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不給錢,給人行不?……
第7章 第 7 章 不給錢,給人行不?……
“好在我給你發的是地址,不是菜譜,不然孟逐溪你現在是不是正在稻田裏插秧啊?”孟言溪推門走進,沒好氣地問。
他繃着臉,神情有些嚴肅。
周淮琛跟她說了她哥以為她丢了的事,孟逐溪心裏理虧,低着頭解釋:“我在上課,上課的時候手機都靜音了,你給我打電話我沒聽見。”
孟言溪走上前,拉開周淮琛身邊的椅子坐下,面對着孟逐溪:“你就不會提前跟我說一聲嗎?這麽大個人了,做事情不動腦子。”
孟言溪平時不會這麽嚴厲對孟逐溪說話,只是今天真以為她丢了,着實被她吓了一大跳。
周淮琛見小姑娘委屈得眼眶都紅了,适時打圓場:“好了,教小朋友畫畫跳舞,挺有意義的事。”
孟言溪嘴巴不饒人:“插秧也挺有意義,孟逐溪,你明天就去田裏插秧吧。”
周淮琛:“……”
孟逐溪悶悶道:“輔導員找我,明天我要去學校。”
孟言溪剛才只顧着擔心她的安危,這時才想起打電話給輔導員時,輔導員欲言又止的語氣。
孟言溪緩了神情,手指敲了下桌面:“這不都要畢業了嗎?你們輔導員找你還能有什麽事?”
孟逐溪胡亂道:“工作的事吧,現在學校就關心我們的就業率了。”
孟言溪看了眼街對面的幼兒園,不無譏诮地說:“你工作不是找着了麽?要不就把這份報上去?”
孟逐溪立馬擡眸,求助地看着他。
不要,這份工作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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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裏有又當美術老師又當音樂老師的?
她不過是看小朋友們可愛,這才甘願頂上一陣子,要一直頂她肯定不行的!
孟言溪見她那萌噠噠的模樣,神情這才舒展,也沒說什麽,就笑了一聲,站起身來:“行了,跟我回家。”
三人一同走出咖啡廳,孟言溪的車停在路邊,他快步過去開車,孟逐溪和周淮琛落後了幾步。
周淮琛想想今天這事兒,說離譜,又好笑,但要說跟他沒關系吧,又還真有點兒關系。
好像确實是因為他,差點孟家就丢女兒了。
他側眸看向孟逐溪,正想委婉讓她別胡鬧了,孟逐溪忽然上前一步,而後轉身,和他面對着面。
就這麽一個舉動,氣氛剎那間就變了。
小姑娘俏生生站在他面前。夕陽餘晖從高樓間穿過,在地面無限拉長,落在她的身後,她就像站在燦爛的光裏。
孟逐溪仰頭,清澈的眸子盈盈望着他:“周淮琛,我想了想,我剛才好像跟你說了很多話,又是小樂舞又是小電驢的,但那好像都不是我想說的。”
不知道是她的臉太明媚,還是她的聲音太幹淨,周淮琛的喉嚨莫名有點癢,原本到了嘴邊要拒絕她的話就變成了:“你想說什麽?”
孟逐溪彎眸一笑:“我想說,就你上次說v你500萬的事兒,不給錢,給人行不?”
孟逐溪稍稍朝他傾身,小聲問:“你看我怎麽樣?”
周淮琛:“……”
*
孟言溪把孟逐溪送回家,只有兄妹兩人,孟言溪就直說了:“我把地址發你的時候,做好的心理準備是去派出所接你,我是真沒想到會去幼兒園接你。”
孟逐溪心累地躺在沙發上,連軸轉了整整一個星期,整個人毫無形象地呈大字型:“我也是一不小心就走上了敬業奉獻的道路啊。”
孟言溪見她累成這樣,又有點心疼:“你那什麽破幼兒園?怎麽還能又當音樂老師又當美術老師?”
孟逐溪心累地搖搖頭,又稍稍擡起頭來看向她哥,語重心長道:“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哥,你是不會懂的。”
孟言溪:“……”真是心疼不了她一秒!
他上前踢了踢她的腿:“那你明天回學校怎麽辦?”
孟逐溪:“請假了。”
孟言溪又問:“要我陪你回去嗎?”
孟逐溪頓時不高興了,仰躺着睨她哥:“你能不能盼我點兒好?你跟我去就算是請家長了,大學生請家長有多嚴重你知不知道?那都是眼見着畢不了業的學渣才請家長!”
“行,”孟言溪這下是真被她給氣到了,撂下話來,“有事兒你千萬別來找我!”
孟言溪這人,很多時候,孟逐溪都懷疑他修的是烏鴉屬性。
一語成谶,第二天孟逐溪就真被喊家長了。
孟逐溪是油畫專業,畢業設計是一幅油畫作品加上畢業論文,油畫作品要求紙質裝裱。她的畢業論文雖然寫得磕磕巴巴縫縫補補,但對自己的畫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一早就提交了。可是臨到畢業設計展,導師那邊卻反饋說沒有收到她的作品。
輔導員把她叫去學校,她以為就是幫着找找,反正畫她是千真萬确交了的,指不定就是壓在什麽地方沒看到。
孟逐溪這人就這樣,對什麽事兒都有種莫名的松弛感。
就跟他追周淮琛一樣,追着追着就去他附近幼兒園當老師去了。
但其實輔導員在把她叫過來以前已經找過很多遍了,沒有就是沒有,她自己來找也不會說就能憑空冒出來。
輔導員問:“你确定提交了嗎?”
孟逐溪點頭:“我上個月就交了。”
輔導員:“交給誰了?”
孟逐溪:“交給周茉了,我那時候跟她一塊兒在游戲公司實習,裝裱好後,我就給她幫忙帶回來了。”
輔導員沉吟了一下,說:“周茉的畢業作品這邊是有的,現在只差你一個人的,你要不問下周茉?”
孟逐溪給周茉打電話,周茉這會兒應該正在忙,電話接通後也是壓着聲兒問:“怎麽了,溪溪?”
孟逐溪:“茉茉,我的畫你幫我交了嗎?”
周茉:“交了呀,我拿回宿舍,給希瑤她們一塊兒交的。”
孟逐溪挂了電話,又打電話給鄭希瑤,鄭希瑤同樣在外面實習,回話說畫當時是給的何琪,因為這次的作品是以宿舍為單位提交,而她們宿舍四人就只有何琪在準備年底的考研,平時在學校,所以她們三人的畫都是放宿舍桌子上,由何琪統一拿去交的。
輔導員于是叫來何琪,何琪卻說:“我沒有見到你的畫,我平時白天都不在宿舍,晚上回去就只看到茉茉和希瑤的畫,我只交了我們三個的。”
孟逐溪:“你再回憶一下呢?希瑤說她是把我們三人的畫一起放在了她的桌上,你只看到了她們的,沒看到我的嗎?”
何琪攤了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只看到了她倆的畫,沒有看到你的。”
孟逐溪被噎了一下。
輔導員笑了笑,委婉問:“琪琪,你再回想一下,是不是當時拿漏了?因為這邊周茉和鄭希瑤說法是一致的,是周茉先替孟逐溪收了畫,又轉交給了鄭希瑤,而後鄭希瑤把她們三人的畫一起交給了你。”
何琪不卑不亢反問:“她們是親手交給我的嗎?”
輔導員沉默了一瞬:“但是這一次畢業作品的提交确實是以宿舍為單位的,不只你們宿舍,其他宿舍也是四幅作品一塊兒交的,如果你當時發現少了孟逐溪的畫,為什麽不提醒一下呢?”
“老師,雖然是以宿舍為單位提交,可我們也只是友情幫忙,本質上并沒有替同學交作業的義務。更重要的是,孟逐溪大四以後就不住宿舍了,她并不算我們宿舍的人。我們宿舍常住人口就三個,我交三幅畫也算不上反常吧?”
孟逐溪:“……”同學一場,真的有必要這樣嗎?
孟逐溪不理解。
她們之間從來沒有過深仇大恨吧?
悶頭虧吃到這裏,孟逐溪知道再追究下去也沒什麽用了,不如節省點時間重新畫一幅。
“行吧。”孟逐溪轉頭對輔導員說,“老師,我重新補一幅。”
輔導員略一沉吟,點了下頭:“行……”
話剛開口,何琪忽然不輕不重出聲:“我記得畢設要求裏寫明了,畢業作品和論文須在3月31號以前提交,逾期不得參加畢業答辯。現在時間早就已經過了。”
孟逐溪閉了閉眼。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她端起輔導員面前的茶水,朝着何琪的臉兜頭潑了上去。
“我給你臉了是吧!”
……
路景越是中午落的地,下飛機後就去了鹿溪飯店。
他是趕回來的。
周淮琛挺長時間沒回來了,好不容易回來休個假,剛好遇着他不在,明天又要回隊裏去。路景越趕着最後一天回來,約了四人一塊兒聚。
周淮琛、路景越、孟言溪、駱珩,剛好湊一桌麻将。
然而麻将還沒來得及打,孟逐溪的電話就到了。
她沒跟孟言溪打,知道今天路景越要回來,偷偷跟路景越打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還小心翼翼先問了一句:“越哥,你現在說話方便嗎?”
路景越看了眼孟言溪。
孟言溪也是個人精,一對上路景越這眼神,就知道是誰在打電話了,點了下下巴。
路景越:“嗯。”
孟逐溪:“太好了!我們老師讓請家長,你看,你現在方便代表家長過來一下嗎?”
路景越:“發生什麽事了?”
孟逐溪哼哼唧唧了兩聲,吞吞吐吐說:“這得看你們斡旋的結果了,可大可小吧。”
路景越又往孟言溪看去一眼,孟言溪示意他開免提。
路景越挑眉:不給她留點面子嗎?
孟逐溪雖然從小跟着孟言溪相依為命,可是小姑娘從來不愛跟孟言溪出門,所以孟言溪的朋友圈子她是全然陌生的,也就駱珩見過兩次面。
路景越目前還沒來得及知道孟逐溪和周淮琛那點兒事兒,顧忌着周淮琛這個“陌生人”,怕小丫頭在陌生人面前丢臉。
孟言溪也不能當場給他解釋啊,就示意路景越開。
行吧,親哥都說話了。路景越照做。
“你先說小吧。”路景越還算有點良心。
孟逐溪:“我潑了同學一臉水。”
路景越:“……大呢?”
孟逐溪:“我可能會畢不了業。”
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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