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霍然間将她攔腰抱起
第20章 第 20 章 霍然間将她攔腰抱起
離年宴的開場還早,永嘉在燕錦樓走後,又在榻上呆坐了片刻。
沒一會兒,榴月就躬身進來,輕聲和她彙報了小宮女在外聽到的閑話。
永嘉挑了挑眉。
她自知不是聖人,不會為杏月此生還沒做過的錯事懲罰她,但也不想見到她常常在眼前晃,自然而然就遠了她。
只是,杏月跑去哥哥面前告狀是圖什麽?莫非她覺得哥哥會為了一個婢女遭了冷待,親自來和她說情?
永嘉想到什麽,忽而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她吩咐道:“讓杏月來給我梳妝。”
榴月正琢磨着給杏月說兩句好話,就見公主絲毫不見惱怒,反而面含笑意,連忙應是。
永嘉被宮人服侍着沐浴梳妝,對着鏡子裏還帶着些許稚氣的臉,她忽然心跳得厲害。
這是她重生後,所遇到的最大的一件事。可以說是改變了哥哥前世的命運,亦是改變了她和母妃的命運。
這回梳妝所花的時間非常久,這樣喜慶盛大的場合,她任由宮娥給她的發髻妝點上華貴的花钿和簪釵。
待到一切打扮完畢,已是暮色初現。
今日一早就下了雪,起初羞羞怯怯,而後洋洋灑灑。到了永嘉出門的時候,已經停歇。路上積雪不深,永嘉帶着宮娥侍從,坐上軟轎,卻沒有往長樂殿而去。
薛貴妃在自己的寝殿內先用了一些細點,倏然間聽到通報,立刻喚人進來。
永嘉對燕錦樓的說辭是背後擊打,對貴妃則是将前世之事假托做夢,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
貴妃驚愕地微微啓齒,看着永嘉懇切的面色。她思慮了一會兒,問道:“所以你這些時日一直在皇後面前提及年宴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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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嘉點點頭,繼續把自己的法子說了一遍。
“娘,您也讓您的宮人看着哥哥可好?”
宮中年宴雖正式,但更衣方便或泡¥沫¥獨¥家是身體不适離席都是人之常情,并不算失禮。一場大宴上,中途離席二三十個人又回來的,皆屬正常。
薛貴妃好笑道:“你哥哥這般大的人,若不是他自己願意,誰能有本事把他哄騙走?”
永嘉正色道:“娘,我知道你覺得兒臣說的不過無稽之談。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哥哥收用自己殿內宮娥無人攻讦,但對行宮宮女下手,難免被人指責好色性.淫。只不過讓他必須老老實實待在長樂殿裏一晚,這不算什麽為難之事!”
薛貴妃被說動了,沉吟片刻後道:“好,娘明白了。”
她又叮囑道:“夢中虛幻之事,不可沉湎其中。今夜過後,芙蓉就當沒這回事,不要自己跑去胡鬧,更不準像之前那樣在皇後面前試探。”
永嘉一口應下。沒一會兒的功夫,母女兩就各自坐上軟轎,向長樂殿而去。
長樂殿內燈火通明,亮如白晝。薛貴妃和永嘉公主甫一踏入,就有內監高聲唱名,已經安坐的臣子及其家眷各自行禮不提。
等到帝後出面,年宴才正式開始。玉盤珍馐,色色精致。葡萄美酒,飄香四溢。混着各位女眷身上的脂粉味,并不讓人反感,反而有種奇異的,讓人沉迷其中的愉悅。
豐年盛世,便是如此。
以皇後領頭,各妃子皇子公主一一起身向皇帝敬酒。而後在旁待命的樂人紛紛鳴鐘擊磬,舞伎順着樂聲身影飄飄。觥籌交錯間,巧妙絕倫的宮廷舞樂更是讓宴會氣氛愈發熱烈。
永嘉一直留意着坐在自己上首兩位的燕錦樓,見他一直老老實實的,身後又有自己和母妃的宮人看着,才放下心來。
她輕聲吩咐今夜跟着她出來的杏月,陪她去更衣。
長樂殿外的廊道五步一崗,還不時有侍衛巡邏。永嘉不緊不慢地走着,直到聽不見長樂殿裏傳來的舞樂聲歡笑聲,宮道旁更是沒有重兵把守了才加快腳步。
她早已走過更衣的宮室,杏月不禁問道:“公主,咱們這是要去哪裏?”
永嘉微微一笑,拔下發髻上兩根十分沉重的赤金珠釵道:“你去把它們送回寝殿,而後回到長樂殿等我。”
“公主!”杏月驚呼一聲,“奴婢哪敢留您一人在外?”
“你去就是了。”永嘉沉下臉,命令道。其他宮女絕不會讓她一人在外,但杏月這般惶恐受她的冷落,應當會咬咬牙搏一把換她的信任。
果然,杏月猶豫片刻,就行禮道:“奴婢遵命,還請公主一定要小心。”
永嘉看着她走出自己的視線,才重新挪動腳步。不親自去看一眼今夜的珠鏡殿裏有什麽,她是不會甘心的。
周遭一片靜谧,偶爾有冬日寒風吹動樹葉沙沙作響,離溫暖如春的長樂殿已經很遠了。行宮西南一角很是偏僻,皆是長久不住人的宮殿。永嘉提着一盞小宮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她有些不安,循着腦中的路線快步且悄無聲息地走着。永嘉也不知自己想看到的是什麽,正胡思亂想間,她忽然聽到一聲細細的女人啜泣聲。
這裏怎麽還會有別人?
永嘉渾身一僵,停住了腳步。
她聽說過珠鏡殿的傳說,似乎曾有無數冤魂死在一場行宮兵變裏。可這裏離珠鏡殿還有數百步的距離,她一向不信鬼神之說,又想到自己就是魂魄重回到五年前......
永嘉心裏毛毛的,大着膽子繼續往前走。
這時,方才的女聲又響了起來。永嘉凝神細聽,竟然從這又輕又細的哭聲裏聽出一絲嬌媚。
她驚訝地微微啓唇,聲音似乎是從不遠處的假山裏傳出來的。這般寒冷的天氣,居然還有野鴛鴦在此偷情?
實在是......永嘉壓下好奇心,不欲在此停留,就聽到假山裏頭的男子也開口了,說的很是不雅。
只一句,永嘉就不由挑了挑眉。
或許人在沉迷歡愛中的聲音和平日裏會有所不同。但這個聲音,她一定是聽到過的。她想起自己離開宮殿時。哥哥還是好端端安坐着的,放下了心。
她想不到還有會有哪個是她熟悉得人在這冰天雪地裏偷情,也不怕凍傷了去。實在是太古怪了。她忍着惡心聽了一會兒,腦子正浮起一個人名時,忽然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永嘉下意識驚呼,又被人從後捂住了嘴唇。
她唔唔兩聲,表明自己不會再亂叫,溫熱的手松開了。
永嘉回過身一看,竟然是謝照。她急忙離那假山走遠了些,走到一棵大樹後。
謝照跟了上來,朝她露齒一笑。
永嘉的面頰被北風吹得白裏透紅,她有些尴尬,寒暄道:“真是巧,竟然又在這裏遇到你了。”
“不是巧合,”謝照坦然承認道,“我是跟着殿下您出來的。”
她正要問為什麽,接到他投來的視線就問不出來了。永嘉心中閃過一個念頭,一會兒就讓謝照陪她一起去。她從未深夜獨自行走在宮道上,适才真是太滲人了。萬一真遇到什麽不好對付的,有謝照這樣武藝高強的陪着,她就不害怕了。
謝照朝假山的方向擡擡下颌示意,問道:“殿下出來難不成是為了聽人牆角?”
“才不是!”永嘉幾分羞恥幾分惱怒,而後嘆了口氣,“我是聽出來裏面的聲音是我皇姐的驸馬。”
謝照問道:“您想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
永嘉問出口後才明白謝照的意思,她擺了擺手道:“免了免了。我也不知皇姐是否知情,若她知情我再去告狀,倒顯得我在挑撥離間。若她不知情,她也未必樂意我将此事捅出去,或許她只會覺得丢臉。”
前世大公主就是渾然不在意的态度。永嘉初初聽出是大驸馬聲音時十分生氣,可轉念一想他的妻子都不在乎,她何必去生這個氣?
只是堂堂公主,夫婿居然在宮宴時和人偷情,實在憋屈。
她心裏這麽想,面上也流露出來。永嘉胸脯微微起伏,嘴唇撅起,顯然很是不高興。謝照輕咳一聲,問道:“去把他們打一頓?或者附近有個小湖,把他們丢進去?”
永嘉怏怏道:“算了吧,他受了傷染了病,指不定還要我姐姐操心。”
謝照默了片刻,問:“殿下怎會一個人在這裏?”
“宮宴上太嘈雜,我想一個人出來散散心。不知不覺就走遠了。”永嘉随口扯謊道。
“天冷,公主還是回去吧。”
永嘉眨眨眼:“我腳疼,想去附近的宮室歇息片刻再回去。”
謝照整個人像被定住了一般,許久才恍惚問道:“您又腳疼?”
她這個理由确實上回就用過一回,她看出謝照也并不相信。
永嘉自知沒有信服力,還是忍不住辯解道:“在西苑那回是真的!”
“是,臣知道。”
永嘉狐疑地打量他,見他一臉止不住的笑意,不由有些氣惱。她加快腳步,自顧自走了。謝照從後面追上,保證般輕聲道:“臣真的知道。”
她瞥了他一眼,輕哼了聲。永嘉嫌惡地走過假山,向珠鏡殿走去。謝照自然地接過永嘉手裏提着的小宮燈,永嘉朝他一笑,立刻将已經凍紅的手縮回厚實的袖中。
除了輕微的腳步聲,萬籁俱寂,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們二人。
還未踏入殿內,永嘉就覺得不對勁。方才經過的幾座殿宇,譬如壽成殿等都是漆黑一片,悠遠寂寥。而珠鏡殿內有着昏黃的光亮,卻沒有人影。
永嘉心內一顫,果然是有着古怪!
她呵出一股白氣,在廊下輕輕推了宮門。宮門沒有鎖上,永嘉走了進去,謝照緊随前後。
有股很好聞的香味,永嘉鬼迷心竅般吸了一口。如蘭似麝,芬芳馥郁,讓人渾身上下如同喝了酒一般,暖洋洋的。仿佛眼眸裏含了水,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脊背一陣酥酥麻麻,不禁就想卧倒在地。
她擡手解開了披風的結......
倏然間,有只手強硬粗魯地給她重新系好。男人伸出一只胳膊,摟住她的腰身,不由分說就把她帶了出去。
謝照挾着迷迷糊糊的公主,直喘粗氣。他走到宮殿不遠處的池塘邊,将永嘉放在地上。他蹲在池邊,用刺骨的冷水洗了一把臉,眼神漸漸清明,才恢複神智。
他坐在一塊石頭上,居高臨下地看着仰卧在地的永嘉公主。片刻後,他又走到池邊,把衣袖打濕,凜冽寒意随着北風浸透到肌膚的每一寸。
謝照面無表情地将袖子覆蓋在不知嘟囔什麽的永嘉臉上。
水滴在永嘉唇瓣上,面上被這冷飕飕的透骨寒意一激,永嘉半張半合的眼睛忽然有了些神采。她一咕嚕爬起來,茫然地低着頭。
謝照将手收了回來,一言不發。
理智漸漸回籠,永嘉顧不得去想她方才做了什麽,原來前世哥哥真的是遭人陷害!她不由有些想笑,連日來梗在心頭的憂慮惶恐慢慢消散。随之而來的,是她忍不住去想究竟是誰......
謝照冷冷道:“公主可有話要說?”
永嘉聞言,擡頭看向謝照。他滿面怒容,死死地盯着她。她扶着膝蓋自己慢慢站了起來,不解道:“你這是何意?”
謝照輕嗤一聲,霍然間将她攔腰抱起,坐在了池邊石頭上。
永嘉呵斥道:“你要做什麽?快放開我!”
她拼命掙紮,卻怎麽也掙脫不開,反而被他牢牢轄制住了兩只手。
謝照另一只手脫下她的鞋子,又飛快脫下她的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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