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酒宴半醉兮,恍若隔世
33 酒宴半醉兮,恍若隔世
◎到了到了◎
這苦逼的亂世毀了我,也成就了我,淩絕頂之上,我仍會憶起那時、那人。
——題記
……
引言:
亂世縱橫,沒有誰能做到獨善其身。
這是一個無盡的苦難與掙紮的歲月,人命如飄萍,這是一個豪傑輩出的歲月,英雄挺膺。
烏孫,樓蘭,烏茲……西域三十六國迎來了一場前所未有的大變局。
直到再找不回,
曾經的我們。
才知奔向的,
只是同執劍的人。
……
一行人就這樣有說有笑地走到了宮裏,宮裏有為他們準備歡迎宴會,我本來打算跟歸海靜穆說宮中常辦宴會耗費大量的財力物力,百害無一利,但是一想到他們這麽久不見面了,難得見一次,好好慶祝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我也就沒有多說什麽。
宴會剛開始,歸海靜穆說了幾句類似慶祝的話,我也沒有在意,就在一旁和流紅親親我我,我們這麽多天沒見,想說的話也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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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紅擡頭輕輕地咬着我的嘴唇,含糊不清地說道:“小花,我真的好想你。”他漆黑漂亮的眼睛溫柔得如同春水一般,十分深情地看着我。
“嗯。”我沒法開口,低低地應了一聲,擡起手來,按住流紅的頭,加深了這個吻,我也很想他,這些天來不見他,我每天都會想他,我甚至想過直接去到他的身邊,可是歸海靜穆總跟我說流紅很快就會回來,我信了他的話,竟然就這麽被他拖了這麽多天。
這是我們在一起之後,我們分開過的最長的時間,雖然短短數天,可是我對他的思念卻在這幾天裏達到了最高峰,比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那是一種恨不得把人綁在我的身邊,讓他永遠都只能看着我的執着,甚至是偏執。
不論是誰,哪怕是鬼宇都沒有讓我有過這樣的感覺。
流紅十分聽話地摟着我的脖子,身體幾乎和我貼在了一起,我能感覺到他跳得非常快的心髒,我可以想象到我也是這樣的。
分開之後,流紅喘熄着趴在我的胸口,嗔怪一樣地在我的腰上輕輕地捏了一下,嘟着嘴說道:“小花,你今天興致太好了,我都要受不了了。”
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摟着他的細腰,笑着說道:“多練練就好了。”
“小花……”流紅的臉紅紅的,就像是漂亮的蘋果一樣,他張開嘴,在我的鎖骨上輕輕地咬了一下,留下一排小小的牙印,小聲說道,“還練……”
“不喜歡嗎?”說着,我俯下`身,就要再次堵住那誘人的嘴唇。
流紅擡起手,擋住我的嘴,連那潔白的耳朵也變得通紅:“喜歡……”
沒過多久,就聽到了有人舉杯到流紅的面前,成功地打斷了我們之間的互動,說道:“太子殿下此行擔得起‘舉世無雙’一詞,鄙人,當敬一杯。”說罷就一飲而盡。
應該是到了敬酒環節了,這個環節太磨人了,不亞于打一場仗。
我先前答應了流紅不再飲酒的,就是真的想要替流紅擋酒那也是不敢的。
我不想讓流紅覺得我不守信用。
流紅嘟着嘴,無奈地替自己倒上一杯,仰頭,一飲而盡,點頭致意。
那人離開之後,一直在跟歸海靜穆敘舊的歸海吹雪竟然走了過來,他的手裏端着酒杯,竟然是向我這邊走來的。
我頓時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完了,流紅大哥敬酒我不能推辭,我有些無奈地看了流紅一眼,要是真喝了,恐怕流紅就要生氣了,流紅似乎懂了我的意思,他止住我給自己倒酒的動作,先我一步站起身來,說道:“大哥,小花不能飲酒,不如讓他以茶代酒敬你。”說罷,他就回過身來,在我面前的杯子前倒滿的茶水。
歸海吹雪并不是糾結這些細節的人,他雖然覺得我不能喝酒很奇怪,倒也是沒有多說什麽,說道:“好說,好說,流紅的愛人哪裏需要那麽多講究。”說罷,就将酒杯裏的酒一飲而盡,說道:“請。”
我不敢怠慢,趕忙站起身來,把酒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笑着說道:“大哥見笑了。”
“欸……你怎麽總是這麽生分。”歸海吹雪把手裏的酒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走過來摟着我的肩膀,笑着說道,“下次再這麽我可要生氣了。”
“是,大哥說的是。”
歸海吹雪這麽摟着我胡亂說了一些沒有邏輯的話之後,就離開不打算接着打擾我們了,他一個人在那裏默默地吃着宴會上的食物,還時不時地有人向着他敬酒,他也就不管認識不認識的都應承了,可是我卻能注意到他有意無意地向着我們這邊看來。
到後面,流紅已經喝得很多了,都有些站不穩,可是每次我想要替他擋的時候,他都會用一種可以說是失望的眼神看着我,我也就只能作罷,但是流紅還小,真不能這麽喝,我實在心疼得不行,在下一個人敬酒的時候,從流紅的手中拿過酒杯,懷着視死如歸的心情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水入喉,我甚至都沒敢回頭去看流紅的表情,肯定對我失望至極了。
可是真的就這麽看着流紅喝,連我自己都要看不起我自己。
果不其然地,我感覺到我的手腕被人握住了,流紅的聲音很小,但是卻讓我聽得清清楚楚:“小花,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麽嗎?”他的語氣與其說是失望,倒不如說是質疑。
我深吸一口氣,回過身去,擡起手抱緊了他,說道:“我有錯,但是我不悔。”④
“你騙了我……”流紅也是喝得多了,很多話就沒有掩飾,他的眼圈有些紅,擡起手在我的胸`前輕推了一下,但是沒有使真力,或許是因為全身使不上力這才沒有推開我。
我沒想到,這竟然會成為我們之間的最大的罅隙來源,可是流紅的那句 “你騙了我”還是讓我的心止不住的疼,我當然知道我騙了他,讓他失望了,可是我不論如何都不會允許他這麽喝的。
流紅賭氣一樣地嘟着嘴不說話,也不推我,就和我保持着這樣的姿勢,他的臉太紅了,紅得不正常,他的身體也是滾燙的……我難受得不行。
很突然地,我感覺到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回頭一看,是歸海吹雪,他看着流紅這樣的神态也是皺了眉,自言自語道:“那群混賬東西,灌醉一個小孩子有什麽本事,有能耐跟我喝!”語畢,他擡眼看着我,他的那雙眼中沒有歸海靜穆的算計,也沒有流紅的純真,而是明朗的,如同長空一般明朗,他對我說:“流紅真不能喝了,你先帶他回去,這邊我應付着。”
聽到這話,我點點頭,低聲道謝,我也是正有此意。
我小心翼翼地扶着流紅出了宮門,懷裏的人從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說過話,我知道,他肯定是生氣了,而且非常生氣,他不能再走了,我叫了一輛轎辇想要扶着他坐上去,可是,他竟然寧可自己跌跌撞撞地走都不願意讓我碰他一下。
上去之後,他看上去有些煩躁,皺着眉,頭靠在一旁,我坐在他的旁邊,有些猶猶豫豫地伸出手摟着他的肩膀,沒想到他輕輕地抖了抖肩膀,竟然不願意讓我摟他。
我無奈地嘆了口氣,低聲道歉:“流紅……我知道錯了。”但是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我還是打算這麽做。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喝得太多了些,流紅就這樣閉着眼,對我的話充耳不聞。
怎麽辦,我是真的想不出什麽安慰人的話,而且這次确實是我不守信用了,我也不知道流紅喝醉之後會是什麽情态,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能讓他消氣。
我自己在那裏胡思亂想着,流紅就已經率先開口了,他伸出靠近我的那只手,輕輕地握住我的手,有些漫不經心地問道:“下次還這麽做嗎?”我知道,他這麽問我已經是在給我機會了。
但是,我不是那種會說什麽違心話的人,我反過來握緊他的手,就像是在說出什麽誓言一樣說道:“做,下次、下下次、再無數次……依舊這樣。”我知道他會生氣,但是我知道我自己是看不得他難受的。
“呵……”流紅輕輕地笑了出來,神色看上去有些自嘲,他換了個姿勢,歪頭靠在我的肩膀上,聲音輕輕的,就好像……不打算讓我知道一樣,“你才不是會乖乖聽話的人呢。”他長長的睫毛擋住了底下烏黑的眼珠,讓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我可以想象到他漂亮的眼眸中的傷心。
不知道怎麽的,我的心忍不住微微痛了一下,細想起來,好像确實是這樣,我雖然每一件事情都尊重流紅的意見,可是最後每一件事情到最後卻都是按照着我的意願做的……在我與他的想法産生沖突時,我好像确實是從來都沒有乖乖聽過他的話。
我抿着嘴唇沒敢言語,我心裏清楚,在這件事情上,确實是我不在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我不說話,流紅也同樣地保持沉默,就那麽靜靜地靠在我的肩膀上,似乎已經睡着了。他輕輕地動了一下,随後似乎還是不太清醒一樣地把他的手從我的手裏抽了出來,我不敢硬握,生怕他更生氣,但是手裏得了空,我突然覺得有些莫名地不安。
我感覺到他的手伸到我的身後,輕輕地摟住我的腰,然後似乎是笑了:“小花,我不生氣了。”說着,他還飛快地在我的側臉上吻了一下,說道:“我不該管你那麽嚴的,你只需要答應我不許喝醉,就好了。”他也是确确實實的作出了讓步。
“好,我答應你。”我俯下`身,堵上了那軟軟的,誘人的嘴唇,另一只手按住他的頭,再次加深了這個吻。
一吻到天荒,我始終知道我性格中有着無法彌補的缺點,我知道我有些過分的自私,過分的不聽勸,我知道那是我的錯,可是我改不了,我真的改不了……流紅卻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我甚至都不記得那晚我是怎麽回去的了,只覺得有些恍惚,等到第二天醒來時,我人就已經出現在了床上。
歸海吹雪竟然在外面等候多時了,他是從歸海靜穆那裏得知我要帶流紅離開這件事情,特意來送行的,我本來以為他好歹要阻攔一下的,但是沒想到他竟然贊成了我的說法,不過就是交代我一定要把流紅好好地帶回來。
然後我又去辭別了歸海靜穆, 歸海靜穆沒有多說什麽,但是我還是可以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來擔憂的成分,想必他打心底裏還是不太願意的。
然後,我就帶着流紅離開了,晨曦不願意戴鞍,我為了方便另騎了一匹馬,流紅的騎術也是不錯的,就沒有和我同騎一匹,路途遙遠,我害怕流紅的身體受不住,特意放慢了速度,不過,路上倒是沒有出什麽事情,雖然多費了點時間,不過十天之後,我還是見到了烏茲國的城門,無需通關文牒,守城的人認得我的臉,直接就放行了,沒有作任何停留。
邊城有些混亂,我其實不想停,不過,我考慮到流紅可能有些累了,再加上城內不允許縱馬,所以就下了馬,陪流紅在街上走着,我們随便找了一家茶館歇腳,裏面并不繁華,只有稀稀落落的幾個人,我們找了最靠近門口的地方坐下,我們甚至都沒有點菜,只是要了一壺茶水。
我時刻在注意着周圍的情況,擡起手翻開流紅面前的水杯,給他倒了一杯茶水,柔聲道:“流紅,這裏不很太平,我們稍微歇一下,去下一座城再休息。”坦白說,路途遙遠,我實在是有些心疼流紅了。
流紅卻是一點抱怨都沒有,他漆黑的眼眸發亮地看着我,從我的手中接過茶水之後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小花,這确實是一段我從未經歷過的旅途。”他很自然地将茶水湊到唇邊,笑着說:“我喜歡。”
相比我們剛認識時,他的純真無邪,現在的他,似乎沉穩了許多,可是這似乎并不是我所願意看到的,似乎跟我印象中的他不能重合,甚至很難交替。
我明明心裏清楚,在跟一個人深入交流之後,難免會發現他與我心目中的那個人的差距,難免會失望,可是我還是忍不住抱有某些不切實際的幻想。
在很多沉默的時候,我都會陷入一些自我的胡思亂想當中,我無法克制地去想,甚至無法克制地責備自己,沒有任何理由的。
不過,留給我胡思亂想的時間似乎很少,沒過多久,就有一大堆氣勢洶洶的人闖進了這家茶館,來人實在是不少,一家不大的茶館當即就被他們給擠滿了,我擡起手來,輕輕地握住流紅因為緊張而有些輕微顫唞的手,柔聲安慰:“別害怕。”來到這樣一個陌生的國度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想來他還是難免害怕的。
哪裏想到,流紅被我握住的那只手緊握成拳,低聲罵了一句:“混蛋!”他自小在皇家長大,平日裏都是非常有教養的,我和他認識的多半年裏也從來沒有聽到過他罵人,想來這時候也是氣急了。
那群人是來收保護費的,收完就會離開,坦白說,事情沒有發生到我的頭上,我是半點也不願意管的,所以也就什麽都沒有說。
我看到流紅的眼圈紅了,他漆黑的眼珠近乎深情地看着我,神色中有明顯的祈求的成分,他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低聲問道:“不管管嗎?”語畢,握成拳的手舒展開來,反握住我的手。
我受不了流紅那樣的神色,立刻就垂下眼,不敢看他,搖搖頭,說道:“管不了。”城中的黑惡勢力盤根錯節,憑我一個人的能力很難處理,哪怕我就是真的解決了他們,可是事後必然會有其他的勢力崛起,遭受欺壓的百姓們依舊得不到解脫,甚至可能會被欺壓得更狠,而且現在我出了手,我離開後,他們必然會受到這群勢力的恐怖的報複,現在的狀況又何嘗不是一種平衡呢?
“小花,可是他們……”流紅黑亮的眼睛一瞬間就暗了下來,我明白他失望了,他自小在皇宮中長大,想來并沒有見到過這樣的場面,感到于心不忍也是正常的。
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不入江湖命不由己。
這并不是我一個人所能決定的。
弱肉強食本身就是世間的法則。
我們相對無言,後面的路也是非常平靜的,僅僅三天的時間我們就到了皇城,沒有多做停留,我們直奔皇宮而去,我們應該會在這裏多停留幾天,到時候有的是時間陪他逛,現在關鍵問題還是先回去跟烏舛複個命去吧,早結束早超脫,我也是好奇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才能讓那個冷硬的君王給我一種他需要陪伴的錯覺,當然,那肯定就是錯覺了。
皇宮裏的人認識我,連攔都沒有攔,我們一路長驅直入,直奔偏殿而去,此刻下了朝,烏舛應該是在偏殿處理政務的,到了門衛那裏,我問他:“王上可在?”
門衛點點頭,看到我之後,神色有些怪異,但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在,我進去通報一聲吧?”
我的手忍不住握緊了流紅的手,他因為緊張而手心出了不少的汗:“就說,我帶着我的愛人來找他。”
“是。”
“流紅,你到時候不必跪他。”我扭過頭來對着流紅說道,流紅不是烏茲國人,當然不需要跪烏舛。
“小花,我有些緊張。”流紅擡眼看着我,臉色因為緊張而有些蒼白,他不知道對于他的到來烏舛會是什麽樣的反應,自然緊張。
我輕輕地松開他的手,反摟住他,緩緩地撫摸着他的脊背以示安慰,柔聲道:“他還沒那麽大的胃口,吃不下你。”我故意這樣說,想要逗逗他,緩解一下他的緊張。
“小花……”聽到我這樣的話,流紅在我的胸`前輕推了一下,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哪有人這麽形容別人的。”
“我呗。”我俯下`身就要吻他,但卻被他一側身巧妙地避過了。
他扯了扯我的袖子,臉紅彤彤的,聲音低到我都要聽不見了:“有,有人看着。”
“有人看怎麽了?”我反握住他的手,我沒有握過女人的手,但想來那只骨節分明的手應該更加可以給人安全感。
流紅還沒有回答,通報的門衛就出來了,他向我行了一禮,說道:“大人,王上讓你們進去。”
我點點頭,回應了他的話,随後扭過頭去看向流紅,說道:“走吧。”只要進去,一切的謎題也就都得到答案了。
許久不見,我也是難得聽話地向着他行了君臣禮,一時之間,竟有些隔世之感:“見過王上。”
“愛卿快快請起,怎的許久不見還生分了這麽多。”在我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手,我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是左手握的筆,他的動作還有些生疏,如同幼童學習寫字一般。
懷着好奇的心情,我擡起頭來看他。
看到他的一瞬間,我整個人直接愣在了原地,這還是我印象中那個出可征戰沙場,入可縱橫朝堂的君王嗎?
他正當壯年,兩鬓竟然就已生滿了白發,印象中,那鷹隼一般銳利的雙眼竟然有些……渾濁?他右邊的袖子空空,左右肩不太對稱,竟然是被人齊肩斬斷了右臂,大半年不見,他看上去竟然老了十餘歲還要多,就像是一腳踏入黃泉的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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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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