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主動碰了碰他的嘴唇

第42章 第 42 章 主動碰了碰他的嘴唇

在去皇宮的馬車上, 永嘉都沒有想明白。

寶惠是怎麽敢的?

她怎麽好意思?

永嘉實在想不通,寶惠怎會想到進宮和她的父皇或是母後告狀說她不願意讓她的驸馬納妾呢?

她都沒有進宮哭訴告狀,打算為了寶惠的名譽忍了, 當做她今日就沒有來過。

當然, 她肯定要和謝照說。

宮裏來人後,她便把事情經過和貼身婢女簡單說了一回, 幾人都是氣憤不已。

公主府和皇宮離得非常近, 一會兒的功夫便到了。

下了馬車,傳話的小桂公公小心翼翼地觑着公主的神色。他去傳話時,公主都沒讓他進屋,在廊下候着公主答話時, 他聽到一聲飽含怒氣的“等着”。

公主是生了大氣了。

他遲疑片刻,想着公主從前的寬和, 上前幾步提醒道:“公主, 是簡王妃帶着寶惠郡主進宮了。”

永嘉面露不屑,道:“知道。”

見公主顯然明白是什麽事,他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識趣地退回去。

永嘉心裏團着火, 時辰不早不晚, 天際潤青。走了幾步被迎面而來的北風一吹, 她心中的怒意被吹散了大半, 轉而是一陣懷疑。

若是寶惠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 不論是父皇還是皇後,應當都不至于命她進宮答話, 而是應該派幾個宮人送賞賜安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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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一想,神色便更淡了。

永嘉抿了抿唇,穿過回廊進了昭陽殿的大門。

殿內溫暖如春, 她脫下披風,朝端坐在上首皇後和在她左側下首的貴妃行了個禮。至于另一邊的寶惠郡主母女,她當沒看見。

皇後和顏悅色笑道:“芙蓉來了。”

說着,便有宮人引她坐下。

永嘉見皇後神情平靜,而她母妃則是皺着眉頭掩不住的憂慮,便朝貴妃笑了笑,示意她安心。

她坐下後,原本就安靜的殿內反而更靜了。

片刻,簡王妃才躊躇道:“皇後娘娘,既然永嘉公主已經到了......”

皇後微笑着示意她停口,轉而看向永嘉問道:“芙蓉,寶惠郡主說你傷了她的手,你怎麽說?”

起初寶惠郡主還不願說二人是因為什麽起的争執,皇後就知道她多半理虧。詢問一番後,得知竟然是寶惠看上了永嘉的驸馬被永嘉一口拒絕。

皇後驚訝得一時不知該說什麽,接着是一陣羨慕。

永清和驸馬的感情若是也這般好,她就放心了。

她試想了一下若是寶惠看上了永清驸馬,永清大約只會用郡主尊嚴勸誡她。而不是像永嘉一樣直白拒絕,并且說出即使皇帝下旨她都不會答應的話。

至于寶惠說的永嘉故意用熱茶傷她,皇後是不信的。

一會兒,得将永嘉留下來,讓她得空去和永清聊聊。她們年齡相仿,或許永清會樂意聽妹妹的勸說。

永嘉挑了挑眉,看向寶惠問道:“你是這麽說的?”

寶惠臉色蒼白,左手包着一圈紗布,她往後瑟縮,一副很是害怕的模樣。

永嘉移開視線,言簡意赅道:“兒臣沒有。”

她心下覺得好笑極了。能端到她面前的茶,能有多燙?

竟然還要回家包起來再入宮告狀。

永嘉想起寶惠當時盯着她的眼神,想必她那個時候就想好了要誣陷她。

皇後點了點頭,正要發話,簡王妃突然道:“公主和寶惠各執一詞,只是寶惠雖然年輕,但也不是三歲孩童,去堂姐家做客還能把自己的手燙傷。”

薛貴妃嘀咕了一句:“年輕什麽,也就比芙蓉小一歲。”

永嘉沒忍住笑出了聲,擡眼見皇後也彎了彎嘴角。簡王妃這話說的,倒像是在說寶惠年紀小又是妹妹,她合該讓着她似的。

寶惠仍是一言不發,仿佛事不關己,只是依偎着她母親。

簡王妃被貴妃的小聲嘀咕一噎,過了片刻才道:“貴妃娘娘試想,若是公主去別人家做客,回來後就傷了手,您會如何做?”

永嘉不想她為難自己口才一般的母妃,立刻回道:“王妃此言差矣,難不成去誰家做客自己不小心弄出什麽傷病來,都要怨恨到主人家頭上嗎?若是如此,我就該關了公主府的大門,誰來都直接趕出去。”

簡王妃一時無話,在椅上靜坐了片刻,才喚了一聲“皇後娘娘”。

皇後視線在幾人中游移,露出一個疲憊的笑容道:“芙蓉,方才寶惠已經将事情都說了一遍。既然當時花廳內只有你們二人,那你也說一遍吧。”

永嘉笑道:“母後,我和寶惠堂妹的說話內容可還要再說一遍?”

聞言,皇後心領神會,不由笑了笑。她瞥了簡王妃母女兩,決心還是給她們些面子,開口道:“不必了。”

永嘉便将熱茶的事說了。

她當時被寶惠的話驚訝到了,随手就放在了桌上。

永嘉覺得她連無心之失都算不上,寶惠若是尋常站起來,怎麽也不會碰到。誰讓她急急忙忙,一副要撲過來抱着她大腿再哭求的模樣。

她一五一十地說了。

皇後點頭,淡淡道:“寶惠說是你潑的她。”

這是永嘉意料之中的事,聞言嗤笑道:“與其親自端起足矣将人燙傷的茶水,那還不如直接命婢女進來掌嘴。”

話音剛落,簡王妃便重重放下了茶盞。

皇後掃她一眼,什麽也沒有說,神情淡淡。

簡王妃心下卻緊張起來,連忙賠罪。她心裏覺得苦,女兒這般不知羞恥,直接登門去要給人家做妾。她若是事先知道,絕對不會讓她出門去。可她也信自己女兒,這麽羞恥的事都承認了,何必還要去誣陷公主?

貴妃的态度就不用說了。偏偏,皇後也擺明了要偏袒永嘉公主。

然而當時花廳內只有她們二人,兩個人說法不一樣,只能看皇後信誰了。

她神色頹了下去。

“好了,寶惠的心意依我看是萬萬不行的,簡王妃日後要好生教導,此事就這樣。”

皇後說完,沒再費心注意衆人臉色。她聽了許久寶惠斷斷續續的哭訴,又命人傳永嘉來,已經耗費了她不少時間。若不是簡王是陛下胞弟,她真想直白訓斥幾句,讓她們這等小事不要進宮擾她。

但此事又涉及到一個郡主的教養......

皇後心中嘆氣,若是她女兒這般不要臉面,她肯定都恥于見人了。

如此在心內想了一會兒,皇後驚訝地察覺,簡王妃母女全然沒有要請罪告退的意思。

皇後皺皺眉頭,吩咐內監道:“既然王妃和郡主似乎不太服氣,你去将陛下請來。”

簡王妃嗫嚅片刻,不知該說什麽好。她略思忖了一會兒,臉上堆起一個難看的笑容道:“不勞陛下和娘娘再費心了。”

寶惠卻扯了扯她的袖子,喚了一聲娘。

皇後沒理會二人。

永嘉看出來了,現在是簡王妃想走了,而寶惠不想走。

她沒說話,心想寶惠難不成還想着父皇會幫她嗎?

沒一會兒,皇帝人沒來,禦前內監董恩來了。命簡王妃母女立刻出宮去,命寶惠郡主禁足一年,最後還笑呵呵地對永嘉說,陛下正在見大臣,讓公主留在宮裏用晚膳。

董公公的話說完,寶惠猛然站了起來,被簡王妃一把摟在懷裏,又捂住了她的嘴。

皇後搖搖頭道:“看來陛下正忙着,不得空見你們二人。晚些我會和陛下提此事的。”

簡王妃示意她的婢女接過郡主,謝恩之後又謝罪。

皇後笑笑,讓人送她們出去。

她們二人一走,董公公也沒有多留,只說陛下會和公主一道用晚膳,便也告退了。

薛貴妃笑得開懷,又有些生氣。女兒和驸馬成親才不到三個月,就有人打驸馬的主意了,竟然還為了這點事折騰到宮裏來。

幸好皇後明理,召永嘉入宮也只是例行公事地詢問。

皇後招手道:“芙蓉你來。”

永嘉連忙走過去。她方才說話很不客氣,皇後若是要訓斥她幾句,也是正常。

她走到皇後身邊,就被皇後拉住雙手。皇後手心細膩,握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芙蓉,你現在住在宮外,若是有空,多去你大姐姐府上坐坐。她獨自一人住在公主府,平日裏連楊府都不怎麽去。”

皇後想了想,又問她和威遠侯府的女眷相處如何。

永嘉很坦誠地告訴她,都很好。

身為公主,通常和她說話的人要麽懼怕,要麽谄媚。但侯府女眷裏,婆婆對她很尊敬,但除此以外便是長輩的慈和,并沒有将她和兩位兒媳刻意區別對待。而兩個嫂子,雖說都會緊張她的情緒,但也沒有讨好之态。

她心想,永清的丈夫是她表哥,公婆是舅舅舅母,和楊府關系應當不至于太差。

皇後嘆了口氣,突然靈機一動:“芙蓉,你請永清去威遠侯府做客吧。”

見永嘉面露不解,皇後苦笑道:“你姐姐現在日益孤僻,連她正經的娘家親戚都不太樂意見了。讓她瞧瞧你們其樂融融的,最好能羨慕幾分,就能想明白了。”

永嘉明白了,皇後希望她和威遠侯府女眷融洽的相處,能感化永清冷淡的心。就算不和驸馬親近,也別和親戚置氣,搞得自己孤零零的。

她一口應下了。

皇後叮囑了幾句,便道:“我還有不少宮務要處理,你們二人回椒風殿吧,我命人去給陛下傳話。”

貴妃感激她今日的維護,說了好幾句好聽話才告退。

一回到椒風殿,薛貴妃便不再掩飾情緒,将簡王妃和寶惠郡主都罵了一頓。她入宮前雖然是市井民女,但也養在後院裏,翻來覆去只能罵出幾句,是以十分郁悶地停下了。

皇後直白地問過寶惠,是否和永嘉公主的驸馬私下會面過。

寶惠否認了。

現下薛貴妃想起來,有些懷疑,又問了永嘉一遍。

永嘉沒好氣道:“就算他們見過,我也不會知道。”

貴妃怔了怔,苦口婆心地勸她還是要對驸馬上心一些。

她看着女兒嬌豔的面容,心想驸馬就算要偷腥也不至于這麽快。

永嘉心不在焉聽着。她覺得母妃和她說的這些,不論是經驗之談還是教導,都對她沒甚用處。

她還是很郁悶,一想起自己最初還安慰了寶惠幾句,就惡心得想嘔。

皇帝将永嘉留下來,并無什麽事,關切地問了幾句她在宮外過得如何,最後才提及了今日的一場鬧劇。

宮裏沒有什麽事能瞞得過皇帝,何況皇後派去的宮人不偏不倚地将兩位的說法都說了一遍。

“寶惠......罷了,朕也無意讓皇後去親自費心,還是讓簡王妃自己操心去。芙蓉,日後若是再遇到這樣的事,你直接把人打出去。”

永嘉莞爾,應是。

皇帝問:“驸馬如何?”

永嘉在父皇面前不敢胡說八道,老實道:“驸馬很好,現下或許都不知道此事。”

皇帝皺皺眉頭,說了幾句和貴妃類似的話,讓她對驸馬上心些。

永嘉嘴上應是,心裏卻十分不服氣。皇姐都公然和驸馬分居了,兩輩子都沒怎麽見皇帝管教過。她不過是倒黴遇到了一個腦子不靈清的堂妹,哪裏是她對驸馬不上心的緣故?

晚膳用了小半個時辰,又說了一刻鐘的話,皇帝便繼續忙去了。

永嘉辭別了仍在擔憂的母妃,往宮外走去。

她走了一會兒,就見謝照在宮道上等她。

永嘉頓了頓腳步,當做沒看見繼續走。謝照卻早早看到了她,笑嘻嘻地迎上來。

冬季天黑得早,已是月色朦胧。謝照走到她身邊,扶着她上了馬車,自己也跟了上去。

永嘉一言不發,疲憊地靠着車壁上的軟枕。

謝照連吃了四塊糕點,喝了兩盞茶,見永嘉的視線移過來,解釋道:“我餓了。”

永嘉嗯了一聲,雖然現下不太想搭理他,還是問道:“你怎麽知道我進宮了?”

謝照笑道:“你當我是做什麽的,你一進宮我就知道了。”

晚膳時永嘉陪着母妃喝了兩杯桂花冬釀,有幾分薄醉。她不高興地皺起眉頭道:“若是我要住在宮裏,不回去了呢?”

謝照放下了第六塊糕點,道:“不至于吧,又不是我惹你的。”

觑着公主緋紅的臉上不悅的神情,謝照笑了笑。

永嘉道:“我怎麽覺得,你還挺高興的?”

謝照立刻收斂了笑容,道:“公主不高興,那我也不高興。”

永嘉哼了一聲,問:“你是不是還挺得意,有人喜歡你的?”

謝照不屑道:“我才不稀罕。”

她沒再說話,胡亂地點點頭,閉上眼睛。她知道謝照在笑什麽,無非是覺得她在吃醋。

可她心裏實在煩悶,簡直想狠狠撒氣一場。

而最讓她煩悶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氣什麽。

一個并不熟悉的堂妹言行無狀,和她關系并不大,自有她的父母親操心。父皇皇後都是相信她,袒護她,也沒有因為寶惠在她府裏受傷就讓她去道歉。

但她想起了前世。

前世謝照并未婚配,寶惠少了最大的一層阻礙,是不是可以常常去見他,是不是可以用郡主之尊逼迫謝照必須得見她?她以前聽過也就算了,并沒有很上心。

所以她也不記得寶惠前世具體做了什麽,只記得當時勳貴宴會茶餘飯後總是提起此事。

他前世二十三歲了都沒有娶妻,是一直沒有遇到自己喜歡的,還是因為和郡主的糾纏讓人不敢嫁女兒給他?

不知為何,她一想到這點,就十分不舒服。

可轉念一想,她又嘲笑自己小氣。

只是心裏郁悶的情緒還是揮之不去。

謝照吃完糕點洗幹淨了手,把公主抱到腿上,問道:“還是不高興?”

她道:“沒有,我只是很煩這種事。”

謝照自認十分無辜,開口道:“這當真不能怪我,我連這位郡主的面都沒有見過。”

永嘉悶悶道:“所以我也沒有怪你,我只是覺得很煩。”

謝照懂了,公主沒生他的氣,但心裏橫豎不痛快。

回了公主府,謝照拉着她往湖邊走去。夜風裹挾着暮冬的冷意,他沉默了片刻,突然道:“我帶你去玩?”

都已經回府了還玩什麽?永嘉正要拒絕,謝照已經不由分說地拉着她往湖邊的一棵參天大樹下走去,抱着她在她耳邊低聲道:“抱緊我。”

永嘉見四下無人,都已經識趣地走遠了。便很是敷衍地伸出一只手,虛虛地搭在他腰上。

耳邊一聲輕笑,而後突然腳下一空,耳邊風聲凜凜。她低呼一聲,下意識抱緊了他,閉上眼睛不敢看自己如今在哪裏。

謝照摟着公主,幾步踏上了樹上最高的枝丫,小心翼翼地将公主放下,扶着她坐穩後道:“睜眼。”

永嘉一半害怕掉下去,一半是覺得有些冷,抱住了謝照的臂膀。

她睜開了眼睛。

月色千裏澄輝,煙波湖晴光粼粼,映照着天上一輪皎潔的素娥。

她略微動了動,見不遠處還有渺小的一行人影在月下提燈巡邏,檢查火燭。

再微微眯起眼睛,公主府牆外遠處有一條繁華大街。

街上的光景她看不清楚,只看到車如流水馬如龍的熱鬧。快到年節,不少人都在街上置辦年貨。

火樹銀花,富貴繁華。雖然隔得十分遠,仿佛那歡笑聲都能傳到她耳邊。

她看住了,微抿着嘴唇。所見所得,皆是天公作美的明湛和人間安逸的美好。

永嘉看了許久,郁結煩躁的心,不知不覺間就沉靜了下來。

謝照也怕她冷,緊緊摟着她,問道:“如何?”

“很美,”她發自內心贊道,遲疑了一下又笑道,“多謝你。”

謝照挑眉:“公主和我還客氣什麽?”

永嘉難得視野如此開闊,心境也開闊起來。她從未想過還能跳上這棵大樹來一覽風景,她笑了笑:“還是要謝的。”

二人相擁而坐,默默地共賞了一會兒月下朦胧的風景。

謝照想讓她高興,便說起了自己在庭州的往事。

他說起威遠侯出關迎敵時讓年幼的他睡在軍帳裏。等一戰大捷回來時,他的棉鞋都被炭火烤焦了一半。說起蕭陟的父親帶他們去巡檢北地各州,途徑一片草原駐紮過夜。繁星點點,他躺在無垠的草原上發呆。

永嘉吃吃發笑,心想謝家養孩子和宮裏當真截然不同!

聽他說自己枕着兩只手臂看數不清的星星,又不禁十分向往。

她有些好奇:“當時你在想什麽?”

“我當時在想,”謝照咧嘴一笑,“以後要娶個什麽樣的媳婦。”

永嘉聞言撲哧一笑,問道:“什麽樣的?”

謝照本來就是胡說的,他看向公主,目光柔和,想說什麽又咽了回去。

永嘉也望向他。

四目相對,氣息交纏,拂在臉上有些熱。

雖說不太合時宜,永嘉倏然想到了一首詞

她想到了,猶豫一二還是輕聲念了一句開頭:“纖雲弄巧,飛星傳恨。”

謝照懵了一瞬,而後飛快在腦中思索這是什麽意思。他隐約有些印象,卻怎麽也想不起來完整的。

見他苦思冥想的模樣,永嘉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想起在庭州時謝照可惜地說過,若是在夏季便可以去草原玩。她微微移開臉,臉上薄紅,輕聲道:“以後也帶我去吧。”

謝照應下:“好。”

她想了想,也開口和他說自己幼時的趣事。她身邊總是跟着一衆宮人,有一回趁照看她的嬷嬷不注意和哥哥一道去湖上劃船,吓到了在湖邊歇息的太後,把他們二人狠狠訓斥了一頓。又說起和表姐一道琢磨前人記載的香方,做出來卻是臭極了,原來是前朝和現下對一種果子的叫法不同了......

永嘉說着,自己都忍不住發笑。

看向謝照,見他不太高興地挑了挑眉問道:“公主連劃船都沒玩過?”

永嘉嗔道:“我才不會想親自劃船。”

心念一動,她問:“如果我說沒有,你是不是想帶我去玩?”

謝照點頭,又道:“你總是哪兒也不想去。”

有些抱怨的語氣,她聽了又想笑。

清光未減,永嘉望着遠處,心裏泛起一陣說不出的滋味。

要說一點都不感動,那是假的。

她很感動,也很感激。

永嘉的思緒從菩提樹神廟的驚魂,到庭州荒郊野外的朔風凜冽,慢慢又凝結到了眼前的光景。

他雙眼微阖,英挺的鼻子鼻頭有點紅。

若不是太冷了,她當真不想下去了。

永嘉倚在他的懷裏,她悄悄擡頭,主動碰了碰他的嘴唇。

謝照頓時心跳加速,正要含住公主有些涼的雙唇,她已經退開了。

永嘉小聲道:“先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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