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血光翩跹兮,地獄空蕩

41   血光翩跹兮,地獄空蕩

◎害……我也難受……◎

與我原想的截然不同的是,這樣一個全民皆兵的國家,在皇宮之中,除了我所見到的這名帶刀的侍衛之外,其餘人竟然全是女子!而且這些女子看上去那樣柔美,全然不像是會武的樣子!

更令我驚駭的是,民風粗犷的烏孫國的皇宮內竟然遍地鮮花,鳥鳴蝶舞,盡是翩翩起舞的女子……可是看着他們,我總覺得非常眼熟,但是一時之間,大腦空白,竟然是什麽也沒有想出來。

大為驚駭之下,竟然都沒有注意到面前帶路的侍衛停了下來,然後……我就那麽直直地撞到了人家的背上,他被我撞得踉跄了一步,向前趴去。

我被吓了一跳,他卻比我還害怕,甚至來不及穩住身形,就地跪下,用膝蓋轉到我的面前,立刻叩首道歉:“微臣沖撞了使者,罪該萬死。”

“欸,你這是做什麽?”我這下更是被吓蒙了,烏孫蘇彌管這麽嚴的?這也太誇張了吧,我趕快彎腰扶人,但他卻掙脫開我的手,依舊不敢站起來,我趕緊又說,“是我撞的你,你有什麽錯?”

他依舊沒有站起來,只是低頭垂眸回答,我甚至都可以看清楚他額頭上滲出的汗珠:“使者不必多言,昆彌就在殿內,恕微臣不能陪同。”

“不是,你有什麽話起來再說。”我立刻擡起手來再次扶人。

他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我看着那笑比哭還難看,他再次抽出自己的胳膊,說道:“使者您将手中的劍放下進去便是,不必理會微臣。”

心裏一種難以言喻的痛苦的感情湧上心頭,我突然覺得殿裏面那個人簡直像是魔鬼一樣可惡,不是魔鬼,怎麽能把一個好好的人逼迫到這種地步!

懷着一種可以說是憤慨的感情,我擡腿邁進殿門,手指的骨節握得咔咔作響,空氣有些過分地安靜了,安靜到我都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很快,我就見到了那傳聞中不好相處的烏孫蘇彌,我很難形容第一眼見到他的感覺,他的那張臉算得上是精致,但卻被過濃的妝給弄得不像話,我甚至都沒有立刻分辨出來他是男是女,除去那過分平坦的胸部以及寬闊的肩膀之外,我找不到他身上應該屬于男人的特征。

他的衣服非常輕盈,就像是裹了一層紗一樣,且不說本身就有些衣不蔽體,那被衣服擋住的位置也隐隐約約可以看到底下的肌膚。

我站到他的面前,向着他抱拳行禮說道:“昆彌。”外來使臣面見君王無需下跪,這是這裏的規矩,而且,我不想跪他,不知道是什麽原因,這個濃妝豔抹的男人讓我感到非常不舒服。

在我的角度,剛剛好可以看到他赤足行走在地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雙腳絕對可以用漂亮來形容了,線條流暢,如同白玉一般精致,我真不相信那是一雙屬于男人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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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出去幾步之後又立刻走了回來,在我的面前站定,我覺得他似乎往我的頭上插了什麽,然後他開口了,那笑聲如同銀鈴一般,如果不是看到他的樣貌,我甚至都要以為對面是一名女子:“鮮花配美人,不錯。”那聲音也是女人的聲音,甚至比我所聽到過的所有的女人的聲音都要更溫柔,更動聽。

是個女人!

我的心裏大為驚駭,更是半點也沒有往上看。

他靈巧地一拍巴掌說道:“低着頭做什麽,擡頭讓我欣賞一下。”那聲音實在是過分地柔和了,我甚至都沒有生出反抗的心思就已經照做了。

烏孫蘇彌的那雙眼不是正常的顏色,竟然是如同野狼一樣的藍綠色,看到那雙眼的瞬間,又是一種很奇怪的感情湧上心頭,那是一種很難言明的感覺,似乎是……熟悉?他在看到我的臉之後就像門口的那名侍衛一樣,瞳孔猛地收縮,露出就像是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不是我說,我都沒被他吓到,他吓什麽吓啊!

我可是正正經經的男人!

他的表情持續的時間甚至比那名侍衛要更長,随後,更是都沒有給我反應的時間就鎖住了我的咽喉!

距離這麽近,我根本連躲的機會都沒有!

烏孫蘇彌的力道之大,甚至讓我感覺自己的喉骨要被捏碎了的感覺,真不敢相信一只纖纖玉手能擁有這樣的力氣,滅頂的窒息感湧上大腦,下一瞬眼前一黑,就失去了視線,我這時竟然在想着死在一個變态的手裏實在是太虧了……

但烏孫蘇彌卻在我失去意識的前一秒就松開了我,我渾身脫力,半跪在地上,擡手摸着自己差點斷了的脖子,心裏早就把面前這個變态罵了無數遍,但卻聽到了他的下一句話:“哎呀,不行,你還不能死。”

我強忍着心中的怒意以及喉嚨的痛,啞聲開口道“兩國交戰不斬來使,昆彌莫要壞了規矩。”就剛剛瞬間的交手,我就發現面前的人的武功深不可測,甚至可能還在烏舛之上,從他的手裏逃脫的可能性不是不大,而是沒有可能。

烏孫蘇彌卻是壓根沒有回答我的話,他的那雙野狼一樣藍綠色的眼眸中泛着一種異樣的、我讀不懂的光彩,他彎下腰來,把剛見面時插到我的頭上的那朵玫瑰花撿了起來,很顯然,剛剛的動作太大了些,花掉了,摔掉了幾片花瓣,他就像是沒看到一樣,又別到了我的鬓邊,然後就像是欣賞自己的作品一樣笑眯眯地看着我,說道:“适合你呢。”

我為了不讓他看出來異樣,盡自己這輩子最大的平靜來看着他,生怕自己開口壞了事,我都沒敢說話。本來我是來當說客的,可是看到烏孫蘇彌之後,我真的滿腦子都只有讓他去死,半點也不想對着他浪費口舌。

我知道我不能這樣任性,想到烏舛鬓邊的白發,以及離開時那樣的神色,我深吸了一口氣正打算開口,他卻突然把他的臉湊近了我,鼻尖幾乎要和我碰到一起,太近了,我都可以看清他臉上的毛孔,他保養得實在是太好了,皮膚看上去竟然如同嬰兒一般水潤有彈性,甚至讓人有想要一口咬上去的沖動。 于是,我那吸進去的一口氣差點給我憋死,硬是怎麽都吐不出來。

他開口說話了,他的身上有一種玫瑰花的香味,雖然讨厭他,但這并不妨礙我覺得他身上的味道好聞:“小家夥,你的眼神很兇啊……”他伸手擡起我的下巴,那只手是冰涼的,是那種可以說是刺骨的冰涼,可這樣一個動作,我的嘴唇卻幾乎要和他的鼻尖碰到一起,我真是幾輩子沒體會過這種遍體生寒的感覺了。

沒錯,他給了我一種無法形容的壓迫感,是一種根本連反抗的意圖都無法生出來的感覺!

打心底裏的畏懼與臣服!

聽到這話,我真的一瞬間無語到兩眼一黑要暈過去,索性閉上眼不看他了,他給人的感覺很混亂,危險、瘋狂、甚至是親切……想到這裏,我頓時就打了個激靈靈的寒戰。

“小家夥,你這樣可不行啊!”烏孫蘇彌用他冰涼的手指扒開我的眼皮,強迫我看着他,我從他的那雙野狼一樣藍綠色的眼眸中看到的是一種逗弄阿貓阿狗的的漫不經心,“你來當說客,到現在可是沒說幾句話,本座真是覺得無聊得緊呢。”

說句實在話,要是可以的話,我真想對着他翻個白眼,但凡他要是給我開口的機會你看我說不說!

既然他要求我說了,那我可就毫不客氣地說,但是我剛張開嘴,他就用另一只冰涼的手指按住我的嘴唇,說道:“本座還沒讓你說話,急什麽?”

如果可以,我真想殺了他!

歸海靜穆說他不好相處那都是誇他了,這家夥真是個變态,跟他待在一起有誰不瘋!

“是。”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行平複自己的心情。

“真乖。”他甚至還擡起手來摸了摸我的頭,真的就像是逗弄阿貓阿狗一樣,我已經懶得反抗了眼睜睜地看着他收回自己的手,然後跟變戲法一樣,不知道從哪裏又摸出來一朵玫瑰花,然後,如法炮制地別到了我頭發的另一邊,笑着欣賞自己的傑作,說道,“本座心情好,給你說一句話的機會。”他甚至還再次湊到我的面前,強調道:“只有一句話哦。”

“讓外面那名侍衛站起來,放過他。”我想也沒想就擡眼看着他開口說道。

我也算是認栽了,意識到說服他并不會容易之後,我也不再那麽急切了,至少現在他對我沒有殺意,我暫時還是安全的,實在不行找個機會跑了他還能把我抓回去啊!

當然,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想要争取一下,說服他!

“命令本座?”烏孫蘇彌似乎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會這麽說,他的神色中好奇的神色濃烈到我都不敢直視他的雙眼。

他這麽說,我還以為沒戲了,卻沒想到,他下一句話就是:“你笑一下本座就同意。”

聽到這話,我真覺着自己即将吸上去的那口氣,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真是差點就這麽把自己憋死,但這也不是耍小脾氣的時候,我擡頭看着他,扯了扯嘴角,有些勉強地笑了一下。

烏孫蘇彌的藍綠色的眼睛卻是亮了一下,伸出冰涼的手來,用手指撓了撓我的下巴,他的指甲不長,這個動作甚至會讓我和他的指尖有所接觸,這樣的感覺有點怪異,我心裏覺得怪異,他笑得可就燦爛的多了:“真乖。”

他可真像是逗弄阿貓阿狗一樣。

我也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乖巧過。

“戎瑾,帶着刀,進來。”他開口道。

這樣我才稍稍放心一點,好歹他還是說話算話的。

我不言語,烏孫蘇彌也不說話,空氣就變得格外安靜,甚至都可以聽到戎瑾進來時那緩慢而又拖沓的腳步聲。

這不是習武之人應該有的腳步。

他受傷了嗎?

很快他就走了進來,他看上去狀态确實不是很好,臉色有些不正常的蒼白,嘴唇也泛着白,高大的身形甚至因為疼痛而微微佝偻着,他有些艱難的跪下行禮,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體是在顫唞着的:“微臣拜見昆彌。”

他拜下時我才終于看清他身上的傷在哪裏,那真的可以用猙獰來形容了,傷口足足有一尺長,數也數不清,鮮血也是怎麽都止不住。

我的心裏瞬間就被一種酸澀的情緒填滿了,明明我進去的時候人還是好好的這才過去多少時間……怎麽就成這樣了。

這便是君王之威吧……

“戎瑾,你運氣不錯,這小家夥給你求情,這次就這樣吧。”烏孫蘇彌神色淡漠的回答,這時我卻覺得他那溫柔的聲音聽上去卻是比刀子還紮人心。

“謝昆彌不殺之恩。”戎瑾立刻再拜。

從他走進來開始,那神色一直都是謙卑、沉默、甚至是麻木的,除過因為痛苦而不經意間流露出的苦楚之外,就再也沒有多餘的神色了。

不應該啊,不能啊!

他分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就是養畜生也不會這樣的!

“小家夥,這樣,你陪我玩一個游戲,我答應你一個要求,怎麽樣?”烏孫蘇彌看上去心情還不錯,邁開腿走到我的面前,他赤腳走在地板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是我卻感覺到了一種無形的壓力。

“什麽都可以嗎?”我擡頭看着他,希望他不會食言,我的心裏也有了其他的打算。

“什麽都可以哦,包括你此行的目的。”烏孫蘇彌笑着說,他當然知道我是來勸說他不要出兵的。

我費盡心思想要的結果也不過就是他一個意念的事情。

多麽嘲諷啊!

“好,我答應。”我點點頭,同意了他的說法,目光不自覺地看向跪在一旁的戎瑾,男人謙卑地垂着眼,半分也不在乎我們正在讨論什麽。

烏孫蘇彌臉上的笑意更甚,那笑容實在是太刺眼了,刺眼到我都不願意去看他,他開口問我:“會用刀嗎?”

“會些。”我點頭回答。

“戎瑾,把你的刀給他。”烏孫蘇彌淡淡地說道。

戎瑾微微愣了一下,似乎并不知道烏孫蘇彌是要做什麽,但還是聽話地解下腰邊的佩刀,雙手遞給我:“使者。”

我接過刀,細細觀察,烏孫蘇彌所謂的刀其實是一柄彎刀,素有“月刃”一稱,彎曲的刀身可以最大程度地增加切割力,較厚的刀刃又使它的持久性是一般武器的數倍,說是近戰之王也不為過。

我常年接觸兵器,識貨,戎瑾的這柄彎刀,刀身輕薄,柔韌度高,隔着刀鞘便可以感覺到其中的殺意,絕不是凡品,真不知道打造這樣一柄刀需要耗費一名刀匠多少心血。

我還沉浸在欣賞手裏這把刀的情緒當中,烏孫蘇彌的一句話就瞬間把我拉回現實:“來的時候也看到外面的女人了吧,本座給你九十秒的時間,殺夠九十人,每一個十秒殺不夠十人本座就捅他一刀,別怪本座沒提醒你,最後一刀捅的可是心髒。”說罷,他彎下腰,扯着戎瑾的衣領一把将人給提了起來。

扯到傷口了,戎瑾痛苦地一皺眉。

烏孫蘇彌半點也不管戎瑾痛苦不痛苦,用力将人拉到懷裏,一只手把人牢牢地禁锢住,另一只手鎖住戎瑾的咽喉,戎瑾卻是半分也不反抗,就那樣任由烏孫蘇彌折騰,就像是任人擺布的玩具一樣。

一股怒意湧上心頭,我站起身來與烏孫蘇彌對峙:“君王一言九鼎,昆彌是答應要放過他了吧!”

這人真的是魔鬼,惡魔!

“小家夥,你搞錯了哦。”烏孫蘇彌似乎心情還不錯,都沒有對我發脾氣,反倒是笑眯眯地跟我争論。

我狠狠地瞪着他,嘴唇都在顫唞。

人在極度憤怒時是說不出話來的。

“本座說的是他頂撞你這件事情本座放過他了,可我們現在是在玩游戲啊。”

“好。”我向前半步,直勾勾地盯着烏孫蘇彌那雙野狼似的藍綠色的眼眸,冷聲道,“我要他。”

“嗯?”烏孫蘇彌饒有趣味地單挑一邊眉看着我。

“我的要求,我要他。”我再重複了一遍一字一頓地說道。

聽到這話,戎瑾猛地睜開眼睛,神色中不再是麻木的,而是有些不可置信,那雙眸似乎都是在閃光的。

烏孫蘇彌卻是當場就笑了出來,他笑得很開心,放在他的那張精致的臉上,頗有些花枝亂顫的意味,他鎖住戎瑾脖子的手稍稍收緊了些:“小家夥,你真的很有意思,本座這便應了你的要求,就看你有沒有本事玩這個游戲了。”

我冷冷地一笑,說道:“游戲而已,從來沒怕過。”

“請吧。”

我略一躬身,出了門。

門外的空氣真的好清新啊,不像是房間裏面那樣壓抑,如果可以我真的很想一直待在外面,在裏面面對那個變态實在是太壓抑了。

外面婀娜多姿的女子們裏裏外外地忙活着自己的事情,看上去乖巧且聽話,只是過分乖巧了些,難免少了那麽幾分靈氣,就是再美的女子也沒有多麽吸引人。

一想到很快她們就會變成一堆屍體了,我的心裏就莫名悲涼。

為了救一個人而殺一堆人,這真的是我想要的結果嗎?

烏孫蘇彌沒有出來,他不出來我當然更高興,他在裏面,哪裏能知道我殺了多少人,意思意思應該就好了。

我不喜歡殺戮,但命運使然,我的一生卻注定和殺戮難舍難分。

“小家夥,別耍小心思哦,你的人還在我手裏。”烏孫蘇彌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語氣中滿是笑意。

我甚至連笑都笑不出來,抽出手裏的刀,冷聲回答:“開始吧。”

“好。”語畢,他就開始報數。

“一……”

我運起輕功到其中一個女子旁邊,擡手一個手刀就把她砍暈了,烏孫蘇彌看不到外面的情況,我能不殺人還是最好了。

我又不是瘋子,幹嘛沒事閑得去殺無辜的人去。

令我所不能理解的是,這裏有一個人就這麽倒了,周圍那些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們竟然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看到一樣,依舊在做着自己的事情,甚至連眼皮都不帶擡一下的。

就像是……見慣了這一切似的。

一群不大的女孩……見慣了殺戮嗎?

“二……”這一聲我似乎是從烏孫蘇彌的聲音中聽出來了一絲笑意。

當然,我更希望我是聽錯了。

如法炮制地砍暈了剩下的九個人之後,我突然聽到了烏孫蘇彌的笑聲,笑得很大聲:“小家夥,你真當本座是傻嗎?”随後又是利器入肉的聲音,我可以想象到發生了什麽,頓時就紅了眼圈。

不行嗎?

也是,同為武者,他不可能察覺不到我全然沒有殺意……可我……

真的可以動手嗎?

“哎呀,又過去十秒呢……”烏孫蘇彌的聲音從裏面傳來,仿若末日審判一般,我真的覺得兩眼一黑,當即就要暈過去。

一股無名的怒意從我的腦海中升騰而起,難以掌控,我扯 過一個女生的衣領,憤恨地質問她,我可以想象我現在的表情有多麽可怕。

“你不怕死嗎!反抗啊!”

這個女生很漂亮,但雙目無光,麻木,就像是喪失了語言功能一樣不說話。

“你說話!”我用力晃她,力道之大甚至直接撕開了她的衣服,她也是依舊不語,甚至都沒有試圖去整理自己的衣服。

我胸中怒意更甚,一把推開她,她就像是沒有生命的玩偶一樣任由我把她推到地上,她的頭被地面撞破了,鮮血流了出來,她甚至都沒有痛叫,就那樣默默地坐起來,擦了擦頭上的血,然後……站起來繼續工作去了!

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見到這一幕的心情,我再次大聲地質問周圍的人:“你們都不要命了啊!反抗啊!”

無人回應。

耳邊卻傳來了烏孫蘇彌笑盈盈地聲音:“三十秒了哦,一個人都沒殺,戎瑾快要撐不住了。”他是惡魔,是瘋子!

強行定了定心神,我擡起了手裏的彎刀。

鮮血四濺……

殺人這種事情,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我不是心軟的人,這些女人太過順從,順從得不像話,與其手軟不如給她們一個解脫。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

手起刀落,這裏的女孩們都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甚至連反抗都不曾反抗……都是那樣的麻木。

我哭了……淚如泉湧……

不知道是痛苦,還是心酸,我殺了人……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我殺了一群手無寸鐵的女人……

去他媽的為守護出鞘,你他媽誰都守護不了!

我是惡魔,是瘋子!

……

空氣不似那般清新了,彌漫着惡心的血腥味,地面上躺滿了屍體,我甚至都沒有去數我殺了多少人,就如同行屍走肉一樣地擡刀,落下……我甚至在回去時都被屍體給絆了一下,差點趴在地上,我甚至都沒敢去看身後,逃命一樣地沖了回去。

快讓我走吧,讓我遠離這裏!

烏孫蘇彌笑眯眯地看着我,随意地松開了懷裏的戎瑾,戎瑾已經昏迷了過去,癱軟着向着地面上倒去,一種極大的恐懼感彌漫在心頭,我幾乎是飛奔過去抱住了他,粘稠的鮮血沾滿了我的手,我半分也不在意,手指顫唞着摸向他的脈搏……

【作者有話說】

這段的靈感還是來自于和一個朋友的交談,我們曾經深入地探讨過胤魁這個人,卻發現,他實在不是個好人,甚至可以說是變态,她甚至質問我說鬼宇那麽好的人為什麽會帶出來向胤魁這樣的人……我沉默了,我沒法回答,真的沒法回答,從我開始寫胤魁這個人就沒有把他當作一個正常人來寫,哪怕是從小受到過良好的教育,可是幼年時期的那些教育也讓他無法成為一個正常人。

他不是鬼宇,沒有那麽強的自制力,他有數年的時間曾被當作一個兵器來訓練,這樣的經歷不允許他成為一個正常人。

再有一點就是個人原因了,胤魁他确實就是這樣一個人,他偏執、冷漠、甚至是自私……可是他身上也有很多優點啊,他對感情的執着,霸道而又專一的愛,以及心中那無論如何都抹不去的自卑……

沒錯,他的心裏是個自卑的孩子,他的身邊都是一群優秀的人,從鬼宇到言卿,再到烏舛和烏孫蘇彌,他的光芒完完全全地被掩蓋在了這些人之下,他沒有理由不自卑。

而且身處亂世之中,心軟帶來的只會是毀滅,這也是我想要教他的……

“劍為守護出鞘……”這是他說的話,是多麽溫柔的人才能說出來這樣的話,可是我就是要打破他的幻想,我要讓他知道,在這裏,沒有絕對的權勢,只能被欺負,我要讓他下定決心變強……我要讓他從原先只是為了守護一個人,變得偏執,我要讓他為了變強一往無前。

胤魁他确實不是個好人,我在文章裏無數次強調了,可是他對待自己所愛的人,卻都是在用生命守護啊!

我承認他三觀不正,承認他的偏執,承認他所有的缺點,可是,一個可以用生命來守護別人的人,他能差到哪裏去呢?

真的,那晚我和朋友們吵了很久,晚上我也想了很久,想到我甚至失眠了,我甚至不斷地回憶他所作的那些事情,對,他濫殺無辜,可是,處在極度的悲傷與憤怒當中,誰又能保持平靜呢,那是鬼宇啊,是他相處了十餘年的人,是無數次與他從屍山血海中走來的人,是永遠都會把他牢牢地護在身後的人,就那麽在他的面前離開了,你讓你他怎麽不失控!

我沒有要為他洗白的意思,我只是有些難受。

胤魁可怕,對,他确實可怕,得罪了他,他會殺了你,會殺了你身邊的所有人,可是一旦你入了他的心間,那他就會卸去滿身的劍戟,乖乖地成為你身邊的小貓,任你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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