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破,立(5)
☆、破,立(5)
淩湮睡得不沉, 夢裏光怪陸離,時而是納爾森的那臺機甲向下墜去, 時而是先知站在半空瘋狂地喊着讓他們留下來, 永遠不要離開。
她覺得機渾身仿佛被什麽給束縛住了, 在魂機的駕駛座上動彈不得。
“燃, 燃……”她不由喚着紀燃的名字。
“我在, ”男人的聲音猶如就在耳邊,“阿湮, 別怕,我在這裏。”
“別走,”她喃喃地哀求, “帶上我一起。”
可是手握了個空,她失重般向下墜落,喉頭一空,驚得睜開眼來, 這才發現紀燃正坐在床邊,一邊握着她的手, 另一只正揩拭着她面頰無意識滑落的淚。
“做噩夢了?”
“嗯。”淩湮坐起身, 情緒低落, “夢見納爾森了, 還有先知。”
紀燃手攬在她腦後, 讓她靠在自己胸口,“都翻篇了,所有人都會有全新的家。”
“你呢?”淩湮埋頭在他胸前, “你的家在哪裏?”
從前,紀燃說星河為家,有她的地方哪裏都一樣。可是她不知道,現在的紀燃和從前是否還一樣?
“星河為家。”
果然。
她緩緩擡頭,只見男人眼神難得的和煦,“你想去哪,我可以帶你去。”
心頭發暖,被噩夢刺得生疼的心髒被他這短短的一句話所安撫,淩湮彎起嘴角,“那先回P星,把岚理奈他們安頓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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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你得跟我去個地方。”紀燃說。
“什麽地方?”
“要問你了。”
“問我?”
紀燃扶着她的肩膀,讓她與自己面對面,“去見你的未婚夫,有些事必須說清楚,否則對你不公平。”
淩湮怔了下,不由笑得眯起眼,“你要見‘他’幹什麽?決鬥嗎?”
“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不介意。”
他當然不介意,偌大銀河系,能在紀燃手下讨到便宜的人還真寥寥無幾。
“為什麽?”淩湮明知故問,“他跟你素未謀面,哪兒得罪你了?”
紀燃看着女孩狡黠的笑臉,好氣又好笑,“你帶着婚約,跟着我這樣到處跑不合适。”
“哪兒不合适了,”淩湮故意逼他,“我不是你的戰俘嗎?”
紀燃氣結。
吻也吻了,抱也抱了,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小姑娘開始裝傻?
“你覺得我對你的态度是對戰俘?”
“那是對什麽?”少女眸子閃亮,笑容裏藏着止不住的狡黠,卻讓人生不起氣來。
“阿湮,我生在地球,出生的時候地球聯邦還沒有瓦解,身為瀚海公國的王儲,從小接受的是嚴苛到變态的教育,身邊除了岡瑟這個陪讀之外,再沒有別的親近的人,更沒有女人。”
這些淩湮都知道,她也知道這個男人半生戎馬,在遇見她之前以嚴厲治軍聞名。
“一年裏,有九成以上時間我都不在P星府邸,成天跟焱衛隊這群臭小子在這艘星艦上,”紀燃語速不快,像是希望讓她聽清楚自己說的每一個字,“我煩聯邦議會的那群老古董,所以也沒有謀什麽高職的打算,十六歲得了少校軍銜,到如今也沒變,将來多半也升不了,所以高官俸祿是百分之百不會有。”
淩湮安靜地聽着,越聽嘴角的弧度越彎,眼神越柔和。
直到紀燃說完,她微微偏過頭,“然後呢?”
“然後,”表面看起來十分淡定的紀隊長終于卡殼了,“……你願意跟這樣的我在一起,以星河為家嗎?”
淩湮緩緩地說:“不願意。”
男人眼裏的失落一閃而過。
紀燃說:“如果想更多時間在P星,也不是不可以——”
“我不在乎是P星還是星焱號,是四海為家還是定居一處,”淩湮擡起右手,食指戳着他的左胸口,“我要待在這裏,在你身邊。”
四目相對,萬籁俱靜。
休息室的光壁上是萬丈星河,點點閃爍。
紀燃喉結滾動,低下頭,一個吻正要落下,卻被淩湮的手指給擋住了。
“等等,”她歪過頭,從自己的手旁露出帶笑的眼睛,“還有件事得先說。”
“……你說。”
“是關于我的‘未婚夫’的。”淩湮眨眨眼。
紀燃直起腰背,神色微冷,“他不重要。”
“怎麽能不重要,”淩湮笑嘻嘻地說,“在我心裏,他可是天字號第一重要人物——”
當——
當——
當——
星焱號的警報驟然拉響,紀燃倏地站起身,點開通訊頻道,“什麽情況?”
尤哈的臉出現在屏幕中央,“隊長,前方路徑上有聯邦的艦隊,對方的武器處于預備攻擊模式!”
“指揮官是誰?替我接通。”
紀燃揉了下淩湮的頭發,低聲說:“關于那男人的事,晚點再說。”
竟還記着吃醋呢,淩湮點點頭,仰頭看向通訊屏。
屏幕在短暫的空白之後,出現了一張令人意外的臉——銀河聯邦軍隊總指揮、紀燃的堂兄,穆九歌。
那個長了張花花公子臉的男人,目光越過紀燃看向他身後的小姑娘,挑起右邊眉毛,“毫發無傷,不錯、不錯。”
“什麽情況?”紀燃沒心情跟他哈拉,“白飒讓你來的?”
“BINGO!”
“正經點,否則我掐線了。”
穆九歌這才收斂起玩世不恭的笑,朝前湊近了些,“先申明,下面這段話是聯邦議會的意思,跟我穆九歌本人沒有半毛線的關系。”
淩湮心頭一突,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聯邦少校紀燃及其所屬焱衛隊,挾持獸人專家岡瑟、密謀摧毀證據導致地球被毀、嚴重破壞人類與獸人之間的友好同盟關系,依照聯邦盟約罪當革職,送聯邦最高法院裁決。”
“挾持?”淩湮說,“岡瑟在星焱號上好得很,我們正打算送他返回P星。”
穆九歌慢條斯理地點點頭,“我知道啊,可是沒用,貴族和平民們不知道。”
淩湮恍然大悟,議會是打算在他們返回P星之前攔截星焱號,把炸毀地球、破壞聯盟的帽子扣在焱衛隊和紀燃頭上,占據道德制高點,之後無論怎樣對付焱衛隊都合情合理了。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議會的行為與“先知”栽贓獸人如出一轍。
“無恥。”淩湮從牙縫裏罵道。
“我會替你轉告議長先生,”穆九歌半真半假地說,“他聽了大概不會太開心,畢竟,他才剛剛對外宣布淩小姐是自己的準未婚妻——而紀燃,你不光叛國、還擄走了議長的未婚妻。”
淩湮腦袋發脹。
未婚夫這種東西,一個就夠了,她要那麽多個幹嘛?集齊之後召喚龍珠嗎?!
“這種事都不必經過當事人,議長就可以自說自話地定了,還真有趣。”紀燃随意地坐在房間的高腳凳上,姿态慵懶得很,哪裏像是遭到聯邦指控、随時面臨戰争的樣子。
“老實說,我也覺得挺有意思的,”穆九歌一聳肩,“如果這破差事沒落在我手裏的話。”
紀燃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行了,情況我知道了,要我做什麽?”
“兩條路,一是束手就擒,交出岡瑟和星焱號,跟我回P星受審,”穆九歌醒醒嗓子,正經得很,“二是現在,立刻、馬上跟我幹一架,生死有命富貴在天。”
“我要一個小時考慮時間。”
“ok,”穆九歌不慌不忙地說,“不過話說在前頭,你要是真‘打敗’了我,可就立刻成為聯邦通緝犯,聯邦轄區都待不安穩了喔。”
“知道了,你可以去喝杯咖啡了。”說完,紀燃關閉了通訊器。
淩湮完全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明明與前一次穿越截然不同,可到最後紀燃居然都成了聯邦頭號通緝犯——前一次穿越,他是因為被污蔑帶領獸人軍團屠|戮地球,這一次幹脆直接把地球的悲劇扣在他身上了!
“我們可以跟白飒解釋清楚,”淩湮站在紀燃面前,“他不是個沒有腦子的人。”
以她上一輪穿越對白飒的了解,這個從平民上位的獸人少年有着比任何人都敏銳的觸覺,并不是會被聯邦那群老家夥左右的傀儡,他曾是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
“聽起來,你對他的第一印象倒真不錯,”紀燃似笑非笑地說,“就見了那麽短短一面就替他說話了。”
淩湮:“……”
不是一面,是十年。
他們和白飒曾後聯邦時代裏風雨與共,她當然知道白飒是怎樣的人,也知道他對白雪的死心懷愧疚,以至于後來那麽多年未娶,甚至領養了一個白狼族的小姑娘作為繼承人培養……
可是三言兩語說不清,淩湮只得長話短說:“你相信我,背後使壞的不是白飒,是聯邦議會的那群獸人貴族,他們忌憚你和焱衛隊……”
“我知道,”紀燃耐心地等她說完,才開口,“現在我只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嗯?”
“剛我說我未來可能也就一直頂着少校的頭銜,成不了達官顯貴,”紀燃那雙深黑色的桃花眼,深深地看着淩湮,“現在得收回這話,看來少校這頭銜也得扔了,你若要跟我在一起,說不準也會成為聯邦通緝犯——情況變了,你的答案要改嗎?”
“既然說了不分開,”淩湮嘆了口氣,“既然你上了通緝令,我也只好奉陪了。”
紀燃眼睑一合,躍下高腳凳,雙手扶着她的肩,“那就跟我出去一趟吧。”
“去幹嘛?”穆九歌還在等着呢!
紀燃牽着她的手,回眸,“去攤牌。”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XD
本章掉落紅包,12月13日一起發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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