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植物人男神(一)

“宋溫暖……宋小姐是嗎?”

略顯柔和的聲音帶着些許不易察覺的奇異。

坐在溫暖對面,妝容精致,衣着得體,宛若富貴花一樣的女人這才收回了看向手中簡歷的視線,将其轉移到對面的女生身上。

而溫暖此時正坐得筆直,白襯衫加牛仔褲的組合倒襯得她青春正好,看着就像是一朵風中搖曳的小百合,清新非常。

“對。”

聽到對方的詢問,溫暖的背不由得挺得更直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給對面這女人一個良好的印象,在回答的同時,臉上也下意識地帶上了一抹燦爛的笑。

直笑得捏着簡歷的方清雅的眼底深處不受控制地閃過了一絲迷惘。

這樣的笑容,曾經,她也是有過的,只是……

只是什麽,她還沒想完,管家恭敬的聲音就傳進了她的耳中。

“周先生,您回來了。”

周?

溫暖的耳朵略動了動,随即便注意到面前剛剛還對着自己淡笑的雍容女人此時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下來,手快速顫了兩下不說,眼中也飛速閃過了一絲恐懼與害怕。

就像是遇到了天敵的小獸,看上去可憐又無助。

随後溫暖才将視線轉向那清脆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來人模樣不錯,一身高定的黑色西裝,看着倒是一派衣冠楚楚。

只不過來人的眼神卻是連分毫都沒分給溫暖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幾乎是一走近,一雙眼睛好似除了溫暖面前的女人就再也容不下任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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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看得人家連身子都開始不自覺地哆嗦的時候,才好像終于得到了一股變态的滿足似的,将視線轉移到了溫暖身上。

“這位是……”

聞言,失去了對方眼神壓力的方清雅這才身子一松,僵笑着介紹道,“照顧阿越的護工三天前就跟我辭職了,你也知道,阿越現在根本就離不得人,所以我就又在網上發布了招聘啓事,這位宋小姐就是今天過來面試的……”

女人的話都還沒說完,西裝男人便立馬就開口打斷了她接下來的話,“行,那就她了,不用繼續面試了,宋小姐是嗎?明天你就可以過來上班了,待遇清雅招聘啓事上怎麽說的,就是那樣。周管家,送客。”

說完,這人便沒再看溫暖一面,轉頭就走向面前的女人,伸手就不容分說地一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跟我上樓!”

“我……”

溫暖眼睜睜地看着女人的眼中瞬間就閃過了一絲驚恐,活像是樓上住着什麽吃人的怪獸似的。

只不過還沒等她看完,另一頭那一板一眼的管家就已經來到了她的身邊,要請她出去了。

見狀,溫暖笑了笑,也就收斂起了自己的好奇心,起步往外走去。

等快要走出別墅之時,忽然就鬼使神差地往後看了一眼,然後果然不出她所料的在別墅二樓西南角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只不過窗戶的反光太過厲害,竟然叫她一時看不清楚男人的模樣,可腦海中卻不由自主地顯現出對方的資料來。

封越,封家現在的當家人,父母雙亡,有車有房有未婚妻。

未婚妻方清雅是他父母在他小的時候就領養的,後來父母臨終之時,兩人順應父母的意思訂了婚,卻在快要結婚之時,封越意外遭遇車禍,成了一個——

植物人。

封氏企業大亂,幸虧後來他的好友兼校友周文耀挺身而出,全力支撐了下來。

只不過到如今兩年了,封越也沒有任何蘇醒的意識,大家也都知道,這封氏說出去還是封氏,私底下誰不知道早就已經改了姓。

甚至……

溫暖腦中回想起剛剛那一幕,又眯了眯眼。

過分的還不僅如此——

是夜。

封家別墅,二樓,西南角。

女人的低泣與男人的粗喘在這靜谧的夜顯得格外刺耳,看着面前這一幕,封越覺得自己照例應該是要生氣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始終都好像一潭死水似的,無波無瀾,甚至看着那不斷顫動的床頭,還開始不自覺地開始研究起上頭的花紋來。

只是還沒等他研究出個所以然來,随着男人的一聲突如其來的低吼,封越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動了動自己的眼珠子。

呵……現在的他渾身上下好像能動的也就一對眼珠子罷了。

等封越将自己的視線轉移到了面前赤裸的兩人身上,就看見那男人邪笑着轉頭朝他看了過來,然後如同洩憤般地又動了兩下,如願聽到了身下女人的驚呼之聲,這才勾着嘴角從她身上爬了起來,撈起一旁的白色浴巾就将自己圍住,徑直朝封越走看過來,輕輕拍了怕他的臉頰,這才啞着嗓子開了口,“今天的好戲,到此結束,過瘾的話,明天再請你看。”

說完,男人便低低地笑了起來,笑着笑着眼底深處忽然極快地閃過了一抹怨恨與痛苦,快到甚至讓封越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的時候,男人緩緩直起身來,往外走去。

随着砰的一聲關門聲響,封越這才發現原本躺在床上任人發洩的女人這個時候才忽然動了動,随後肩膀哆嗦了幾下,低低的哭聲這才漸漸傳進了他的耳中,只不過這時候的哭聲和剛剛那帶着些許情欲的哭聲已經完全不同了,反而充滿了深深的壓抑與悲傷。

聽得封越覺得自己若不是現在不能動也不能開口說話,指不定會當場笑出聲來。

是的,笑。

只可惜他已經足足有兩年不知道笑是一種什麽感覺了,不僅不知道笑,正常人的喜怒哀樂,行走奔跑,甚至是平平常常的食物,乃至于活着的滋味,他都已經通通不知道了,甚至……甚至每天晚上合上眼他都不知道這樣的他還能不能再次看見明天的太陽……

哭?

他都沒哭?

這兩個人憑什麽哭?有什麽臉悲傷、痛苦?真當他不知道他們二人早已在他的面前對對方動了心了嗎?

封越的眼底深處忽然間升騰起一陣刻骨的仇恨與憎厭,卻在床上女人坐起的一瞬,迅速歸于平靜,雙目放空,仿若早已得道的高僧。

看着這樣的封越,床上的女人快速地抹幹了臉上的淚,然後整個人忽然魔怔了似的一下就沖到了他的面前,迅速擡起手一巴掌就将他的臉頰扇到了一邊。

扇完了,女人臉上的表情頓時空白了一瞬,然後哆嗦着手上前輕輕揉着她剛剛扇過的位置,眼中的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地落了下來。

她該怎麽辦……到底應該怎麽辦……

與此同時,出租屋內,溫暖托着自己的下巴看着漆黑的窗外,腳邊放着的則是她早已收拾好的箱子。

封家的護工是需要貼身照顧的,所以她人必須要住進封家去。

這麽想着,她的手指便在桌面上叩了叩,要是她沒猜錯的話,現在的封越怕又是在看活春宮了。

是的,周文耀與封越是有仇的,具體什麽仇,那要追溯到他們的父輩了。

那還是九十年代,那時封父與周父一起下海投資做生意,結果後來賠了一筆之後,周父膽小就撤資了,準備回家安安穩穩種田,誰知他撤資之後,封父這邊卻抓住了機遇,然後就有了封氏。

這樣一來,周父又怎麽會甘心,而這樣的不甘心随着封氏的越做越大則成了他心底深處永遠的執念。

他開始不務正業,開始貪圖不屬于自己的東西,貪圖不到就開始喝酒賭博,用來麻醉自己,喝醉了,毆打妻子兒子就成了他的發洩途徑。

從而周文耀從小被灌輸的思想就是,封家的東西,封越的東西從一開始就應該是他的,若不是封越,若不是封父,他們家就不會這樣,他爸爸也不會這樣,他媽就不會早死,他也不會這麽痛苦。

都是姓封的錯。

扭曲的思想倒使得他越發的發憤圖強起來了,然後就是接近封越,接近封氏,再之後就是不着痕跡地出手,封越成了植物人,封氏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就連封越的未婚妻都成了他的洩欲對象,而且因為仇恨,他們每晚每晚都是在封越的眼前做……

而其中唯一不在周文耀預料之內的便是他竟然會愛上方清雅。

是的,沒錯,這回溫暖進入的是一個越做越愛的x文位面。

一想到這,一根青筋便立刻從溫暖的額頭蹦了出來。

想到她接受到的劇情上頭那大段大段的不可描述,溫暖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宇宙了,唯一能讓她比較安慰的是,這個x文它be了,至于be的原因——

“封越先生是住在這間房嗎?好了,我自己進去,不用管家叔叔您給我帶路了,因為我聽見那邊好像有人在叫您呢,聽着很急的樣子,我從今天就開始工作了,我會自己熟悉要照顧的病人和工作環境的,有事的話您就先過去。”

清晨,坐在昏暗的房間裏頭,研究着房間裏那顯露的一點點的朝晖,封越突然間就聽到了一道陌生而悅耳的女聲。

聽着貌似十分善解人意的樣子。

然後他就聽到了管家周叔低低的一聲抱歉,腳步聲漸漸遠去,又安靜了好一會,他才終于聽到房門被人從外頭擰開的聲音。

随後一陣清風帶着一股栀子花的香味輕輕緩緩地鑽進了他的鼻子裏頭。

他定睛看去,便與一雙仿佛浸透了春日裏最溫暖的陽光的眸子對視到了一起。

“你好,我是溫暖,是以後照顧你的護工,請多指教。”

他看着她笑着朝他靠近。

帶着身後的光芒,仿佛降落人間的天使。

而幾乎同時,在溫暖看見封越的一剎。

她就感覺自己好像穿越了時空,來到了一年後的封越面前。

彼時的他,身着一套漆黑的燕尾服,腳下斷肢殘腿,鮮血淋漓,他卻能安然自若坐在其中用着西餐,可能是察覺到面前有人看他,忽的放下了自己的刀叉,擡起頭來,眼神鬼魅而邪惑。

忽然,他對着她露出了一個嗜血的笑……

畫面一黑,溫暖回神。

不管來幾次,這任務對象黑化之後的畫面都讓她有點心跳驟停。

是的,這就是原位面崩掉,小x文be掉的原因。

因為劇情背景板,他不受控制,黑化了……

作者有話要說:

解釋下:植物人也就是原男主對外的說辭,其實封越根本就算是癱瘓,在溫暖來的時候也恢複的差不多了,再加上植物人男神比癱瘓男神好聽,就統一用作标題,不作考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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