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愛意随風兮,今夜月色

72   愛意随風兮,今夜月色

◎今夜月色很美,陪我出去走走◎

聽到我這樣的話,葉淵本就泛紅的狐眼中閃爍着淚光,薄薄的眼皮哪裏撐得住那樣沉重的淚水,眼淚滾了出來,連帶着那本就瘦弱的身體都顫唞到止也止不住。

我下意識皺眉。

怎麽說哭就哭,我可沒欺負他。

他從我的懷裏站起身來,雙膝跪下,也不管自己的眼淚,拜了一拜,擡眼看我時,那雙狐眼都哭紅了,他的嘴唇也是顫唞的不像樣子,本就瘦弱的身體看着随時都能暈過去:“求您……帶我離開。”

似乎是我的神色太嚴肅了些,他像是當時的戎瑾那樣,垂眸開口:“我的身體還很幹淨,如果……”

我真是都要被他給氣笑了,打斷他的話:“要獻身?”

我這樣問,他的眼圈就更是紅,眼淚不要命地往下滾。

他擡眼看我,雙眼很亮,抿唇點頭:“随時……都行。”說着就要扯自己衣服。

我實在看不過眼了,輕輕搖頭:“你起來。”

他的動作一頓,雙眸中滿是無助的神色,本來就薄薄的紗衣早就褪到了肩頭,露出雪白的皮膚。

我盡力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足夠溫和,他跟戎瑾真的很像,我舍不得對他發脾氣:“先站起來再說。”

聽到這話,他點點頭,乖巧地站起身來,胸膛劇烈地起伏着,哭到有些呼吸不上來。

“我們聊聊。”

他武功很強,少說有地級前十的實力,如果能成為自己手下的人也非常不錯。

Advertisement

葉淵乖巧地點頭,幾步走過來,小心翼翼地坐到我的腿上,這次沒有扭捏,當即幫我倒酒。

他是真想過獻身啊!

我伸手接過酒杯,輕抿一口,出聲詢問:“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知根知底日後用起來才會更好。

而且,他看上去顯然不是自願的,可是一個武者,被賣到青樓,怎麽聽都不可思議。

我不解。

“我是……戰俘。”葉淵的身體顫唞着,看上去随時都會暈過去,“來自,烏茲。”

聽到這話,我的瞳孔猛地放大,戰俘……烏茲。

或許是我的手下。

“我也是烏茲人。”我開口。

他更是震驚,偏頭看我,狹長的狐眼都瞪圓了。

“烏茲丞相,管軍政。”我接着說。

葉淵翻身撲到我懷裏,這次絲毫都不扭捏,輕咬着嘴唇,聲音帶上了哭腔:“将軍……涼城一戰……為什麽輸了……”

他和我緊緊靠在一起,胸膛劇烈地起伏着:“一千人……都死了……只剩下我……将軍……”

聽到這話,我心下也不免悸動,一瞬間掀起了驚濤駭浪。

他是那一戰兵敗被俘的。

為什麽偏偏是那一戰……我有什麽資格批判他。

因為我的大意,我的失誤,害得同行的将士們幾乎全部喪命,全部喪命。

我有什麽資格批判他。

鼻子有些酸,五年有餘的時間,我不敢想象他是怎麽過來的。

這樣暗無天日的地方……他沒有堕落,不敢想象吃了多少苦,怪不得瘦成這樣,怪不得初見時那麽害怕。

反摟着他,低聲道歉:“對不起。”

誰都有資格說他,唯獨我沒有。

他會到這樣的地步都怪我。

等到他情緒稍稍平靜,我伸手幫他拉了拉衣服,上戰場的将士,不該如此。

“喝酒嗎?”我開口問。

“嗯。”這麽說開了,他也不再扭捏,回身倒酒。

“等你我喝夠了,我帶你離開。”

……

我和他喝了好久,最後是被人打斷的。

“公子……你……”那聲音聽得熟悉,我回頭看去,看到的就是正站在門口不知所措的巫師念。

許久不見了,我險些忘記他的樣貌,他還是那白衣,如今也已經及冠,戴着銀白色的發冠,淺金色發絲,琥珀色的雙眼,端莊極了。

我喝多了,腦袋有些控制不過來,就放下酒杯,對着他招手:“巫師念?過來一起喝吧。”

“公子,這種地方……不好。”巫師念有些組織不出來語言,低頭看去,那雙白淨的手還在顫唞着,還是害怕我。

我低低地笑了一下,開口:“你教我做事?”确實是喝多了,語言有些沖。

他雙眼眼圈微紅,後退了半步,但還是鼓起勇氣回答:“太子殿下會……傷心。”

……

後面的情景有些混亂,我喝多了斷片,也不清楚究竟是發生了什麽,第二天醒來感覺不錯,沒有宿醉的那種頭疼欲裂的難受。

或許青樓的酒裏面加了什麽東西,可以避免宿醉的痛苦。

我揉着頭起床來,扭頭看了看周圍,一切正常……好像也不太正常,身旁躺了一個人。

這是我第一次正眼看這張臉,那實在是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五官柔和,柔和得女孩子一樣,眉毛細且彎,鼻梁很翹,嘴唇淺薄,那種長在女孩臉上一定很合适的臉,可他偏偏是個男人。

這個時候他彎彎的眉毛微微皺着,薄唇輕咬,看上去無端柔弱。

我揉了揉額頭,仔細回憶昨晚的事情,但是那一段的記憶卻是一片空白,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他還能這麽好端端的躺着,那應該是沒有發生什麽事情,不過葉淵不在了,或許是我和巫師念昨晚聊了什麽,就讓葉淵先下去了。

想起來昨晚說是要帶葉淵離開的,實在耽擱不得,我用力晃了晃頭,讓自己清醒過來,搖了一下躺在一旁的巫師念,他似乎睡得不錯,到現在還不醒:“巫師念?”

“唔……”他眉頭更是皺緊了,悠悠轉醒,那雙琥珀色的眼眸睜開又閉上,随後再睜開。

眼裏漸漸倒映出我的樣貌來,他看清了我,瞳孔猛地放大,“唰”地從床上彈了起來,險些撞到我:“公子。”

他看上去跟從前并無不同,我昨晚應該沒做什麽,沉默片刻後開口:“收拾一下,我送你出去。”他從青樓走出來實在名聲不好。

“好。”他點點頭。

我也下床去,飛速穿衣。

奇怪,我昨晚分明只脫了外袍,怎麽連中衣也脫了……我懶得多想,反正沒有做什麽出格的事情把他吓到就好。

他也沒有什麽壞心思。

……

穿好衣服,我幾步上前,打開窗戶,這裏是二樓,後面那條小街人不多,大清早的,也不會有人注意到我們從這裏蹦出來了。

我一手攬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抄起他的腿彎,就将他穩穩地橫抱了起來。

他吓了一跳,驚呼出聲,琥珀色的眼眸都瞪圓了,低聲喚我:“公子……”

“被人看到你在青樓過夜傳出去不好,我送你出去。”

語畢,我擡腿,一腳踩在窗戶邊沿,飛身下去。#

他有些害怕,瞬間就抱緊了我,輕咬薄唇。

低頭看時,眼圈微紅。

我放下他,讓他站穩,組織了片刻語言,開口:“如有失禮之處還望海涵,最近發生了些許事情,昨晚有些放縱,還望諒解。”

巫師念向着我行了一禮,端端正正,回答:“昨晚我們也只是聊了些許,并未做什麽事情。”

我回禮:“今日還有些事情,就先告辭了。”說罷,就飛身上了二樓。

掀簾出去。

早就有姑娘在外面等着了,她笑得溫和,開口詢問:“公子昨晚感覺如何?”

我點點頭:“尚可。”

“那以後可要常來。”

我的嘴角抽了抽,真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了。

不過,如果不來這裏,也就遇不到葉淵。

緣分真是奇妙。

世界可真小。

“昨晚來我房中的那個男孩在哪裏?”我想着她們也未必會知道他的名字,倒不如這樣說。

女孩支支吾吾地回答,很顯然在隐藏什麽:“呃……公子若是喜歡下次可以再來的……”

“他在哪?”

不安的感覺油然而生。

手不自覺地搭在腰間的佩劍上,看着依舊猶豫的女孩再次重複:“他在哪?”

女孩的身體顫唞着,壓不住心下的害怕,顫顫巍巍地給我指了一間房門。

絲竹之聲不絕,讓我都忽略了這裏壓抑着的痛叫聲。

心頭一顫,推門而入。

血腥味很重,我皺緊了眉頭。

光線不強,隐約看得見一個女人在對着十字架揮鞭子,嘴裏還念叨着:“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跟你說了多少遍,客人要上你就受着,都賣到青樓裏了,還一天天的不讓人碰,一個男人,婆婆媽媽的,我呸,老娘真是白養了你,一個破戰俘……”

我聽不下去,一腳踹在她的腰上,我生平不打女人,除非這女人實在讨厭。

我那一腳力道不小,她這麽往前趴去,正正撲到地上,摔了個狗啃泥:“哪個……”

回頭看清是我,她連忙起身:“大人,奴家教訓手下的人,您這是什麽意思?”

我随意瞥了她一眼,擡起一腳踹在她小腹上,別說是女人,就是男人也受不得這樣踹,她的身體直接飛了出去,“砰”地倒在地上。

我還不至于弄死她,從懷裏取出五十克金子,扔給她,面色冷凝:“少碰他。”

大腦幾乎失去了思考,我這才敢看葉淵,他身上一片衣服也沒有,被鐵鏈子綁在十字架上,手臂、腰腹、小腿上都纏着手腕粗細的鐵鏈,本就姣好的皮膚被鞭子抽得傷痕累累,皮開肉綻,就像是從血池裏撈出來的血人那樣。

他微微垂首,烏黑的長發垂在身側,似乎沒了生氣。

這次是我看到的,或許他在從前受過無數次這樣的懲罰,或許懲罰比這更重……或許幾次都險些喪命。

他這五年……到底是怎麽過來的。

莫名心酸,我連忙伸手幫他解開鐵鏈。

沒了支撐,他就像是 沒人操控的木偶那樣直直地向着我倒了過來,我盡力不碰他的傷口,可是這時候的他身上哪裏還有一塊好肉。

“将軍……”他氣息微弱。

“撐住。”我真害怕他死在這裏,雙手就這樣開始顫唞。

脫下外袍,罩在他身上,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抄起他的腿彎,将他橫抱起來。

他很輕,一米八的大高個,卻輕得仿佛只有一副骨頭架子。

抱緊了他,幾個輕功往軍營裏去,那裏的将士們常常會受傷,對傷口的處理甚至比醫師要更好。

……

守衛的士兵見到我幾番确認,這才敢行禮:“将軍?”

鄭洋正在操場訓練,見到我回來,放下手裏的長槍率先迎了過來:“将軍你回來了,怎麽懷裏還抱了個人。”

“準備傷藥。”我懶得跟他瞎掰扯去,直截了當地開口。

說罷,邁開腿向着我的營帳去。

将他放在床上,他身上都是傷,我盡力不去觸碰他的傷口,可還是讓他受了苦。

本身就瘦弱的身體顫唞着,真怕就這樣暈過去。

鄭洋動作快,我剛安置好葉淵他就已經過來了,繃帶、傷藥什麽的也都一并帶了過來,他的身後還有一群探頭探腦的将士。

我實在是哭笑不得。

不就是帶個人回來,至于嗎。

“鄭洋,你來吧。”我的技術并不會比鄭洋好,他來動手的話更有利于葉淵恢複。

我站起身來,把将士們趕了出去。

人家衣服也沒穿,這一個兩個的看什麽。

防止他們還要偷看,我從兵器架子上抄起一杆長槍,站到戰臺上,持槍而立:“好久不切磋了,有些手癢癢。”

……

跟着他們打了一下午,也是把昨天一整天的郁悶發洩了一下,我心裏可算是舒坦了些,也不管滿身的汗水和累得要死的身體了。

我讓孫翼去給葉淵安排了一頂帳篷,總也是和我睡一起會叫人說閑話,雖然都是男人實在沒什麽的,但葉淵心思敏[gǎn],就怕多想。

不過他身上滿是傷,就讓他先在我床上躺幾天吧。

後面三天一直都是鄭洋在幫着他換藥,藥效很好,才三天,那樣重的傷就已經都結痂了,只要不做大幅度的運動很快就會好。

……

當晚,葉淵來到了我的帳篷裏,他似乎有話要說。

這幾天恢複很好,他的行動已經不受限制了,為了防止扯到傷口,所以一直都穿着寬松的衣服,隐隐還能看到全身纏滿了繃帶。

“将軍,所以你現在在給樓蘭王辦事!”葉淵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那雙狐眼的眼尾泛紅,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愛。

我想他大抵是誤會了。

搖搖頭,回答:“我最初只是為了一個人留在這裏,不過很快就離開。”

這次離開或許這輩子也不會再踏入這個地方。

……

我在這裏又待了五天,一直在等着葉淵的身體恢複過來,我很快會走,在離開前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該了解這裏的一切了。

如今再也沒了牽挂,我也不知道還會留戀什麽。

我選擇将我所愛的少年還給世界。

……

這晚,我脫下外套正要睡覺,外面響起了鄭洋的聲音:“将軍,太子殿下求見。”

正在解衣服的手微不可見地顫唞了一下,鼻子有些酸,回答:“好,稍等一下。”

聽到了外面的交談,似乎流紅是想要進來,被鄭洋攔下了:“太子殿下,請自重。”

我迅速穿衣出去,剛出門,就見到了等在門外的流紅,他還是那一身紅衣,耀眼、熱烈,在人群中一眼就可以看到。

那雙黑亮的眼眸在黑夜中格外亮眼,我或許喜歡了他很久,尤其是那雙眼。

他幾步撲到我的懷裏,抱緊了我:“小花,我……我還沒查清楚……但是……我好害怕你不理我。”

本能地擡起手來要抱他,突然意識到,他已經是別人的了,熟悉的刺痛感傳來,我沒有推開他,但是開口:“太子殿下,自重。”

聽到我這話,他的身體劇烈地顫唞了一下,聲音中滿是不加掩飾的震驚:“小花……你不要我了嗎?”

我垂眸,不敢和他對視,那雙眼實在太亮,就是看一眼,也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這麽被剝離。

“你已經跟了別人。”

“我沒有……”流紅慌亂回答,幾乎有些口不擇言,“我發誓,我每一時每一刻心裏都只有你……你那晚,我問了守門的侍衛……他們說,我房間裏确實有別人……也确實……”

又好像是害怕我誤會,連忙接着說:“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也在問是誰……我真的沒辦法了……”

說着就哭了出來,聲音哽咽着,幾乎叫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麽:“我……我洗了很多……很多次了……我……真的……洗幹淨了……你不要嫌棄我……”

聽着他的解釋,我心裏還是有些不信,但他哭成了這樣,我也實在不忍,開口說道:“我沒有嫌棄你,但你……”我不相信都發生了那種事情他會一點印象都沒有。

有些疲憊了,一句話卡在這裏說也說不出來。

“是……是因為……我不幹淨了嗎?”流紅開口,小心翼翼地問我,聲音幾不可聞。

我輕輕搖頭。

如果他說實話,或許……或許我也不會這樣難受。

心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像被人撕扯、踐踏那樣……疼到無法言語。

“我聽人說,你去青樓了……我好怕……”他偏頭靠在我的肩膀上,我發現他長高了很多,成熟了很多,甚至都有些陌生,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令我心動不已的少年了,“你不要離開……好嗎?”

我微微嘆了口氣,依舊不敢伸手去抱他,我怕我後悔,如果真的将他攬進懷裏,或許從前那些事情我都會一筆勾銷,但是……他已經跟了別人,他是別人的了。

這幾句話在我的腦海中瘋狂跳躍翻湧,我頭痛欲裂,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噬咬那樣,恨不得把腦子摳出來吃掉。

“我很快會走。”沒有留戀的什麽人了,我還留着做什麽。

流紅的身體顫唞着,已經無法言語,只是默默哭泣,只是那樣哭,哭到呼吸不上來,哭到發不出聲音。

我輕聲開口,刻意使自己的聲音聽上去足夠溫柔,我不知道能不能起到安慰的作用:“流紅,我已經無法再心無芥蒂地陪你,那就不會再傷害你的感情,人生路那樣長,你還會遇到很多人,他們都會比我好,我說過,我會愛你,直到我無能為力的時候,現在的我已經擔不起你的愛意了。”

稍微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忘了吧,此後的時間,我們各過各的,都會過去的。”

“我不要!”流紅抱緊了我,身體顫唞地不像話,大口呼吸着新鮮空氣,似乎要這樣暈過去,“不是你就不行。”

我垂眸,輕輕推開他,搖着頭:“時間會沖淡一切,很快會忘記的,我們都不要糾纏對方,留個餘地。”

“真的……不行嗎……”流紅伸手牽我的袖子,黑亮的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我搖頭抽出自己的袖子:“不行,不可以。”

頓了頓,開口:“夜路不好走,小心一些。”

說罷,轉身離開,我怕我留在那裏片刻,再看着他哭泣,連我也要後悔。

可是人的心都是有限的,我在年少時将自己的心全部交給了他,以為這就是一生一世,但他轉身就扔了出去,摔得稀碎,拼也拼不起來。

我終于還是将我所愛的少年還給了茫茫人海。

讓一切交給時間吧,時間可以解決一切。

……

走出去沒幾步,就見到了鄭洋,他似乎是刻意在那裏等我,一見到我就迎了上來,向着我抱拳行禮:“将軍,有人尋你。”

“誰?”

鄭洋回答:“宮中樂師,我說你有些事情,叫他稍等一會,他随意走了走,就匆匆離開了。”◇

巫師念嗎?

他來找我。

我想起來他的胖鴿子還沒還回去,正好沒事,就當是散散心吧。

點點頭:“我知道了。”

轉身去牽馬,卻聽到了鄭洋的聲音:“将軍,适當地放下未嘗不是好事。”

我低低笑了出來,伸手在他腦殼上輕輕掴了一下,開口:“放十萬個心吧。”

如今雖然不知道該去哪裏好,但也要快些處理完這裏的事情,帶着葉淵回去。

本來美好的回憶一瞬間都變成了痛苦,我不會再留在這裏。

一盆冷水當頭澆下,我再也沒了愛人的能力。

牽了馬,抱着胖鴿子往巫師念的房間去,剛回去不久的話應該還沒睡,來得及。

他的小院好找,我不會走錯,院門鎖了,我翻牆進去,站到他的門前,攜帶着滿身的寒氣,擡手敲門:“巫師念,你有什麽事情嗎?”

房間內的燈已經熄了,我想不到他這麽迅速。

“啊?公子?”裏面很快就傳來了回應聲,“請稍等一下。”

房間內的燈亮了起來,我不着急,默默地在門外等着。

現在我只想給自己找些事情來做,無論如何都不要閑下來,我怕我多想,怕我後悔。

再來一次……我真的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了。

巫師念出來得很快,我沒有等多久,他似乎要睡了,雖然穿好了衣服,但沒有戴發冠,長發披散着,用一根發帶紮在了腦後,很慵懶的樣子。

我突然覺得我似乎是打擾到他睡覺了,自責片刻,伸手遞出胖鴿子,開口:“你的鴿子,我師父幫你養的,胖了很多,不知道能不能傳信。”

聽到這話,他雙眸微亮,分明是淺淡的眸色,但是在月光之下卻很亮眼,他雙手接過鴿子,微微笑着道謝:“謝謝。”他笑得很溫和,像是二月份的春風那樣。

我從來沒有多看過他,這時候再看,卻發現他跟師父有些像,只是神似,都是那種溫和的人。

不過師父經歷過江湖的淘洗,他的溫和有鋒芒,但巫師念只是琴師,他只有無盡的溫和。

“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情?”我開口詢問。

他也是不善言辭,如果我不主動挑起話題,那他怕是這輩子也不會開口。

他微微愣了一下,伸手把鴿子放下,開口:“公子的事情我也是今天才聽說,想去看看公子。”

我發現,他真的很關心我。

忍不住咧嘴一笑,主動發出邀請:“你困嗎?如果不困的話,一起出去走走,今夜月色很美。”

【作者有話說】

我有罪,天狼星那個,熒惑是丹鳳眼,我先寫的那篇,竟然就把熒惑和葉淵搞混了,葉淵是狐眼!!!!!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