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三節竹簪
木離任由冷氣穿身而過,袖中一揮,召回了蟠螭銅鏡,不慌不忙道:“哦?還有此等好事?可否告知閣下名號?往後待我入了三屍門,也好去拜會拜會。”
鬼魅冷聲笑道:“你休要蒙我,報上名諱,想以道術封印我,門都沒有!”
木離莞爾一笑:“閣下誤會了,若我想要封印你,連名諱都不需要。”
“道修,死前逞強的嘴皮子功夫罷了!”那團鬼氣‘嚯’地大笑,圍繞她周身轉過數圈。黑霧洶湧,瞬間淹沒了木離,鬼氣逼人,冷得她汗毛倒豎,只聽霧中抽氣聲響,她脖後一涼,白霧似的飛煙自她頸項處飛出,被黑霧吞噬。
“哈哈哈,不過片刻,你就會被我吸幹!”
話音未落,木離肩頭的小雞仔霍地躍起,撞向黑霧,眼看半個身軀已融入霧中,被她眼疾手快地抓了回來。
木離話中帶笑:“你以為就憑你,他放在眼裏。”
明明她的靈氣就要被吸光了,可觀她臉色毫無畏懼,黑霧凝結一瞬,突然之間,方才吸入的靈氣陡然一變,白霧似的飛煙剎那變得猩紅,滾燙如火,黑霧之間噼啪大響,熊熊烈焰沖天,團團鬼氣被沖撞得七零八落。
恍然間如臨烈火之淵,千年來蝕骨的痛覺令鬼霧發抖,鬼音貼在她的耳際顫聲道:“魔毒!你身上為何會有魔毒!”
木離渾不在意地笑笑,摸了摸發燙的脖子,低聲說:“倒是有勞你替我吸毒了。”
她的臉龐被火光映紅,發間插着的三節碧綠竹簪也映射出詭異的猩紅,熱風吹拂黛色長裙,天青色紗輕籠于裙上,又輕又薄,搖搖曳曳,冷光流轉,不曾為霧中的火光沾染。
臉上一抹疏疏笑意掠過,令她愈顯娉婷柔美。
木離擡手摘下發間的竹簪,如瀑的青絲飄散,霧氣之中,她的臉轉瞬爬滿了黑色的絲線,像是竹葉之上縱橫交錯的細小脈絡。
烈火之中,黑霧猛地聚攏,鬼音顫顫,“你……你……”只見木離笑意愈深,唇似櫻紅,檀口微張。
下一刻,鬼音只發出一聲慘叫:“啊!”一道黑影便被木離吸入口中。
烈火瞬時吞沒了殘留的濃濃黑煙。火光熄滅,谯樓中昏暗一片,檐下的四盞燈籠早已滾落在地,樓中彙聚的鬼影頓失頭目,茫然地四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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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離半挽發絲,将竹簪插回了發髻,伸手一揚,袖中的蟠螭銅鏡的青光大放,照得谯樓之上的鬼霧頃刻消散。
天邊的旭日露出了一角金光,雲霞生輝,天微亮了。
日光照耀木離略顯蒼白的面目,她閉眼屏息數息,遏制住體內亂竄的氣息。擡頭一看,雲霧之中鶴影盤桓,喚道:“青檀,下來罷。”
空中盤旋的白鶴聞聲落地,化為人形。
青檀見木離雖是好端端地,可剛才黑霧彌漫,什麽都看不真切,他也着實提心吊膽了一番,不由嘆息道:“好在最後那厲鬼業已伏誅,可此事興許比你想象的還要厲害。”
木離颔首:“此城距離昆侖不遠,眼看已經是座鬼城了,且道宗門人也來捉鬼,看來凡界妖魔橫行,道宗已是知曉,只是不知這異狀究竟是起于何時?”
青檀許久未越過昆侖山,自然答不上來。
“不過那厲鬼修為了得,竟有化神威壓,絕非尋常鬼怪。”他頓了頓,問木離道,“你是如何降服他的?”
木離淡淡一笑:“他口中說到三屍門,想來确是被鎮于絕情谷下的鬼怪,此一番交手,僥幸取勝,也是多虧了蟠螭銅鏡。”
青檀不疑有他,只嘆息道:“若是凡界真多了如此厲鬼一般的妖物,豈非大亂。”
木離回想起先前見到的幾個道人,面目冷了下來:“再亂又如何,道門中救濟蒼生的人多了去了。”
青檀心知她因為李孟寒的緣故,不待見道宗,便沒有接話,轉過頭去,卻見一個道士打扮的少年倒在谯樓一角,手上捧着一把桃木劍,正盯着木離發愣。
見到他的面目,青檀心頭一跳,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天光下,孔寒的臉愈顯白淨,頰邊被陽光照得透亮,更有幾分李孟寒的模樣了。
木離見狀,急急問青檀道:“如何?你看他,像不像他?”
這個‘他’雖未明言,可青檀已是明白過來,他複又端詳起眼前的少年,微微失神片刻,中肯地點頭道:“确有七八分相似。”
若是青檀說像,那便是真像了。木離其實并未見過少年模樣的李孟寒,她拜在李孟寒門下時,他早已結丹,容顏不老不衰,永遠是明目朗星,松風水月般的青年道君。
若是師尊年輕些的話,面貌就和這個小道士差不多了。
木離情不自禁地呆看了他一會兒,頰邊忽而一痛,扭頭一看,那小雞仔跳躍而起,竟然鬥膽輕啄了她一口。
委實大膽!
可轉念一想,先前小雞仔一直蹲在她的肩上,甚至在方才危難之際還想要用自己的身軀保護她。
木離沒好氣道:“你再敢啄我,我就把你留在這裏做白斬雞。”
小雞仔抖抖翅膀,又蹲了下來,金黃鳥羽上零零星星地還落了烏黑的灰燼。
木離伸手輕撫小雞仔,正欲撣掉它身上的灰塵,可指尖下的小雞仔輕輕一顫,躲了開去。
木離黑臉道:“怎麽?你怕我了?”
小雞仔仰起頭,定定地看着她。
木離收回手,只捏了個清淨訣,細風将一人一雞身上的灰塵吹走。
孔寒此時終于回過神來,起身爬起來,腿腳仍有些發軟,顫巍巍地踱步到木離身前,抱拳一拜:“孔寒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木離看他身上猶在打顫,笑問道:“小道士第一次捉鬼,害怕麽?”
孔寒咽了一口水,“不……不怕。”他老老實實道,“除了最初見到了打更人,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有些害怕,後來的黑霧鬼影,因我毫無根基,通通看不出究竟是何兇險,因而不怕。”
見木離不說話,他又道:“不過,道友着實厲害,先前那四個道人都奈何不了他,道友……道友不愧是一峰掌門。”
木離微笑道:“小道士,那你願不願意随我回玄天峰,拜在我門下。”
“不願意。”孔寒拒絕得尤其幹脆。
“為何?”木離好言相勸,“剛才你不還說我厲害?”
孔寒臉上露出一抹為難之色:“我已拜入青城派太一真人門下,不能再拜師了。”
木離難得地好脾氣,笑問道:“哦?既如此,你家師父在何處?為何不來救你?”
孔寒答不上來,緊抿着嘴唇沉默了。
天光大亮,周遭人聲漸起,谯樓下出早市的行人多了起來,長巷內外有木板折疊的咚咚聲響,新出爐的早點冒着香氣和熱氣,飄了進來。
孔寒的肚子突兀地咕嚕咕嚕響了兩聲。
青檀見他臉上發紅,解圍道:“你餓了?想吃東西嗎?”
孔寒更不好意思了,避過他的目光,轉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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