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墜入廢墟兮,天地這一局

99   墜入廢墟兮,天地這一局

◎┭┮﹏┭┮,我已經喪失了語言組織功能。◎

第二日的晨光很快就照了進來,我終于是真正擁有了這個女孩,并且暗自裏發誓一定要保護她一生。

昨晚折騰一夜,她睡得很香,現在都還在懷裏酣睡。

連手指都懶得動。

“哥……”她的聲音懶洋洋地響起,“你好過分,下次不跟你玩了……”

似乎都還不是很清醒,我低低一笑,偏頭在她額頭上輕吻了一下:“你還想找誰?”

“誰都不找,本姑娘自己一個也不錯。”她又往我這邊挪了挪,整個人幾乎和我貼到了一起。

女孩家的身體柔軟得不可思議,抱在懷裏像是棉花一樣。

我早就思緒飄飛了。

“今晚再試試?我少做幾次。”我嘿嘿一笑,嘴角恨不得跟太陽比肩。

“滾一邊去。”她從被窩裏把手拿出來,在我臉上推了一把,鬧着玩一樣,“今晚你再敢做我把你扔出去。”

伸手握住她的手,那手還留存着被子裏的溫度,難以想象的誘人:“真殘忍,都秋天了,很冷的。”

“去你自己房間裏。”她打了個呵欠,漫不經心地開口。

我當然抱着她在房間裏膩歪了好一會才出去的。

剛出門就見到了等候多時的師弟,他的聲音極具少年感:“提前恭喜師兄抱得美人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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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突然而來來祝福都給我幹懵了。

“不會吧,你十天後就要結婚了,都還不知道?”師弟劍眉輕挑,露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表情來,看上去欠揍得不行。

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那先謝過你的祝福,成不?”

“哎呀,師兄你高興點嘛。”師弟哈哈一笑,擡起胳膊搭在我的肩膀上,“今年第三年了,你們終于修成正果,到時候師弟我可要多喝幾杯。”

“多喝幾杯撒酒瘋嗎?”

聽到他這樣說,我才突然發現,不知不覺間聚義堂都成立三年了,我和慕風也認識了三年。

時間過得可真快。

真是有腳一樣,稍微一不注意就過去了。

師弟半點也不惱,他揚唇輕笑着,像是不谙世事的少年:“通知師父他老人家了嗎?”

我真不知道師 父聽到這樣的稱呼會是什麽表情:“師父很老嗎?”

“那肯定不老,我們師父永遠十八歲!”師弟也只是笑着,眉飛色舞地開口,“所以通知了沒?”

我輕輕搖頭:“時間趕不及,一來一回近兩個月的時間,等來了酒都涼了。”

“也是。”師弟點着頭接着說,“那就等回去的時候給師父帶喜糖回去。”

“也好。”

“師兄,你這表情,不會是不打算回去吧?”師弟歪過頭來看我,天空一般藍色的眼眸中盡是震驚的神色。

下意識搖頭:“不回去倒不至于,只是可能要很久之後了。”

“那也成。”師弟擡頭看天,眼眸中倒映天邊雲彩,“只恨這時候車馬太慢,距離又太遠。”

“是啊。”

“對了,慕風人呢?”師弟望了望房門,“本來還想拉着你們一起祝賀的。”

“別想了,吃飯去吧。”我擡手撫着他的脊背,把他往食堂拉。

“略……”師弟吐了吐舌頭,跟着我走,“對了,到時候叫上兄弟們嗎?”

張開嘴,本來要說肯定的,突然又想起來聚義堂還要正常運轉,只能默默搖頭:“算了,等婚後給兄弟們發喜糖好了。”

“我能多吃點嗎?”師弟嘿嘿笑着開口。

“你随意喽。”

路上當然又是收到了許多祝福。

當晚給師父寫了一封信,或許他趕不來了,但還是要通知到位的。

師父親啓:

徒兒九日後便要大婚了,本來約定好了要提前通知師父的,可是沒想到這麽突然,相隔數千裏,怕是趕不及了。

真是遺憾。

只能等日後有了機會再去陪師父喝酒賠禮。

臨表涕零

不知所雲

師父的乖徒兒——念初

另外又給了巫師念一封信,大致意思和給師父的不差多少。

我和慕風的感情如此飄蕩了十八個月之久,也是該有個結果了。

第二天就收到了師父的回信,游龍一般的字跡,飄然紙上。

徒兒親啓:

賠禮倒是不必,日後有機會你們夫妻倆回來陪為師飲酒便是。

想不到時間竟然這麽趕緊,倒也是真的遺憾。

只是事出反常必有妖,徒兒多注意些。

或是為師多疑,但多加小心總也是沒錯的。

為師也見過那女孩了,很好的一個姑娘,徒兒日後可要對那女孩好些。

俗世中的夫妻能日日恩愛者甚少。

為師也只求你們能安安穩穩,共度餘生便好。

秋意漸濃

善自顧己

師父

很快巫師念的信也回來了,他原本清瘦的字跡看上去都有些大氣了,力透紙背。

公子親啓:

那便提前恭喜公子了,只是路途确實遙遠,時間緊迫,阿念也沒辦法親自去恭喜,甚至都沒有機會喝一杯喜酒。

真是遺憾。

那便等過些日子再等公子的喜糖吧。

阿念還是提前祝賀公子。

請公子一定要幸福。

臨表涕零

不知所雲

阿念

十天的時間很短,眨眼間就到了當日,婚禮的一切都是慕風在打理,我也不懂這些,上去還指不定壞事。

入鄉随俗,我一切根據他們中原的習俗。

慕風是他們的公主,住的地方叫公主第,就在洛陽城中,很近。

新婚當日主胥駕馬前往宮中接公主,駕馬帶公主前往公主第舉行成婚儀式。

乘馬鞍過去,與“安”同音,意為平平安安。

本來主婚的司儀該是宮中地位高的女性,但我聽慕風說他們這一屆就她一個女孩,也就讓她哥來主婚。

北魏皇帝親自主婚,真是好大的面子。

一大早帶着一大幫子人,策馬前往宮中。

和師弟商量說是一個兄弟都不帶的,但是也不能沒有一點排面,就帶着今天沒事的兄弟和師弟一起來了。

其餘九個負責人都留下鎮場子,否則當天出了事那算什麽。

拓跋裕景提前跟我知會過,說是已經在洛陽城中各處布防,叫我不必增派人手,我不會懷疑他的話,就只帶了随行的幾人。

本來就熱鬧的洛陽城中這時候更是人聲沸騰,前去接人的隊伍讓熱情的人群堵得水洩不通,艱難地往前挪動。

張燈結彩的街道跟過節一樣。

各處都挂上了火紅的條幅,随風輕輕舞動,如同跳動的火焰一般熱烈。

“師兄,他們真給力啊!”一旁的師弟開口,他天空一般藍色的眼眸閃爍着異樣的光彩。

揚唇輕笑不語。

師弟清了清嗓子,開口:“父老鄉親們都讓個道,等堂主接到了新娘子給大家發糖啊!”他清亮的少年音很有穿透力,可以保證讓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當然不能在這塊發糖,開玩笑,真發了就別想過去了。

到了皇宮有侍衛,他們能稍稍收斂一些。

不過我聽慕風說,結婚當日的宴席是整座皇城人人有份的,這些應該不需要我管了。

“好嘞。”

“好啊,恭喜堂主抱得美人歸。”

……

衆人道賀的聲音不絕,人群也移動了起來,像是潮水一樣紛紛退開。

我也都微笑着回了禮。

心頭滿溢的都是高興的情緒,大腦幾乎沒有了思考的能力,除了高興之外沒有任何思維。

“師兄,城中的兵力多了好多。”師弟在我的一旁輕聲開口,神色似乎凝重了幾分。

在這種吵鬧的環境中,沒人會注意到他這樣的話。

他的聽力絕佳,我不會質疑,回答道:“太不嚴謹提前知會過了,他怕有人在大婚之日鬧事,提前增派了人手。”

“那就好。”師弟點點頭。

終于是越過喧鬧的人群抵達了皇宮,按照約定,我只需要在宮外等着就行。

師弟招呼兄弟在一旁嘿嘿笑着發喜糖,我默默等待。

皇宮就更是熱鬧,朱紅色的大門本來就很喜氣,兩側描金的獸環在日光下熠熠生輝,門上嶄新的喜字更是跳動的火焰一般熱烈張揚。

大門大開着,我看得到裏面的場景。

漢玉白階下紅毯一路鋪開,兩側宮燈高挂,紅綢飄揚,熱烈如雲霞垂落。

守衛的禁軍們更是将铠甲也擦得澄亮,長袍在風中舞動,手中長槍泛着凜冽寒光,板正得撲克牌一樣的臉上也是染上幾分喜氣。

我何德何能,竟能叫一座城的人都來慶賀。

揚唇輕笑,半分不着急地等待。

終于是見到了!

紅毯上緩緩走來的一人……準确說是兩人。

距離有些遠,我看得到拓跋裕景依舊是那身黑金的長袍,黑袍如墨一般深沉,其上的金龍張揚地舞動,山河一般威嚴。

寬闊的肩膀上穩穩背着火紅喜服的慕風一路向着這裏走來。

在接到之前,新娘的腳不能碰到地面,所以地上鋪了紅毯。

這是她哥哥最後能幫她的事情,所以她哥親手背着她交到我手裏。

秋季正是多風的時節,長風獵獵,吹得他們衣袍翻飛,溫柔地卷起。

一步一步,向着這邊走來。

翻身下馬,站到宮門外,默默等待。

我不能過去,這是他們的規定。

兩側的宮人垂手而立,沉默不語,只是向着他們投來豔羨的目光。

誰也沒有打斷這樣溫柔的時刻。┇

離得近了,便聽得到每一次移動時,金屬流蘇碰撞的叮當聲,音樂一般有節奏。

眨眼間便已經近在眼前。

拓跋裕景揚唇笑着,眉梢盡是喜悅的神色:“堂主,我這就将小妹交給你了,日後若是有什麽對不起她的,我可是要找你要說法的。”

“自然不會辜負她。”我微微一笑開口。

拓跋裕景小心翼翼地放下慕風:“稍等片刻,送行的酒宮人還沒遞來。”

“不急這一時片刻的。”

我和他面對面站着,默默等待。

“師兄,有人過來,三千人起步,身上都有兵刃。”師弟湊到我的耳邊耳語了幾句,他的聲音足夠小,能保證只有我能聽到。

微微蹙眉,送酒是宮人的事情,關侍衛什麽事?

“出了什麽事嗎?妹夫怎麽看上去憂心忡忡。”拓跋裕景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

擡眼看到了他鷹隼一般銳利的眼眸,仿佛能瞬間看透人的靈魂。

“堂中出了些事,無傷大雅。”

偏頭給了師弟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或許是真的有人要在這個時候鬧事,宮中的人提前做出了防衛。

酒很快就遞了過來,慕風看不清楚,拓跋裕景親手遞到慕風手裏:“小妹。”

随後又将另一杯酒遞到我手裏,笑得眉眼彎彎:“妹夫,你的。”

“多謝。”低聲道謝之後接過酒一飲而盡。

“堂主別喝!”

是納蘭浮霄的聲音。

拓跋裕景登基之後不能住堂中,納蘭浮霄就跟着他到了宮中,聚義堂在洛陽城中有分部,正巧也可以讓浮霄管着。

“有毒!”納蘭浮霄扶着朱紅的宮門勉強站穩,指縫不斷有鮮血滲出,手腕、脖頸上也都是因為掙紮而磨得通紅的痕跡。

他倚靠着宮門用力呼吸着,本來就瘦削的身體這時候都在顫唞。

拓跋裕景皺眉低語幾句,沒有讓我聽到。

師弟眼疾手快,扶住了幾乎要或者也昂倒下去的納蘭浮霄:“沒事吧?”擡眼看我,天空一般藍色的眼眸中是詢問的意思。

他在尋求我的意見。

“慕風,他說的是真的嗎?”心髒的跳得飛快,恨不得就這樣跳出胸膛得到自由,手幾乎要拿不住那杯子。

酒水已經喝了進去,我更想要一個真相。

“哥,喝下這杯酒,我給你一個解釋。”她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清風緩緩拂過。

“我喝了。”張嘴回答,雙眸死死地盯着她。

鼻子一酸,眼淚險些奪眶而出。

可恨這時候她的臉在蓋頭之下,讓我看不清楚。

“解釋。”握住酒杯的手保持着原先的動作沒有移動半分。

“對不起……我……他……你……”慕風的聲音從蓋頭下傳了過來,字不成句,“你必須死,對不起……我們都掌控不了你了……”

喉嚨灼燒的感覺越來越明顯,熱浪從上往下延申到五髒六腑,像是有人将手伸進去肆意蹂躏。

內髒都皺成了一團,血液從下翻湧而上。

眼前的景象扭曲了起來。

已經喪失了語言的能力,只覺得心髒的痛甚至勝過那毒性。

那顆跳動的心髒似乎忘記了該怎麽跳,胡亂抽[dòng],沒有規律可言。

手中用力,捏碎了那酒杯,轉身離開,張嘴發現自己可以發出聲音:“師弟,帶兄弟們離開。”任憑黏稠的血從嘴裏瘋狂往外湧。

明明都走到這一 步了,這又是要做什麽!

明明就差一點……就差一點了!

這要幹嘛!

瘋了啊!

真他媽操蛋!

“來人,殺了他。”拓跋裕景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原來說什麽害怕有人鬧事都是騙人的。

增派兵力是害怕我活着出去。

那些人都是為了我準備的,真是瘋子!

我早該想到的,早該發覺的!

真是帝王家,好生無情。

眼前的景象瘋狂扭曲,什麽人也看不清楚,耳朵更是嗡鳴着什麽也聽不清楚。

身上更沒有帶兵刃,只靠着本能接招。

感覺不到疼痛,甚至都不知道有沒有人傷到我。

整個人都是麻木的,大腦連運作也做不到。

心裏更是紛亂一片,碎成碎片,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拼湊。

明明就差一點了啊……就差一點了……

為什麽!

我真的不明白!

為什麽啊!

操!一個兩個的都跟我過不去是吧!

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重新拿起感情,好不容易才穩定了聚義堂,好不容易等來了塵埃落定的時候。

可是又為什麽要一腳把我踢到深淵裏。

當年是她用力打開了那扇門,不顧一切要把我身上的枷鎖解開,用盡全力讓我再次照到了陽光,可這又是為什麽!

明明都相互奔赴了,明明跨越山海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偏偏要讓我們再次分開!

我真的要瘋了!

意識很快消失,或許是真的死了,其實也不差,省得傷心。

……

再次睜眼時看到了一雙澄澈的眼眸,漆黑又澄澈,像天山上的霜雪一般。

“醒了?”聽聲音是個男人。

我閉上眼,或許是夢吧。

早該死了的。

心髒痛得已經沒了知覺,麻木到給不出一點反應來。

“嘿,你沒死呢,別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伸手挪開我的胳膊,逼迫我和他對視,“快動動,兩個月了,身體會生鏽的。”

愣愣地和他對視,沒有一點情緒。

心髒死了一樣沒有反應。

“來來來,我拉你起來啊!”一邊說,一邊拉着我的胳膊把我往起拉,“放輕松啊喂,要不然真骨頭接不回去。”

我沒有動,任憑他愛做什麽做什麽。

“啊!”他大叫一聲,身體一晃,人就迎面想着我撲了過來。

下一瞬,柔軟的東西就已經貼到了我的嘴唇上。

瞳孔猛地放大,和他尴尬地對視。

他眨了眨眼,麻溜從我身上爬了起來,欲蓋彌彰地整理自己的衣服:“嘴唇還不錯。”

我不說話,他也不說話,空氣尴尬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凝結在方寸的空間中激烈地摩攃。

“喂,不是初吻吧。”他緩了片刻,又扭過頭來看我,漆黑的眼眸依舊是那樣澄澈。

“你的眼睛很好看。”我木然開口,怔怔地盯着他的眼睛,“真的好看。”太久不說話了,我的嗓子沙啞異常,聽不出原來的音色。

“給你腦子燒傻了?”他撓撓頭,有些無奈。

默默坐到床頭,胳膊從我的頸後穿過去,另一只手攬着我的腰:“放松點,我是救你的醫師,別搞得跟我是空氣一樣。”

緩緩地閉了一下眼睛,沒有說話。

感覺到他在很小心地扶我起來,這個姿勢能最大程度地保證不傷到傷口。

全身的骨頭都在艱難地挪動,在體內相互摩攃着,費力尋找自己原先的位置。

突然,劇烈地疼痛傳來,原先麻木的大腦瞬間清醒了過來。

“咔嚓”一聲,像是骨頭斷裂的聲音。

他像是沒聽到那樣,堅持把我扶了起來,嘿嘿一笑,聽得到他幾乎從我耳邊傳來的聲音:“恭喜你,肋骨再次斷了,原先預定三個月的恢複時間增加到半年。”

“啊?”

這家夥是個庸醫吧!

搞毛啊!

見我的情緒有了起伏,他這才雙手摟着我的腰,把我往後挪了挪,挪到床頭上,還在我的身後墊了一個枕頭:“逗你的,看你連個反應也沒有開個玩笑。”

嘴角抽了抽,這可不興造!

“你受重傷,還中了毒,掉我院子裏了,我娘子給你撿回來的,本來都打算埋了,看着還有口氣就沒埋。”他開口解釋。

“謝謝。”

“你傷得太重,雖然醒了過來,也能下床,不過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才六十天,就老實點,坐輪椅吧。”

“好。”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他救了我,我是要感謝的,但是救命之恩,我又能如何償還。

“欠我的醫藥費也不用付,在診所裏幫我打下手就行了。”

“多謝。”

“對了,剛剛實在抱歉,确定不是初吻吧?”他漆黑的眼眸幹淨漂亮,流光溢彩。

輕輕搖頭:“不是。”

救命之恩,我确實無以為報,他就是叫我侍寝我也不會說什麽。

“長得真漂亮呢。”他薄唇輕揚,彎出好看的弧度,“我叫即墨春宸,你叫什麽?”

“胤魁,字念初。”我開口回複,大腦還是有些難以運轉,“最近有人找我嗎?”一連失蹤兩個月,也不知道他們該有多擔心。

“有啊,先不說滿城貼你的通緝令,單單就信件都寄來十幾封,真是大忙人。”即墨春宸眉飛色舞地開口,一派少年意氣。

“可以給我看一下嗎?”

或許是重要的事情,我耽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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