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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李文耀周五下午就到家了。
李文遜比平常提早了半個小時,走進家門時,李文耀已經在餐桌前等他了。
“哥,”李文遜單肩拎着書包,正欲直接往樓上走。
“過來吃完飯再寫作業,”李文耀打量了他一番,“流這麽多汗,車裏沒開空調嗎?”
“我今晚坐公車回來的,”李文遜把衣領的淩亂悄悄整理好。
“怎麽不讓孔綻接你。”李文耀皺眉,“大熱天的人擠人,非要去受那份罪。”
“多出出汗,對身體也好嘛,”李文遜把眼神轉向別處,“每天吹空調,教室吹,車裏吹,回家還吹,都快得空調病了。”
李文耀懶得聽他這些虛頭巴腦的,“交通再堵,你這回來的也有點晚了吧。”緊接着眉頭一蹙,“你放學後還偷偷摸摸幹什麽去了。”
“我沒有……”李文遜抿了抿嘴唇,維持表面的坦然,“不是快考試了嗎,我找同學幫我補習。”
“同學補習?”李文耀半信半疑,“我可以給你請家教,你那些同學大多數成績還不如你,你們混到一塊兒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在學習。”
“請家教不得花錢啊,”李文遜一本正經咂巴道,“我跟我同學那是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再說了,你就能保證請來的老師知根知底兒嗎,萬一她擺架子體罰我,我找誰訴苦去。”
“就知道胡說!”李文耀道,“誰敢打你,我直接一槍崩了。”
“……”李文遜縮了縮脖子,“我就是打個比方。”
“而且哥你賺錢這麽辛苦,”李文遜笑得一臉單純,“我怎麽好意思大手大腳花你的錢。你扶養我多麽不容易,我又不是不懂得感恩,我都是走寫實派,記心裏在呢。”
“油嘴滑舌。”李文耀沒忍住嘴角一勾,“過程我姑且不管,月考你要是沒讓我滿意,看我怎麽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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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謹遵兄命。”李文遜暗暗在心裏舒了口氣,“我先去洗個澡。”
李文耀看着他輕快的背影,發自內心地心情愉悅。
他戴了塑料手套開始慢條斯理地給李文遜剝蝦球,李文遜特別喜歡吃這個,他特意從南澳空運了一批回北京。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李文遜在樓上喊管家過去。
管家被他遣去整理儲藏室了,王姨還在廚房做清潔,李文耀想了想,自己上了樓。
“幹什麽呢。”李文耀門都不敲,大搖大擺進去了。
卧室裏間的浴室亮着暖光,磨砂玻璃門上水霧朦胧,李文遜的聲音也被浸濕在這片氤氲裏,“哥?是你在外面嗎?”
“你喊管家幹什麽,”李文耀隔着門說。
“洗發水用完了,”李文遜說,“我房裏也沒備用的了。哥你拿你屋裏的給我用用。”
李文耀拿了洗發水回來。
站在浴室門口,鬼使神差的,他停住了腳步。
李文遜隔着門能大致看到他挺拔的身形輪廓,“哥你直接進來給我吧,懶得爬浴缸。”
李文耀突然覺得有點緊張,他笑自己想多了,可能是出差太累了。
他難得地沒了平常的粗魯,輕手輕腳地緩緩推開了浴室的門。然後他的瞳孔就像放射線一樣,筆直地穿過瘴騰的水汽,投擲在了李文遜身上。
心跳加速,像失重的石頭突然回到地球,咚咚兩聲砸在心牆裏,李文耀的耳朵頃刻間染了紅暈。
李文遜半個身子浸在水裏,興許是溫度過高,筆直修長的右腿半搭在浴缸邊緣,細韌的腳踝骨節分明,線條優美。他皮膚原先偏白,夏季常常在外面跑導致太陽給他的膚色鍍上了一層健康的淡淡的麥色。他此刻正半仰着脖子,早已濕漉的頭發半張揚半順勻的貼在側臉,清透的水珠像絲線一樣順着細長的脖頸和緊致的喉結往胸膛流去。此刻他正閉着眼睛,邊哼歌邊享受安逸。
李文耀的心裏錦簇起無數火星,燒得他嗓子又幹又熱。
六年了,當初那個哭哭啼啼的小男孩一點也沒有辜負時光老人的福祉,成長得越來越俊秀漂亮,幾乎是完全……
李文耀呼吸一滞。
幾乎是完全按照自己所希望得那樣在長大。
無論是身體,還是外貌,還是骨子裏隐藏在乖巧下,時不時顯露的古靈精怪的小心思,都令他愈發的着迷和喜愛。
李文耀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太累了,累到都有點不正常了。
“哥?”李文遜正等着他給自己遞洗發水,一睜眼只看到自己的大哥僵着微紅的臉像木頭一般杵在門口。他還沒見過李文耀這般狀态,不免覺得有些滑稽。
李文耀動作都不連貫了,把洗發水往臺子上一放,趕緊沖了出去關上門。
李文遜愣愣地盯着門,李文耀方才倉惶離開的模樣,像一個做了錯事拼命隐藏的小偷。
“哥你沒事吧?”李文遜猜測他還沒走,“是不是浴室太悶了讓你不舒服了?”
李文耀低頭看着下身褲子不知何時挺起的一部分,心頭更加煩躁。他不是不舒服,他現在是太不舒服了。
李文遜哪兒能理解他莫名而來的欲火和難以消解的苦悶,繼續高高興興地洗澡。
李文耀咬咬牙,伸手甩了自己一巴掌,跑出了李文遜的房間。
李文遜洗完澡吃完飯,就躺在床上滾來滾去,腦子裏重複放映着張束青這段時間教給他的打球的新技能,時不時興致來了還要跳起來比劃比劃;每晚不到兩個小時的練習時間太少了,随着選拔将近,李文遜恨不得在體育場打個鋪蓋,每天一睜眼就可以讓張束青陪他練球,這種幸福真是不可遇也不可求,只好夢裏解饞了。
半個多月相處下來,他發現張束青也沒有初見時那麽讓自己看不上。張束青成績優異,又是班幹部和學生會的骨幹,加上打籃球打的好,成為學校首可的參賽運動員,大大小小的名頭和榮譽拿到手軟。不過李文遜不敢把這告訴李文耀,免得李文耀又開始成天“別人家的孩子多好多棒”,然後不考慮實際情況地給自己施加更多的壓力。
張束青家境普通,所以後來李文遜也就能夠理解他那時接過錢的膽怯和驚喜。換作自己,可能也會向毛爺爺低頭。
李文遜雖然在某些方面“大手大腳”,花錢如流水,但骨子裏确是個小財迷。現在他灑鈔票不心疼,是因為那都是李文耀的錢。李文耀在他身上投入的物質財富,可能連他全部身價的千分之一都沒有。
他的小算盤都敲好了;等以後開了自己的公司掙了錢,他就一點一點地回報給李文耀。這六年來李文耀養他也不容易,他的大哥表面有多風光,實地裏就經歷過多少艱辛,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些他不動聲色地看得明明白白。
他希望李文耀以後的人生可以不用再這樣辛苦,不用帶着對父母的埋怨咬牙扛下一切,希望他能夠慢慢學會相信家人的力量,相信他這個弟弟,未來也可以成為他的左膀右臂;希望以後的他不要再為自己操這麽多的心,而是有時間去享受和經營自己的愛情和幸福。
他還企盼着有一天,他們一家四口可以坐在一起,吃一頓熱乎乎的飯。童年失去的,總會有一天可以補回來。
距離選拔賽僅剩一周的時候,張束青有天晚上訓練完,請李文遜出去吃飯。兩人坐在燒烤店裏,氣氛輕松愉快。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李文遜遞給他一瓶冰凍可樂,“希望沒有耽誤你的學業。”
“這是我該擔心的吧。”張束青笑道,“月考你可得加油啊,不然我真是有愧于叔叔阿姨。”
“沒啥可愧的,我爸媽不管我,”李文遜淡定道,“都是我哥在管我。”
“你哥感覺好嚴肅,”張束青想了想,“每次都穿一身的黑色,往樹下一站像個雕像一樣。”
李文遜噗嗤一笑,“那不是我哥。”
“不是你哥?”張束青疑惑道,“那我怎麽覺得他一到晚上就跟着你。”
“我哥的同事。”李文遜說。孔綻說好不再跟着自己,還是沒忍住天天盯着他。
“哦……”張束青按照自己的理解想了一會兒,“一定是你哥平常工作特別忙,但是又怕對你照顧不周,所以才讓朋友幫忙替他關心你。”
李文遜沉迷于剝蝦中,“差不多吧。”
張束青還想說什麽,老板給他倆送來了煮好的花甲粉。
“你不知道我都多久沒吃這玩意兒了,”李文遜誇張地嗅了嗅鼻子,“真特麽香。”
“這東西我也喜歡,之前有段時間恨不得天天都吃。”
李文遜無奈道,“我哥不讓我吃這。”
“為啥?”
“因為他自己吃花甲粉鬧胃病,”李文遜把噴香的蝦肉丢進嘴裏,“所以他老覺得我吃了花甲肯定也會生病。”
張束青哭笑不得,“你哥當真是為你操碎了心。”
“可不是。啥事兒都要管。”李文遜嘆了口氣,無比珍惜地看着一桌子的美食,“連打個牙祭都得背着他。”
張束青點點頭,“那你還不趕緊吃,過會兒這湯就要幹了。”
“可我現在沒手……”李文遜看着自己沾滿紅油的雙手,“剛應該戴手套的……真麻煩,我去廁所洗一下吧。”
“這附近沒廁所,”張束青停了一下,“你接着剝蝦,我喂你。”
李文遜轉了轉眼珠子,“這麽好啊。”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啊,”張束青笑着用勺子給他挖了一小份粉絲,李文遜彎着眉毛把頭湊過去,嘴巴一張就是心滿意足的一大口。
“幫我挑個花甲。”李文遜哼笑道,“還是原來的味道,太爽了。”
張束青看着他臉上的笑意,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快點的啊,”李文遜麻利地剝好一顆蝦球,在張束青邊挑粉絲邊擡頭怔愣的片刻把蝦球丢進了他的嘴裏。
“好吃嗎?”李文遜舔了舔嘴唇笑道,“你要茶葉蛋嗎,我再給你剝個雞蛋?”
張束青耳朵一熱,倉促低下頭,“我不吃雞蛋。”
時間很多時候,是情感的催化劑。張束青發現,李文遜的謙虛與随和,帶給了他短短數十天,令人不舍的美好的體驗。這種體驗慢慢升溫,使他的心裏揮發出別樣的情愫。
桌上的兩個人,一個做着讓人臉紅的浮想聯翩的夢,一個全身心投入于晚飯中,氣氛倒顯得格外和諧。
直到李文耀的突然出現。
喧嚣的燒烤店出現了幾秒的安靜,仿佛所有的空氣都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收,引得人群的注意力難以不暫時轉移。
老板端着一盤剛烤好的金針菇,被眼前這個長相出衆,卻一臉兇神惡煞的年輕男人擋住了去路。
“這位先生……”老板讷讷開口。
李文遜順着張束青好奇的目光向門口望去,視線正巧與李文耀的撞個滿懷。與此同時他呼吸一頓。
李文耀帶着滿身的寒氣,跨着大長腿,腳底生風似的朝他走來。
李文遜迅速地拿紙巾擦了手,抹了嘴,站起身拿起書包,“我得先走了。”
“現在?”張束青還想問什麽,突然面前的玻璃杯就被一雙大手控于股掌之間,頃刻間一片粉碎。
張束青臉色立刻白了,趔趄着從椅子裏站起來,恍惚地看着李文耀手裏刺眼的玻璃碴和他那張直墜冰霜的臉。
其餘桌位的客人都被玻璃的爆破聲吓得不輕,愈多的人開始懷疑這是否是聚衆鬧事。
李文遜只覺得尴尬,“哥……”
“回車裏坐着。”李文耀盯着一臉茫然無措的張束青,面色陰冷。
“哥你誤會了……”李文遜還想勸他。
“要我叫人來‘請’你上車嗎。”李文耀壓抑着耐心。
李文遜低着頭出去了。
李文耀盯着張束青的眼睛讓他如墜三尺寒冰。張束青能大概知道,眼前這個李文遜的大哥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以補習為借口幫李文遜訓練籃球的事。只是……有必要這麽生氣嗎……
李文耀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看了他足足五分鐘,吓得張束青不敢說話也不敢動。最後他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自顧離開了。
掐在張束青脖子上的那雙令他窒息的“手”這才漸漸放開。
李文耀帶着一陣厲風鑽進車裏,不待李文遜說一句話,上去就給了他一耳光。
李文耀的手勁兒相當大,加上長時間把玩刀槍,掌內打磨出一層厚厚的繭,随着重力刮在李文遜臉上,疼得他半邊臉直發麻,頭直發懵。
“你之前答應過我什麽。”李文耀怒氣沖沖地指着他的鼻子,“你可以啊,真行,我越不讓你幹什麽,你就越要幹什麽。”
李文遜偏頭垂着腦袋,胸口微微發抖。
“還騙我說是補習,還讓孔綻和你一起騙我,”李文耀抓着他的頭發強迫他看着自己,“你明知道我對你的事有多上心,明知道我最讨厭的就是別人騙我!”
“夜總會那次沒長夠教訓是吧,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明面上跟我裝得像模像樣,背地裏自己可下得一手好牌!”
“你覺得孔綻能幫你隐瞞多久?嗯?隐瞞到讓你順利參加什麽籃球賽?做夢!”
“我以後不會再騙你了……”李文遜用舌頭頂了頂酸脹的臉頰,顫聲道,“我本來也不想騙你的……真的……”
他不能在比賽之前更加激怒李文耀,不然李文耀一定會把他打得下不了床,更別說到時候上場參加選拔了。
“以後?”李文耀冷哼一聲,“沒有以後了。”
“離考試還有一周左右,”李文耀手指點着腕表,面容冷酷,“我給你找個家庭老師,你就在家複習吧。”
“不行!”李文遜一聽急了,“我要去學校!”
“去學校幹什麽,繼續不務正業?”李文耀瞪着他,“你知不知道保送是要看你每一次的成績而不是單單期末成績,像你這樣一對待小考就放松警惕随意懈怠,這不是把機會拱手讓人嗎。”
“我不會讓成績落下的!”李文遜急得眼睛都紅了,“瞞着你是我不對,但是我真的很想參加省賽,我不覺得它會占用我太多學習時間的我保證!”
“你的保證在我這裏一毛錢的價值都沒有。”李文耀冷眼看着他,“省賽又不是只有今年有,每年都會有,而且比省賽規模更大的多得去了。以後你上了大學,你想參加任何活動我都不會多說什麽。但是當下,就是不行。”
“哥……”李文遜拽着他的胳膊哀求他,“我已經跟着人家訓練這麽久了,你讓我突然放棄我怎麽……”
“你還好意思跟我提!?”李文耀火氣直冒,用力把他的手從身上打掉,“你這十天半個月的都在我眼皮底下瞎胡鬧,還指望我成全你給你個美好結局嗎!”
李文遜咬着唇,半晌後,默默移動到另一側的窗戶處靠着,和李文耀拉開了一段距離。
李文耀也不想理他,他此刻心亂如麻,早就不僅僅是為了李文遜騙他玩籃球的事情了。
當他今天下午親眼目睹李文遜和張束青在操場上玩鬧嬉笑,在餐館相言甚歡,在大庭廣衆之下習以為常地做着那些親密無間的舉動;只覺得眼睛刺得生疼,胸膛迸濺着灼熱的無名火,腳底卻翼翼生寒。
那時的他還不明白,那是嫉妒。
嫉妒随便一個男孩就可以讓李文遜露出從未給過自己的笑容;嫉妒自己怎麽會越發的小心眼,在一些明明很正常的事情裏斤斤計較;嫉妒自己陪伴這個血脈相連的弟弟這麽久,卻好像從未真正的交過心。
車子開到家門口,李文耀把不願下車的李文遜生拉硬拽了出來。
李文遜被他扣着胳膊扯進屋裏,努力平定了一下呼吸,“哥,我們再談談好嗎。”
李文耀煩躁道,“你還有什麽想說的。”
“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在你不同意我去訓練的情況下擅自做決定。”李文遜輕聲道,“可是請你給我這次機會,我真的很想去,不然我也不會煞費苦心地明知道會受罰,還要堅持……”
“既然你知道自己做錯了,那就該明白你沒有向我讨價還價的資格。”李文耀面無表情道,“做錯了事,就要承擔後果,這是原則。”
“我是你弟弟,我們是一家人我不是你的下屬或者員工;”李文遜心灰意冷地望着他,“縱使是你的下屬,你也沒有權利随意剝奪別人選擇的自由。”
“你再說一遍。”李文耀眯起眼睛,“你是想說,我沒有權利管你,我管不動你了,是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李文遜梗着脖子淡道。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麽嗎,”李文耀幽幽地看着他,“你不僅是為了參賽,你還想和那個小孩兒繼續一起混是嗎。”
“……”李文遜反應過來後,有點不懂李文耀的腦回路了,“那不叫混,束青是我學長,他很優秀,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就你這鬼德性能交到多優秀的朋友,”李文耀為他替張束青說話感到克制不住的沖動和憤怒,“還叫這麽親密……不就是比你大一屆,你要是能再努努力跳個級,用得着和他這種人尊三敬四?”
“那在你看來我壓根就不需要朋友。”李文遜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真的不明白,為什麽随着我越來越大,你反而管我管的越來越嚴越來越不講道理?你也有一票好兄弟,你也有和你同生死共患難的夥伴,你也深知朋友的重要性,卻要求我活成一座孤島;哥,你自己覺得說的通嗎?”
“你少曲解我的意思!”李文耀吼道,“正常朋友哪兒有像你們那樣親親我我的!我看那個姓束的就是居心不軌,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
“人家姓張,不姓束。”李文遜皺眉,“我不過是和他打打球,一起吃吃飯,這哪裏親親我我了?你不跟你的朋友吃飯嗎?”
“放屁……”李文耀口不擇言,他不是想說這個,他是想說你怎麽可以喂他吃東西,怎麽可以讓他喂你吃東西……
這些你從來沒有和我做過。
但是李文耀說不出口。
“我真的越來越不懂你了。”李文遜眼睛飽含怨念的瞅着他。
“不懂算了,不懂拉倒。”李文耀紅着臉把外套往沙發上一甩,“反正接下來一周你別想去學校了,老實在家待着。”
李文遜眼神複雜地盯着他。
“瞪我也沒用。”李文耀冷嗤一聲,“別以為這事兒就這麽算了。我說過我最讨厭別人騙我。”
李文遜把拳頭背在身後,收緊又放開。
然後在李文耀冰涼的注視下跪在了地上,閉上眼睛。“你打吧。”
李文耀把棍子扔給站在門口灰着臉的孔綻,“你來打。”
孔綻不想接棍子,弱弱道,“李總……”
“打!”李文耀拳頭砸了下桌子,“不打他長不了教訓!”
孔綻嘆了口氣,腳步踟蹰地向李文遜走去。
李文耀執行家法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李文遜剛過來的頭兩年更是家常便飯;只是一般小孩到了中學階段之後,家裏就不會再打孩子了。一來是為了孩子的面子和日益成熟的自尊心,二來,也是因為小孩越長大,通常家裏越心疼,就越舍不得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進行教育。
然而李文耀渾然不覺,他對這種耿直見效又快的方式屢試不爽。
李文遜一直咬着牙拼命忍着,身體的疼痛在他看來倒是其次,關鍵在于如何說服李文耀放自己回學校。
李文耀看着看着就看不下去了。他覺得心裏堵得慌,李文遜忍痛受罰的樣子,那種切身體悟的難受,仿佛無孔不入地鑽進了他的心裏。
他竟然心疼了。他以前不會心疼的。
孔綻打完後,把雙腿早已支撐不住的李文遜架起來扶他上樓。進了房間,又趕緊拿了止痛藥膏。
“綻哥你暫時不用管我了。”李文遜疼得奄奄一息,“我睡一覺自己上藥。”
“還是盡快上吧。”孔綻突然壓低聲音,“這樣好得更快。你難道不想趕緊恢複去參加省賽嗎?”
李文遜眼皮一跳,輕笑出聲,“我就說,你今天怎麽少打了那麽多下。”
“李總盯着我呢,作弊又不敢太明顯。”孔綻把藥放到他手裏,“趕緊好起來。”
“知道了,謝謝你。”李文遜說。
孔綻出去後,李文遜放空腦袋在床上趴了好半天。
确定李文耀八成今晚不會再進來找他後,他悄摸着從書包裏掏出了手機,給他媽打了個電話。
李文耀恨李父,但是對他們的媽媽,始終還是留有一份情念的。
李文遜算了算,下周也就快月底了,正好趕上他可以回家住兩天的好機會。如果順利的話,李母應該可以幫助他攔住李文耀,讓自己參加選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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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