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太一真人
木離探身朝谯樓下望了望:“走罷,先下去再說,待會兒也該有人來了。”
三人走到樓下,果見遠遠地兩個城中侍衛朝谯樓的方向走來。
谯樓之上,眼下空空如也,可昨夜動靜難保不被人瞧見,打更人又化作了一灘污水,他雖被鬼魅附身已久,早沒了性命,可若真要費一番口舌解釋起來,實在麻煩。
木離索性調轉了方向,朝旁側的小巷裏拐去,青檀緊跟其後,她沒料到的是,孔寒竟也乖覺地跟了過來。
巷中有幾間小店,新出爐的炊餅散發着香噴噴的面香。
孔寒的肚子又不争氣地叫了一聲。
木離聞聲側目,自蘇醒以來,欲念寡淡,吸風飲露多時,此刻竟莫名有些羨慕他,口腹之欲,為人也。
可她現在好像什麽都不是了,人不人,道不道,鬼不鬼。
她兀自一笑道:“小道士,你若是餓了,便去那鋪子裏買炊餅。”
孔寒臉上僵了片刻,支吾道:“不……不了,我不餓。”
木離挑眉,打量他一眼:“你該不會是沒錢罷?”她笑了兩聲,“你那師父看來果真是個便宜師父,既不教你道法,也不予你銀錢。”
孔寒張了張嘴,欲辯無能。
太一真人也不知這幾日究竟去了何處……
木離看孔寒捏着桃木劍手足無措地默立原地,身上的道袍灰撲撲的,一看就像是風餐露宿了好些時日了,加上驚魂甫定,人就顯得格外憔悴。
見他餓得可憐,她彎腰撿起地上兩顆石子,五指虛握,攤開手掌之時,兩顆石子變作了兩枚銅錢。
她将銅錢往孔寒面前遞了遞說:“小道士,去買炊餅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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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寒臉色一變:“這是什麽?是障眼法?”
木離點頭道:“确是障眼法。”
聽說尋常障眼法只有短短半刻的功效,孔寒心中不安,正欲開口,擡頭卻見剛才還好好地停在她肩頭的小雞,忽地振翅跳到了她的掌心,胡亂蹬着雞爪,将兩枚銅錢通通踹到了地上,發出噼啪兩聲輕響。
孔寒一時語塞。
青檀笑道:“似乎此獸不願你用障眼法。”
木離一愣,掌心裏的小雞仔還朝自己揮了揮短小的翅膀。
“真是這樣?你是什麽東西?”這般忤逆我。
道門雖自有令,行走凡界,不可濫用道術。
可這個小雞仔……
她輕捏住它的翅膀,将它提溜起來,好笑道:“真像個老道究。”
孔寒鬥膽出聲問她道:“你,你身上沒錢?”
木離把小雞仔按回肩頭,爽快答道:“沒錢。”
少年驚訝道:“你不是說你是什麽峰的掌門。”
“出來得實在匆忙,沒帶銀兩。”木離心虛道。
孔寒忍着饑腸辘辘,心中難免洩氣。
恰在此時,巷道口傳來幾聲極快的腳步聲。
木離回身一看,是先前谯樓下看見的那兩個侍衛,腰懸刀劍,氣勢洶洶而來。
身上的胸甲片打磨得锃亮,反射日光,像鏡子似得,照得木離眼前一晃,再定睛細看,他們身後還跟着一個穿紫色道袍的中年男人,腦門上冒着汗,喘着氣道:“對,就是他,就是他!”
木離蹙眉,心想,這人是誰?難道是昨夜見過的道人。
耳邊卻聽孔寒高聲道:“師父,是我師父!”
太一真人快步走到孔寒近前,對兩個侍衛點頭哈腰道:“多謝二位軍爺,這就是我的小徒弟,可算是找到人了,有勞二位軍爺了。”說着,又是一拜。
兩個侍衛立着沒動,目光掃過木離和青檀,問道:“你們瞧着面生,又是何人,有路引麽?”
太一真人先前就注意到了二人,錦緞加身,周身氣度,絕非尋常人。
問路引為表,求財為真,他解了侍衛的言外之意,故而朝木離擠眉弄眼,盼她破財消災,早早打發了他們。
可木離見這個太一真人朝自己不停地眨眼睛,不解其意,只問侍衛道:“什麽路引,自昆侖山來,如今也要路引了麽?”
太一真人一聽昆侖山,立刻變了臉色,“原是道友麽!”又轉而向侍衛道,“二位軍爺,想來是我道宗道人,才來城中,還不曉得這裏的規矩。”
其中一個侍衛不耐煩道:“昆侖山下來的道士也要路引,這是朝廷定下的規矩,你們若是沒有路引,就得打哪兒來,回哪兒去!”說罷,伸手便要去拔劍出鞘。
木離眉頭一皺,剛要說話,卻被太一真人打斷道:“軍爺說得是,二位道友許是忘了路引,還請軍爺寬限一兩日。”兩手合抱去握侍衛的拔劍的右手。
侍衛摸到了他手裏的碎銀,冷哼一聲:“瞧在你的面子上。”他按回了腰間的刀鞘,轉身就走,留下一句,“下一次若再沒有路引,就沒這麽好運了!”
待到侍衛走遠,孔寒忙問道:“師父,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怎麽會和他們在一起!”
太一真人用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說來話長,之後上路為師再細予你說道。”他扭頭看木離和青檀,着急問道,“二位道友真是從昆侖山來?是哪門哪派?為何不取路引?”
這個太一真人的修為将過辟谷,難怪教不好孔寒,人也不像印象中的道宗門人,反倒市儈得很。這一百年,道宗果真時移俗易。
木離微微一笑:“我與青檀來自玄天峰,不知道友可否聽說過。”
“玄天峰……”太一真人默念了一遍,“貧道不才,未曾聽說過。”
木離心中大致有了猜測,問太一真人道:“敢問道友可曾躍過昆侖山?”
孔寒沒聽過玄天峰,太一真人也沒聽說過玄天峰。
但躍過昆侖山,非凡之界,玄天峰無人不曉,即便是青城派,金丹百年以上的道修都曾見過李孟寒,不可能沒聽說過玄天峰。
若是不知有玄天峰,那麽太一真人或許從沒到過昆侖山的另一端。
太一真人撓頭道:“貧道未曾有幸躍過昆侖山,山中大陣,貧道修為不精,尚未參破。”
青檀一聽,吃了一驚,也問道:“聽聞太一真人師從青城派,若是未曾去過青城峰,如何拜師?”
青城派乃是道門四大宗派,主峰青城自然是在非凡之界。
太一真人“啊”了一聲,恍然大悟道:“二位道友,興許多年未曾踏足凡界了罷,昆侖山彼端,自是非凡之境,道門宗派林立,可昆侖此端,百年來,道宗亦是興盛,貧道拜入青城派,是在此界中的青城派,與道友口中所說一派乃是同宗同源,無甚區別。”
木離和青檀面面相觑了片刻,木離嘆道:“原來如此……收徒艱難,想來也有此緣故。”
凡與非凡的界限果真是動搖了。
木離思緒萬千,追問道:“這百年來,那此界修道的道人可有度過昆侖山者?”
太一真人點頭:“自然是有的,更有結丹者,長生不老。”
木離心中覺得古怪,又說:“從前道宗雖是往來昆侖山之間,卻因宗令,從不長留,此百年間道宗在凡界是如何興起的,為何又有路引之限?”
太一真人明白過來,眼前的兩個自稱昆侖山來的道人當真是什麽都不懂。
哎,銀兩白花了,這兩個道人說不定就是虛有其表,資質平平罷了。
他幹巴巴地笑了數聲,轉而問孔寒道:“這二位道友與你如何結緣?”
孔寒深吸一口氣,言語激動:“師父,還記得您說得城中的趕屍人麽,您說是那個打更人,有些古怪,确實如此!可那個打更人不是趕屍人,他就是厲鬼!昨夜徒兒前去查看,有四個道人都沒能收伏他,徒兒命懸一線,好在木道友及時出手相助,最後收伏了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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