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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李文遜安安分分在家待了五天，也順便把腿上和臉上的傷養得差不多了，這才把李母叫了過來。 “我們……”李文遜含糊道，“我們想找你借……借點兒毛片……”

李文耀周六一早看見他媽來了，立刻想到又是李文遜在搞鬼。

“阿耀……”李母知道自己這個大兒子脾氣不好，“沒打招呼就來了，沒礙着你休息吧。”

李文耀嘴角抽了抽，“您怎麽來了。”

“我……”李母餘光看了看站在不遠處的三五個黑衣壯漢，“我們母子倆……單獨聊聊好嗎。”

即使沒有李父那般對李文耀的事業厭惡至極，打心眼裏卻總少不得那份畏懼。加上李文耀雖不會對自己怎麽樣，可也從來沒給過什麽好臉色。

李文耀示意其他人出去後，隐藏着心中的了然問她，“找我有事嗎。”

李母的眼睛繞過他尋找李文遜，“阿文不在嗎？”

“房間做作業。”李文耀不耐煩道。

“都周末了還……”李母想了想，幹巴巴地擠出一個笑容，在李文耀旁邊坐下，“這眼看又月底了，不是說好……說好讓阿文回我們那兒住幾天嗎。”

“這個月不行。”李文耀果斷拒絕了，“下個月再說吧。”

李母面色一僵，“阿耀……”

“他馬上要考試了，”李文耀沒有看她，低下頭點煙，“而且他最近玩性太大，再讓他去您那兒一段時間，你肯定會縱容他。”

“小孩子玩性大也是很正常的，”李母放輕聲音，“我還聽說，你這一周都沒讓他出去過家門；阿耀，這樣不行的……”

“行不行我會不清楚嗎，”李文耀打斷她，“阿文從六歲以後就跟着我，他現在的成績，他的優秀和懂事，都是我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在這件事上我認為我完全比你們更有發言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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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這我都知道，”李母安撫道，“我知道這些年你對阿文非常上心，我們也看得見阿文的進步，這也是為什麽後來我和你爸也沒再幹預過你去照顧你弟弟……”

“幹預？”李文耀嗤笑道，“那個人不是不想幹預，他有能力幹預嗎？要是他敢撕破臉皮，不怕被開除，不怕不能升官穩坐金銮殿，說不定阿文現在就在你們身邊。”

“你怎麽這樣說你爸……”李母臉色黯淡。

“他不是我爸。”李文耀抖了抖煙灰，“我和那個家，早就沒有關系了。”

李母嘆了口氣，搖搖頭，“你恨我們，我也認了，但你不要恨你弟弟，不要這麽對他。”

“我怎麽對他了？”李文耀蹙眉，“你們不要以己度人；我确實對你們有怨，但我是把阿文當我最重要的親人的。”

“既然這樣，為什麽連你弟弟一點小小的心願你都不能滿足。”李母問道，“他不過就是瞞着你想去參加個比賽，有必要這樣大動幹戈……”

“他告訴你的。”李文耀被氣笑了，這小王八蛋，學會搬救兵了。“我不是說不讓他去，而是他現在有其他的任務，不能去。一心不能二用，他學習的時候就知道想入非非，我再不管，他以後只會得寸進尺。”

“他不會的。”李母覺得李文耀在李文遜任何事上的重視程度都是平常人的十倍；“有你提醒他，幫助他，他不會的。”

李文耀黑着臉，沉默地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

“阿文跟我打電話的時候，說着說着就哭了。”李母嘆道，“阿耀，你們都是我的孩子，你平常怎麽罰他我也管不到，可是怎麽說都是我的心肝，也是你的心肝，以後我們不在了，你們就是世界上最親密的人；這樣你都不能多心疼心疼你弟弟嗎？”

李文耀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不就是一個比賽嗎，阿文又不是說不去考試，你應該相信他，相信他可以自己處理好自己的事。”李母見他表情似乎有所松動，語氣放得更軟，“阿耀，就讓阿文和我回去住幾天，行嗎？爺爺也從廊坊過來了，說是很想他……”

李文耀眼底閃過一絲落寞，一言不發地看着茶幾的一角。

李母後來又絮絮叨叨說了很多，終于把李文耀說煩了。

他把李文遜叫下來後，李文遜背着書包笑嘻嘻地跳到李母懷裏。

李母看着小兒子唯有滿眼的愛意，“阿耀，那我先帶阿文回去了。”

李文遜讨好似的朝李文耀眨了眨眼，“哥你放心吧，我一定會考個第一回 來給你看！”

“趕緊滾吧。”李文耀斜了他一眼。

李文遜和李母坐進車裏後，大大地舒了一口氣，伸展了下胳膊腿兒。

“阿文，身上還疼嗎，我看你臉上還有點兒那個青……”李母關切道。

“沒事兒的媽，”李文遜笑道，“早就好了。”

“你以後少惹你哥生氣行不行，”李母心疼道，“阿耀下手也太沒輕重了……”

“哥一直不都是那樣，我知道他是對我好，”李文遜說，“可我真不是故意惹他生氣，是他管的越來越多了，連我打個比賽交個朋友都要管……”

“你哥是怕你遇到壞人，”李母笑道，“他這人警戒心比誰多重，你別太跟他較真。”

“放心吧媽，他是我親哥，哪兒有跟自己親哥計較來去的；”李文遜幫他媽邊捶背邊說，“還是我聰明，他明着管我，我就暗着調整策略，表面上絕不和他争吵。今天還好你來了，不然後天錯過了比賽我可得後悔死。”

“你哥這暴脾氣得虧是有你這個弟弟。”李母苦澀地笑道，“若是你随了你爸的性子，和他硬碰硬，阿耀和這個家，可能現在早就再沒有一絲聯系了。”

“所以你當初才沒有特別反對他把我接走。”李文遜看着他媽，“因為你和爸其實也很想大哥……”

“有哪個做父母的，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啊。”李母搖搖頭，“阿耀這些年吃了那麽多苦，我們也不能替他分擔，他也不願我們……”

“沒關系的媽，”李文遜不忍看她這樣，鼓勵般的摟了摟她，“不是還有我嗎，我以後會幫哥的，我不會讓他再這麽辛苦了。”

李母欣慰地看着李文遜。

“雖然他平常對我是有點兒狠，”李文遜故作苦惱地嘆口氣，然後輕笑道，“但我知道他是為我好；除了你們，他肯定是我最在乎的人。你們怕大哥孤單，有我陪着他，我幫你們照顧好他，放心吧。”

李母露出一個釋懷的笑，“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總之，你們兄弟倆一定要相互扶持，我也希望以後，阿耀對我們的心結，也可以慢慢打開。”

李文遜認真地點了點頭。

那次月考成績出來，李文遜考得理想，放寬心地把成績單拿去給李文耀簽字。

李文耀倒十分淡定，潦草幾筆簽完後問他，“你那個比賽，怎麽樣了。”

“還沒出結果，說是後天出。”李文遜得意地揚了揚眉毛，“哥，早就讓你相信我的實力了。”

“一次考試而已，戒驕戒躁。”李文耀不知在想什麽，回答明顯敷衍。

李文遜一直秉持“大哥的心思你別猜”的原則，“哥，明天我去找邵群他們玩兒，你借我用下你電腦呗。”

“你找他們玩兒為什麽要用我的電腦？”李文耀愣道。

“借什麽？”李文耀音調擡高。

“毛片……”李文遜理直氣壯，“我都在大厲他們面前放下豪言了，說我大哥那裏有好多珍藏限量版……”

“我去你媽的李文遜！”李文耀叫道，“你沒事兒幹說這幹什麽！這很值得炫耀嗎？”

“怎麽不值得了，”李文遜說，“你都不知道他們手上有多少我沒見過的資源，還賣關子不願分享給我，得瑟要死……”

“我沒有！”李文耀沒好氣道，“你把你自己那些亂七八糟的也給删了！”

“怎麽可能沒有！”李文遜瞪圓眼睛，“是個正常的男的都會有……”

李文耀臉色越描越黑。

“……我不是這意思……”李文遜幹笑兩聲，“我不是說你不正常啊哥，我就是覺得你肯定是懶得給我，所以我自己來拿，不勞煩你。”

李文耀僵着臉靜止了一會兒，朝他擺擺手，“自己去找。”

“哥你太好了真的。”李文遜馬不停蹄地去翻他的筆記本，眼睛越來越亮，“我靠我就知道你在蒙我，你這裏面這麽多……我去連這個女AV的都有，你知道我之前找了好久都沒找到她的……”

李文耀心煩意亂地把書往他旁邊一拍，甩上門出去了。

李文遜樂不可支地淘着小視頻。

李文耀邊在浴室沖澡邊想，他當初為啥要找人要這些該死的視頻。

那時他為了證明自己的性向正常，同時也是為了打消自己每次看到李文遜時的油然而生的不軌心欲，這才存了那些他根本不感興趣的東西。

事實證明，他真的不感興趣。因為他後來以忙碌為借，一個都沒打開過。

李文遜第二天和大厲他們一起去了邵群在學校附近租的房子。

這段時間，邵群也不知道為什麽，竟然和之前被他們欺負的李程秀越走越近。不過李文遜懶得多管，心想邵群這種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或許是把李程秀當端茶送水的小跟班，性子軟弱易使喚，所以也随他去了。

一群人進了屋，邵群直接把李程秀拉進卧室，倆人躲着不知道在嬉鬧什麽。李文遜和大厲他們就坐在客廳看片。

四個大男孩正處青蔥年華，也是荷爾蒙爆發期，無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極容易受到挑逗和刺激。

大厲邊看邊啧啧嘴，“看看這屁股，這腰這腿……”

李文遜調侃他，“和你最近泡得那個比呢？”

“你這麽一說我有點後悔了，現實這個手感不夠啊。”

“操你媽的周厲，要點臉啊。”

“大厲，難怪人家班花不願答應你。”小升接話道。

“你們都滾邊兒去，”大厲笑罵道，“有志者事竟成懂不懂。”

他們邊鬧邊笑，過了一會兒邵群帶着李程秀從房間出來了。

李程秀看着電視跟見了鬼似的，白着臉驚叫出聲。

大厲吓得差點彈起來，“我他媽還以為我媽來了。”

李文遜皺着眉撇了眼李程秀。

“我操阿文你行啊，”邵群一邊攬着李程秀的肩一邊津津有味地看了看電視，“說弄到手就弄到手。”

“這可是我哥的私藏。”李文遜得意道。

李程秀不願看這些東西，邵群想看，看着看着突然也不看了，面色不自然地拉着李程秀出去了。

李文遜他們幾個随便“嘲笑”了邵群幾句。

好半天過去，視頻放得差不多了，邵群他們也沒回來。

“也不知道邵群怎麽看上那娘娘腔的。”大厲說，“倆人一窩就是老半天，連我們都不管了。”

“誰知道呢，不知道會不會被帶的走禁欲路線。”李文遜笑道，“你們能想象邵群成那樣嗎？”

大厲壞笑着搖搖頭。

最後，仨人一齊去天臺找邵群和李程秀。

他們剛推開天臺的門，正想戲谑地打聲招呼，就看到邵群和李程秀吻在了一起。

李文遜面容一僵，随後青白得可怕，腦中的炸彈瞬間爆開了。

邵群竟然在親一個男人……

李文遜覺得心中翻湧着劇烈的憤怒和失望，與此同時，還有厭惡和惡心。

是李程秀在勾引邵群嗎？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