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天師
太一真人心下駭然,不由道:“當真?”
他再不濟,先前也能瞧出那打更人的厲害,此城一旦落日過後,更是鬼氣森森,他有幾分顧慮,才會前幾日出了城去,沒想到中途遇到幾個崆峒派的道人,說起桐城一事,錯過了和孔寒約定好的時間地點,沒想到,孔寒竟自己回了城,隐匿城中,心心念念着要捉“趕屍人”。
孔寒答道:“千真萬确!”又一瞥木離,“木道友是玄天峰掌門,修為了得!”
太一真人雖是半信半疑,但依舊抱拳道:“多謝木道友。”臉上也多了幾分恭敬,“道友方才之問,道宗在此界興盛,多是始于天師的緣故。”
木離:“天師?”又是何人?
太一真人點頭,四下環顧,“巷口恰有一處茶寮,此事須得從頭說起,請道友移步。”
木離因心中尚有諸多疑問,便随了他往茶寮入座,待到一壺茶,一小盤榛子擺上木幾,太一真人擡手做了個“請”的姿勢。
木離喝過一口茶,客氣道:“真人請講。”
太一真人:“道友可否聽說過梓蕪山一派掌門謝掌門,玉樓道君,謝燼淵?”
木離将茶盞穩穩當當地放回了木幾,笑了半聲:“略有耳聞。”
青檀看了她一眼,并未說話,面色卻是沉了下來。
孔寒則伸手摸了盤子裏的一顆榛子往嘴裏送。
太一真人莫名感覺桌上氣氛凝滞了一瞬,只得幹笑一聲,往下說道:“道友自昆侖山來,想來自是曉得謝掌門。貧道聽聞,這百年之前,便是玉樓道君最先到了此界開宗立派,并且奉旨進宮,為當年将将即位的英宗皇帝奉為天師,自此道宗在各處逐漸興盛,道人不絕……不過謝燼淵作天師作了沒幾年,昭元九年,便又不作了。”
木離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謝燼淵是個将宗令、道義刻在骨子裏的人,執掌梓蕪數百年,從不偭規越矩,道宗不問俗世,更以侍奉人間君主為禍根。
試問道人不老不衰,禦器修法,豈是尋常人可及,哪怕是‘受命于天’的君王,也不過是肉身凡胎,百年作古。
道人入凡塵,道心若是不定,便是颠倒乾坤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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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壓下驚訝,臉上雲淡風輕道:“為何又不作天師了?”
太一真人嘆了一口氣:“昭元九年,王都先有大震,城中內外上千居民流離失所,城外祁水又遇幹旱,旱了大半年,民不聊生,都說是妖孽現世,天方有異象,英宗便讓天師作法祈求風調雨順,又為了黎民蒼生,斬殺妖孽。天師便離開了王都,前去妖魔聚集處的三屍門。”
木離聲音微冷:“哦?三屍門?謝燼淵去了三屍門?”
“正是,他一去便解了王都異象。”太一真人慨嘆說,“玉樓道君不愧當世劍宗第一劍,聽聞他曾三入三屍門,穿行于絕情谷底,烈火之淵,每一回都能将百鬼、萬妖斬于玄光劍下。”
“為何三入三屍門?”木離問道。
太一真人疑惑地擡眼看她一眼,見她一雙長眉蹙攏,桃花眼含光,滿是探尋,似乎是真不知曉此事。
他答道:“第一回 是昭元九年,自是為了蒼生,第二回是穆宗在世,昭同十六年,而這第三回就是去年。”
一旁的青檀忽而開口道:“後兩回是為何,也是為了蒼生?”
太一真人颔首說:“自是如此,三屍門妖孽聚集,道宗以除妖降魔為己任。”他頓了頓又道,“不過……也有人說,玉樓道君是為了絕情花。絕情花三十年才生一朵,可解百毒,錯過了一朵,便要再等三十年。”
木離眉心一跳,轉過眼正對上青檀詫異的神色。
她垂眼低聲笑了一聲。
若真是如此,劉紫鹜能夠解了魔毒,恢複如初,想來……也有此緣故。
一百年虛度,她醒來以後,物是人非,可腦中卻也曾閃過種種念頭。
謝燼淵,謝燼淵這一百年來過得好不好。
沒了她,謝燼淵究竟好不好。
可如今想來,沒了她的一百年,謝燼淵依舊是劍宗第一劍,甚而醉心名利。
三顧絕情谷底,斬妖降魔,而劉紫鹜業已恢複如初。
木離于是又“哈哈”笑了兩聲。
太一真人一驚:“可是貧道哪裏說得不對?”
木離笑意未減:“你說得都對。”
太一真人摸不準她的脈,見她似笑非笑,不知道她話中是真是假,于是拿眼去瞅孔寒。
孔寒連吃幾顆榛子,又灌下一碗茶後,終于不饑不渴了。
聽得木離的笑聲,他也不禁擡起來頭來。
“師父,木道友……”說到一半,他換了稱謂,“木掌門先前也問了路引的來路?”
太一真人聽他岔開話題,順着他的話答道:“朝廷路引一直都有,只是近幾年道宗門人走動頻繁,朝廷便也給了各宗各派路引為信。”
青檀見木離沒接話,便問道:“道宗門人走動頻繁是與此界妖孽橫行有關?諸如此城的妖孽異象,可是各地都有?”
太一真人先是點頭又搖頭,“道友……妖魔現世,已有多時,道宗門人行走各處降妖除魔乃是尋常,可近年來走動愈發頻繁,也與這諸王紛争有關。”他壓低了聲音又道,“今上……體弱,各地諸王招兵買馬,道門中人便成了入幕之賓,這路引啊,不過也是一時權宜之計,方便各地衙門盤查。”
“可是,此城中昨夜的妖孽絕非尋常妖孽。”木離問道,“真人可曾在其他地方見過類似的鬼魅?”
太一真人默了默,他知道那厲鬼厲害,可沒交過手,不知道到底是多厲害。
他斟酌問道:“依木道友看,那厲鬼是何修為?”
“化神修為。”
“化神?”太一真人驚得往前湊近道,“此話當真?木道友,化神的鬼修,從前貧道可從沒聽說過。”
開光,築基,避谷,心動,結丹,元嬰,繼而大乘期,度劫期,最終是飛升期。
一旦飛升,便是成神,乃是三界之上。
化神是飛升期的第一重。鬼修到此修為,凡界裏從未聽過。
木離道:“信與不信,随你。”
太一真人緊緊盯着木離:“木道友,若……若真如你所言,那你……你豈不是也是化神期的修士,或者……你……更在此之上?”
話音落下,青檀和孔寒也齊齊盯住木離。
木離被幾道目光貫穿,笑着搖頭:“我并非化神期的修士,實在是僥幸仰仗于我的法器。”
“你那法器當真如此厲害?是何法器?”太一真人急問道。
木離但笑不語,太一真人一愣,才回過神來:“是貧道魯莽了。”
道士的法器乃是護身的命門,豈可随意告知他人。殺人奪寶也并非絕跡,她如今肯透露一二,無非是見他修為不高,可更多的只怕是她也不肯說了。
太一真人舉起茶杯,胡亂灌了一口茶,想了片刻,“只是,此事非同小可,道友……道友還應速速告知道宗,若真是如此……各門派還是應早作打算。”
說罷頓了須臾,見木離并無動作,也沒有祭出道符傳音的打算。
他再飲一口茶,壓下心中驚疑,徐徐說:“道友既修為高妙,貧道有一事相求。”
“何事?”
“貧道前幾日遇見崆峒派的諸位道友,得知他們要往許州桐城而去,聽說是定西侯府懸賞降妖,木道友何不與某一道同去?興許,真是厲害的妖物。”先前一聽她來自昆侖山,太一真人心中便有了這個主意。
木離卻問:“賞什麽?”
太一真人:“賞銀百兩。若是事成,道友,你我分賞,你六我四。”
木離面上卻無多大興趣,太一真人咬牙道:“你七我三!”
木離眨眨眼并不表态。
太一真人略略思量,一針見血道:“道友,這銀兩可換靈石,道門各派都有兌石的路子。”
木離“啊”了一聲:“既然如此,就同去罷。”
這個太一真人說到了她的癢處,再者,她許久沒出門,也需要這麽一個引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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