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淋沐晨曦兮,繁星閃爍

28   淋沐晨曦兮,繁星閃爍

◎內容有億點點雜……◎

離開國都之後,我就沒有再像現在這樣縱馬飛奔過了,那種以極致的速度馳騁于原野上,任凜冽的冬風在我的耳邊呼嘯,不受拘束的就是我所一直追求的。

它不是籠中之物,我亦不是。

“小馬,奔跑的感覺怎麽樣啊!”

那馬嘶鳴一聲,便算是回應,坦白說,這馬死活不肯戴鞍,而且看它那意思,怕是除我之外還不願意叫別人騎它的,照這情況,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跟歸海靜穆交代去,再加上這馬我确實也不願意給歸海靜穆了,可我要是就這樣跟他說這馬我要了,那他是十有九成不會同意的,這又讓我怎麽說才好。

我心裏盤算着,也沒有在意自己到底跑到了哪裏,猛然間,身下的馬兒停了下來,我心裏一驚,在沒有任何準備的情況下就這樣被抛了出去。

你這是謀殺!

一陣天旋地轉,我被晃的找不到邊,覺得自己幾十年前的飯都得給吐出來,随後不出所料的感覺到了全身的疼痛,似乎內髒都要被摔出去了,打算起身,竟然全身疼的都爬不起來,我的心裏對這馬兒的仇恨值又上升了一個檔次,幾乎恨不得把它千刀萬剮。

我張開嘴,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麽,就感覺到臉上濕膩的感覺,還帶點青草的香味,簡直回味無窮。

這成精了的馬兒瘋狂地舔着我以求原諒(我一直都想不通為什麽它是舔的),我還真沒必要去跟一只馬較真去,倒不如就原諒它好了,畢竟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我也沒辦法。

我擡起手,輕輕地摸着那碩大的馬臉,竟然出奇的笑了出來,似乎是發自內心的:“好了,別鬧了,我不生氣。”就在這一瞬間,我的大腦出現了片刻的空白,細想起來好像确實是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我聽到了身後歸海靜穆調笑的聲音:“許久沒見到愛卿笑得這麽開心了,有什麽好事跟我分享一下呗。”聽起來欠揍的要死,我又想揍他了。

聽到這話,我也沒心情去管什麽馬不馬的,強撐着疼的要死的身體從地上滾了起來,趕快拜他,說道:“臣失态,還請君上責罰。”

“求責罰啊,讓我想想……”歸海靜穆今天似乎心情确實不錯,竟然還在認真地想着該怎麽罰我,他裝模作樣地摸着下巴,笑得像只老狐貍,“你都求了這麽多次了,那我可是要真的罰你的。”

“一切聽憑君上意願。”我低頭再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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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海靜穆向我招手,說道:“過來過來,你靠我近點,我告訴你。”

我也不知道這家夥又鬧什麽幺蛾子,但還是聽話的站起來,走上前去,俯下`身,靠近他,我聽到那家夥在我的耳邊輕聲說:“靠我這麽近,你當真不怕我趁機親你?”

我同樣的小聲對他說:“君上大可以試試,看是君上的嘴快還是臣的手快。”

歸海靜穆再一次被我逗笑了,他一只手攬住我的肩膀,笑着說:“那孤就罰你對着孤笑一下。”

聽罷,我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直起身子向他回禮:“君上,真是說笑了,臣不喜笑,還望君上莫要為難臣的好。”

“我不信,孤剛剛分明見你笑得那麽開心,你可知這是欺君,孤是可以治你的罪的。”歸海靜穆挑起一邊眉,假裝生氣,沒有半分帝王的模樣。

反正,我也沒真正地把他看作是君。

我心裏正在思索着怎麽樣解圍,就感覺到自己的頭發被扯了,還真挺疼的,我扭過頭一看,就見到是小馬在扯着我的頭發要拉我走,我頓時就有想法了,我很無奈的看着歸海靜穆,就單純看着他,我知道他懂我的意思。

歸海靜穆還假裝思考地摸着下巴,笑得就像只狐貍:“看來這罪今天是治不成了,那就先記下吧。”我還沒來得及表示我的感謝,歸海靜穆就又接着說:“看來你挺喜歡這馬的,這馬似乎也很喜歡你,千裏馬難遇伯樂,留給誰都是埋沒了,還不如給你,在你的手裏,它定然能夠發揮出它最大的威力。”

這件的事就這樣被他三兩句話就給解決了,我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悲傷,只是很肢體反應地跪下感謝:“謝君上。”

那小馬是可以聽得懂人話的,它在得知歸海靜穆将它送給我後也是很高興,只見到它快速地在我們周圍轉了幾圈,然後一條腿前曲,一條腿後撤,高大的馬頭微低着,竟然是在向歸海靜穆行禮表示感謝。

這馬兒,還真是成精了。

我心裏感嘆着,只見歸海靜穆向前半步扶起我,笑着看着那馬,心情似乎更加愉悅了:“萬物有靈,靈物自會尋主,它不是籠中之物,你亦不是,倒也是真的般配。”

聽到這話,我只好再次向他行禮,說道:“君上謬贊了。”

随後又害怕出什麽狀況,還是趕快向他道別的好:“既然沒什麽事,那臣就先告辭了,流紅的飯也該做好了。”

“哦,是嗎,我看着現在還不到飯點啊。”歸海靜穆擡頭看天,竟然還跟我較起真來了,我只是随口一說,哪裏能想到這樣一出,還好歸海靜穆似乎并沒有打算為難我,他向我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愛卿還真是可愛得讓人難以捉摸,你且先回去吧。”

“是,君上,臣告退。”說完之後,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扭頭就開溜。

現在的時間确實還早,我還有大把的時間溜達,并不着急回去。

清晨的日光明媚而又刺眼,亮堂地似近在咫尺的火把。

少年本就似這輪晨曦一般,明媚,亮眼。

再厚重的陰霾也本就算不得什麽。

我扭頭看向身旁與我并排行走的馬兒,日光照到它潔白的皮毛上,使它也染上了晨曦的顏色,它并沒有看我,我對它說:“今日日光正好,你就叫晨曦吧,願你一如晨曦般耀眼。”

晨曦嘶鳴一聲,似乎很喜歡它的名字。

我也喜歡。

在我經過一處院落時,我再一次聽到了熟悉的琴音,那曲調舒緩而又悠長,似流水般纏綿,又似皎月般柔和,奏樂之人心情必然不錯。

我知道,在宮中,能奏出如此絕妙的音樂的人只有巫師念一人,不知不覺地,我就走進了那座庭院。

盡管那只是他的暫時居所,但其中的風味卻還是別具一格的。

院中并無任何雕梁畫棟,只一面竹制的镂花隔牆,一座簡單的小亭,與幾間打掃幹淨的竹屋,院中遍種了毛竹,那種嬌貴的植物要想在這沙漠中生存怕是要費不少的心思,我循聲望去,只見竹影斑駁間,那白衣琴師端坐于亭中撫琴,一只小鳥落到他的肩頭閉眼靜聽琴音。

好一派和諧之景,真叫人不忍心打破這種靜谧。

見到我的到來,琴師琥珀色的眼眸與我對視片刻後微微一笑,示意我先找位置坐下,我想着時間還早,也不怕耽誤這一時半會的,就在他的面前坐下了。

一曲畢,琴師收了琴,小鳥振翅遠飛,我都仍然沒有從那意境中抽出神來,還是巫師念先開口打破了這寂靜,他一邊為我沏茶一邊問我:“公子近日來可好?”

我接過茶水,輕抿了一口,甘甜清冽:“自是很好的。”

“我聽說君上可是給你找了不少麻煩事,看來你都處理得不錯呢。”巫師念對着我微微一笑,他有一對淺淺的梨渦,似乎很好看。

聽到這話,我幾乎要被那茶水嗆死:“咳咳,謬贊了,當真是謬贊了。”他要是知道我前幾天還頭疼地睡不着覺恐怕就不會這麽說了,不過我是不打算告訴他這些事了。

我自己在那裏胡思亂想着,就聽到巫師念接着開口了:“不知道公子今日來尋我所為何事?”

這一問還真是給我難住了,但對他撒謊也沒有任何意義,所以我還是實話實說了:“誰規定沒事就不可以尋友人閑談了?”

巫師念搖頭輕笑着,應該對我的回答很滿意:“公子當真是真性情,直率。”

換句話說,巫師念确實是個近乎完美的好友,他溫和,委婉,樂意聽人說話,會站在他人的角度看問題,确實不錯。

“我聽人說那日君上在華陽宮對你發了很大的火?”他這話聽上去倒不像是詢問而是陳述,我正打算回答,就聽到他嘆了口氣,接着說,“伴君如伴虎,公子還是要多加小心才好。”

我略一颔首,輕聲道是。

那日事發突然,我都沒來得及去害怕,如今想來還真是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那都是是過去的了,我以後當然會小心的。

畢竟我還要留着我的命,去複仇。

“公子看上去确實不善言辭?”巫師念歪頭看着我,琥珀色的瞳仁中充滿了疑惑,随後又是釋然,他輕輕地搖着頭說道。“其實我也不太愛說話。”

我正打算開口,就看到面前的人打了個噴 嚏,好像是覺得不太禮貌,他趕快轉過身去,從懷裏取出手帕,處理好後才轉過來,揉着還有些發紅的鼻子,紅着眼圈,語氣中充滿了歉意:“真是抱歉,公子,見笑了。”

我沉默不語,幫他往他的杯子裏倒上熱水後遞給他:“來,喝點熱水。”

“謝謝。”他微笑着接過熱水,喝過後臉色好了不少,他輕聲說,“今年的天氣格外冷呢。”那聲音真的很輕,就像一片羽毛拂過一樣,還沒來得及回想就已經消失了。

“你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嗎?”我突然想問。

“嗯。”巫師念微微點頭,随後微笑着接着說。“老毛病了,沒什麽的。”

我正打算說些什麽,就聽到門外有人進來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哥,我餓啦。”

我轉過身來看,那是一個與巫師念生的一模一樣的一個女孩,兩人有着一樣的樣貌,但氣質卻大相徑庭,那是一個歡脫而又潇灑的女孩。

“咦,哥竟然有客人,打擾到你們了吧,真是抱歉。”女孩走到我的跟前向我行了道歉禮,似乎全然忘記了我們之間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巫師念輕輕地摸着女孩的頭,搖頭說道:“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莫要總是這般招搖。”

随後巫師念扭頭看向我,說道:“這是小妹,巫師願。”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巫師願對着巫師念吐了吐舌頭,笑着說:“我不管,我現在餓了,要是今天的飯好吃我就當一天乖孩子。”

巫師念搖頭站起身來,似乎十分無奈,但他眼裏的寵溺是真真切切的,我有些羨慕了。

我也跟着站起身來,向他道別:“正巧,我也該回去吃飯了,我們回見。”

巫師念同樣地向我道別:“回見。”

鬼使神差的,我又想起他說今年天冷這事,于是,我又接着說:“天冷了,別忘了添衣。”

巫師念似乎是很震驚,他先是愣了一下,琥珀色的瞳孔中倒映着我的身影,随後他微微一笑,說道:“你也是。”

與任何人交流都沒有與巫師念交流時的這種“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感覺,似乎是在盡力往深處了解,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亦步亦趨,該有的禮儀都有,該說的話都說了,可是卻不自覺地感覺疏遠,似乎似皎月一般,近在咫尺卻又無法靠近。

真是個有趣的人。

這樣聊了半天,我想着也該到了飯點了,真好奇流紅今天做了什麽飯,他這半年來廚藝可是有很大的進步的,幾乎都可以出師了。

當他做飯時,整個庭院裏都是美妙的飯香味。

光想想就覺得有些餓了。

我翻身上了馬,我知道它肯定也餓了,我附到它的耳邊說道:“回去就給你吃飯。”

聽到吃飯,本來漫不經心的晨曦頓時就來了精神,那碩大的馬眼中似乎都在放着光,像劍似的竄了出去。

剛進門就聽到流紅在廚房裏喊我:“小花,回來的剛好,你先坐下,馬上。”

我沒有聽他的話坐下,反倒是徑直走向了廚房。

看到我,流紅似乎是十分震驚,眼睛微微睜大着,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小花……”

我走上前去,從他的手裏接過碗,說道:“哪裏能讓你一個人幹着?”随後就走出去,把碗放到桌子上。

很快我們就把飯擺好了,我先是給晨曦放上了預先給他準備好的草料,然後再坐到桌子前,流紅還沒動,應該是在等我的,想到此處,我的心裏莫名感動。

少年人的眼眸中只倒映了我的身影。

“小花我……”

“流紅……”

一陣沉默不語後,我們兩個同時開口了,我忍不住笑了出來,搖頭說道:“流紅你先說,我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流紅擡頭看着我,黑亮的眼珠似乎更亮了,随即那眼珠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小花,今天你好奇怪,你明明是他,可是卻又不是他了。”

然後又搖了搖頭,好像是在自言自語:“算了,可能是我多慮了。”

随後又接着擡頭看着我說道:“小花,你有什麽事?”

“哦,是這樣的,我今天下午有些事,要去軍營一趟。”我擡起手摸了摸他軟軟的頭發,那手感真的極好了,然後我又接着說,“你可要好好修學啊。”

流紅笑着握着我的手在他的側臉上輕輕地蹭着,就像依偎在主人身邊的小貓一樣,乖巧,聽話:“那是自然,我要是不聽話,小花花就要生氣了呢。”

小花花?

我被他新出口的這個稱呼給逗得“噗呲”一聲笑了出來,他可真是可愛:“我哪裏會生你的氣,你這麽可愛。”

流紅也只是笑着不語。

歲月靜好。

不論那花會以何種姿勢盛開,我都已經盡了我的努力去澆灌,去呵護。

那都會是我最愛的花朵。

剛去到軍營還沒站穩腳跟,先前我送到軍營的小馬兒就已經沖了出來,親熱地蹭着我的臉,我幾乎要被它給蹭的摔倒,只見到似乎是吃醋了的晨曦站到那馬的旁邊用屁股把那馬撞到了一邊,那馬也不甘示弱,用頭把晨曦撞到了一邊,兩匹馬相互眦着牙,發出威脅的低吼聲,眼看着就要打起來了。

就在這時,我的身後傳來了鄭洋的聲音,他着一身黑色勁裝,身上背着弓,一手提着兩只死狐貍,應該是去打獵去了,他的聲音帶着疑惑,調侃,還有些驚喜:“小乖乖,你怎麽就又要打起來了?”

“小乖乖”也就是我送到軍營的那匹馬,它聽到主人叫他很不忿地扭過頭,甩着尾巴走了回去。

“将軍,你來也不早通知一聲叫我有些準備?”鄭洋的語氣中有些小姑娘似的嗔怪,那可真是個有魅力的小夥子,随後他又像是自我安慰一樣,“算了,我去獵了幾只野狐貍,今天也開開葷。”他提着狐貍示意我跟他進去。

站在門前守候的也不再是孫翼和孫裕兩兄弟了,應該是之前鄭洋為了刁難我故意叫他們守在門口的。

我跟上他的腳步,問他:“你給它取名叫小乖乖?”

“怎麽了?誰規定不行了?”鄭洋扭頭看了我一眼,随後直視前方,接着說。“它就是太愛鬧騰了,經常把馬廄裏搞得一團糟,誰都攔不住,我想讓它聽話點,就只好給它取名叫小乖乖了。”

我點點頭,試圖開解他:“成年馬兒精力旺盛,這是正常現象。”但是坦白說,這話說出來我都不相信。

果然,鄭洋斜睨着我,半開玩笑地說:“你一點都不認真。”﹌

之後他看了小乖乖一眼,它似乎又想和晨曦打架了,鄭洋嫌頭疼的也不接着聊馬了,很自然地轉了話題:“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你不去和太子殿下培養感情跑過來找我們這些老爺們幹什麽?”

我無奈地搖頭說道:“我也不願意啊,誰叫君上又給我安排活了,天子之命,不敢不從啊!”我知道我所說的話沒有半分認真的意味。

“你可不是那種乖乖聽話的人。”鄭洋看着我,他的年紀不大,二十餘歲的樣子,正是最美好的年華。“你先去我帳篷裏等着,我把狐貍送到炊事房裏去,等今晚吃大餐。”

我點點頭,聽他的話,去到了他的帳篷裏。他的帳篷裏就像他的人一樣幹淨大氣,粗中有細,沒有任何多餘的擺設,門旁邊倚靠着一杆長槍,中間的桌子上是巨大的沙盤,目測向北到天山山脈,西起于帕米爾高原,東至中原地區,南及昆侖山脈,與正前方的平面地圖相對應,左手邊是屏風,過去應該就是內室,或許他的枕頭底下會壓着一把劍,右手邊堆滿了各種兵書,兵器,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聞所未聞的機關小玩意。

我找了張幹淨的桌子坐下等他,結果凳子還沒捂熱他人就撩起簾子一角進來了,他與我對視了片刻後,笑着說:“好了,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了,想做什麽盡管來,我保證不反抗。”

雖然他這話初聽似乎沒什麽問題,可越想越奇怪,但也不知道是哪裏奇怪,我站起身來,取出地圖,平鋪到桌子上,直奔主題:“君上前些日子跟我說邊境守軍不安分,有要謀反的意圖叫我們早做防備。”

鄭洋不看地圖而是扭頭看我,他的語氣不像是震驚,倒像是早有準備:“邊境守軍?前幾日我還見到他們派遣斥候來過這裏,想來也是。”

說完後,他又低頭看地圖,指着幾個地方說道:“如果我是他們,我一定會在這幾個地方安排伏兵。”随後,他一只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另一只手指了幾個地方。

竟然和歸海靜穆跟我說的大同小異!

他扭頭看了我一眼,然後一臉淡定地接着說:“傻子才會把伏兵安插在華陽宮,那裏守衛森嚴,四周布滿機關,連只鳥都飛不出去。不過,華陽宮西側的容華宮倒是個不錯的選擇,而且那是君上出門的必經之路。”

他微微一頓,搖搖頭,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說法,又說:“其實在皇宮內部安排的伏兵對咱們來說都是不需要管的,禁衛軍又不是吃幹飯的。”

“所以我們主要将兵安排在皇宮外就可以?”我點點頭,說道,這裏我一點也不清楚,所以只能聽鄭洋的,而且他能把伏兵的位置說的八九不離十那就是絕對可靠的。

聽到這話,鄭洋反倒搖了搖頭,皺着眉說道:“沒必要,安排到皇城外就可以,在深夜,每過一炷香的時間就會有一隊巡邏的士兵,再加上夜晚時,皇城內會啓動所有的機關暗器,那就連只蒼蠅都別想跑了。”

我點點頭,接着看地圖:“确實,守住了大門不用關二門。”

随後我把歸海靜穆說的那幾個地方跟他也說了一下,他好像很有靈感,又開始了長篇大論,我印象中從來都嬉笑調侃的他在讨論起軍事來倒是像極了運籌帷幄的大将軍,沉穩,有謀略,有遠見,有想法……

我們這樣讨論着竟然連孫翼叫我們吃飯都沒注意到,他的那種癡迷真的讓人震驚,那種眼中放着光,遇到難處時狠狠地皺着眉,在房內來回踱步,激動時高興地像個孩子,幾乎要蹦到天上一樣,時而長籲短嘆,時而仰天大笑的神态真不像是早已及冠的人,倒像是……得了心愛玩具的小孩子。

“好了,大致就這樣了,走,吃飯去。”鄭洋眉頭一舒,摟着我的肩膀,腳底生風,蹦蹦跳跳地像只高興的小兔子。

“記得,目的是要不動聲色,能多安靜就多安靜。”我跟着他走着,說道。

他輕輕地哼了一聲,似乎早已胸有成竹,笑着說:“放心吧,保證連蟋蟀都不會驚動。”

我們出了門,夜幕早已降臨,漫天繁星閃爍,山川遼闊,明月高挂,我們看到了守在大帳外的孫翼,他見到我們出來,快步走過來,行禮說道:“将軍,太子殿下來了,正在帳內與衆将士玩鬧。”

鄭洋看了 我一眼,臉湊得老近了:“我就說你們小兩口如膠似漆,是半分也分不開的。”

我嘴角抽了抽,不做評價。

鄭洋的肚子确實是餓了,他看向孫翼,問他:“說好的飯呢?不會你們都私吞了吧,那可是我打的兔子。”

孫翼看向鄭洋,好像在分析鄭洋的話裏有幾分認真的意味,很明顯他不是很會應對鄭洋的玩笑,他沉吟了片刻後說道:“那倒不是,是你太入迷了,沒來得及吃飯,放久了就冷了,冷的不好吃,我就把它給倒了。”

哪裏想到鄭洋松開我的肩膀,走到孫翼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只老狐貍:“幹得漂亮,這下我有理由叫孫裕那小子去打兔子喽。”說完之後也不管孫翼詭異的臉色,徑直向大帳走去。

我也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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