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一夢江湖兮,一睹繁華
70 一夢江湖兮,一睹繁華
◎本卷完◎
我下意識扭頭看身旁的納蘭靈月,她是武林盟的人,還是迷,不應該不知道他們到底要什麽:“你們搶一個空盒子做什麽?”
聽到我這樣的問話,納蘭靈月紫色的眼眸都瞪圓了,用力搖頭,努力為自己辯駁:“我不知道……他們說來武英會玩玩,我就過來了……我也不知道。”
說實話,我覺得她在撒謊,聯想一路的遭遇,一遇到她就倒黴,倒黴到我都懷疑人生,如果她是在騙我,裝柔弱博取同情的話,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而且,她是迷,不會這麽弱小!
我忍不住眼微眯,手不自覺地搭在腰邊的佩劍上:“你好好想想。”如果她真的一路騙我的話,那我收回先前的話,我會讓她也留在這裏。
察覺到我審視的意圖,納蘭靈月不自覺地後退半步,似乎很害怕:“念 初哥哥……”
是心虛嗎?
我的手指不自覺地摩挲着劍柄,起了殺心:“我給你考慮的時間。”
“我……我真的不知道……”納蘭靈月眼圈泛着紅暈,步步後退。
我微不可見地嘆了口氣,信任崩塌的一瞬間,我對她的任何一個字都不會再信。
也就是下一瞬,頭皮發麻的感覺,李逸塵的劍到了!
果然!
我擡劍格擋,不再看她。
既然是騙我,那沒必要演到現在,我也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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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強的力量!
他更強了!
我被生生震退數步,擡劍再刺!
兵器交鋒,火星四濺!
可是心裏無端煩躁,手中劍意更快了幾分!
招招落空!
“別打了……”我聽到了納蘭靈月的聲音。
媽的,到現在怎麽還假惺惺的!
納蘭靈月,你騙得我好慘!
是該到劇終落幕的時候。
“我們要的東西呢!”李逸塵步步緊逼,劍勢凜冽,跟他從前的溫和全然不同。
我持劍回擊,兵器碰撞之聲不絕于耳:“你眼瞎啊,見不到我掉下去了!”
擡劍再刺:“說來還要多謝你們的安排,否則我也倒黴不到這種地步!”
另一側的長刀已經當頭劈來,空氣傳來撕裂的聲響,雖然是女孩,但那威勢絕對不能小看。
我瞳孔猛地放大,一掌拍到李逸塵的劍身上,震退他,側身躲刀。
李逸塵的劍來了!
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師弟雙手握刀,擋住這一劍,後退半步站穩:“師兄,打架什麽的,可不要忘了我們。”
塔斯霆伐一拳砸在女孩劈來的長刀上,“當”的巨響,女孩雙手握刀後退數步站穩。
她不是迷?
我見過武林盟使用長短刀的迷,分明是個男人,而且已經死了!
月刃、雙劍、還有奇怪的匣子……終于還是和他的隊伍交手了!
李逸塵手中劍影閃爍,毒蛇般貼近。
我提劍格擋,身形閃動。
雙劍相交,發出清脆的響聲。
雙彎刀的少年繞到身後突襲,師弟閃到我的身後,鏈刃與彎刀碰撞。
迸發出耀眼的火花。
刀刃瞬息彈出,纏住彎刀,翻身飛踹!
塔斯霆伐和長短刀的女孩交手,女孩雙手握刀,氣勢凜冽,絲毫不輸塔斯霆伐。
幾番交鋒,就是塔斯霆伐都難以瞬間取勝。
雙劍的男孩也貼到了近前來,楊焱楓手中折扇翻飛,毫不畏懼地迎了上去。
雙劍舞動如飛,形成一片密不透風的劍影。
楊焱楓同樣以速度取勝,折扇開合,激烈碰撞,火星四濺!
雙方你來我往,互不退讓。
形成混亂而又驚心動魄的纏鬥。
“東西呢?”李逸塵接着逼問。
我連刺數劍,回怼:“沒有就是沒有!”
“你知道那是什麽嗎?”李逸塵有些怒了,向來不溫不火的他這時候眉宇間染上幾分癫狂。
我揮拳震退他:“有病。”
他說不定真的有病!
“逸塵哥哥,念初哥哥……真的不要打了……”一旁的納蘭靈月的聲音聽上去快要哭出來了。
我不理會她的話,雙劍交鋒,碰撞之聲不絕:“我說過,阻撓我的都該死。”
“這裏不是擂臺,是戰場,是生死局,只有生死,沒有勝負!”我接着說,心裏的殺意大勝。
她真讓我煩躁,演,演什麽演!
“我……我死,我該死……行了……你們不要打……”說罷,還沒有任何反應的機會,只見那女孩,從懸崖之上一躍而下!
像是靈動的蝴蝶,飛身而出。
可惜她不是蝴蝶,身後也沒有翅膀。
我停下手裏的動作,瞳孔猛地放大!
“納蘭靈月!!!!”
這次,我沒有救下她!
眼睜睜看着她落下懸崖,在樹葉之間盤旋,開出血色的花朵,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
她明明騙了我,可是我好難過。
“媽的,都住手!”我氣急出了髒話,轉過身去,迎面就是李逸塵的拳頭,擡拳相接,險些這麽落下懸崖。
“你害死了她!”
胸中氣血翻湧,回身砸他一拳,毫無章法:“你他媽閉嘴!”
幾個輕功飛身下懸崖……或許……或許……
女孩躺在血泊中,本來也就瘦瘦小小的她這時候看上去更加弱小無助,像是誤入凡間的小獸,跌跌撞撞。那雙紫色的眼眸中滿也是絕望,沒有絲毫光彩,不敢想象她是在什麽樣的心情下縱身躍下,她的懷裏還緊抱着自己常用的那支翡翠洞簫,也造早已碎成了兩截。
這樣高的距離,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可能。
我他媽在幻想什麽!
眼淚在眼眶中打轉,視線逐漸模糊,滾燙的淚水滾了出來。
是我……逼死了她。
對,是我逼的!
我有罪!
巨大的無力感蔓延上來,連魂魄都被抽離了身體,兩手止不住顫唞,過分激動的身體絲毫不聽使喚。
在那裏呆呆站了半晌,兩腿一軟,視線扭轉,直直地就這樣跪下了,我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麽做,就像是做夢那樣。
也顧不得滿地的血,輕手将她抱了起來,卻是震驚到無法言語,精神陷入混沌之中。
她的身體軟到不可思議,就像是在抱着一團棉花那樣,全身骨骼盡碎!
死前要承受多麽大的痛苦!
心跳的速度快到不可思議,幾乎恨不得跳出胸膛,氣血翻湧。
沉默不語,空氣陷入恐怖的死寂當中。
遺忘了歲月。
“師兄……”師弟的聲音把夢游一樣的我叫醒了,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試圖通過這樣的動作将力量傳遞過來。
擡眼看他,本就洶湧的淚水更是止也止不住,我好想撲到他的懷裏大哭一場。
那太矯情了。
緩緩站起身來,迎面看到的就是李逸塵,他沒了跟我對陣時的暴戾,依舊是初見時那樣,溫和的沒有一絲絲棱角:“我們的手上早就沾滿了鮮血,洗也洗不幹淨,但她卻幹幹淨淨。”
心裏似乎是有什麽東西再一次崩塌了,碎成一地。
“你說什麽!”
李逸塵接着開口,雙眸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躺在我懷裏的納蘭靈月:“她不是武林盟的人。”
驚濤駭浪翻湧而起,舌頭無論如何都使喚不動。
她不是……她真的不是……
她沒有騙我……
“聖靈門與武林盟交好,此番武英會就讓我們幾個帶着她出來見見世面,我們什麽都沒有告訴她,只說是來玩。”略微停頓了一下,李逸塵接着說,“我們一路都把她保護得很好……”
“別說了!”不敢再聽下去。
所有人都在保護她,她就像是所有人想象中的那樣好,而我卻僅僅用一句話就毀了她。
碎成一地。
我真想拿劍捅死自己!
全天下都想讓這個女孩無憂,但是我卻讓她全身骨頭盡碎!
……
我就把她葬在了這裏,葬在花下。
聽他們說,那裏的人都喜歡這樣,當有一天花開的時候,她就輪回了,回到我們身邊。
聽說她出生在多山多水的地方,那裏樹木成群、鳥獸結伴,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地方。
或許未來我會去。④
我一個人在那裏坐了很久,什麽也沒有說。
但我對她的記憶卻逐漸清晰了起來,初見時驚慌失措放蛇的少女,擂臺上驕傲的少女,此刻決然的她……我如何能忘?
只是可惜,生在了這樣薄情的年代。
生在了這樣死個人就像是吃頓早飯那樣尋常的年代。
我收了她的洞簫,斷了,我一定會找最好的工匠修好。
唯一的一次懷疑,賭上了此後所有的信念。
我大抵是眼神有些不太好,世界在我的眼中逐漸模糊。
……
鳥飛谷的事情告一段落,終于還是什麽都沒有拿到,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追逐的着半年究竟是在尋找什麽。
蒼穹之刃也就這樣解散了,隊友們各自回到自己的宗門去,回到自己原先該有的生活軌跡中,從前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大夢。
初醒。
我和師弟沒有留下,如今一切結束了,我們一路駕馬北上,回赤谷城。
見師父。
或許只有師父才能讓我混亂的心得到梳理。
我甚至都沒敢給師父寫信。
大抵也是知道,他從來就沒想讓我們得到什麽,他在讓我們去自己找自己該走的路。
可是這條路太恐怖了,我甚至都沒有再邁開腿的信心。
少年提槍躍馬,禦風趕來,最後铩羽而歸。
路途不遠,我們用了十天的時間就到了。
一切就像從前那樣,什麽都沒有發生時那樣。
剛踏入皇城,見到的卻是滾滾黑煙,湛藍的天空都被遮掩了大半。
心髒猛地跳了一下,都快忘了該怎麽呼吸。
幾步飛身闖進皇宮之中,分明才三月份左右,皇城的溫度卻比盛夏還要炎熱。
心裏的燥熱卻比外界要更加洶湧!
那是師父啊!
怎麽會?
我們做的事情終于還是波及到他了嗎?
可是,他的身後是千萬萬的百姓!
火急火燎地沖了進去,皇宮內部空無一人,所有的花草都在燃燒着,火光跳躍,毒蛇一樣貪婪地舔舐,師父一個人坐在石桌旁,身影有些孤單。
他還是一身白衣,向來溫和的他,這時候雖然渾身沾滿了血,但依舊沒有鋒芒,如同美玉。
地上全是橫七豎八的屍體,看樣貌,應該都是迷。
我都不敢數到底有多少,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跑到師父身旁。
“師父……”聲音不自覺地哽咽,眼淚不要命的往下滾,無論如何也控制不住。
身旁的師弟早就哭得不成樣子,大有種可以随時死一死玩玩的感覺。
師父擡眼看我們,我甚至都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到他微微嘆息道:“乖徒兒們,為師就這樣教你們?”語氣溫和,但很顯然染上了薄怒。
“是徒兒辦事不利,害得師父被牽扯進來……”幾乎要組織不出來語言,我颠三倒四的回答。
“你們兩個再跪着,為師就當是沒你們這兩個徒弟。”師父伸出手來,在我們的額頭上一人敲了一下,手指的骨節敲擊在金屬的面具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似乎是真的撐不住了,師父說完這句話便捂着嘴咳嗽。
心更是直接提到了嗓子眼上,一口氣上也上不來,下也下不去,真快把自己憋死在這裏。
師父是說道做到的人,我們連忙爬起來,立在身旁,不知道該如何做:“師父……”
同樣是習武,我一眼就看得出來,師父他……沒有先前那樣的氣勢了, 那種僅僅站在你的面前,流露出半分惡意,渾身的血液就要當場凝固的感覺。
發生了什麽?
他到底怎麽了!
現在心裏也沒有怒意,只有無助,無盡的無助,就像是深夜一直在看着的燈塔突然消失了那樣。
瞬間沒了方向。
“三年差不多到了,為師要趕人,你們愛去哪去哪,也不要每天這麽晃悠,為師看的心煩。”師父開口,他的唇邊沾了血,臉色蒼白,連金紅的火光也遮掩不住他不美好的氣色。
淚水就像是決堤的洪水那樣,怎麽也遏制不住。
怎麽辦啊!
誰能告訴我該怎麽做!
師弟伸出手來,牽着師父的衣袖,開口:“說好跟你一輩子的……不走。”他也是哭到說不出一句像樣的話來。
師父伸手,緩緩把自己的袖子抽出來,聲音依舊溫和:“你還真想讓為師養你啊。”
“師父……我們還能做什麽……”
武林盟尋仇了,他敢對天級強者下手,那就是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做好準備是要對整個江湖洗牌。
或許數年前被毀的影宗,以及失蹤的影宗宗主都與他們有關。
恐怕也早已遇害。
“念初,你去把火撲滅,知秋,你給為師倒杯水過來。”師父對着我們擺了擺手,随意下了命令。
他确實沒有從前那樣強勢了。
從前是藏鋒,但此時,劍已折斷。
……
喝了水,火也滅了大半,師父站起身來,緩緩踱步,從前美若仙境的皇宮已經被燒得不成樣子,黑黢黢的一片一片,也只剩下了堆荒涼。
師父微微嘆了口氣,似乎也是有些不忍,他野狼一眼藍綠色的眼眸中滿也是悲涼的神色,片刻後,卻是低低地笑了出來:“武林盟主看得起為師,竟派了整整十位迷來圍攻,為師就當是為你們未來掃清障礙,也不客氣,都給殺了。”
這個時候師父的氣質跟從前又不一樣了,這時候的他,就像是一陣清風那樣,輕輕的路過人間,未曾留下些許痕跡。
我低頭,輕輕地咬了一下嘴唇,也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們兩個快些離開吧,此後無事也莫要再來,為師真的趕人了。”我擡眼看他,鼻子一酸,險些這麽哭出來,他本就好看的桃花眼的眼圈泛着紅暈,讓人心生憐愛。
稍微停頓了一下,師父接着說:“還有知秋,你也快些出發回去,武林盟對為師動手了,恐怕你兄長也難以幸免,日月教雖然是江湖一大勢力,但若是武林盟主不惜代價也要殺死亞勒斯的話那也沒有什麽是做不成的。”
聽到這話,師弟的瞳孔猛地放大,天空一眼藍色的眼眸中盡是擔憂的神色:“是。”再怎麽說,那也畢竟是他兄長,如何能不擔憂。
“念初,你不是喜歡自由嗎?為師以後也不管你了,你只管放手去做便是。”師父接着說,他偏頭看我,那雙藍綠色的眼眸中盡是無盡的溫柔,就像是在看他的情人那樣
落花流水,他就是看空氣也像情人。
可是這個時候卻好想哭。
好難受。
“你們也不要擔憂為師,這裏畢竟是為師的地盤,武林盟此舉本就出格,他們顧及着江湖大局,不會做得太過。”為師微微笑着,溫暖勝過春風。
語畢,身旁的人突然沒了聲響,那總也是高大的身形晃了晃,沒了支點那樣,當即就要倒下。
我連忙去扶他,他早已失去意識暈了過去,半分也不反抗,身上的血腥味就像是刻入骨髓中那般環繞在身側。
“師兄……師父他,武功盡散,根基全毀……”師弟有些說不下去了。
我搖搖頭,眼淚就要這樣落下。
……
我們給師父留了字條,孤身北上,去通知亞勒斯,武林盟動手,絕對不會留下後患,真怕他出事。
他出了事,那讓師弟怎麽辦。
此後我們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師父用鮮血為我們鋪就的。
每一步都踏着堆積如山的屍體。
日月教離得不算太遠,我們駕馬北上,用了八天的時間就到了。
那是一座神秘而威嚴的城堡,高聳入雲,氣勢恢宏,仿佛與天地相連。
牆壁上有跟師弟身上紋身一樣的日月同耀的符號。
大門高大厚重,仿佛隐藏無盡的秘密。
“咚”的一聲,那高大的大門打開了,撲面而來的血腥氣比烈酒還上頭,幾乎要讓人就這樣暈厥過去。
沖出來一個渾身是血的人,粘稠的鮮血滿身都是,根本看不清他的樣貌,他雙臂盡斷,可以看得到森森白骨,嘴裏叼着什麽,一路狂奔而出。
我心下大驚,也不敢攔着他,連忙飛身進到日月教中。
裏面全是橫七豎八的屍體,也不知道是日月教的還是武林盟的,交錯在一起,早就分不清楚了。
有師弟帶領,我們飛速趕往主殿,恨不得能插上雙翼!
主殿內滿也是血,本就昏黃的燈光這時候讓血跡顯得格外明顯,沾到金碧輝煌的大殿中,可怖。
還能站着的人不多,亞勒斯算一個,另外和他對峙的還有三位迷,地上躺了四五位,亞勒斯只是那樣看着他們,眼裏滿也是無盡的暴戾,手中鏈刃彈出,就像是在血池中淘洗過那樣,滿都是血。
連上師父那裏的十位,武林盟十七位迷,這甚至都沒有算路上死去的那些,他們到底隐藏了什麽!
師弟向前半步,站在我的身前,開口:“師兄,你快些北上去通知匈奴王,這是我們日月教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他的聲音還是那樣的少年感,但是在血腥味沖刷之後卻會格外冰冷。
“弟弟?”亞勒斯看了師弟一眼,似乎非常不可思議,雙眼中的戾氣稍減。
真不知道是不是我被眼前混亂的一片沖刷到眼睛不好使了,我看得到亞勒斯那雙藍色的眼睛變成了赤紅色,像是被鮮血染紅的那樣。
師弟伸手,一把将我推出主殿,幾個縱身到亞勒斯身旁,從背後拔出自己的鏈刃,開口:“哥,這次我不跑了。”
又是新一輪的厮殺。
我不敢耽擱,這時候不該扭捏,飛身出去,駕馬北上。
鬼宇的信裏不讓我北上,或許他是知道,我一定去。
我确實不聽話,選擇了北上。
剩下的路只剩我一個人了,我懷着悲涼的心情,也不知道匈奴王那裏的情況。
幾乎是一夜之間的事情,江湖洗牌了。
越往北,溫度就越低,這時候已經接近夏季了,但卻冷得出奇,就像我的內心那樣。
一路北上,在第十一天的時候,已經到了匈奴境內,那裏的建築跟我們略有差別,更像是随時可以移動的房屋,但是卻連個人毛都見不到,滿地的房屋,卻一個人沒有,我只能接着北上用了十五天的時間才終于到了匈奴王的地盤。
我不趕巧,這個時候,所有人都聚在一起,他們都穿着皮衣,戴着厚厚的帽子禦寒,身上也沒有任何兵器,只是虔誠地跪在那裏,我默默地看着。
中間高大的祭臺上綁着一個人,熊熊烈焰吞噬着他的身體,我看得到他明亮如星的眼眸,他是清醒着的,大火還在燒,一直燒……我被他們這種恐怖的統一吓到了,吓到手腳冰涼。
看到他們的儀式結束,這才找了個離我最近的人詢問。
我還沒張嘴,他竟然就知道我要說什麽:“你不是匈奴人吧?”
我點點頭,想知道他能說出個什麽來。
“我們剛剛祭祀了我們的王,渴求一年的豐收。”語畢,又虔誠地向着祭臺行了禮。
我匆匆道別,南下離開。
這樣團結的種族,有着自己為了信仰而奉獻的勇氣,又是誰能夠撼動的呢?
……
我又去了日月教,花費了十五天的時間,教中恢複了從前,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那樣,我見到正在給亞勒斯推輪椅的師弟,心下百味雜陳,只得道別離開。
我也只是個局外人,幫不了什麽。
再用了十天時間,這個時候已經過去兩個月了,赤谷城的景象跟從其也無甚區別,師父坐在皇宮內喝茶,他的身側站了一名男子。
見到我回來,師父對着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去。
我看清了那名男子。
他生得獨特,一只眼睛是琥珀色的,另一只眼是藍色,像是貓兒那樣,長發紮成了滿頭的小辮,黑白相間,皮膚是正常的小麥色,身上肌肉明顯,一看就是常年練武的人,他身上的氣質也是內斂的,站在他的面前,也看不清他的實力。
我注意到了,他的胸口敞開着,可以看清楚上面豔麗的玫瑰紋身,放肆張揚,熱烈地開放。
他是武林盟主!
師父伸手指了指他,說道:“你種花去。”┇
總也是溫和的如同美玉一般的他,這時候頗有種“哪涼快哪待着”的意思,怪好笑。
武林盟主乖巧地點點頭,露出小狗一樣的神色來,轉身種花去了。
“瞞着為師北上,收獲如何?”師父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語氣聽上去雲淡風輕。
我垂眸,抿唇不語。
師父微微一笑,看上去也沒有什麽怒意:“看來什麽都沒有。”他總也是這樣,仿佛天塌下來都塌不到他的身上。
師父站起身來,伸手摸我的頭,可以給人不可思議的力量感:“那就回去吧,回烏茲或者樓蘭,以後的路,你自己走。”
“是。”
……
于是我一路東去,踏上新的旅途。
只有我一個人的旅途。
路上耐不住心裏的寂寞,回了流紅一封信
流紅親啓:
如今的江湖已經進行了全新的洗牌,該做的事情也都做了,以後如何,已經不是單靠一個人的力量可以完成的。
如今三年已過,我計劃回到樓蘭。
此後餘生,也便如此,陪你到白首。
不論霜風雨雪。
楮墨有限
不盡欲言
愛你的小花
三年的江湖,也像是一場大夢。
刀光劍影中,淡化了感情,兒女情長顯得那麽多餘。
我也明白了天級強者為什麽最後都淡出江湖。
我一身清貧怎敢入繁華,只借他二兩碎銀尋酒家。
那三問,我也有了答案。
——如果再給你一次機會,你是否還會選擇踏足江湖?
我會的。
既然有幸來人間一趟,何不一睹繁華,一探滄桑。
我扔掉了劇本,回到了人生,左右徘徊,不過渺渺衆生。
……
定風波·大浪淘沙
熱血盈懷入浩茫,浪濤淘洗嘆無常。未見斬邪三尺劍,空盼,護人安世好河疆。
一路前行心未改,何奈,力微難挽意彷徨。投身角力終憔悴,休懼,此途無悔亦昂然。
【作者有話說】
喵喵喵~胤魁從 前的人生是烏孫蘇彌安排好的,接下來的路,他扔掉劇本,做自己的主人。
終于幹完了第四卷……怎麽說,實在不容易,一連十萬字打戲,打到看到打架就頭疼。
現在都寫得有些模式化了(要改)
暈了暈了
說的好聽“少年提槍躍馬,禦風趕來,最後铩羽而歸。”
其實就是個一頓操作猛如虎,一看戰績250的故事。
最後結尾一連四波缟潮,心髒功能不咋樣的我差點過去(目前狀态良好)
emmmm……死了兩個,戎瑾和納蘭靈月,一場舞臺劇,他們到了下場的時候,也別打我了。
還有,就是主角團這麽草率解散的問題,怎麽說,我草率了,證明後面肯定有戲份,未來他們一個也不會少的耶,多說劇透[害羞]
第五卷開局也是暴擊……反正巨抓麻的劇情,等寫。
還有最後的武林盟主,他實在該死,咳咳咳,朋友說的……作者瑟瑟發抖。
放心他也不會就這麽冒個頭的。
另外小夏和亞勒斯……怎麽說,骨科……怕封,不敢明說,一個強制愛的故事。
還有生死蠱,咳咳咳……我,那什麽……嘶,說不明白,就是烏孫蘇彌說要一個安寧祥和的江湖,武林盟主理解成要所有人一樣……咳咳咳,他腦回路有問題。
要說的好多,滿是坑,後面會填。
第五卷很快會開,緩一段時間,到時候也滿是打戲,目前有點打不動了……打幾天游戲找找感覺(手動滑稽)[旺柴]
卷五·風雲際會,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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