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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算什麽？

程宛看着林濡的眼睛, 他看她的眼神也很專注認真。

“你願意嗎, 宛宛。”

林濡又重複了一遍,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 他的聲音溫和，語氣堅定, 絕對不是為了安慰程宛或者是為了轉移她注意力才說這樣的話, 程宛有理由相信，林濡就是認真地在跟她告白。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程宛迷迷糊糊想着, 原本她以為自己只是個人微不足道的女配角, 現在的待遇都快趕上正主陸安安了。

“宛宛？”林濡又喚了一聲。

“林濡哥, 對不起，我現在不想談戀愛了。”程宛糯糯道：“我剛和許景喻分手, 現在腦子也亂糟糟的, 實在不想去想這些事情。”

林濡的手指落在了程宛的臉上, 溫聲問她：“宛宛還喜歡小景, 對嗎？”

“沒有。”

程宛雖然內心猶豫, 可嘴上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着林濡。

“林濡哥, 我和許景喻從初中開始交往到現在, 我已經說不清到底是習慣他在我身邊, 還是我真的喜歡上了他，但是, 我知道他不會喜歡我的，所以，我也會盡快把他忘了, 去考慮其他新的事情。”

林濡看了看她，勾唇笑。

程宛開口：“林濡哥哥，你先起來吧。”

“好。”

林濡仍舊是半蹲在她身.前，肩寬腰窄，長腿筆直，再加上本來就俊秀好看的樣貌，這種人天生就是招人喜歡的類型，程宛都覺得自己拒絕了他有點良心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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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也僅僅是一秒， 他随即低眸笑了笑：“對不起，宛宛，是我給你造成了困擾。”

“沒有，反倒是我，應該謝謝林濡哥哥，願意喜歡我。”

“宛宛覺得自己不值得被人喜歡嗎？”林濡摸着她的頭。

他和她挨得有點近，這一下英俊的五官就在程宛面前徹底放大，黑亮的瞳仁清澈明亮，滿滿的都是程宛的倒影。

程宛貝齒咬在唇瓣上，“不是的，只是我沒想到林濡哥哥你居然喜歡我呀。”

她本來性格就是乖巧的，這時候也是雙腿合攏乖乖地坐在那裏，奶白色的一雙筆直的腿，擱在膝蓋上的雙手很好看，指節如蔥段，白嫩細長。

“那麽，我還沒有被宛宛拒絕？”林濡垂着眼，握住了程宛的手，“宛宛，我從你很小的時候就守護着你，直到你長大，我剛才的那句話也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很久以前就想告訴你的，所以，你永遠不要跟我說抱歉。”

程宛愣了楞。

林濡露出非常好看的笑容。

“因為全世界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宛宛啊。”

***

程宛連回到家都是恍恍惚惚的。

林濡臨走前，在她額頭落下了宛如紳士禮節般的吻，“晚安，回家後好好休息。”

這個吻不像是許景喻那樣充滿了占有欲和征服欲，不摻雜任何旖念，讓程宛所有不安的負面情緒，竟然都消失的幹淨。

“再見。”

林濡打開了車門，程宛就站在門前懵懂的看着他，林濡淺淺彎了彎唇，眸中的笑意從未消散，最後才朝她揮揮手，開着車走遠。

程宛直到別墅間的山路上都看不到尾燈的痕跡，才撥了撥臉頰邊的長發，一轉頭，就發現陳雀站在大門口，穿着幹幹淨淨的白T，黑色牛仔褲，高高瘦瘦的，也不知道他究竟在這裏站了多久。

“學姐，你終于回來了。”陳雀說，還幫程宛推開了門。

程宛點頭，朝陳雀笑了笑，她在門廳那裏彎腰換鞋，陳雀站在她背後，看着她細細吊帶下背部凸起的蝴蝶骨，瓷白如凝脂的肌膚，纖細的腰肢就印在他視線裏，陳雀只默默地盯了一會兒，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程宛都穿了拖鞋懶洋洋地往走進了客廳，眼看着陳雀還是跟着自己，順便還遞給她一杯牛奶。

“啊？”程宛不解。

陳雀嘴角不由得翹了翹：“阿姨說學姐你每天都有喝牛奶的習慣，所以我特地熱給你的。”

程宛靠在沙發椅背上，端起牛奶的杯子，溫度适宜，沒有加那麽多糖，和平日裏程宛最喜歡的口味一模一樣。

她擡眼就看着陳雀，陳雀漆黑的眼睛裏染着慣有的少年感，淺淡的光芒在其中閃爍着。

“陳雀，你吃晚餐了嗎。”

“沒有，我在等你和程老師回來。”

“我覺得小叔大概不會回來了，這樣吧，我打個電話叫外賣回來我們吃。”

程宛說着，側身拿過了電話聽筒，正要撥電話呢，陳雀伸手沒好氣地把電話按掉，撇撇嘴無奈的說：“學姐，我早就做好晚餐了，為什麽一定要吃外賣呢，很浪費錢的。”

陳雀故作嘆息，把程宛領到了餐廳。

桌上整齊的擺着幾盤菜，核桃糙米粥，還有那種特別小清新的山藥泥卷，和杏仁豆腐。

“今天放學我剛到家，阿姨就打電話回來問宛宛小姐最近吃的怎麽樣，我呢剛好就和她聊了聊，才知道學姐平時晚飯不喜歡吃油膩的，也不太喜歡熱量高的，所以我就根據學姐你的口味和習慣做了晚餐。”

程宛目光複雜的看向陳雀。

桌上的這幾道菜，口感暫且不論，光是賣相就可以打滿分，好看又自然，程宛覺得以陳雀的廚藝，去做個美食up主什麽的也完全不會輸嘛。

程宛在桌前坐下，将裝着熱牛奶的玻璃杯放在旁邊，小心翼翼地舀了粥。

唔……

實在是太好喝了。

核桃的酥脆和糙米的清香混合在一起，粥的蒸煮時間也趨于完美，簡直就是神仙做菜。

“陳雀，你有沒有考慮去做個美食博主啊？每天把你做的這些吃的分享給大家。”

“為什麽？”

陳雀似乎笑了下，坐在程宛對面，唇邊勾起輕微的弧度，聲音清潤：“我只喜歡做給學姐和爺爺吃，其他人我才不想管呢。”

錯覺。

肯定是錯覺。

程宛就覺得，她明明比陳雀還要再大幾個月呢，此刻陳雀就跟照顧小妹妹似的，用那種頗為寵愛的眼光看她，程宛連忙低頭，這次試了試杏仁豆腐的味道。

依舊是神仙做菜，反正廚藝很爛的程宛只需要吃吃吃就足夠了。

陳雀撐着下巴，面前的晚餐一動未動，就默默地看着程宛。

失而複得。

陳雀此刻就是這樣的心情，大概是在放學時他從學生會辦公室出來的時候，看到了許景喻開車離開，有那麽一瞬間他擔心的是程宛或許會選擇和許景喻在一起，但是今天送她回來的并不是陳雀所認為的最大的敵人。

這種感覺真的太好了。

他起初是想騎着他的自行車，像是之前那樣追過去，但是程宛家的司機卻先一步攔下他，把他帶回家。

在這棟偌大的別墅裏，陳雀一個人游蕩在二樓，何叔早早地就回家去陪女兒了，家裏除了幾個打掃的傭人外，什麽都沒有。

什麽都沒有。

就像是陳雀之前父母離婚，他回到家裏，就發現媽媽跟着別人走了，爸爸也不知所蹤，整個房間裏，就只剩下他，就是他一個人。

許景喻在所有報名參加學生會的新生中，選擇陳雀做學生會副會長，他就說：“可能因為你跟我稍微有點像。”

單說氣勢，他倆确實是有點點像。

不過許景喻更溫和，陳雀容易想得多，不過本質都是能很好地壓下內心那些不耐與同學以及老師仔細溝通的人，許景喻容易把自己的利爪收起，陳雀卻是橫溢的銳氣。

然而繼承人銳氣太盛，總歸不是好事。

比如，陳雀就對自己的學長，一個從入學開始就細心提攜自己的前輩，對他完美又可愛的女朋友，多了點不太該想的想法。

“會長，我和你一點也不像啊。”

陳雀神色裏突然帶出一份譏诮來，他曾經就是這麽回答許景喻的。

你有完美的家世，愛你的父母與兄長，還有一個對你不離不棄的女朋友，程宛。

陳雀在試圖追求程宛前，也發現了程宛這個女孩子和其他女孩不一樣的地方，她性格确實很好，溫軟，好說話，見誰都是很客氣的音調和姿态，既不容易得罪女孩子，又特別簡單的就能讓男孩子喜歡上她。

可是，女孩子是跟你做姐妹喝喝茶聊聊天就足夠的，男孩子不一樣，他們喜歡你，更進一步說，他們要的是你的臣服，想要你的身體，你的心靈，你的一切都是屬于他們的。

程宛面對男孩子的告白，又或者是暧昧的示好，永遠都是，嗯，謝謝你，不錯，挺好的，好啊。

她沒有那種被告白的喜悅，也沒有拒絕人的惶恐，因為她從來就沒有對除了許景喻以外任何一個男孩子有明顯的情緒波動，這樣的女孩子，她的喜歡，早就給了她的男朋友，她的身體，遲早也是他的。

想了又想，想了再想。

好啊。

你這麽難追的話，程宛，其實也沒有關系的嘛。

我可以讓你們徹底分開，再讓你和我重頭開始，其實，也不急。

分手是在陳雀的計劃之中。

但是他大概過于忽略程宛對許景喻的喜歡，陳雀其實也在賭，賭許景喻究竟會不會低頭。

他倘若放下自尊，把心裏那些因為不安所以做出的一切說給程宛，陳雀就輸定了，但是今天看着程宛回來，陳雀就知道，許景喻輸了，是自己贏了。

“學姐，你還記得李思敏上一次用塔羅牌給你的預言麽。”

陳雀忽然問。

他面前的程宛動作并沒有停下來，纖細的手腕，手指修長，粉嫩嫩的手指尖還拿着湯匙，長長的頭發，随便挽起在腦後。

“嗯？我不太記得了。”

“皇帝，正位，顯示出的方位是西南，卡牌的數字是11號……”陳雀攤手。

程宛看着他一邊想“我們不應該迷信”，一邊說：“噢，不過我确實不太在意這個。”

陳雀也就沒有把後面的占蔔內容全部說給她。

桃花劫難。

會有很多你意想不到的人跟你告白，但是不小心選擇錯誤的話，結果也會非常不幸，其中你會被一個很麻煩，是個喜歡你喜歡到不得了男人纏上你，然後你會把你的第一次交出去。

他想告訴她的是，我也從來不信這些東西。

因為我的命運是可以由我來改變的，我會是接替許景喻的新任皇帝，當我升入二年級的時候，我的教室就在三年級的西南處，如果是你的話，其實1+1=2又怎麽樣，我願意做你身後的第二名。

光只有喜歡，是沒有用的。

我就是有這個本事，我可以放下我全部的自尊，我也可以去學任何你喜歡的東西，鋼琴，英語，數學，只為了讓你開心一點。

他為了做好杏仁豆腐其實手被熱水燙傷了好幾次。

本身纖長的手指側面都是把豆腐放進蒸籠裏不小心燙出的小小的水泡，其實他本身也沒那麽擅長做菜，只不過就是照着教程一點點學出來的而已。

啧。

我不喜歡的我會讓他盡量滾開，遠離我的視線。

我喜歡的，永遠都別想從我懷裏逃跑。

***

程宛早上打着哈欠出門，就看到了已經送完牛奶回來的陳雀。

她就覺得陳雀這人活的太努力了，他早上不到五點半就已經起床出去兼職打工，快七點的時候回來已經做好了早餐，正在客廳的沙發上坐着背英語單詞，跟陳雀相比，程宛覺得七點才起床收拾好的自己簡直是個廢物。

“學姐，快點來吃早餐吧。”

陳雀笑得非常爽朗可愛，程宛朝他點點頭，她也覺得自己該從這種懶散的狀态中脫離，是時候該為接下來的校園運動會做準備。

“陳雀，下次你起床的時候麻煩來叫我一下吧，我想出去晨跑。”

“嗯，好啊。”陳雀靜靜地凝視着她良久，“今天我們班好像有體育課，剛好和學姐你們班一起上課，到時候我教你幾個跑步時候比較實用的技巧。”

程宛側過頭看着少年清秀的側臉，“诶，你之前沒這麽好心吧，你要我做什麽？”

“咳……”他咳了一聲，忍着笑，“學姐，你教我鋼琴好不好，我們班文化節的時候是話劇演出，我負責背景的音樂，有些曲目我彈得不太好。”

陳雀就坐在她身邊，已經換上了白色襯衫。

他把袖口翻折到手肘處，正捧着單詞書，黑亮的眼睛，清瘦高挑的身材，看起來就非常賞心悅目。

“你不是男主角？”

“我們是抽簽來的，班裏的季勉是男主角，陸安安是女主角，李思敏負責劇本，我是背景音樂。”

“噢？林煜呢？”

陳雀忽然笑得有點意味深長：“因為他家最有錢，所以他就負責這次話劇的全部服裝和道具了啊。”

一年級的新生總歸還是對文化節這種活動充滿了期待和向往，不像程宛他們這群二年級的學生，早就對文化節的演出沒興趣了。

陳雀可能還想再說點什麽，但何叔已經把車子開到了門外，程宛就招呼他一起坐車去上學，陳雀一副乖巧的模樣跟何叔打招呼，短短幾天間，程宛就覺得陳雀已經跟自己家裏上上下下的人關系都很不錯，何叔一邊開車，一邊還就開心的跟陳雀聊着天。

婉拒了何叔的再三挽留，陳雀還是下了車。

程宛心想，以陳雀的性格，可能還是不太想讓別人知道他住在自己家吧，畢竟看起來挺像是自己把他包.養了似的。

今天程宛他們體育課恰好就是長跑，旁邊的一年級陳雀他們班就是籃球比賽，今天的室外體育場挺熱鬧。

她這邊正在做跑前的熱身鍛煉，一年級一個紮着高馬尾的小女孩急匆匆地跑來，“程宛學姐，老師剛才說，讓你去校長辦公室。”

“啊？”程宛還沒來得及問呢，小女孩又急匆匆地跑着去跟隔壁籃球場正逗貓咪的林煜說了這件事，林煜只聽了一會兒，狠狠一皺眉，“我才不去呢。”

他擡頭瞥到了程宛，正對上她的側臉，又偷偷地把小女孩帶到身邊問：“程宛她過去嗎？”

“當然啦，”女孩義正言辭，“老師說你們這次參加數學競賽的人都要去。”

林煜想了想，就把貓放到了董初和季勉懷裏，輕輕咳了幾聲：“我和宛宛學姐去趟校長室，你們要把它給我照顧好。”

“你和宛宛學姐？人家剛才不是說是你們上次參加過數學競賽的全體成員麽。”

“林煜，你順便把陸安安帶上吧。”

林煜還能淡定地辯駁：“我說是我和程宛，就是我和她，你自己通知陸安安讓她過去吧。”

程宛穿上了運動服的外套，往校長辦公室走，從樓梯上剛拐彎，就發現了等在門口的林煜。

自從上次比賽結束後，程宛一直都刻意地在躲着他，沒想到這下還是撞到了，她往後退了幾步，林煜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往哪裏跑呢，咱們學校就這一個校長辦公室吧。”

“……”

程宛眉眼低垂，甩開了林煜的手，而這一幕恰好也被随後趕來的陸安安看見。

林煜了一下，看向程宛，有點不太甘心的咬了咬唇。

程宛推開門，幾個人先後走進去，就發現璐璐和沉歌已經坐在裏面等着，程宛也發現了，他們這群人，唯獨許景喻沒來。

校長笑眯眯地轉頭：“小景她媽媽打了電話找我，說他最近身體不舒服，他去澳洲散散心，暫時就不會跟你們一起了。”

“到底找我們幾個什麽事？”林煜不耐。

“是我們學校和紐約的學校合作的短期交流項目，他們那邊恰好需要數學成績優異的學生，所以把你們幾個叫過來商量一下，不過，只有三個學生可以去哦，你們看一看誰有興趣。”

程宛震驚。

終于……輪到她出國的劇情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看了大家的留言，鴿子精作者試着把後文修改了一下，一不小心又咕咕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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