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劍光照夜兮，黑夜盡頭

87   劍光照夜兮，黑夜盡頭

◎不怕黑夜，就怕黑夜的盡頭是更大的黑暗◎

瞳孔猛地放大，我整個人都傻了！

腦袋更是被漿糊粘住了那樣完全放棄運作。

我覺得現在就是真的聽說天塌下來也不足為奇了。

那是他的小妹啊！

就這麽捅了進去！

我倒覺得有毛病的不像是納蘭靈月。

是納蘭浮霄才對！

“浮霄！”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口。

眼看着那靈動的雙眸一點點暗了下去，眼白上的血絲蔓延出來，幾乎要從眼眶中蹦出來那樣。

納蘭靈月嘴唇輕輕地動了動，發出幾個聲音。

納蘭浮霄用力地呼吸着，兩腿一軟，瘦高的男孩頓時沒了支撐，直直地跪下。

眼眸中盡是無助與絕望。

透明的淚水不要命地往下滾。

像個孩子一樣顫唞着雙手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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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把納蘭靈月胸口的劍拔了出來，鮮血噴濺而出，濺得他滿身都是。

嘴唇顫唞着說不出話來。

納蘭靈月的身體沒了支撐，毫不客氣地倒了下去，胸口汩汩冒着鮮血。

很快就形成了血泊。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更不知道到底是要幹嘛。

伸手拍他的肩膀，他本來就瘦，這下更是弱小，幾乎要就這麽暈過去。

嘴裏呢喃着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應該是他們苗疆的語言。

雙手緊握成拳，任憑指甲深陷進肉裏，血流得哪裏都是……他的嘴角溢出鮮血來，沾紅了本就蒼白的嘴唇，不知道是将牙龈咬出了血還是難受到吐血。

天地仿佛都不在他的身邊了。▂

我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這都是什麽東西啊！

真他媽的操蛋！

“堂主……”納蘭浮霄開口了，從前清泉一樣的聲音這時候聽上去卻沙啞異常，“有火嗎？”

沒有人有資格跟他說不要難受。

那是他的小妹……家中的混世魔王，被他寵着長大的小妹……

“有。”我機械地從懷裏掏出火折子遞到他的手裏。

他的手上沾的滿都是血，早就被自己的指甲掐到血肉模糊，幾乎都可以看見森森白蠱。

“謝謝。”他輕聲道謝，湊近要吹着火折子，但卻一口血直接噴了出來。

融入空氣中，像是血霧那樣。

我看不下去，拿過火折子，替他吹着，這才遞到他的手裏：“浮霄，你……”

“堂主，我沒事。”納蘭浮霄開口，顫唞的嘴唇說不出像樣的話來。

他将火折子湊到納蘭靈月的衣服旁邊，衣服、人體都是很容易着火的材料，瞬息之間，大火蔓延了起來。

火光跳躍着，毒蛇一樣吐着信子，瘋狂舔舐着那樣瘦小的身體。

很快就只剩下了火光。

納蘭浮霄就那樣跪着，沉默不語。

我真怕他想不開跳進去，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浮霄，會過去的。”

“嗯。”納蘭浮霄輕輕應聲，聲音輕柔得仿佛不曾存在過。

半跪在他的身旁陪他，這個時候，說是多麽話都是蒼白無力的。

極端無力。

“堂主，那是輪回蠱，小妹死了……可是蠱蟲控制了她的身體。”納蘭浮霄垂眸，任憑清亮的淚水從臉頰滑落，順着尖瘦的下巴滴到地上，“我不允許！”這句話卻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那樣。

“浮霄……”伸手将放到他的肩膀上，企圖通過這樣的方式傳遞給他力量，但是又那樣沒用。

“她不能被武林盟控制，不能，絕對不能……”納蘭浮霄呢喃一樣接着說，“她是自由的，她永遠都是快樂的……”

分明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很清晰，但是卻偏偏語無倫次。

那邊楊焱楓站在一旁開口：“堂主，又捉到一個人。”

現在就是她跟我說捉到鬼來我都不會感覺驚奇了。

什麽玩意的東西，真是受不了！

“誰？”

楊焱楓搖頭回答：“不認識，這個人很奇怪，雙臂盡斷，露出白骨，但嘴裏卻叼着一張信封。”

聽到這樣的彙報，腦袋更是疼到要當場炸裂：“把人帶過來。”

“浮霄，我處理一下那邊的事情。”

眼睜睜他們帶上來一個人，那人個子很高，像是武者，身上滿是傷口，衣服也幾乎都被撕碎，幾乎看不清樣貌，雙臂盡斷，看到裸露在外面的一截白骨，那骨頭也是髒的，甚至還部分碎裂，想來怕是斷臂有一段時間了。

可是那雙鷹隼一樣狠厲的雙眼卻閃爍着瘋狂的光芒。

我有預感，他絕對沒有被生死蠱控制。

伸手擒住他的下巴，開口：“松口。”

他漆黑的眼眸毫不客氣地和我對視，眼底的冰冷令人膽寒。

“你該不想我卸掉你的下巴吧？”我俯身開口，絕對不松口。

現在的心情實在糟糕，我懶得好好說話。

和我對視，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眼底的恨意竟然再上升了一個高度！

仿佛有熊熊烈火升騰而起。 “我似乎見過你。”稍微停頓了一下，接着說，“在日月教。”

這樣的人太有辨識度了，我就是看一眼也不會忘記。

我松開他的下巴，慢悠悠地開口：“讓我猜猜你的身份。”

緩緩踱步，目光卻片刻都沒有離開他：“武林盟的迷……對不對？”

“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随後接着說，“我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麽從亞勒斯的手裏逃出來的……那就讓我再猜一猜吧？”

“你回來找武林盟主來的。”

看着他眼眸中的恨意逐漸變成震驚，我低低一笑：“信也是給武林盟主的。”

“焱楓把他帶回去處理傷口。”

這家夥嘴硬，絕對不是能考酷刑什麽的撬出話來的。

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他能害怕什麽？

而且一路從日月教跑到中原，靠着雙腿，這樣的毅力，天下又有幾人能匹？

納蘭浮霄一個人沉默了良久，也沒有哭，但那樣的悲傷又豈是用言語就可以形容的。

當晚，我收到了一封信，是言卿的鷹送來的。

字跡娟秀漂亮，女孩家的字

花哥哥親啓：

嗚嗚嗚，說出來你不要打死我。

言卿辦事不利，這次真的是闖了大禍，我記得我絕對有把洞簫收好的，結果我今天去看的時候發現不見了。

我還以為是掉到什麽地方去了，可是卻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對不起花哥哥，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弄。

你不要生我的氣。

言卿此番實在是闖了大禍，你要是想打我，我也絕對不還手。

臨表涕零

不知所雲

永遠永遠永遠想你的言卿

我搖頭輕笑着，言卿還是個孩子，我哪裏會真的對着他發脾氣，他又沒有什麽壞心思。

而且，生死蠱現世，顯然是武林盟做了手腳。

這并非是單靠他防得住的。

只是我不明白君玦這又是要做什麽，示威嗎？

他不該這樣小孩子脾氣。

可是，這樣除了讓我再一次重申要毀了武林盟的決心之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我不明白。

沉吟片刻，提筆回信

言卿親啓：

我今日已經都見到了，不必多言。

這件事情顯然牽扯到了武林盟，既然是君玦做了手腳，那就怪不得你。

事情也都已經過去了。

就這樣吧。

你不用自責，身處亂世，本身就會有許多的不确定性。、

誰也決定不了。

天氣還很涼，你也照顧好自己。

春寒料峭

善自顧己

花哥哥

信剛剛遞出去，房門就被敲響了。

“哥，睡了沒？”是慕風的聲音，她的聲音微微遲疑。

大抵也知道白天沒有跟她說清楚，事情又那麽多，沒有照顧到她的情緒，這才半夜過來找我。

“還沒，稍等一下。”

說着，我起身整理衣服。

既然知道她是女孩，那我就不該再衣衫不整地去見她。

傳出去對她也不好。

收拾了一下自己，這才幾步走過去替她開門。

春風還有些冷，她的鼻頭被凍得通紅，似乎站了很久了。

我側過身，開口：“請進。”

慕風施施然一笑，露出嘴邊淺淺的酒窩來，好看得不可思議：“嗯。”

随後邁開腿進來。

本來想要留門，但深夜實在有些冷，涼風呼呼地往裏灌，她又那樣怕冷。

最後還是把門給關上了。

“房內稍微有點亂。”我先她一步走到桌子前，把那一堆東西都收了起來，這才給她拉開椅子，“坐。”

在男人面前，我就是再怎麽亂七八糟的也不會感覺怎麽樣，但是人家畢竟是女孩。

還是免不了有些不好意思。

“謝謝。”慕風低聲道謝，坐下，“哥……你真的一點想法也沒有嗎？”

我坐到她的對面，擡眼看她，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昏黃的火光之下，女孩漂亮的眼眸微紅，似乎哭了很久。

可是，我現在如果要是答應了，才是真的對她不負責。

輕輕搖頭：“确實沒有。”

頓了頓，看着她黑亮的眼眸中的淚水，又接着說：“不要再提了，我配不上你。”

“哪裏有……哥，你是最好的。”她着了急，雙手握住我的手腕。

突然意識到不妥，又連忙收回手來。

我接着搖頭：“我們才認識了不過一年的時間，你不了解我，跟我，你會後悔的。”

她輕輕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開口：“那算了。”

黑亮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哥，你知道商人為什麽都不允許觸碰感情嗎？”

我低低一笑，擡眼看她，她真的好漂亮，那種所有男人看一眼都會忍不住心動的樣貌，尤其是那雙眼，彙聚着萬千星光，輕易就能叫人沉淪：“因為戀愛中的人腦子都不太好使。”

我或許真的有點喜歡她了：“而做生意是要動腦子的。”

“哼，還算你聰明。”慕風抱着胳膊開口，“本姑娘在外面等了大半天，口幹舌燥的，你也不知道給我倒杯水上來。”

像貓兒一樣傲嬌。

我笑着替她倒水，把水杯遞到她的手裏，開口：“你很漂亮。”

聽到這話，她雙頰微紅，看上去有些氣鼓鼓的：“廢話。”

“可是慕風，你未來會遇到比我更好的。”輕輕地吞咽了一下口水，“放下，好嗎？”

慕風看了我一眼，那一眼實在太複雜了，生氣、不甘、悲傷……值得我用一生的時間去體悟，她将水杯湊到唇邊，喝了一口，嗔怪地開口：“婆婆媽媽的，不願意算了，喜歡本姑娘的人能排幾條街，誰一直追你！”

嘴角微微上揚：“那就好。”

“今晚來找我有什麽事情嗎？”沒有什麽大事的話不至于大半夜跑過來找我。

水杯裏的水喝光了，她又遞到我的手邊，雙眼亮晶晶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納蘭浮霄的情緒不穩定，我不太方便，你去安慰一下？”

“嗯。”我點點頭，又幫着她倒水，“确實不能耽擱。”

連我都害怕他撐不住。

慕風接着喝水：“還有就是今天那個無臂男，無論如何都不松口，你打算怎麽弄？”

我擡眼看她，今天那森森白骨歷歷在目，會做噩夢的程度：“先治好他的傷，他是武林盟主手下的人，不會那麽容易松口，但是也不要讓他死了，等到時機成熟，我有我的辦法。”

這種人武力解決不了，必須要進行一些精神上的刺激。

讓他知道武林盟主的惡行。

讓他心甘情願地開口。

“那就聽你的。”慕風點點頭，“另外，我覺得差不多可以考慮擴大聚義堂的勢力範圍了，緊緊是這樣一小片的區域已經很難滿足大衆的需求。”

“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我不太了解中原的布局，不知道從哪裏下手會更好。”

“我的提議是四面撒網。”慕風喝着手裏的熱水，黑亮的眼眸閃爍着精光，“呈圓形方式擴大，先讓百姓知道我們的存在，随後才能發現他們的需求，才能相應解決。”

點頭稱是：“不錯的想法，但相應的就要加強斥候的探查，防備其他勢力的圍剿。”

“确實。”慕風很快就把手裏的水又喝光了，這次放下水杯，沒有要再喝的意思，“另外，我覺得也可以加強與其他勢力的合作，畢竟沒有誰會是一座孤島，我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幫助最多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聯合其他人。”

我默默點頭。

慕風接着說：“具體的我跟阿依古麗他們兩個說清楚，叫他們去交涉，這裏你不用為難。”

黑亮的眼眸看着我，莫名深情：“另外，如果只是利用的話，朝廷那邊也不必太排外。”

仿佛是害怕我誤會，她話音未落，就連忙補充：“只是利用他們的力量，不談其他。”

“嗯……這條存疑，容我考慮一下。”擡眼看她，她的眼睛真的好漂亮，忍不住沉淪，“我明白你的意

慕風點頭：“我懂。”

随後站起身來，打了個呵欠，開口：“哥，夜深了，我先睡了，你也早些。”

我下意識地站起身來：“好。”

我人剛站起來，香軟的女孩就已經撲到懷裏來了，她伸手摟着我的脖子，在我的臉側輕吻了一下，黑亮的眼眸微眯，露出喝醉一樣的神色來：“晚安。”

心跳的速度快到了一種地步，我整個人都愣在那裏，組織不出語言來。

臉頰上剛剛被她親過的地方更是要着火一樣火燒火燎的。

那紅潤的嘴唇看上去柔軟又誘人。

喉結上下滾動，第一時間沒有反抗，眼睜睜看着她在我的喉結上輕吻了一下。

那樣柔軟濕潤。

瞬間竟然都忘記了該怎麽呼吸。

她整個人都和我貼在了一起，抱緊了我：“哥，你臉紅了，心跳得好快。”

這一瞬間，我真的想過把她撲倒。

“你真的不喜歡我嗎？”這樣說着，那柔軟的嘴唇又貼到了我的脖頸上，感覺到她輕輕地吮xī了一下，心跳的速度更是快得不可思議，“你撒謊。”

這樣撩撥完我，她對着我做了個鬼臉，蹦蹦跳跳地離開了。

看着她離開的背影，我伸出手來，十指插進頭發裏：“我真是傻了才信了她的鬼話！”

她怕是連戀愛的時候也是清醒的。

無比清醒。

可是……她不是我能觸碰的女孩。

她那樣好，我的心裏有別人。

哪裏能誤了她。

當晚一夜無眠。

真的幻想過或許可以與她在一起，或許就像是俗世的夫妻那樣，平平淡淡的生活。

可是……可是，不行啊！

我或許真的是心動了。

我收回我從前的話。

或許我不是喜歡男人。

我只是喜歡一種感覺，一種很玄妙的感覺。

那種一看到他就想笑，就想把整個天下都送給他的感覺。

是的，愛不分性別。

只是一個靈魂，向着另外一個靈魂本能地靠攏。

靈魂是沒有性別的，愛亦是。

可是慕風啊……我該如何才能心無芥蒂地将你攬進懷裏。

半夜，我聽到了蒼鷹展翼的聲音，或許是有信到了。

我睡不着覺，幹脆也不睡了，起身點燈，去看看信件。

是巫師念給的信，字跡還是從前那樣端莊清秀，想來最近應該沒有再遇到那樣的事情了

公子親啓：

又過去了好些天，不知道公子那裏的事情可還順利？

阿念這裏一切都好。

自從鄭洋他們來了之後，從前冷清的小院也熱鬧了起來，日日歡聲不斷。

阿念打心 底裏的歡喜。

再也沒有那種事情了。

阿念的身體也恢複了起來，還是多謝謝公子。

大恩不言謝，公子若是有什麽阿念幫得上的，也不必客氣，阿念萬死不辭。

還有庫羅，他不錯，就是過分熱情了些，弄得阿念都不好意思了，不過他也沒有什麽壞心思。

阿念也不會多說什麽。

天氣有了轉暖的意思，但還是很冷，公子多加保重。

言不盡思

再祈珍重

阿念

微微緩了口氣，有了事情做，我懶得睡覺了，提筆回信

阿念親啓：

阿念那裏一切都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日後若再有類似的事情，阿念可以直接說出來，我縱橫江湖數載，雖然算不上天下無敵，但還不至于讓友人受那樣的屈辱。

阿念是清風、是明月，不入泥潭。

庫羅那家夥人确實不錯，你放寬心便好，他還不至于做什麽過分的事情。

熱情才好，能讓阿念開心，他可比我健談多了。

聚義堂這邊出了很多複雜的事情，這些日子怕是會比較忙，不過也只是麻煩些，倒不必擔憂。

還記得當時跟你提過的那個過分瘦小的男孩嗎？

我今天才知道原來她是女孩，一個很漂亮的女孩。

她說她喜歡我。

我拒絕了她。

可是我發現我也不可避免的似乎有些心動。

只是江湖紛雜，兒女情長多麽多餘，又哪裏敢誤了人家。

但她也是個執着的女孩，如今倒像是被架在烈火上炙烤那般混亂。

說來也真是好笑。

倒是叫別人看了一出好戲。

這幾日裏，我們商量着要擴大聚義堂的勢力範圍，這樣才能造福更多的百姓。

只是如今也只是有了初步的計劃，也還是處在發展階段。

事情更是不會少。

是啊，天氣漸漸回暖了，也許很快就會脫下棉衣。

中原這裏的花兒也都盛開了，不過跟我們那裏差別很大，就恨自己什麽也不認得。

阿念也好好保重身體，我這裏一切都好。

希自珍衛

至所祈盼

公子

回了封信，這下就更是清醒了幾分。

完了，徹底睡不着覺了。

我收拾了一下，出門去。

納蘭浮霄那裏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我真是害怕他挺不過去。

幾步去到了他的房間外，他的房間中燈火通明，想來也是一夜沒睡。

我伸手敲了敲門：“浮霄，醒了嗎？”

“堂主？”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震驚，下一瞬門就打開了，他眼底烏青一片，必然沒睡好覺，“有什麽事情嗎？”

“想出去散心嗎？”我開口詢問。

聽到這話，他紫色的眼眸微微睜大，片刻後開口：“稍等，我滅一下燭火。”

他還好端端地站在這裏就好。

真怕他出事。

我微微舒了口氣，跟着他一起出門，從腰邊取下一壺酒來：“喝嗎？這酒不錯，慕風那裏拿的。”

“喝些吧。”納蘭浮霄接過酒壺，打開喝了一口。

“咳咳咳……”耳邊傳來的是他劇烈的咳嗽聲，“好辣的酒。”

輕輕地笑了一下：“你第一次喝酒嗎？”看着他憋紅了的臉，倒是覺得可愛。

“是第一次。”他聲音微啞，很爽快地承認了。

“好喝嗎？”

“不好。”他蹙眉開口。

從他的手裏拿過酒壺，湊到唇邊，灌了一口：“酒是好酒，只是喝酒也只能解一時的愁。”

“不用安慰我。”納蘭浮霄開口，他幾步跟上我的腳步，“我沒那麽脆弱，而且出來就想到了最壞的結果。”

半夜的街道冷清得不可思議，連個人毛都見不着。

安安靜靜的，早都進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甚至都可以聽得到冷風刮過的聲音。

像是野獸的咆哮。

“什麽人！”前面來了一隊人，看衣着像是皇宮裏的。

【作者有話說】

再深沉的黑夜也一定會有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