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魂引
咚咚咚, 三聲鼓響自峰巅遙遙滾下,一聲高過一聲, 人聲驟然鼎沸,半空中法器破空掠過,十數道光影齊朝蓮花臺飛去。
木離捏穩了手中的竹簡,囑咐衆人道:“我去去就回。”便禦劍朝峰巅飛去。
飛到近處,花臺上已是人頭攢動。一只巨大的青玉碗擺在中央,碗中滿是四方大小的玉牌,由金, 綠,青,紅, 黃五色鑲邊,碗邊立着四個道人,唱名後, 各派掌門往碗中撈取玉牌,依照每派人數, 一道一牌。最初的一輪比試, 人數多的道派占了先手, 待木離看明白了這抽簽的規則, 人才從劍上落地。
青玉碗後數丈以外, 立着高臺, 臺上立着一個紫袍道人舉目而望,正是青城派王掌門。
他眯了眯眼, 扭頭問道:“蓮花臺上來個紅衣女道士,面生得很,卻是個大乘期以上的修士, 不知諸位從前可曾見過?”
靈泉派的掌門趙雪一聽,連忙起身去查看,道宗大乘以上的修士,本就不多。
玉碗邊上果有一個紅衣女修士,火靈根。她微微側頭朝自己的方向瞥來,趙掌門眉頭登時皺緊,語帶驚詫道:“是,是木離麽?”她的面目竟絲毫未變!
“木離?何人?”王掌門疑惑道。
青城派百年動蕩,數易其手,如今的王掌門于從前的舊事不甚明了。可趙雪的師祖是李桂,她師從周蘭,而周蘭與玄天峰一貫交好,趙雪從前也曾去過玄天峰,故此一眼就認出了她。
“木離……”趙雪頓了頓,欲往身後打量,卻又不敢,只得含糊其詞道,“木道友乃是玄天峰的道人,如今該是玄天峰一派掌門。”
“玄天峰掌門……”王掌門一聽,恍然大悟,這是李孟寒的徒弟!
他立刻回頭去瞧那紗帳,可惜帳中之人不為所動,青紗之後的面目模糊,唯有一尊金冠隐約流光。
玉樓道君謝燼淵為人冷清,聽聞他情根斷絕,其心無情而淨,度過雷冥之劫,方至飛升期化神。可在此之前,他也曾有一樁婚約,他本與玄天峰度虛道君的徒弟有婚約。
玉樓道君退婚一事,當年也鬧得沸沸揚揚。
那度虛道君的徒弟就是眼前的木離吧……
“玄天峰!”玉碗前的道人唱聲道。
終于輪到她了,這個地方真不想多呆。
木離聞聲快步上前取玉牌,走到碗邊站定,擡手一招,六枚玉牌次第躍入她的掌中。
她低頭正欲細看,耳畔卻聽到一陣熟悉的嗡鳴。
劍魂異動。
置于膝上得玄光劍身不住地震顫起來,劉紫鹜背心一涼,雙拳緊握了握,心中接連默念幾遍梓蕪劍訣,安撫劍魂,她一面捏訣,一面用眼風瞟向玉碗前的木離。
木離一入蓮花臺,她就注意到了。
此刻劍魂不明異動,劉梓蕪唯恐被衆人瞧出什麽端倪來,更怕木離察覺出其中蹊跷。她不動聲色地退到了臺邊,緊張地注視着木離,只見她利落地自碗中抽過玉牌,便飛身下了蓮花臺。
劉紫鹜暗暗舒了一口氣,再默念劍訣,玄光劍終于止住了異動,耳邊卻聽趙雪問道:“道君?可有何不妥?”
帳中的人影依言答道:“無礙。”
木離将那惱人的響動抛在腦後,飛身還至來處,木叽一步上前道:“師尊。”
果真不是同一個人。
木離想到高臺上一晃而過的人影,面對戴着帷帽的木叽,更是坦然了些。
聲音、形貌雖是相同,但絕非謝燼淵!
她颔首道:“我抽了三枚綠牌,一枚紅牌,一枚金牌,一枚青牌。”她笑了笑,“木,火,水俱全,尚可。”
六人之中,吳浩然火靈根,蔣銳、周瀾木靈根,木叽和孔寒都是水靈根,青檀是風靈根。
同屬靈根的道人在五行對陣中,或可更快掌握先機,但同樣會有道人行五行相克之道,但眼下四人均未結丹,修為在一衆道人中亦屬低階,木離并不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她将紅牌給了吳浩然,兩枚綠牌分別給了周瀾和蔣銳,将青色牌給了孔寒。
孔寒不笨,琢磨出了門道,并不伸手去接玉牌,反倒看了一眼木叽,問道:“掌門,将水行玉牌給了我,叽兄又當如何?”
金生水,水生木。剩餘的兩枚玉牌,一為金,一為木。
木離将金邊玉牌遞給了木叽:“他便用此枚。”
見木叽接過,孔寒頓覺沮喪,同為水靈根,掌門将水系留給了低階的自己。從前在青城派上,久不開光,他也曾羨慕同門,可如今來了玄天峰,他已破心動,卻仍舊被一只靈獸壓一頭。
他心頭不是滋味,卻只得接過了青色玉牌:“謝掌門。”
山中又聞一聲鐘響,道人掌中捏着的玉牌紛紛浮現出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後及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
木離側頭去看離她最近的木叽掌中的玉牌字樣。
“金字丁辰。”她念道,“不知另一個是誰?”心中明白過來,這就是對陣者的簽號。五行陣臺,天幹地支為號,這昆侖山中成百上千的道人,在此第一輪勝敗之後,一半的道人便再也無緣今歲大比。
“諸位盡力而為,力能則進,量力而行。”木離囑托道,可心懷忐忑,六人之中不知能留下幾人,她默默嘆了一口氣,情不自禁地仰頭眺望了一眼蓮臺。
不知這千魂引究竟是如何取法……
“道君,這千魂引如今已藏于陰陽幻境之中?”崆峒派掌門孫然猶疑道。
“自然。魂引藏于寶匣內,依照宗令,以四道符箓封存,置于幻境之中,留待勝者。”
此言一出,青紗前忽然顯影出一面水鏡,鏡中白霧騰騰,數道糾葛的密密麻麻的藤曼之間赫然纏着一方烏金寶匣,匣上山光雲影起起伏伏,道宗四大派的符箓完好如初,在枝葉間半隐半現。
正是他們見過的藏有千魂引的寶匣。
果然也在秘境之中。
在場其餘諸人面上皆是一松,今日梓蕪派來得實在太晚,他們并未親眼看見魂引入境。
孫掌門淡笑一聲:“道君勿怪,千魂引乃是道宗法器,不容有失。”他複又拱手拜道,“道君從前取得魂引,肯割愛,實是道門之幸。”
宗門大比,每百年輪回,道宗法器皆有不同,可是千魂引歷來為人所稱道,因其相傳千年,傳說可引魂尋魄。謝燼淵從前身入秘境,取下千魂引,至此一直藏于梓蕪派,此前數回宗門大比前,道宗極力推波助瀾,梓蕪派才同意将千魂引置于秘境之中,留待勝者。
可取之不易,也鮮有人見過。照他推測,這千魂引興許早已無用,不然梓蕪派不會應允,況且千魂引藏于梓蕪派這麽多年,也未曾聽過什麽起死回生的傳聞。
孫掌門等了一陣,水鏡消散,可紗帳後的人影也未作聲,他便直起身退了回去。
紙人身上的靈力逐漸消耗,不可再多言了,劉紫鹜額角浸出幾滴細汗。
好在她今早便将藏有千魂引的寶匣送入了秘境,可她心中冷笑,千魂引根本沒有用處,早被師兄束之高閣,經年來空有名頭,卻毫無作用。劉壁身死之後,她便求了師兄,用了千魂引,可那魂引只不過是一張薄薄的金紙,無論如何催發念訣,根本不起效用,宛如一張廢紙。
人死如燈滅,身死神滅,千魂引根本無法尋魂引魂,起死回生。所謂道宗法器,不過就是唬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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