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第 30 章
包毅當時删消息時, 哪知道連甜是從她老家發來的,他還以為她在琛市,當日市裏明明下着毛毛細雨, 她就敢說是大暴雨。
包毅自然認為連甜是在誇大其詞,故意要把陳唐從與朋友的聚會上勾走的。
存着這樣的判斷與不滿,再加上趙宜之出事, 包毅怕陳唐會舍下趙宜之而去找連甜, 所以他才删掉了消息。
如今的真實情況是, 趙宜之只是摔傷,而連甜卻差點連命都沒有了。
包毅在後怕的同時還有些慶幸, 得虧連甜被救了下來,否則他豈不是要背上人命債。
這會被陳唐嚴肅地逼問, 包毅提着的心反倒放了下來,他如實道:“是我, 是我删了她發給你的消息, 但我不知道, ”
陳唐打斷他:“我們最近不要聯系了, 西城的項目也停一下。”
包毅一驚:“西城?我知道作為朋友我越界了,”
陳唐:“這不是越界,往人品上說這是不尊重人,往規則上說,你的行為已在違法邊緣。”
包毅“我”了半天,卻什麽狡辯都說不出來了,緊接着他聽到陳唐挂斷電話的聲音。
一直以來, 陳唐對朋友都是特別護短特別包容的态度。此刻包毅被陳唐這樣對待, 他不敢相信難以适應,心裏慌亂得很, 尤其是他還要停掉西城的項目。
包毅一時也不管時辰,給趙宜之去了電話。
趙宜之沒想到包毅會做出這樣的事,但她也明白包毅是為了她。
想到她摔倒那天,若只有包毅來了,然後告訴她陳唐去找了連甜,她真的會受不了的。
整個學生時代,甚至大學她在國外,在陳唐身邊已有女朋友的情況下,她哪怕出一點事,只要向陳唐求助,他都會舍下女朋友事事緊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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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麽讓包毅與她都覺出連甜是不一樣的?
是他們對陳唐的了解,是一種感覺。
趙宜之在包毅訴完苦後,沒有說他一句不是,因為她知道她若是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包毅也會站在她這一邊。
他們的友情就是這樣,幫親不幫理。
而現在陳唐變了,他打破了他們三個人一直以來的共識與默契。
“你先別慌,我找個時間問問他,我們這麽多年的情誼,他不至于。不過,你先聽他的,先不要聯系他了。等他火氣沒這麽大了,你再找他,就你們兩個人,吃個飯喝些酒,你好好給他道個歉,會揭過去的。西城的事也不用急,他就是在氣頭上呢,過去就好了。”
趙宜之溫聲相勸,給包毅提供建議。包毅冷靜了下來,也是這樣打算的。
這一晚,除了連甜難得地睡了個好覺,趙宜之包毅還有陳唐都沒有睡好。
連甜一睜眼,太陽已高照。
她第一反應就是壞了,她上班遲到了。她記得陳唐床頭櫃上的鬧鐘是會按時響的,是她睡得太熟沒聽到嗎?
下一秒她發現,她是被人摟着的。陳唐的手臂搭在她的腰上,另一只手臂被她脖子枕着。
“醒了?”他在她身後道。
連甜轉身窩在他胸口,聲音還帶着剛醒的慵懶:“幾點了?”
陳唐換了個摟抱的姿勢,一只手摸着玩着她的頭發:“十點了,起來吧,讓人準備了吃的,再放就要涼了。”
這頓說不清算早飯還是午飯的一頓,過于豐盛了。
但陳唐卻吃得比往常都少,他基本全程在看着連甜吃。
他說:“雖然傷得不重,現* 在看着也沒什麽事,但其實身體是虧着了,得好好養回來。”
連甜放下筷子後,陳唐拿起自己的手機對她道:“把孫家欣的電話告訴我。還有,你其他朋友的聯系方式。”
連甜下意識提問:“怎麽想起要這個?”
陳唐:“找不着你的時候,我可以有人問,不會幹着急而無處下手。”
連甜理解了。她沒什麽朋友,只把孫家欣的電話給了陳唐。
給完,她随口一道:“我也沒有你朋友的電話啊。”
陳唐馬上:“你要的話,我都可以告訴你。”
連甜也馬上:“不用了,我不會出現找不到你的情況的,找許司機,找尚佳 ,找回永,再不濟叔叔與阿姨總能聯系到你。”
陳唐還頗認真地想了一下,點頭道:“嗯,這樣若再找不到我,你可以報警了。”
“我們今天真的不去公司嗎?”吃飯前陳唐是這樣告訴她的。
“不去,我們就在家賴一天。”陳唐屋裏除了沒有游泳池,差不多的娛樂休閑都有,就算想游泳,小區會所裏也有。
但這些連甜都沒什麽興趣,她看了眼外面晴空無雲的好天氣:“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陳唐立時否決:“不行,我那天要是在醫院能接到你,是絕不會讓你跟孫家欣去旅游的,你現在最重要的是把身體養好,最起碼把虧得這幾斤血肉長回來。”
想到連甜被埋時打的那些獲救後的心願,其中就有要去旅游要去玩的,陳唐語氣緩道:“你想玩,過些時日我帶你去,想去哪裏都可以。”
陳唐停頓下來摸了摸她的頭,然後又道:“這次不止是你害怕,我也被吓到了。你安安生生地在我身邊、在我眼皮子底下呆上一段時日,你養養身體,讓我也緩一緩神經。”
他越說聲音越輕,語氣越低,說到最後幾個字時尾音都是顫的。
這讓連甜實實在在地感受到,有一種他們彼此珍惜心意相通的感覺。這種體驗是全新的是奇妙的,最後彙成一股暖意流向心髒。
這場誤會的締結者可能想不到,與他們想要的結果适得其反,她與陳唐之間的關系反而更親密更近了一步。
連甜本來就不是仗着年輕就胡作非為的那種,她很愛惜身體注重健康。
這次雖然沒傷着骨頭與內髒,多是一些軟組織挫傷,但她确實是快速地瘦了一些,不知是不是跟她的心理狀況、睡眠狀況有關。
所以,她這次決定聽陳唐的話,打算賴在屋裏幾日,什麽都不想什麽都不做,身與心得到徹底地放松與休養。
只是,陳唐給了她一個月的假,有點太多了。她覺得一周就好,加上與孫家欣在外的一周,相當于休了半個月的長假了。
體閑的時光還算惬意,最終連甜沒有聽從陳唐的休息一個月,她給自己定下的一周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一周裏,前兩天陳唐是二十四小時相伴,後面幾日他都有工作要忙,但盡量保證按時下班回家。
這種類似于同居的生活,不知是時間尚短還是真的美好,連甜是覺得還不錯,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他們膩在一起,一起吃飯聊天,擁抱接吻,甚至什麽都不做,只看到對方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都覺甜蜜又安心。
連甜每日所吃都是陳唐找的營養師特意給她搭配的,都是經過食材的嚴選加上科學的烹饪手法,才呈現到餐桌上。
不知是這些吃食的功勞還是良好睡眠的功勞,連甜的體重不再往下降,雖還沒升到原先的标準,但也長回來一些。
總之,連甜認為自己已大好,這場災難帶給她的身體與精神上的傷害,都已過去。
這夜,陳唐沒法按時回家,晚上有妥不開的事。他早早給連甜打去電話,告訴她,他會盡量早歸,不行她就先睡。
之後陳唐緊趕慢趕,在八點多回了來。
屋裏沒有人,陳唐的心髒不受控制地緊了一下,明明只是回到家沒看到人而已,但他緊張的程度是有些過激的。
他立時給連甜打去電話,鈴聲在屋裏響了起來,陳唐眉頭皺得死死地,再不耽擱拿着電話就往外走。
他忽匆匆地開門,正好看到要進來的連甜。
陳唐一把拉住了連甜,他動作太大太急,連甜一個沒站住,砸他懷裏了。
她被他緊緊地抱住,陳唐這個樣子令連甜楞住,待陳唐放開她,她才道:“你回來了。這是怎麽了?”
陳唐:“你去哪了,手機也不帶。”
連甜抱歉一笑:“去樓下吸煙區抽了根煙。”
在自己家她都是打開窗戶就抽的,但陳唐這裏不行,他不喜歡聞煙味。
陳唐眼見地松了口氣,但拉着她的手就沒松開過,又把她往懷裏扯。
連甜掙了一下:“我身上有煙味,嗆得慌。”
陳唐對她的提醒充耳不聞,不止耳朵聽不到,鼻子也像失靈了一樣,他把頭埋在她身上,道:“不嗆,是香的。”
說着吻了她的脖子,兩個素了很久的年輕身體被點燃,開始瘋狂。
一直鬧到了後半夜,營養師給搭的那些補湯還算有效,連甜這次沒掉隊,至少到最後一刻她都是清醒的。
這讓陳唐笑她道:“這下我相信了,你是真的好了,可算是養回來了,都能跟我叫板了。”
連甜卻知道,他終是收着了,有心饒了她的,可能還是顧忌着她的身體吧。
過後兩人摟在一起時,陳唐忽然道:“以後想抽了就在屋裏抽,開窗就是。”
連甜已經準備睡了,閉上的眼忽然睜開,她有些意外。
陳叔叔有抽雪茄的習慣,但在有陳唐的場合,他都不會抽。
能讓陳唐聞到煙味而無動于衷的場合只有一次,是與他家族裏那位走仕途的長輩一起吃飯時。
這事,連甜還是聽安阿姨說的,是在感慨陳唐那個脾氣終于知道收斂時,特意提到此事來佐證的。
連甜不想因為這個所謂的特殊對待而産生自輕地沾沾自喜,但她內心還是受到了些許觸動。
他這算是為愛妥協,為愛改變嗎?如果是的話,那無論她有多理智,也會忍不住高興的。
休假結束,連甜第一天上班,陳唐沒用司機,他打算自己開車載連甜去。
梳妝鏡前,陳唐把連甜丢在醫院的項鏈拿了出來,連甜接過就要帶,但被陳唐攔住了。
他說:“有地方壞了,不要帶了,若還喜歡我認識一個手藝人,修這種東西能修得跟新的一樣,我拿去讓他修了你再戴。”
連甜一看,還真是,掉了個裝飾的東西。
“要修的,是孫家欣送我的,我很喜歡。”連甜一邊摘下來一邊道。
陳唐又拿出一個盒子,裏面是一條與這條同牌子不同樣的項鏈。
“以前總看你戴,想你是喜歡,這條你先替換着戴。”
陳唐打開盒子舉着它的樣子又是那麽的小心翼翼,好像她不吐口,他都不敢把它拿出來。
連甜:“挺好看的。”
陳唐這才趕緊把項鏈拿出來,親手給她戴了上去。
鏡子裏映出送禮與收禮的,兩個人都挺高興,都隐隐地有生出同一個感覺,這是他們之間收禮方頭一份從心裏接受的禮物。
二個人一起出門,陳唐駕車,車行半路他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接了起來并開了免提。
是趙宜之,她說:“喂,是我。想着你白天忙,晚上也可能會有應酬,就在這個時間打來了。”
連甜看了陳唐一眼,他雙手握着方向盤,目光直視前方道路,開口道:“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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