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曙光輕照兮,言念君子

35   曙光輕照兮,言念君子

◎言卿……◎

不同于樓蘭國寒光森森的街道,烏茲國的街道上更多的是生機,在烏茲國的街道上撲面而來的是一種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場面,街道上人與獸的數量竟然達到了近乎的相等。

盤旋在空中的老鷹,地上的狼群,馬兒都會乖乖地溜達着,等待居民為他們安排任務然後再由此獲得口糧,這些在烏茲國都是非常常見的事情,而且,如果要是有居民不守信用,當天就會傳遍整個動物群體,此後就不會有動物再幫他了。

我條件反射地扭頭看向流紅,剛來的時候我們太着急了些,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現在有時間停下來休息了,他也有心情去看這樣的他從來都沒有見過的場面,他的眼睛亮亮的,應該也是相當感興趣的。

我沒有說話,給他自己慢慢欣賞的時間。

這一次我出奇地沒有思緒飄飛,反倒就只是那麽定定地看着他,光是這樣看着我就會就覺得滿足,心中前所未有的滿足,我想了好久,或許這就是所謂的“愛”的感覺吧。

有些奇怪,但是我并不排斥。

如果時間一直這樣定格那多好啊!

多好。

我們在一起這樣幾個月的時間,我可以明顯感覺到的是我們之間的矛盾在不斷增多,語言上的交流也越來越少,除過那些比較激情的交流之外,我們之間共同的話題也是越來越少。

我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客觀地說,我是半分也不願意和他起沖突的,可是為什麽,為什麽我卻總有一種我們在漸行漸遠的感覺……

是我的錯嗎?

我們已經好久沒有這樣靜靜地看着對方了,這樣的平靜是多麽難得啊。

“小花?”流紅突然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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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好不再思緒飄飛的,可還是忍不住失神了。

我低頭看向他,問道:“怎麽了?”

“小花,為什麽你的眼神看上去那麽痛苦?”

“想到了一些事情。”我也不知該怎麽回答,我又能怎麽回答,但我心裏這些事情我是不願意讓他知道的,也只能有些刻意地轉話題了,我将手送到唇邊,吹了一聲口哨,下一秒,天上盤旋的一只老鷹就已經下來了。

我習慣性地伸出胳膊,它就已經站到了我的手臂上,那雙鷹爪相當有力,甚至比成年男人握住手臂還要更加有危險感。

我微微一笑對着流紅說道:“摸一摸?它很乖的。”如果有人覺得所有的動物都是一模一樣的話,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就像是天下沒有兩片完全相同的葉子那樣,它們也都有着各不相同的毛色,神态,甚至偶爾還會有一些比較人性化的表情。

飛到我胳膊上的這只我剛好認得,它的通體漆黑,但頭頂上有一撮絨羽是白色的,是我的印象中鷹群中最溫順的一只。

流紅的黑亮的眼睛頓時就更亮了些,他擡頭問我:“真的可以嗎?”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仿佛是聽懂了我們之間的交流,它還往流紅的那邊湊了湊,擡眼看着流紅,鷹眼犀利,但它的神色卻很溫和,沒有半分惡意。

流紅擡起手來試探着摸它的頭,很驚喜地說道:“它真的好乖。”

“嗯。”

“小花,為什麽你吹口哨時天上那麽多的鷹只有一只下來,它們難道不會一起下來嗎?”流紅的手摸到它脖子的位置,擡頭問我。

“一起下來那不就打起來了?”我輕笑着搖頭。“它們有它們的規矩,該到誰了誰就會下來的,這些不需要我們多做幹預。”

“哦,這樣啊。”流紅點點頭,随後又接着問,“那我可以讓它做什麽?”

“送個信啊,買個東西啊之類的,只要它可以做到的都行。”

“哦。”流紅點點頭,黑亮的眼睛越發明亮,他又問,“那你覺得它們和我們有什麽區別嗎?”

聽到這話,連我都愣了一下,完全想不到流紅會突然這麽問我,我低頭看向它,神色溫和:“我認為它們除了不會說話之外,和我們并無區別。”

……

我們在街上逗了一會動物,看出來流紅眼裏的疲憊,我便主動提出要回去了,我們剛在院子裏坐下,凳子都還沒暖熱乎就有人來找我們了,人還未到聲音就已經傳來了。

“花哥哥,你終于回來了!”

先他一步跑過來的是一只茶色的小家夥,身上有許多黑色的斑點,四只腳上的黑環尤為明顯,它在我們一米遠的位置停下了,回過頭去看跟在它身後的人。

那人看上去和流紅年紀相仿,甚至還比流紅要更小一些,身材修長,白發,白衣,皮膚有一種不正常的蒼白,眼睛上蒙着三指寬的白绫,腰間佩劍,別看他看不見,他的速度可是絕對不慢的,竟然是跑過來的。

看到他過來,我都還沒來得及有所動作,流紅就已經率先站起來了,他立刻就過去扶着來人。

來人認不得流紅,向我跑來的步子微微愣了一下,雖然看不見他的眼睛,但完全可以想象到他神色中的疑惑。

流紅扶着他坐到了桌子前。

自從流紅扶住他之後他就沒有再言語過,一直到這時這才低聲道謝,他的聲音可以說是相當好聽了,似乎是還在變聲期的緣故,他的聲音如同銀鈴一般清脆。

看到來人坐下之後,先前停留在我們面前的小家夥立刻就如同箭一樣跑沒影了,很顯然,那小家夥是給來人引路的。

來人名叫言卿,是我的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生來就有一種奇怪的病,全身的毛發都是白色的,皮膚也格外白得不正常,視力不好,還一直處在不斷退化的階段,到了今年已經幾乎什麽都看不到了,不能受太陽直射,平日裏出門都是帶着有長長的紗的鬥笠的,現在已經到了落日時分,陽光弱了好多,他這才就這麽過來了。

然後,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言卿就已經站起來了,和他認識了好些年,我知道這是要幹嘛,我的腦袋頓時“嗡”地一聲,眼睜睜地看着他向着我這邊撲了過來,那粉粉的嘴唇就已經向着我的臉貼了過來,我知道這是他打招呼的一個方式,因為看不見,所以其他的感官會更加敏[gǎn],他甚至可以聞得到每個人身上味道的不同,他這樣也是為了再确認一次。

可是現 在這情況可不太對啊!

我趕忙擡起手來,擋住他的唇,條件反射地扭頭看向流紅的方向,他的表情難免有些奇妙,我有些尴尬地笑着說道:“言卿別鬧了,我現在可是名花有主的了。”

聽到我這麽說,言卿果然停下了動作,他已經近在咫尺的薄唇輕輕地勾起,竟然是在笑,然後他的下一句話就更讓我沒話說了:“當年鬼哥哥那樣都沒讓你動心,想不到你竟然栽在了一個小朋友身上……”我能感覺得到他這話是故意說給流紅聽的,流紅和他年紀相仿,他過來時又扶了他,他肯定害怕我沒有告訴流紅……可是這……

“言卿,別鬧了……”我有些無奈地說道。

“哼,你果然還是這麽無聊。”言卿輕輕地哼了一聲,然後扭頭就撲向在一旁看好戲的流紅,“來來來,小朋友,讓哥哥親親。”說罷,嘴唇就已經吻到了流紅的臉上。

流紅很明顯地被吓到了,他黑亮的眼睛都瞪圓了,粉粉地小嘴微張着,竟然都沒有立刻反應過來。

坦白說,如果不是和言卿認識了這麽多年,面對他這樣驚人的打招呼方式就是換誰都得被吓到的。

吻罷他扭頭轉向我的方向,詭計得逞一樣地向我吐着舌頭,如果看得到他的眼睛的話,他的那雙眼一定是狡黠的。

他一直都喜歡這麽逗我,我就是不願意也沒辦法,我也只能輕笑着搖頭。

“呦呵,花哥哥,你賺到了啊,這還是個有着奶香味的小朋友呢。”他就像是能看到一樣準确地坐回去,可以說是挑釁地對我說。

聽到這話,我還沒來得及有所表示,流紅的小臉就已經率先紅透了,他垂眸低着頭,自言自語一樣地說道:“什麽跟什麽啊……”

言卿笑着回答:“我說你身上的味道啊。”他像是回味一樣地輕輕吸了一下鼻子,接着說:“甜甜的奶香味。”

流紅先是對着自己聞了幾遍,看他那不解的神情,肯定是什麽都沒有聞到:“你可以聞到?”別說是流紅了,就是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他的這項獨特的能力。

“當然。”言卿再次笑了一下,說道,“每個人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樣,花哥哥的身上是一種有些奇怪的甜甜的血腥味,鬼哥哥的身上的血腥味卻是苦的,每次一聞到我就會特別想哭,然後,王上身上的味道卻是一種更加純粹的血腥味,非常濃烈……”言卿單手支着腮,說道:“他們幾個都是渾身的血腥味,只有你的身上是甜甜的奶香,所以我才說花哥哥是賺到了。”說罷,他又撲到流紅的身上:“嗚嗚,你身上的味道真的太好聞了,小朋友,來,讓哥哥抱抱。”

“你看上去比我小吧……”流紅有些無奈地說道,很顯然,他也被言卿的熱情給吓到了。

“哦?是嗎。”言卿抱着流紅的手松了一下,随後笑眯眯地說道,“好哥哥,讓弟弟抱抱。”他竟然立刻就面不改色地改口了。

這下連流紅都沒話說了,他抿着嘴唇保持沉默,但眼神中笑意不減。

“哥哥,你叫什麽名字啊?”言卿這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問名字了。“我叫言卿。”

“啊……言卿……”聽到言卿的名字之後,流紅那雙黑亮的眼睛再一次瞪圓了,他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是那個一人一騎破千軍,打得若羌族再也不敢北上的那個言卿嗎?”

“你猜喽。”言卿的薄唇微微勾起,那個人當然是他,半年前,在我離開烏茲國之前,若羌族突然北上,來勢洶洶,邊境很快告急,當時我和鬼宇都有要事在身,言卿甚至都沒有向烏舛報備,只一人提劍駕馬,南下攻敵,于千軍萬馬中來去自如,半日間便取得敵将首級,斬殺同行的數位若羌族将領以及繼承人,很快,來勢洶洶的若羌軍便不攻自破,因此便有了這“一人一騎破千軍”的說法。

言卿接着開口:“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我叫歸海流紅。”流紅這才從出神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如果不是真的發生過,誰又敢相信這個狡黠的蒙眼少年竟然曾有過那樣的壯舉。

“那我該怎麽稱呼你呢?”言卿輕輕地抿了一下嘴唇,似乎确實是在思考,過了好久他突然一拍手,開口說道,“我還是叫你好哥哥吧,這樣好聽。”

“好……哥哥?”流紅默默地念了一遍,神色頗有些哭笑不得。

言卿趁着流紅還在仔細品味那個全新的稱呼的時候又湊近了流紅,他似乎是真的很喜歡流紅身上的味道:“好哥哥,我跟你說啊,花哥哥他脾氣不好,人又懶,還不會說什麽好聽的話,不如你跟我吧,我脾氣又好,還能逗你開心,而且我會做家務的……要不你考慮一下?”不得不說他是真的大膽,竟然當着我的面跟我搶流紅,還真是什麽都不怕。

“啊?”流紅也是再一次被他給吓到了,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的言卿真的很容易把人給吓到,他扭頭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确認我有沒有生氣,看我表情如常,甚至還有些想笑之後這才有些無奈的回答,“我愛的是小花,不管他好不好,都不會改變的。”

聽着流紅這樣說誓言一樣的回答,言卿的笑意明顯更甚,他似乎還是不肯放棄,接着推銷自己:“我很好的,而且我們年紀相仿,花哥哥他太老了,你跟我吧?”

太……老了,我今年也才十八啊!怎麽就老了!

我的眉心突突地跳着,覺着自己用了畢生的耐心這才忍住了想把這小子丢出去的沖動。

言卿這麽說,連流紅都被逗得“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他強忍着笑意回答:“小花他還好吧。”

“好什麽好?”言卿看着流紅竟然還在替我說話,他二話不說,直接拔開挂在腰間的佩劍,指向我,面色依舊是笑眯眯的樣子,“花哥哥,我們切磋一下,讓好哥哥再決定要跟誰。”

莫名躺槍的我都無奈了,我對着他聳聳肩,說道:“行,有好久都不切磋了。”說罷,就站起身來,拔開腰間的佩劍示意我們到寬闊的地方去。

流紅的神色也是頗為無奈,這樣從來都不按套路出牌的言卿,雖然總會給我們帶來一些出其不意的驚吓,但是卻不得不承認,有他在的地方笑聲确實總是不斷的。

和其他用劍者的主動出擊所不同的是,言卿在切磋時更喜歡等待對手出招,然後再見招拆招,他的劍不快,但勝在劍意凜冽。看不見,便不會受到視覺的影響,他在用劍這方面的造詣也是當世僅有的。

與他不同的是,我的劍快,而且招招進攻,并無防守,以進為退,我更習慣的是以一往無前的氣勢快速解決戰鬥。

我快,言卿也絕對不慢,我橫掃一劍擊他腰腹,言卿後退半步之後擡劍格擋,竟然順着我的力,将我那一劍的威力卸去了七八分,我腳尖點地長劍向前刺去,他側身避過,提膝踹我腹部,我長劍指地,就地以劍為中心向後旋轉,避過他這一擊,同時左手撐地,迅速站穩之後就勢提劍反掃,他擡劍打斷我反掃的劍“哐當”一聲,那一擊力量很大,我的手震得發麻,就我穩住手中長劍的空擋,他手裏的劍就已經在我的脖子上了,同時我的劍也準确地抵在了他的腰腹上。

言卿挑眉一笑,說道:“斷你咽喉,我贏了。”

我收劍歸鞘,看着他,同樣挑眉道:“你也輸了。”

“哼。”言卿同樣收劍,就像是能看到一樣準确地坐回去,扭頭轉向流紅的方向,薄唇輕輕勾起,聲音聽上去有些調侃的意味,“你總是這樣,就知道欺負我。”

“欸,這話就不對了,願賭服輸,我們頂多算平。”我笑着坐回去,回答他的話。

言卿擡起手來捧着流紅的臉,就像是詭計得逞的狐貍一樣:“好哥哥,你看,我就說他可壞了,你不如跟我。”

流紅黑亮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瞥了我一眼,随後擡起手來握住言卿的手腕,拿開那捧着他的臉的手,笑着說:“他這樣不是很有趣嗎?我還是跟他吧。”

聽到流紅這樣的話,言卿默默地抽回自己的手,依舊不惱,語氣中笑意更甚:“這麽拒絕我,你就不怕我用強嗎?”┅

“啊?”流紅黑亮的眼睛都瞪圓了,發出一聲驚嘆之後抿着嘴唇說不出話來。

“你可沒有反抗的餘地。”言卿接着說,他伸出手來,摸索着握住流紅的手之後神色略有變化,突然就笑了出來,“噗哈哈哈,好哥哥,看給你吓的,手這麽冰。”他收回自己的手之後,扭頭轉向我的方向,笑眯眯地說道:“我哪敢啊,花哥哥會殺了我的。”然後他單手支腮,扭頭轉向流紅的方向,下一句話同樣驚人:“而且我好像忘了跟你說。”略微地停頓了一下之後,他的薄唇微微勾起,笑着說:“我不喜歡男人。”

“啊?”于是流紅再一次被驚到了。

是的,言卿是喜歡女人的,這件事情完全不用懷疑,這也是為什麽我任由他在那裏對流紅說那些不像話的話的原因。

随後,言卿接着說:“我承認我是真的喜歡你身上的味道,但凡你是個女人我都要争取一下,可我真想不到你竟然是男人。”說罷,他有些無奈地擡頭,似乎是想要看天,可是他眼前三指寬的白绫擋住了他的視線:“我怎麽可能和另外一個和我有着同樣身體結構的人在一起啊。”他這語氣聽上去竟然有些落寞,随後又接着說:“算了,男人就男人吧。”

流紅輕輕地搖了一下頭,扭頭看向我,黑亮的眼睛中有詢問的意思。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然後如願看到了流紅無奈的神色。

“喂,你們兩個打什麽啞謎,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啊!”言卿不知道是怎麽發現的我們這短暫的交流,突然開口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你好可愛。”流紅笑着開口,既然言卿對他沒有其他的想法,他也就不用擔心該怎麽拒絕的問題了。

“可愛!”言卿指着自己,滿臉的不可思議,“看清楚了,我超兇的!”說着還對着流紅龇牙。

“可愛的小弟弟。”流紅笑着伸出手來,捏了捏言卿的臉,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能相信在戰場上殺伐決斷的言卿其實是個傲嬌又有趣的孩子。

“哼。”言卿把自己的臉從流紅的手裏掙脫出來,氣哼哼地說道,“最好祈禱花哥哥把你關好一點,省得我什麽時候寂寞了找你去。”

于是又引來了一片笑聲。

後面我們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很快天色将晚,言卿站起身來說道:“我先走了啊。”

“再見。”我和流紅同時站起身來和言卿道別。

言卿輕輕地點了點頭,向着周圍喊道:“黑點點,回家了。”他的話音剛落,先前出現的那只腳上有黑環的小家夥就“嗖”地一下從不知道哪裏蹿了出來,對着言卿叫了一聲之後主動在前面帶路。

言卿就這樣跟着他離開了。 目送他在我們的視線消失之後,流紅很自然地依偎在我的懷裏,像是呢喃一樣地說道:“小花,他真的好好。”

“是啊,他多好。”我擡起手來摟住流紅的細腰,低下頭來輕輕吻着流紅的頭發回答。

“他那樣年輕,怎麽就已經滿頭白發了……”流紅沉聲問道,他們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我能明顯地感覺到言卿這個人已經深深地印入了流紅的腦海中,那樣一個獨特的人就是誰見一面也不會遺忘吧。

我忍不住微微嘆了口氣:“這好些年來王上遍尋天下名醫也沒能治好他的病,或許這就是命數。”當真是天妒英才。

“命數嗎?”流紅的聲音更小了幾分,我靠他這麽近都快要聽不見了。

哪怕是身患難以治愈的病,言卿也從來都沒有消沉過,相反,他有着全天下的人都羨慕的樂觀哪。怕目不能視,他也在武道這一方面闖出了獨屬自己的一片天地,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小看他。

哪怕身處無邊的黑暗當中他也不需要光,因為他就是光。

【作者有話說】

嗚嗚,當時在些言卿之前就一直在想他的名字,然後滿腦子都是“言念君子,溫潤如玉”君和卿的意思相似,但是卿卻會更加親切,所以就給他取名叫言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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