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 第你有Omega嗎?
◇ 第33章 你有Omega嗎?
鼻間聞到了淡淡的血味,周其律微側過頭,手指似散漫地插*懷中人後腦的發絲,指腹摩擦過頭皮,不經意地動作引得陶汀然呼吸驟然一滞。
他手指收緊,不輕不重地扯住對方的頭發,強迫陶汀然擡起頭。陶汀然深色茫然,嘴唇微張,雙目像是朦胧着一層水霧,眼底有幾分後悔和不知為什麽而出現的怯意。
換上一身幹淨衣裳,身上盡是沐浴露的山茶花香,陶汀然身上的酒氣被沖洗幹淨,呼吸之間只剩缥缈的苦橙味兒。
周其律看見他嘴唇上一丁點鮮紅的血,轉而掐住他的下巴往上擡了擡,借着燈光看清唇邊兩處破口。
“不準再咬嘴。”
眼前的那張臉喜怒難分,陶汀然竭力維持鎮定,醉态不顯,追問他:“那我可以追你嗎?”
某處存在感不容忽略,好在陶汀然狀态沒有上次那樣不可控。周其律手始終握在他的腰側,不讓對方往前坐,兩人之間有着一臂的距離。
漫長的十幾秒在沉默中拉長到極致,周其律拍拍他的腰,說:“去睡覺。”
“先好好讀書。”
周其律把老農常挂嘴邊的那句話拿來糊弄他,陶汀然盯着他的臉看了半晌,稍低下頭,默不作聲地從周其律身上下去。
他光腳踩上地板,因為酒精發酵,身形不穩,腳步虛浮地歪了一步,背脊猛然撞上玻璃欄。
樓層雖是不高,但他這麽一晃,周其律心瞬間提到嗓子眼,讓他吓得不輕,有些惱。陶汀然從他身上下去不過一分鐘,就差點摔下樓。
周其律攔腰抱住他放回床上,腮骨緊繃一瞬。知道他喝醉又遇上發熱,腦子不靈光,耐着脾氣道:“要什麽?我去拿。”
陶汀然背對着他,蜷縮着身體,呼吸聲重,過了良久,賭氣道:“我的藥呢?”
“扔了。”周其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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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一個omega能抵抗發熱期帶來的痛苦,他再堅持不住,從被子裏露出腦袋,孤立無援,什麽都沒說,尖牙不自覺地叼着嘴唇破口的地方咬 磨。
周其律取了新的頸環回來,看見他又在咬唇,手上稍一用力,陶汀然下颌吃痛,哼了一聲。
頸環對發熱時的omega沒有太大效果,這時候更像是防咬器。
周其律蹙着眉心,将頸環給他戴上,他輕掐着陶汀然颀長的脖頸,大拇指撥進頸環與皮肉之間,視線游移到對方再添新傷的嘴巴上,黑色的眼睛透露出的冷冽如有實質。
眸色晦暗不明,周其律用指腹磨了下他那顆尖牙,冷聲說:“不準咬。”
他想,比起頸環,陶汀然或許更需要*球。
“……你同意讓我追你了嗎?”陶汀然意識不清地時候還惦記着要答案。
房間關了主燈,周其律靠坐在床頭,一條腿散懶地曲着,陶汀然在他籠罩之下,背靠他的胸膛,視線盯着某一處,睫毛輕顫着。
周其律的手臂上被他攥出兩道指痕。他的視線往旁挪了一寸,看見那雙用力到發白的手,呼吸亂了一分,良久後才說:“随你。”
…………
六點半的鬧鐘響鈴,剛響周其律就伸手摸到手機關了,轉頭看了身旁的人一眼。
陶汀然發熱症狀已經退下去,他背對着,後頸的頸環上留下許多牙印,周其律微頓,轉開了視線。
一夜未眠,他輕手輕腳下樓,沖了二十分鐘的冷水澡。
這天早上周其律這臺缜密的機器似乎發生故障,他什麽都沒準備,不像往常一般有條不紊,身上一股子涼意。
買了早餐,陶汀然坐在單車後座,猶豫幾秒,同之前一樣,把手放進周其律的棉服口袋,順勢抱住對方。
周其律身形一頓。
陶汀然察覺到對方想扯開他的意思,早就豁出去了,忙不疊道:“你同意我追你的,這不算越界吧?”
“以前也可以抱的啊。”酒醒退熱,陶汀然精氣神恢複大半,“而且昨天你還——”
“禁言。”周其律太陽穴一陣兒跳,長腿撐着地,把陶汀然外套裏的衛衣帽子提溜起來戴他頭上,繩子在他指尖一繞,帽檐瞬間收緊了。
陶汀然拽着帽子的抽繩拉得更嚴實了些,聽見周其律語氣如常後暗自松了一口氣。
他故作自然,但從今早睜眼,意識回籠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已經懸浮半空。揭開那層窗戶紙,竟不知道怎麽和周其律相處了。
氣氛微妙,可話已經說出口,陶汀然上不去下不來。
到了學校,陶汀然站一旁看着周其律鎖車,對方神色冷淡,給人一種疏離漠然的感覺。
“女追男隔層紗。”他鬼使神差地開口,右手捏緊單肩挎着的書包帶,喉結滾動了一下,對周其律說,“你可不可以放點水?拿我當半個女生?”
“給你隔座山。”周其律瞥他,“少想些有的沒的。”
周其律今天是來請假的,他甚至沒進教室。陶汀然不知道他怎麽了,看着好好的,老農竟也準了假。
陶汀然人在教室心在外,他本就不關注周其律以外的人,所以沒察覺到班級氛圍暗流湧動,衆人時不時朝他看來。
後座和旁邊的位置都空着,杜彬今天也沒來叽叽喳喳,清淨不少。
“陶汀然。”班長過來敲敲他的桌子,抱着疊作業本,“老農讓你去趟辦公室。”
陶汀然取下耳機。
他站起身,随意擡眼,發現絕大部分人都轉頭看向他。這時才覺着有一點古怪,皺了下眉,“看什麽?”
大夥兒自顧自地轉回腦袋,班長分一半作業本給他,打岔道:“走啦走啦,辛苦你幫我抱一半。”
陶汀然好像在一夜之間變成了炙手可熱的紅人,他走到哪兒都會有人看他。這些人神态各異,不像只是因為昨晚臺上的那場表演而打量他。
“你還好吧?”班長說,“我信你不是那樣的人,你別聽別人瞎說。”
“?”陶汀然問,“什麽意思?”
班長頓足,詫異道:“你還不知道啊?”
“昨天晚上有人拍了一段段複義在你面前下跪的視頻發在校群裏了。”
視頻連發數十次,在群裏刷屏,昨天半夜就已經鬧得沸沸揚揚。不知是誰先在群裏說校園霸淩,起哄開除霸淩者,今早直接有人往校領導的郵箱發視頻,指責陶汀然種種劣跡。
陶汀然一半道轉來的,先是在宿舍帶頭打架引發群毆,再是食堂欺負同學,摔盤子撂臉子,現在還逼迫人家下跪。
“你說說,怎麽回事?”
“我沒欺負同學。”辦公室,陶汀然背脊挺拔,眼眸沉靜地說:“信不信由你。”
劉主任猛拍了下桌面,指着他道:“還狡辯!你要沒欺負段複義,今天他會不來學校嗎?!人家哥哥的電話都打到我這裏來了!要求學校開除你!”
陶汀然無所謂:“随便。”
校群并不是每個學生都在裏面,也不單是只有本校的人,亂七八糟的,陶汀然和周其律都沒在那個群裏。
醫院候診區,周其律拿着精神科的叫號單,疲緩地閉了閉眼睛。
他以為自己是心理有問題,有病,有瘾,沒想到醫生替他把了把脈,聽他描述完症狀後建議他去做一個信息素檢測。
“考慮是快到易感期了。”醫生說。
周其律短暫地愣了下,淡然的神情出現一絲波動。
“我是beta。”他心裏突然有些慌亂。
醫生看他,見怪不怪:“什麽時候查的?”
周其律不在意第二性別,也沒有閑錢特意去醫院查這個。按照課本知識,第二性別在十三到十五歲就該完成分化,他的身體在同齡人都分化的那段時間沒有任何異常,所以自然而然将自己劃為beta一類。
“高中。”周其律回答,“入學查過。”
“你把手放上來我再號號脈。”兩只手輪流號過脈後,醫生思索道,“入學檢查那次應該是有誤。”
他松開手,開單子道:“去查分化和信息素,挂性分化科看看。”
檢測報告需要等一個半小時,周其律在候診區枯坐着,外套披在肩上,黑色毛衣卷上去,右手一動不動地拿着棉簽摁住針眼。
他走神了,一位護士路過注意到他已經被摁壓得淤青和鼓包的臂彎處,拍了拍他的肩膀。
“已經止血了,可以不用按這麽用力。”護士說。
周其律心不在焉地點了下頭:“謝謝。”
檢查結果和醫生說的一致,周其律是alpha,十六歲就分化了,還是優性alpha。
如果把陷入易感期的普通alpha比作只會交*的動物,那麽優性alpha就是人類自我定位的高級生物。
這類人意志力堅定,自我管控能力非常強。
周其律聽着醫生的話表情越來越沉,不解道:“可是我從來沒有過易感期。”
分化科李醫生看着他的各項檢測報告,注意到近一個月的信息素的不尋常之處。
alpha想要度過易感期只能從藥物和omega中二選其一,李醫生發現他信息素變化不似藥物影響,于是問道:“你有omega嗎?”
腦海中順應浮現陶汀然那張臉,周其律頓了頓。
“有吧?”李醫生笑了下說,“雖然氣味很淡,但是你剛坐下的時候我就聞到了。”
“你一直以為自己是beta,可能沒察覺到對方信息素的味道。就像你認為從沒有過易感期,實際上已經經歷過了。”
李醫生把信息素檢測報告給他,手指在紙上圈出幾個數值,“上次易感期在一個月前,不過持續時間不長。”
“除了你的信息素沒有氣味以外,其他都很正常。啊,當然不是說你信息素異常,只是沒有氣味,可能不會很好的安撫到你的omega,僅此而已。”
檢查報告不能讓陶汀然發現,周其律還沒想好怎麽跟他說。他從醫院出來回了趟筒子樓,不知道該不該慶幸他的信息素是沒有氣味的。
他突然想通為什麽陶汀然發熱時,抱着他就會舒服。知道了那天早晨,陶汀然或許不全是受龔凱影響,也許還有他的原因。
幫陶汀然纾解的時候,他那些險些不可控的行為,原來是因為受omeg息素影響而進入了易感期。
沒有氣味的信息素,陶汀然在不知不覺中被他引誘,他說的喜歡,能占幾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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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