春,眼神黏黏糊糊, 欲言又止,眼看就要滾到床上去, 旁人都插不進這氛圍。

但他還是硬生生插了進去,大聲道:“家主!我要說的第二件事就是聞崇錦失蹤了!”

明樟本就是個粗野大嗓門, 再這麽氣沉山河的一聲吼,不說隗喜了, 就是歪在竹榻上的聞無欺都被吓了一跳,

聞無欺那溫柔春色的臉轉向明樟時立刻變得陰鸷,他皺了皺眉,淡聲:“我不是聾子。”

明樟被這樣差別對待,慶幸自己有一顆堅強的心, 繼續道:“原本聞炔聽說家主醒了也要過來的,但如今他正忙此事, 他晚點會過來。現在我給家主先把脈看看身體情況。”

聞無欺無可無不可地伸出手,俨然對自己的身體并不多在意,他的目光再次看向一旁的隗喜, 瞳仁裏的冷意瞬間被驅散,視線慢吞吞地膠着在她身上,她低着頭, 眼睫濃長, 面帶愁緒, 清婉柔柔,他腦子裏想的是先前香豔的場景。

隗喜抱着懷裏的盒子,也在怔然出神。

聞無欺去謝氏族地, 是在進入麓雲海小洞天之前。

謝家家主一定是因為他相助謝家封印族地淵洞才提出謝禮,原本的謝禮定然不是這樣一件精心為她打造的東西,所以只能是聞無欺另外提出來的……明樟也确實是這麽說的。

她不知聞無欺對其他人如何,至少對她不壞,除了初見那一回他想将她囚在竹林小院外,沒有傷害過她。

當然這也有青玉佩的原因。

青玉佩……是聞如玉給她護身的。

隗喜想到這,又忍不住握住脖子裏的青玉佩,青玉佩……對,一開始聞無欺想要囚禁她以及後來的不傷害她,都是因為青玉佩的原因,至于後來……

後來他色迷心竅了。

隗喜一下又冷靜了下來,如果她不是長了一張尚可的容貌,他不會被迷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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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忽然想到了麓雲海裏會搭屋又帶着她去挖金子的聞無欺,想到背着她走了七天走出麓雲海的聞無欺,想到在罰誡之地和埋金之處見到的聞無欺的分、身,那有沒有可能……有沒有可能聞如玉也是其中一個分、身呢?

他們有一些相似之處,可是……聞如玉的魂魄是聖潔美麗的白色,而不論是如今的聞無欺,還是麓雲海裏記憶處于久遠的之前的聞無欺,又或者是那幾個分、身,魂體都是黑色的。

還有去麓雲海的飛舟上,聞無欺說吃了聞如玉,她趁他迷亂去見如玉時,如玉也說是聞無欺吃了他,還不許她愛上聞無欺。

……她相信如玉不會騙她的。

隗喜想到這,原先倉皇迷亂的心又漸漸平和下來,她餘光看到明樟在把脈,還是忍不住擡起頭看過去,一擡頭,便對上了聞無欺的視線,他如雲如水地靠在枕上,春水濯濯的溫潤模樣,一雙眼裏清泓深邃,随意披上的衣領微松,慵懶又纏綿地看着她。

見她終于看過來,唇角便翹了翹。

隗喜的心跳還是快了一瞬,轉頭看向明樟,說點話來分散自己此時的注意力:“明樟,他怎麽樣了?”

說這話時,隗喜餘光看了一眼纏在身上的黑色魂體,依然是一小團,沒有從前那樣能充盈在床帳每個角落将她陷進去。

明樟收回了手,看看聞無欺還顯得蒼白的臉,皺緊了眉頭,嘀咕聲:“本來不該醒的啊,其實昏迷着倒是有利于修複仙元,這仙元還破破爛爛的,不過靈力倒是沒再潰散了,還有這腎氣盛,火陽旺,一團元陽憋着出不來,我瞧着是不是這原因才提前醒來?以我原先的預估,起碼還要躺一個月才能醒來。”

隗喜:“……”

她又好笑又有些窘迫。

聞無欺視線流連在隗喜身上,見她低頭羞赧,眨眨眼忽然也生出些古怪的害羞,又覺得理直氣壯,緩聲道:“原來如此。”

明樟點點頭,他正陷入自己的思緒裏,倒是沒有就這個問題深入想下去,他略微迷茫道:“還有,好奇怪,原先家主生出的那點點仙髓不見了,我探不到了。”

說罷,他語速極快地将先前替昏迷的聞無欺把脈探到仙髓一事說明。

聞無欺聽罷,臉上無甚情緒,終于看他一眼,道:“你看錯了,我只是真聖境,怎麽會有仙髓?”

他就差要說明樟是庸醫了。

這明樟哪能忍,當下粗着嗓子描述那仙髓是如何模樣,他又如何查閱資料,最後說:“如今古籍記載和衆人皆知的是這世間自有修者起,達到地仙境的人只有流光真君之子,而之所以他達到了前人不曾有過的地仙境的原因是,他生出了仙髓,仙髓有不凡生機,不用任何術法,便能賜予萬物生機,如同傳聞中的仙人一般,故此,生出仙髓之人被稱其到了地仙境,可是沒有古籍記載是到了地仙境才生出仙髓的。”

他這話說得有些混亂,但他的意思,不論是隗喜還是聞無欺都聽得懂。

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聞無欺心不在焉地說:“總之我現在沒有。”

明樟:“……”确實是沒有,他也很不解。

他決定再去玄樓翻書看看能不能找出三言兩語相關的記載,他急匆匆就要走,但隗喜卻拉住了他袖子。

聞無欺的目光一落,輕飄飄落在明璋的袖子,眯了眯眼。

隗喜卻無所覺,正輕聲問明樟:“無欺以後還要再泡藥浴嗎?還要不要每日按摩疏通經絡?”她想,他清醒了的話,以他那敏感的、碰一碰就要有反應的身體,她很難再坦然如任務般替他按摩。

明樟倒是沒想到隗喜會問這個問題,想了想如今仙元雖還沒恢複,但靈力外洩的情況已經差不多好了,不藥浴不按摩也影響不大,人只要清醒了,就能用靈力慢慢蘊養。他張嘴就要這麽說,但餘光忽然看到一道陰沉危險的目光掃來,他福至心靈,大嗓門道:“當然要繼續!”

隗喜忽然歪頭看了一眼聞無欺。

聞無欺盯着明樟時眼中的危險還沒退去,被她看了個正着,他飛快地眨了一下眼,面容溫潤,眼神無辜可憐,一副重傷病弱的樣子。

隗喜轉頭重新看向明樟時,便含了笑,語氣微揚:“這樣啊,那日後就請你抽空來替他按摩,如今他有意識了知道這是在療傷,不會再如之前那樣排斥你,我不大方便了。”

“如何不方便了?”聞無欺插了一句,語氣不滿。

隗喜回頭又看他,抱着盒子亭亭玉立站在那兒,感受着內衣的濡濕,她也不說話,只是看他一眼。

聞無欺被她這一眼看得心頭亂跳,略有些狼狽地別開眼,心道,玩一玩做一做說不定他傷恢複得更快啊。

明樟看不懂這兩人的眼神交流,不懂男女之間那些微妙的不必言至于口的心思,但他自诩很懂眼色,道:“要是隗姑娘不方便,那還是我來吧!”他以為總歸是家主想要繼續藥浴和按摩,隗姑娘不方便,那只好他來了。

聞無欺:“……不必。”

明樟這下明晃晃地看出了聞無欺的嫌棄,大塊頭略有些委屈,心想外面的修者想要讓他按摩他還不樂意呢!

隗喜見此忍不住抿唇笑了聲。

聞無欺見她笑,便想與她多說話,他望着她,忽然想到:“在麓雲海小洞天裏發生了什麽,我為什麽什麽都不記得了?”

不等隗喜回答,明樟就叨叨叨把先前隗喜說過的話都說了個遍,關于罰誡之地、嗅骨屍、血吞藤等等。

聞無欺見明樟搶了隗喜的話,嫌他煩,雖是聽着,但抽空冷冷看了他一眼。

明樟被一瞪:“……”聲音都小了幾分。

隗喜悄悄觀察着聞無欺的神色,見提起麓雲海小洞天裏的那些,他似乎沒什麽太大反應,那顯然那個聞無欺的記憶,他大概率是沒有,而他似乎也是不知道罰誡之地這些東西的。

那現在的他……或許是這黑色的魂體從昆侖神山出來後徹底忘記了他自己曾經的身份?

--

等明樟一走,屋裏就只剩下隗喜和聞無欺。

隗喜往一邊的椅子走去,聞無欺便不滿:“過來啊,我還傷重,要你陪着。”

他語調溫柔,無旁人在時,帶着一股粘人的勁。

聞無欺已經完全屈服,屈服于隗喜,不再掙紮,沒有任何抵抗的心思,他就要這樣與她親近,他不去想為什麽,不願深思他的情緒完全被她掌控的後果。

那些都無所謂,他沉迷于這種歡愉的心情。

隗喜擰身看他,眉眼柔婉:“這間屋子很小,我坐那邊也是一樣陪你。”

聞無欺望着她:“那就坐這裏吧。”他拍了拍床沿的位置,烏黑眼睛直勾勾的毫不遮掩的情态,“這裏能更好地陪我……我都答應不按摩了。”

最後一句話說得很輕,好似妥協。

隗喜抱着懷裏的盒子,還是失笑了,她回身幾步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

聞無欺如今确實虛弱,他是強行從昏迷中醒來的,被他的欲、望,被他的潛意識促使着醒來,隗喜一過來,他眉眼中的愉悅便更濃了一些。

隗喜無奈看他一眼。

無意識的,她确實對這樣無害的聞無欺比以前多了許多縱容,她自己有時也是知道的,等回想意識到時,就總會有些愁緒。

不過此時她不去想那些,她低頭打開了盒子。

盒子裏方方正正疊了一件薄如蟬翼的衣裳,流光溢彩,說不出具體是什麽色,光一照,便有流光閃爍,隗喜撿起來展開,是一件小馬甲。

她正低頭細細打量,聞無欺就從後貼過來,呼吸拂在她頸上,附在她耳畔,他貼得極近,她仿佛聽得到他胸膛裏那顆心劇烈的跳動聲:“穿上試試?要是不合身不喜歡這樣式的話就讓謝慎那老家夥給你再改改。等你穿上,我在甲中輸入靈力,以後心髒跳動紊亂時,甲衣能舒緩你氣息,你歡喜嗎?”

最後一句話,他說得有些害羞,可貼過來的唇卻悄悄親了一下隗喜的耳朵。

隗喜心想這樣一件護心甲誰還會在意樣式,她能活着就很好了。

但是她稍稍偏頭看聞無欺,他正打量着那件護心甲,眉眼認真,見她望過來,便立即也看過來,近在咫尺的一雙眼,她在他眼中的樣子那樣清晰。隗喜說不出別的話,她怎麽會看不出來他是在讨好她?

隗喜實在沒那麽狠心,他這樣溫柔,專注地望着她,期盼得她歡喜,他又……頂着如玉的臉,她內心是有掙紮的,但很輕易地就點了頭,卻誠實地說:“歡喜的。”

她別開臉,低頭去脫外衫。

對隗喜來說,脫了外衫裏面還有一件齊胸襦裙,并不算多裸露,她畢竟是穿越來的,有些時候會忽然了這些,但對于聞無欺來說,這畫面有些刺激了,他呼吸一滞,渾身都熱了起來。

隗喜将那件馬甲穿上,待她将衣帶系好,發現那件馬甲瞬間就隐沒了,根本看不出來身上多了一件馬甲。

她忍不住贊嘆:“謝家家主真厲害,看來無須什麽樣式……”

聞無欺從後擁住了她,臉埋在她脖頸裏,他的心跳也紊亂起來,隗喜察覺到後背心處有暖流淌入,正是靈力灌入的感覺,她忙說:“你別,你現在有傷,這靈力應該誰都可以儲存在甲衣裏的。”

隗喜要掙紮,聞無欺卻,黏黏糊糊道:“你心疼我啊?這點靈力不算什麽,難不成你要讓別人的靈力來保護你嗎?我不樂意。”

他語氣帶俏,顯然因為隗喜的話心中愉悅。

她關心他,她甚是喜愛他!

隗喜默然,她原本想說她自己一點點靈力存進去也是可以的。

聞無欺說完,又親了親她頸側,輕柔如羽毛般的親吻,落下來時都叫人知道他心中的輕快喜意,卻又重重地壓在隗喜心頭,她清醒着,又仿佛在沉淪着,反複掙紮。

“小喜……”聞無欺見她一直沒回頭看他,忍不住在她耳邊輕聲叫了她一聲。

隗喜回頭看他,感受着護心甲有了靈力後暖意融融包裹着她,當然還有他清醒過來後灼熱的體溫也在包裹着她,常年冰涼的身體都似乎再也不畏懼冷意,她深呼吸一口氣,還是攬住了他脖頸,她內心掙紮着抗拒着,她說服自己,不過是給他一點甜頭。

她輕輕吻了他的臉頰,同樣輕柔的一個親吻。

聞無欺看看她,便笑了,重新躺了下來,他的面容比剛才要蒼白一些,但是他絲毫不在意,只看着她說:“我要睡會兒,你坐在這陪我。”

他接下來要去九蓮臺養傷,盡快将仙元修複好,雖然他是無所謂,但是還要去昆侖神山。

聞無欺心不在焉想着這些,視線就更纏人了一些,眸光濯濯春水般輕柔。

隗喜點頭,輕聲說:“好,你睡吧。”

聞無欺最後看她一會兒,牽住她的手,閉上眼,他唇角翹着,顯然很滿足。

他顯然身體疲憊,很快睡了過去。

隗喜披上外衫,一直坐在床沿,垂眸看他,她另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

--

聞炔是傍晚時來的,他來時,把明樟又帶了過來,湊巧那時聞無欺又醒了過來。

隗喜坐了一下午,手腳酸脹,便趁着這時間出了門,在外邊來回走動。

她并不走遠,就在門外的院子裏,雖然九重蓮山十分安全,但她也知道修仙界的意外有時候難以想象。

她慢吞吞來回走着,舒展筋骨,心裏一點一點想着接下來要去昆侖神山一事。

從麓雲海小洞天中出來,所有人都需要休養療傷,她本以為出來就要去昆侖神山,誰知還要過兩個月。

最近一個多月看聞無欺天天泡藥浴,她生出了一點心思,她現在很難修煉,那不如試試看學醫,以前她否決了這事,覺得學醫又沒有攻擊力,她那時想着殺聞無欺必須要厲害的修為,可如今,她想……她想學點醫很好,能自醫,也能醫人。

等她以後能如正常人一樣修煉了,再去考慮修攻擊力高的功法。

鬼道……就算了。

她不想變得無情無義如屍傀。

身後門開了,隗喜回頭,聞炔這段時日忙着族中事務,面容一直是憔悴的,但此時他顯然松了口氣,見隗喜望來,便對她道:“近日多謝隗姑娘對家主的照料,家主接下來要去九蓮臺養傷一段時間,姑娘可以好好歇一歇養養身體。”

九蓮臺除了是極适合修煉聞氏功法的地方外,那裏的水幕結界,以及寒洞內的寒玉都對療傷極有幫助,當然,這需要能運轉靈力的情況下,配合聞氏功法。

隗喜聽完,視線落在随後跟着出來的人身上。

聞無欺着白衣,褒衣博帶,溫潤隽雅,擡眼看過來時,目光專注,他見隗喜脈脈看他,忽然遲疑了,要不,不去了?

隗喜一下明悟他的眼神,他如今站了起來,一月多過去,人到底清瘦了些,她在心底告訴自己,她只是為了如玉的身體好好的,她上前幾步,站到聞無欺面前。

聞炔十分有眼色地拉着明樟站遠了一點。

隗喜仰頭看聞無欺,“你瘦了很多,抱我的時候骨頭硌到我了,所以好好養傷吧。”

她的聲音很輕,說這種話,還是有些赧然,不過她本來就孱弱,身體感知敏感些也正常。

聞無欺喜愛她關心愛護自己的樣子,俯下身捧住她的臉,低頭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他看着她,忍不住心中癡意,低頭吻了吻她因為羞赧而泛紅的眼睛,他聲音溫潤又有些歡喜。

“好。”他說完,又忍不住笑,望着她眉目春水輕晃,黏黏糊糊:“那我走後,我讓小玉回來陪你。”

隗喜自然也說好,見他還期盼地看着自己,遲疑一下,仰臉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

--

聞無欺一離開竹林小院,回頭的視線內看不到隗喜後,那溫情脈脈的臉便淡了下來。

聞炔與他說完淵洞一事後又說了須臾山法器的搜尋下落至今未曾有線索,如今正與他細說聞崇錦失蹤一事:“是被人帶走的,沒有留下痕跡,不知所蹤,我已讓人嚴查內外城,至今沒有下落,聞天衡應當還藏在九重闕都。”

聞崇錦只是一個去了焰溶洞受罰的替罪羊,無足輕重,而在聞無欺養傷一個月後,他忽然失蹤,顯然是有人摸到了聞無欺傷重的一點痕跡,做出來的挑釁之舉。

畢竟,這一月內他遲遲沒有處理內城那一處淵洞,按理說,正常的傷,一月也能在明樟治療下,好個七七八八了的。

雖然聞崇錦無足輕重,但來劫走他的人,也就只有聞天衡了。

“九重闕都的護衛與結界都加強。”聞無欺擰緊了眉,臉色有些陰沉。

聞炔自然知道原因,點頭:“家主放心,已經加了幾道防衛。”

聞無欺不再說話,忍不住垂眸摸了摸剛才被隗喜親過的臉頰,陰沉沉的臉色又柔和起來。

還想要更多,要隗喜的眼睛一直看在他身上。

--

聞無欺走後,隗喜也沒回主殿,而是選擇住在這裏。

這裏隐秘,反倒讓人覺得安全,而且周圍也有防護結界。

隗喜知道小玉晚點應該會過來,想了想,還是打算等他來了再去後面溫泉沐浴,到時也可讓他在一旁守候保護,不然洗到一半小玉過來,總歸有些窘迫。

即便他只是一只傀儡。

她點了燈,從青玉佩裏取出一本基礎的醫道方面的書,是關于識別藥草的,以前她也會翻來看。

忽然一陣風吹來,燭火晃動了一下。

隗喜皺了下眉,一下擡起頭來,敏銳地看向窗口,如今夏日,窗還是開着的,只是她覺得這風詭異奇怪。

和之前在小溪邊感受到的那股風一樣,有陌生的古怪的氣息。

小玉還沒來,她心裏莫名有些緊張,身體也繃直了,攥緊了手裏的書。

她站起來到了窗邊,目光往外掃了一眼,沒看出什麽來,但還是擡手關窗。

窗将将關上時,外面伸進來一只蒼白的手,隗喜呼吸一滞,心髒都要從胸膛跳出來,一瞬間腦子裏想到的是這萬一是那吸、精氣的魔物,傷她的話,聞無欺傷勢豈不是要加重?一時間她又想到青玉佩……難不成有人知道了青玉佩的秘密?是誰?對了,外城那個想偷青玉佩的女賊蘇醒後該是能窺探到一點秘密的?

她想着這些,臉色蒼白下來,卻轉瞬看到一張俊俏的臉從重新拉開的窗外露出來。

小玉溫潤帶俏,眉眼含喜,穿着黑色勁裝,長身玉立站在外面,見她面色蒼白,懵了下,隔着窗子摸向她的臉,忙奇怪道:“你怎麽了?”

隗喜見是小玉,長長地呼出一口氣,卻忍不住擡手拍開他的手,忍不住帶着一點惱意,“以後你不許跳窗了,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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