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心結初解兮,夢醒時分

34   心結初解兮,夢醒時分

◎嘤,鬼宇成了我的心結……◎

見我愣着不說話,他的神色暗了一下,對着我有些勉強地一笑,印象中冷硬的君王看上去竟然有些和藹,他低聲開口道:“這半年來我的變化頗大,愛卿一時認不得也是常态。”他的語氣中竟然有些歉意。

我的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最初的震驚過後,取而代之的是怒意,滔天的怒意,我不知道為什麽,可是我好氣,這是我所侍奉的君王,竟然就這麽被人傷了:“王上,誰傷的你?我去殺了他!”

“愛卿先且莫問,有什麽話起來到我旁邊說。”烏舛似乎不想要讨論這個話題,刻意地避開了這個話題,招呼着我們到他的旁邊去。

我強忍住心中的怒意,拉住一旁流紅的手坐到了他的旁邊,似乎是察覺到我情緒的波動,他的手回握着我的手,擡頭用黑亮的眼睛看着我,很奇怪,看到他的眼睛的一瞬間,我滿心的怒意就這麽平複了,我不再言語,默默的坐到烏舛的旁邊。

烏舛的目光自從我站起來之後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流紅,不等我介紹流紅,他就已經開口問了:“這位是?”//本//作//品//由//

“歸海流紅,我的愛人。”我忍不住握緊了流紅的手,心中閃過了一絲奇異的感覺。

“是樓蘭國太子,歸海流紅,對嗎?”烏舛的神色并無半分殺意,甚至還更溫和了幾分。

我的印象中,烏舛雖然從來沒有在人前出過手,但是當他有殺意時,那種感覺很難形容,就像是被野獸盯上的獵物一樣,全身的寒毛都要倒豎了起來。

但是此時,在知道流紅是敵國太子時,他的反應卻如同清水一般平靜,平靜得吓人。

或許他早就已經知道了流紅的身份,畢竟那一頭月白色的長發是極有辨識度的。

不等我說話,流紅就率先開口了,他點點頭,回答道:“是的,見過王上,此行倉促,失禮了。”他向來都是這樣的,在我的面前像個孩子,但是在旁人的面前卻是沉着又穩重。

我不禁搖了搖頭,不知道為什麽心裏竟然充滿了酸澀感。

“欸……哪裏需要什麽禮數,既然是胤魁的愛人,那便是我烏茲國貴賓。”烏舛的神色溫和,甚至是有些……和藹?我想我真是瘋了,怎麽可以将面前的君王與那個詞語聯系到一起!

“胤魁,先前你和鬼宇住的那間院子裏面的那只狼屬實太兇猛了些,我沒法處理,待會你去處理一下,另外,我想着你或許不願意再住在那裏,就叫人給你另外收拾了一間院子。”烏舛輕微地皺着眉,看樣子煩心事似乎是不少,但是那雙漆黑的眼珠中一直都是那樣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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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再一次問了出來。

我點點頭,說道:“這件事耽誤久了也不好,我一會就去。”

就這麽要直面我心中最恐懼的東西,我都還有些恍惚。

“嗯。”烏舛輕輕地回應了一聲之後再次轉了話題,聊這件事情實在是讓人壓抑,盡管過去了這麽久,可還是有些喘不過氣來。“你們應該還沒吃飯吧?正好到了飯點,我們一起吃吧?”不知道怎麽的,我竟然從他的聲音中聽出來了一絲哀求……我真是瘋了,這次回來之後,我的大腦裏面不斷閃過一些不可思議的東西,可能是烏舛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些,讓我本能地産生了一絲絲……同情?

我都不知道我應該是什麽樣的想法了。

我扭過頭去看着流紅,詢問他的意思,看到流紅點頭同意之後,這才點點頭,說道:“舟車勞頓,臣也有些累了,便勞煩王上了。”

烏舛把我的動作看在眼裏,他這次的笑容就有些意味深長了:“愛卿向來不羁,想不到竟被流紅管得這般聽話。”

他這話一出,氣氛才算是活躍了些,我心中隐忍着的怒意也消散了不少,微微一笑,回答道:“那是自然的。”

我這麽說話 也就算是把天給聊死了,烏舛了解我,早知道我不會聊天,也就沒有糾結,反倒是看向了我一旁的流紅,對着流紅招手說道:“來,別跟胤魁黏在一起了,坐我旁邊來。”他的神色和藹平靜,竟然讓我有了一瞬間以為他是一位正在看自己女婿的父親,我想我真的是瘋了。

但我可不想幹了,流紅是我的愛人,我還是更樂意讓他坐在我的旁邊多一點點,我也是會吃醋的好不好!

可是,就好像是為了報複我的不聽話,不給我阻攔的機會,流紅就笑着點點頭,說道:“好啊。”随後就站起身來,坐到了烏舛的旁邊。

看到我們之間這樣微妙的關系,哪裏能瞞得住烏舛這只老狐貍的眼睛,他輕輕地笑了一下,擡眼看着我,也就是在這一瞬間,我突然感覺到他好像又恢複了年輕那樣,那雙眼還是睿智精明的,他開口調笑我:“愛卿最近惹流紅生氣了?”

我的神色幾番變化,頓時就有些牙癢癢了,離開歸海靜穆的這幾天裏我好不容易沒怎麽體會那種想打人的感覺了,這下看到烏舛之後竟然又出現了。

看着我這樣的反應,幸好流紅還是為我解圍了,他開口對着烏舛說道:“王上,小花他真的有些不聽話啊……”

烏舛卻是立刻就反駁了流紅的話,他笑眯眯地看着我這一次竟然難得的向着我了:“欸……在你面前他已經算是聽話了,你是不知道他先前有多叛逆。”然後……然後他就當着我的面向流紅掀我的老底了。

我的神色于是有些更加微妙了,趕忙制止:“王上,那是臣年少輕狂不懂事……”

“王上不妨說來聽聽。”流紅卻是報複性地打斷了我的話,他黑亮的眼睛亮亮的,似乎是在看着我。

烏舛是誰啊,縱橫官場幾十年,早就看出來我和流紅之間的明争暗鬥了,他笑眯眯地看了我一眼,随後扭過頭去看向流紅,開始對流紅講我的黑歷史。

我:“……”這時候,我就特別想要逃離戰場。

流紅對我的事情似乎是格外感興趣,眨着亮亮的眼睛看着烏舛,很認真地聽着,還時不時地看我一眼。

我知道我現在的表情肯定很不美妙……

“愛卿在我烏茲國近九年,要是沒有什麽大事啊,那真的就像是未出閣的姑娘家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不主動去找他的話,那恐怕一輩子連他的影子都見不到。”

聽到這話,流紅捂着嘴偷笑着,那雙黑亮的眼睛還在看着我,我實在是覺得有些無地自容了,真的很想扭頭就走……可是他們聊得實在是太起興了,我還真不好打斷。

不過,幸好,烏舛還是适當地終止了話題,他也是知道我會生氣的:“好了,說了這麽多,我一直有個問題啊,你和胤魁,你們誰上誰下?”

聽到這樣的問題,連流紅都愣住了,他雪白的小臉當場就紅了起來,就像是熟透的蘋果那樣,語氣聽上去竟然有些姑娘家的羞澀:“王上想太早了……我們還沒有……”

“哦?”烏舛不自覺地扭過頭來看着我,我竟然從他的神色中看出來了不可思議,似乎還有些……挑釁,“都認識半年多了吧?”

“王……王上,流紅還小……你想得太多了……”我回答的話都不那麽利落了,我這是第一次希望自己不認識烏舛……這簡直太折磨人了。

烏舛輕輕地挑了一下眉,嘿嘿一笑,說道:“是孤考慮不周了,怪我。”随後,他又扭頭看向流紅,神色更怪異了些:“流紅,話說你想沒想過你們誰上誰下的問題?”面前的一國之君沒有了半點國君的威嚴,竟然在這裏面無表情地跟我們聊這些有顏色的話題,莫名有些反差萌。

流紅黑亮的眼睛看了我一眼,随後看向了烏舛,這次他看上去倒是從容了不少:“等到時候再說吧。”

“哦……”

這樣對我來說酷刑一樣的話題沒聊多久飯就到了,吃完飯之後我先跟着宮人到了給我們新安排的院子,安頓好流紅之後,我讓鵸鵌先陪着流紅,并許諾回來之後帶着流紅去街上逛逛。

畢竟有關鬼宇的事情我還是更需要自己去面對,院子的門關着,我站到門前,面前浮現的那是一幕幕我和鬼宇先前相處的場面,我畢竟在這裏待了也有九年之久了,說是沒有半點感情那都是騙小孩的。

可是,我真的好想他……

先前那麽被我刻意壓制着的情緒卻在這一瞬間又爆發了,我一直以為跟流紅在一起之後我可以在歲月的沉澱中淡化他在我心中的地位,甚至是遺忘。可是,十餘年之交,無數次同生共死,從屍山血海中一路跌跌撞撞地走來,我怎麽可能忘了他!

怎麽可能啊!

人皆道我胤魁無情,無情便無情吧。我想,我不是無情,只是将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了重要的人身上。

我不知道為什麽,可是我好傷心,好難受,我忍不住去想他,但是卻再也見不到他了。

我突然知道為什麽烏舛沒法走出來了,這裏是烏茲國啊!烏茲國的一景一物滿滿的都是那人的痕跡,哪怕那人離開了,可是,在他曾經生活過數年的地方又怎麽可能不想起他。

我想,如果我也待在這裏,恐怕我這輩子都很難走出去了。

我并不是固步自封的人,可是,實在是那個人在我心中的地位太重了,真的太重了,重到甚至勝過我的生命。

不知不覺間,我早已淚流滿面,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做了!

我也不明白我心中所想。

可是我好想他啊,真的好想他!

思念如水,越是壓抑,決堤時就越是可怕!

屆時,誰都無法控制。

我緩緩地閉上了眼,想起鬼宇離開時給我留的那封信……他會不會嘲笑我的懦弱?

會吧……

連我都要忍不住嘲笑……

我強行定了定心神,雙手顫唞着推開了大門……

不出所料,院中一片死寂,哪有什麽瘋狂的狼,連院子裏的那棵我們少年時攜手種下的桃樹都早就枯死了,滿地的落葉,光禿的樹幹……我早該想到的……他走了,就再也沒有人打理了,他的離開,帶走的是無盡的生機……我突然幻想起了今年桃樹開花的樣子,想必又大又圓的桃子應該是非常好吃的。

我還沒有走到樹下,就看到了樹下的大坑,坑裏是一頭狼的屍體……它竟然,竟然……也是這一瞬間,心裏似乎有什麽弦繃斷了,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這樣毫不客氣地滾了出來……

它可以為了鬼宇去死,但是我不行,我甚至都沒有去死的權利……

我不行啊!

我不能!

千萬的思緒呼嘯着,我兩腿一軟,止不住地跪了下去,顫唞着手,小心翼翼地把坑填平……葬在桃樹下吧,讓它的靈魂跟着鬼宇一起輪回吧,他們相互作伴,應當是不會寂寞的。

填埋完畢,我脫力一樣地倒在地上,全身上下的力氣就在這一瞬間都被抽幹了,我擡頭看着一望無際的天空,什麽堅強,什麽遺忘,都是騙鬼的!

我怎麽能忘!

怎麽能啊!

他是在芸芸衆生之中唯一一個為了我駐足停留的人,衆生的面龐模糊,唯有他,清清楚楚地印刻在了我的靈魂之中,永遠不會遺忘……

我沒有資格忘記他。

等到情緒稍穩定些,我頗有些狼狽地從地上趴了起來,有些失魂落魄地向着我們的房間走去,一場大哭,讓我緊繃了半年的心弦終于得以放松,終于是有了些腳踏實地的感覺。

緩緩地推開房門,看到的卻是整整齊齊的房間,窗戶是緊閉着的,所有的家具,擺件也都放得整整齊齊,除了落了些灰塵之外,一切也都是整整齊齊的。

這是鬼宇的心意啊!

他知道我不喜歡收拾,就在離開之前把房間內的一切都整理好了……△

他真是……

真是……

我怎麽配得上他這樣用心的對待……

我緩步走到內室去,就像是命中注定一樣,我的目光一瞬間就捕捉到了寫字桌上的那張用鎮紙壓着的薄薄的紙張,也就是看到它的一瞬間,我心跳的速度快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地步……

走上前去,看到信上的字跡時,我忍不住笑了出來,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突兀。

果然啊,那是鬼宇的字跡……是鬼宇寫給我的信。

我就像是在面對什麽珍寶一樣緩緩地拿開鎮紙,小心翼翼地拿起紙張……

花魁親啓:

花魁,我離開的時間已有半年,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還願不願意讀完我所寫的這封信,這是我寫給你的第二封信,我就多唠叨幾句,你也不要嫌我煩。

花魁,我想你了。

當時寫第一封信的時候,我多麽希望你可以忘記我,你有你自己的生活,而我在你的生命中連滄海一粟都算不上,我多麽希望你可以放下過去,開啓你自己全新的生活。可是扪心自問一下,我做不到,我不願意你忘記我,我知道我很自私,我希望你可以記住我。所以,我總共給你寫了七封信,信中的話很多,如果有一天你要是厭煩了,就不要去看,徹底燒了也好。

我知道你不願意為人所困,所以我不願意幹擾你做的決定,但是,我還是希望可以給你一些告誡,這也會讓你之後的道路更加順暢一些。

我猜不到開頭,猜不到過程,我所知道的也只有結局。

所以,我真心希望你可以憐惜眼前人。我知道,你已經做了很多、很大的妥協、讓步,甚至我都有些羨慕他在你心裏的地位,可是,你沒有給他最起碼的安全感,或者說,你讓他變得患得患失。

我不是批評你,只是,花魁,不是所有人都是我,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接納你的不完美,在适當的時機抽身離開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另外,江湖道遠,莫要總是拘泥于自己的小圈子,放寬眼界吧,你會認識更多有趣的人。

你此刻應該是在歸海靜穆的手下辦事,你記得,他是位明君,在他的手底下,你的才華可以得到最好的發揮,不要總是被仇恨蒙蔽雙眼,仇恨使人強大,仇恨使人無畏,但仇恨帶來的瘋狂是會毀了你的,不要總是心存芥蒂,他值得你真心相待。

還有烏舛,他……應當還好吧?

客觀地說,他手段的狠辣絕非歸海靜穆可以比拟的,我不希望你對他心存芥蒂,可若是傾心相待,你會輸得一敗塗地。

但是你記得,伴君如伴虎,任何一位君王,他肯任用你,都是看上了你獨到的才華,都是因為你的身上還有值得利用的價值,當有一天你沒有價值了……多餘的話我不再多說,我說得太多會幹擾你的判斷。

對你老氣橫秋地說了這麽一大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心情看下去,花魁啊,我真的想你了,好想,好想。

安好 勿念

鬼宇

看到“安好,勿念”時,連我都恍惚了起來,安好?安好?哪裏來的安好,又如何能安好!

勿念?勿念?我如何勿念!

他在我的生命中留下了那樣濃墨重彩的一筆,這叫我如何忘記!如何不念他!

我自己在這裏呆呆地站了半晌,什麽話都沒有說,甚至連動都沒有動。後面也不知道是怎麽清醒過來的,就是一瞬間,腦子裏面一陣白光閃過,打亂了我所有的思緒,打散了我全部的愁緒,我默默地收起信紙,鎖好房門,走出了院子。

我的心裏清楚,這次離開,恐怕就是永遠,我以後應該都不會再踏足這裏了。

鬼宇說得對,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沉浸于過去的悲傷之中,百害而無一利。

時間不停地在流淌,不會等待我緩過神來。

我如今還年輕,還有着大把的時光,大把的機會,我為什麽要固步自封?

還沒來得及出院門,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流紅,到了冬天,正午的太陽不是很熱,他的臉微微發紅,看上去已經等了我許久了。

看到是我,他黑亮的眼睛頓時就更亮了,我不敢耽擱,快步走了出來。

剛出門,流紅立刻就像是一只小鳥一樣飛快地撲到了我的懷裏,笑着說:“小花,你可算是出來了。”

我輕輕地搖搖頭,抱着他問道:“怎麽來找我了,不是讓你先跟鵸鵌玩嗎?”抱着懷裏的人兒不知為何,就是覺得非常幸福。

“擔心你,想來看看。”流紅擡起頭,黑亮的眼睛緊緊地盯着我,看上去漂亮極了。

“我有什麽好擔心的?”我微微一笑,知道他是真的擔心,也沒有多說什麽。“走吧,去街上轉轉,保證能讓你體會到不一樣的感覺。”

除了在烏舛面前時刻意地想要氣我之外,流紅對我的話一直都是非常順從的,從未說過半個反對的字眼,一想到這裏,我的心突然就又痛了起來,我明白了,鬼宇說得确實很對,是我讓他變得患得患失了,是我的錯。

可是他的另一句,讓我在适當的時候抽身離開是什麽意思?

我……真的會放下和他的感情,又或者是……其他更加可怕的事情,我不敢再多想。

見我心不在焉地表情,流紅他擡起手來,在我的眼前晃了晃,那雙黑亮的眼睛看上去格外漂亮:“小花,你怎麽了?”他神色中的擔憂不像是作僞。

當時……那件事情發生時,我的身邊只有他陪着,他知道鬼宇在我心中的重量,他見我神色不對,應該是擔心我吧……

想到這裏,我忍不住微微一笑,我不該讓他擔心的。

我自己在這裏出神地想着,流紅就已經先我一步握住我的手了,他睜着黑亮的眼睛認真地看着我,猶猶豫豫地開口了:“小花,你……有點奇怪。”

“嗯?哪裏奇怪?”我低頭看着他問道。

我話音剛落,流紅就已經擡手捧着我的臉,笑着說道:“你的笑看上去更真誠了。”

我被他這突然的動作給吓了一跳,怔愣了片刻之後擡手輕捏着他軟軟的小臉,說道:“是說我以前就笑得很假了是嗎?”那個心結似乎有解開的趨勢,我當然知道流紅說的話确實不假。

我們朝夕相處,哪怕就是丁點的改變也瞞不住他的眼睛的。

“哎呀,不是。”流紅笑眯眯地掙開我的手,蹭到我的懷裏,聲音聽上去更加柔和了幾分,“是我覺得你現在真的開心了。”

我低頭看他,瞬間,我們的視線就交彙了,那雙黑亮的眼睛中是不加掩飾的愛意,我真的好喜歡那雙眼睛,于是我低下頭,輕輕地吻上他的唇。

【作者有話說】

啊啊啊,那個男的怎麽那麽慘啊!鬼宇不再是胤魁的心結了,但是他卻成了我的心結!

鬼知道在寫這章時我哭得多兇!

啊啊啊啊,鬼宇啊!親媽真的對不起你!

你真的好慘啊!

這篇文跨度巨大,連我都數不清楚到底寫了有幾年了,書中的文字改了又改,但是唯獨和鬼宇有關的情節我一點也沒改過,我真的受不了啊!

誰懂,我根本不忍心再看第二遍,我看不下去,真的看不下去,他真的好慘啊!

不管跟讀者争論的時候我吵得又多兇,有多麽義正詞嚴,可是每當我獨自一個人體會鬼宇的生平時,我都會難受得要死,真的,從來沒有任何一個兒子能讓我這樣,可是我1是真的心疼他了,沒有任何原因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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