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再遇

第33章 再遇

喬知禮和喬棣棠在二樓找了個包房坐下。

這包房的位置不錯,可以将樓下的歌舞盡收眼底。

孫記的歌舞着實不錯,表演者舞姿優美,無論是琵琶還是古筝都彈得十分好。只是,這兄妹二人各有心事。一個想着一會兒去三樓如何試探鄒禹琉,一個震驚于父親竟然要犧牲妹妹。二人都無暇欣賞。

喬棣棠覺得時間差不多了,對坐在對面的喬知禮道:“兄長,你慢慢看,我四處逛逛。”

喬知禮:“這裏人多,我陪你去吧。”

喬棣棠:“不用,我就在二樓轉轉。二樓都是達官貴人,很是安全。”

喬知禮仍舊不放心。

喬棣棠:“要不這樣吧,若我兩刻鐘後還未回來,兄長就去尋我可好?”

喬知禮不想讓妹妹不高興,點頭答應下來。

喬棣棠帶着青兒離開了包房,朝着通往三樓的樓梯口走去。

樓梯口有人把守,見到喬棣棠絲毫沒阻攔,然而,青兒想要跟上去的時候卻被攔住了。

喬棣棠:“這是我的貼身丫鬟。”

守衛:“主人說了,只準喬姑娘一人前去。”

喬棣棠想了想,道:“好,青兒,你先回去吧。”

青兒滿臉擔心,似是想說些什麽。

喬棣棠沖着她搖了搖頭,給她使了個眼色。

青兒只好将話憋了回去。

喬棣棠獨自一人朝着三樓行去。

三樓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聽不到。越往上去越安靜。一樓二樓的嘈雜聲漸漸遠去,被隔離在身後,三樓的寂靜撲面而來。

走到三樓,喬棣棠正想四處轉一轉瞧一瞧,一個身着黑衣的婢女突然出現在了眼前。

“姑娘,莫要亂看,這邊來。”

喬棣棠收回目光:“好。”

婢女在前面帶路,喬棣棠跟在她的身後走着。

三樓和二樓的格局十分相似,然而,不知是不是光線太暗的緣故,整個氛圍很是壓抑,讓人感覺幾乎透不過氣來。忽然,她看到走廊的盡頭有一個人正坐在那裏,手裏抱着一把刀。似乎察覺到她看過來了,那人轉頭看向她,目光兇狠又冰冷。

喬棣棠吓了一跳,心頓時一緊。

婢女冷冷的聲音在前面傳來:“都說了讓你別亂看。”

喬棣棠抿了抿唇沒說什麽。

婢女在一處房間門前停下,指了指房門上的“寅廳”二字,道:“到了。”

喬棣棠看了一眼婢女,婢女似乎并未有進去的打算,她推開門獨自進去了。

她剛踏入房中,房門就被人關上了。

喬棣棠轉身看了一眼房門,又轉過頭來。

這件房間共有兩間,裏面一間外面一間。屋裏的光線并沒有比外面亮許多,十分暗沉。屋裏到處是從天而落的絲帶。整個房間顯得十分詭異。

忽然,她看到了一處,眼神立馬變了,快步朝着床邊走去。

床的兩側分別挂着一個梅花結,結的編織方式和旁人的不同,十分特別。

這是她和羅幕特意研究出來的編織方式。

喬棣棠的手漸漸抖了起來。

幼時,她們二人在一處玩,閑着無聊就開始編梅花結。梅花象征着永恒不變的友誼,為了彰顯獨特,她們特意改了編織方式。

當時只有她和羅幕在,別人不會知道的。

所以,羅幕是被藏在這裏了嗎?

聽着開門聲傳來,喬棣棠快速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她擡眸看了過去,來人正是約她之人,永寧侯府的六少爺。

“鄒公子。”

因為房門打開,屋裏灌進來一絲風,垂落的透明絲綢随風浮動,飄在了喬棣棠眼前,她整個人像是隔着重重紗幕,若隐若現。

鄒禹琉看着不遠處的朦胧美人,喉結微微滾動。

這天底下竟然有這般絕色,這樣的人才能稱之為美人啊!

“喬姑娘。”

鄒禹琉關上門,擡步朝着喬棣棠走過去。

喬棣棠:“鄒公子好厲害,竟然能在孫記三樓定下來位置。我初次來時只能待在一樓,如今和兄長一同前來也只能待在二樓。”

這番話既誇贊了鄒禹琉,又點明了她并非獨自前來,提醒鄒禹琉不要亂來。

鄒禹琉笑了:“喬姑娘想來三樓還不簡單,以後你拿着我的令牌就可随意出入三樓。”

說着,他擡手去碰喬棣棠的手。

喬棣棠的手指了指鄒禹琉腰間,不着痕跡的躲開了他的手。

“鄒公子說的是這塊令牌嗎?”

鄒禹琉:“是啊。想要嗎?”

鄒禹琉看向喬棣棠的目光充滿了侵略性。

喬棣棠上前一步,擡手拿起了令牌,打量起來,嘴裏說道:“要,自然是想要的,就怕鄒公子不肯給啊。”

随着喬棣棠靠近,鄒禹琉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氣,享受地閉了閉眼睛。

“你若跟了本少爺,你要什麽我都給。”

喬棣棠擡眸看向鄒禹琉,手放在他的胸前,笑着問:“當真?”

鄒禹琉看着胸前的柔荑,頓時心中蕩漾:“當真。”

見鄒禹琉要握自己的手,喬棣棠擡手推了一下他,道:“好啊,那你明日便去我們府上提親吧。”

鄒禹琉愣了一下:“嗯?提親?”

喬棣棠眨了眨眼,道:“對啊,提親。不成親我如何能跟你?還是說你不想娶我,只想玩一玩?”

鄒禹琉看着喬棣棠不說話。

“我雖在商賈之家長大,可鄒公子莫要忘了,我可是泰平伯的嫡長女。你若無媒無聘敢碰我,我就去告訴我爹,讓我爹參你一本。”

喬棣棠似笑非笑說着威脅的話。

鄒禹琉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一般,嗤笑一聲,道:“老王爺一大把年紀了,怕是給不了你幸福,你倒不如跟了我。”

喬棣棠眼眸微動。

這種隐秘的事情鄒六少時如何知道的?

所以,這位鄒六少敢單獨約她出來就是因為知道這件事?

她雖是泰平伯的嫡長女,但要被送入福王府中為妾侍,所以他并不将她當回事。

在這個問題上他們兩個人倒是達成了一致。

她今日之所以敢獨自一人上來赴約便也是打的這個主意。

福王身份尊貴,她即将成為王爺妾侍,一般人哪裏敢碰她。

喬棣棠微微垂眸,眼淚啪嗒啪嗒掉了下來。

鄒禹琉沒料到喬棣棠會這般,問:“怎麽哭了?”

喬棣棠吸了吸鼻子,道:“哎,公子果然厲害,什麽事情都瞞不過你。公子這樣貌氣度可是世間少有的,不然我今日也不會來,我自然是一心想跟着公子的,無奈我爹要給我安排那樣的親事,很多事情我都無能為力。”

鄒禹琉扯了扯嘴角。

怪不得這麽容易上鈎,原來是希望利用他來擺脫那門不堪的親事。

這姑娘打得一手好算盤啊。

不過,美人落淚如梨花帶雨,也甚是惹人垂憐。哄一哄也不是不行。

他擡手握住了喬棣棠的手,道:“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本公子,此事我定會幫你解決。”

喬棣棠極力忍住才沒将手收回來,她擡眸,一臉希冀。

“昨日我在府中第一眼看到公子時就動了心,可那位畢竟是福王,公子不怕他嗎?”

鄒禹琉:“王爺雖然身份尊貴,可老王妃操持王府一輩子,他怕王妃。我七弟即将娶昭元郡主,這事兒我是能說得上話的。”

喬棣棠一臉驚喜。

鄒禹琉想,這姑娘當真是好騙。小門小戶養大的姑娘見識就是短淺,說什麽都信。

可惜她不日就要成為福王的妾侍,倒是不好先做些什麽了。不過,等到她入了王府成了王爺的女人,那時候他有的是機會。

他且先騙着她,等她入了王府定能心甘情願跟他。

鄒禹琉擡手撫摸喬棣棠的臉,滿眼欲望。

這般貌美的姑娘可真是讓人垂涎欲滴啊。雖不能行那事,但也不是不能做些什麽。

這般一想,鄒禹琉慢慢湊近了喬棣棠。

喬棣棠眼睛微微一眯,正欲推開鄒禹琉,只聽門外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

“主人,不好了,出事了。”

鄒禹琉滿臉不耐煩,動作也停了下來,他側頭看了一眼旁邊,沉聲問:“何事?”

侍衛:“有老鼠。”

鄒禹琉目光倏地一寒。

喬棣棠退後一步,擡手撫摸着胸口,一臉害怕:“啊?這裏竟然有老鼠,我最害怕老鼠了,公子快把老鼠抓起來。”

鄒禹琉盯着喬棣棠看了片刻,還是不舍得放過這個與美人私會的機會,道:“你先在此處等着,我一會兒就回來。”

喬棣棠:“好,我等着您。”

鄒禹琉一出去,喬棣棠的臉色立馬就變了。

這個鄒六還真是個色胚,她都已經擡出來福王了,他竟然還想要對她動手動腳。

鄒禹琉離開了,她正好趁着這個機會好好搜一搜這個房間,看看有沒有羅幕留下的痕跡。

喬棣棠再次回到了裏間,朝着床邊走去。她仔細打量着床,發現除了梅花結,主人的好多習慣似乎都和雲城有關。

比如,雲城喜歡用紗,京城喜歡用布。布置床的人多用紗而不是布。

再比如,枕巾也是雲城的樣式,而且布料是從他們齊家買的。

喬棣棠正彎腰摸着床上的用品,一個渾厚的男聲從身後傳來。

“喬姑娘已經這般迫不及待了嗎?”

喬棣棠以為屋裏只有她一人,而且她并未聽到開門聲。驟然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她吓得渾身一機靈,快速轉身看向了身後。

顧閑庭正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看,眼底一片冰冷。

她怎麽到哪裏都能遇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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