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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陳家是什麽時候知曉她離開的, 連甜并不知道,但她會偶爾看一眼郵箱,看有沒有回信。

她早想好了, 到春節的時候,會與陳叔叔與安阿姨聯系的,以拜年的形式。

希望到那時, 他們可以心平氣和下來, 當然他們若生她的氣, 說她怪她,她也會受着聽着。因為要她完全地抛恩斷義, 她真的做不到。

她能做到的,是與陳唐的徹底切割。

連甜在學校的生活還算順利, 除了帶有口音講課的老師讓她頭疼了一陣,其他的她都聽得懂, 這得益于她這幾年的工作, 外語的聽說能力提高了不少。

學校的課程一穩定, 她加入了系裏的一個數獨俱樂部。

裏面有來自各國的學生, 東方面孔除了她還有一位男同學。

很自然地,這位男同學坐到了她的旁邊,打過招呼後,發現都是中國人,于是對方更熱情了些。

後來連甜才知道,這位男同學之所以這樣熱情,是因為他語言這關還沒有完全過, 他會有聽不懂的時候。

每到這時, 連甜看着對方手忙腳亂地用着翻譯軟件,她都會湊近了去提點。

對方是物理系的, 作為回報,他總會給連甜解答她感興趣卻又不太明白的一些深奧的物理原理。

慢慢地他們加了社交軟件,互通了電話,彼此一板一眼地給對方标注着大名。

連甜的手機裏,這位同學的頭像是一面破碎的鏡子,樸實無華的構圖,一半是碎鏡另一半是四行小字,寫着樸素的物理原理:當分子間的距離太大時,分子間的引力幾乎為零,因此破鏡不能重圓。

頭像旁邊是連甜給他備注的名字——陸昊擇。

許念凡走進連甜學校食堂時,看到的畫面讓他腳下一頓,靠窗的一張大桌子上,最靠裏面的位置只坐着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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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知在談論着什麽,餐盤裏的飯菜一看就還沒有動,被放置到了一邊。而本該吃飯的兩個人,頭都快要挨到一起去了。

那男生正用筆在筆記本上寫寫畫畫,時不時還擡起頭來看一眼連甜,而連甜一直低着頭看着他的所寫所畫。

她時而眉頭輕皺,時而抿嘴一笑。他們好認真,竟是讓許念凡不忍上前打擾。

那男生收起了筆,許念凡正好來到他們面前,連甜看到他:“咦,你過來怎麽沒跟我說,我沒幫你拿。快去看看,看還有嗎。”

連甜學校食堂的一款甜品非常出名,好多網紅都來打卡過,許念凡就特別喜歡,沒事總讓她幫他拿,他過來吃。

許念凡坐下:“我吃過了,今天是過來辦點事。”

許念凡與陸昊擇是第一次見,連甜給他們兩個人互相介紹。

許念凡這才知道,陸昊擇比他們還小兩歲,他與連甜不是一個系的,陸同學是物理系的。

他們剛才,是身在物理系的陸昊擇在跨學科給連甜講數學題。看連甜剛才那崇拜的眼神,該是給她講明白了。

他們閑聊了幾句,許念凡說外面的事,陸昊擇插不上嘴,同樣的,陸昊擇說起對面建築中的有趣的物理現象時,許念凡也插不上話。

連甜跟他們兩人誰都聊得上來,平衡掌握得很好,這也得益于她那些年在工作中的磨煉。

琛市,

陳唐一到公司,就把回永叫到了辦公室。

“需要多長時間?”這次要查的人,陳唐甚至不用給回永任何個人信息,只要說出連甜的名字,回永就知道該怎麽查了。

回永:“三天時間。”

陳唐:“太慢了。”

回永縮減了時間但也陳述了現實困難:“兩天,如果是國內會更快些。”

陳唐:“去吧。”

回永辦公的地方不在連甜曾經用過的辦公室,那個房間被陳唐空了出來,什麽用途都不做,就那麽空着。

回永出去後,陳唐似想起了什麽,他起身去到連甜辦公的那間屋。

屋內,櫃子上不再堆着文件資料,現在是空的,她也從來沒有在辦公室放擺件的習慣,辦公用的東西一撤,就都空空蕩蕩的了。

連那個被她當成展示用的衣帽間也是空的,她把所有的包與衣服全都打包放進了收納箱裏,如今箱子都安安靜靜地躺在地上。

陳唐走過去,看似是随手打開的一個,但他精準地找到了他最後送給她的那條項鏈。

他就知道,它應該在這裏。幾次想扔回去,但最終,被他攏在手心裏,拿走了。

陳唐離開公司,出現在鬧市區的一幢鬧中取靜的三層建築裏。

他按了門鈴,直接走上三樓。

黃鵬是國內最好的古董珠寶修複師,他跟陳唐算不上朋友,但共過幾次事,還算相熟。

他當年能買下這幢樓,還是得益于陳唐的相助,有些東西不是有錢就能買到。

黃鵬看見陳唐脫下大衣,搭在手臂上,腳下踩着上百年的老式木地板,伴着歲月的聲音向他走來。

他沒好氣地道:“又什麽事?我可跟你說好了,不要再拿那些個只有一個logo的不值錢的玩意兒讓我修。”

陳唐:“不會,我是來拿我的東西的。”

黃鵬放下手中的活兒,拿了一條項鏈遞給陳唐。

他什麽都不用說,陳唐一看就知道,修複得跟之前一模一樣,這就是那條被連甜當作寶貝的孫家欣送給她的項鏈。

卡扣的內側有字,聽說是孫家欣花了大價錢,在上面特制的一行英文——best friend。

後面還有她與連甜的姓氏縮寫。

如此在乎,為什麽走時沒有把它拿上就跑了呢,不是該找他要回的嗎。

同樣地,陳唐把這條項鏈也攏在手心裏收了起來。

黃鵬看着坐在他以大價錢淘來的古董沙發裏的陳唐,問他:“你今兒怎麽這麽閑,白天就過來了,讓人給你送過去就好,還親自跑一趟。我聽說,你馬上要接管整個集團,不應該很忙的嗎?”

陳唐:“是很忙。但比不過有人忙中添亂。”

黃鵬一楞,又看了陳唐一眼。他自小學藝術,神經質又敏感,他覺得陳唐與上次來送項鏈時像變了個人。

上次,肉眼可見的輕松快意,有一種壓不住的喜色。可現在的陳唐,整個人是陰沉的,鋒利的,壓不住的戾氣似乎随時要噴湧而出。

黃鵬的工作性質,與這些上位者打交道甚多,他終歸是個生意人,商人的本能讓他說話都開始斟酌小心起來。

陳唐沒坐一會就走了,他一走,黃鵬覺得屋裏的光線都亮了幾度。

他朝窗外看了看,是被雲朵擋上的太陽又露了出來嗎。琛城在黃鵬這個北方人眼裏,還似秋日,但,冬天終是來了。

兩天後,回永拿來了連甜的情況。

他查到的東西全部遞上去後,就站在一邊等着陳唐下一步的指示。

陳唐一行一行、一頁一頁地看着……

原來,她去了L國的Z市,她選的學校陳唐不意外,但專業卻讓他的有所波動,她選的數學,學的還是Pure Mathematics。

原來她喜歡、想學的是這個啊。

也是,她喜歡下棋,也經常陪他家老爺子下,只是他爸的輸贏都由她說了算,她會不動聲色地讓棋,但他們其實都知道。

還有工作中,經她手上的報表,上面的數字,哪怕她指出的別人看着沒問題,最後重算下,雖然錯得不離譜,但也是錯了。這方面,她也沒有失手過。

陳唐記得,連甜大學選的金融,是他奶奶的意思。

金融學得好的,數學不一定多好,但數學好的,金融方面指定不會太差。想來老人家是看出了她的天賦所在,欣賞她這方面的能力,才要把她攏在聖絢,做他的助手。

一個聰明又能幹,且擁有可以遺傳的高智商的看着長大的孩子,誰會不喜歡,不想留在自家呢。

除了這些基本情況外,回永還查到了連甜住的地方,以及最近的照片。

但,陳唐給的時間太短,回永沒有查到許念凡,只把這兩日與連甜走得更近的陸昊擇揀了出來。

陳唐先是拿起一張,不知連甜是上課去還是下課後,走在路上的單人照。

這張照片照得十分清晰,Z城已入冬,樹木都是光禿禿的。

連甜把自己全方位地裹了起來,耳帽圍脖手套,一個都不少,最後還罩上棉服的毛領子,整個人就露出一張小臉。

雖然穿得多,但她是不是又瘦了?那雙眼睛看着更大了,還摳摳的。

很快陳唐的目光就被定在了另一張照片上,那是一張雙人照。

很巧合,與當初許念凡所看到的畫面基本一致。兩顆很好分辨的腦袋,一個黑色短發一個黃色的長卷發,如入無人之境般地湊在了一起。

這樣的雙人照有兩張,另一張竟然還照得頗有藝術感。

他二人同時擡頭看向對方,一個眼睛裏散着笑盈盈的星光,一個則是欣賞與崇拜。

僅憑這一張照片,陳唐就可以确定,那男生喜歡連甜。

那樣的目光,他在翟越,在許念凡的眼睛裏都見過。

陳唐原先想着,查到連甜在哪,持續關注,時不時傳回來些消息就好。

反正這學也不是只上幾個月,至少要兩三年吧,她又跑不了。

加上他現在沒有時間與精力去再布一次局,而他又不想簡單粗暴地只是把人帶回來。

待他在年底上到頂樓,掌握集團後,正好是春節的時候。那時他會飛去國外,有充足的時間與精力來處理自己的這些私事。

但他沒想到,這才幾天,她身邊就又出現了礙事者。

陳唐能容忍她不告而別,能容忍她去到那麽遠的地方上學,但絕不會縱她這個,容忍她身邊有別的男人。

他點着照片上的陸昊擇:“去查,越詳細越好。”

這對回永來說是手拿把掐的事,很快他就把陸昊擇查了個底掉。

四線城市的小鎮青年,父母都是有編制的穩定工作,沒有多富裕,但也能支撐着孩子出國留學。

當然,陸昊擇也是優秀的,獲取的獎學金可以減輕不少家裏的負擔。

這樣的家庭是經不住風浪的,這樣的青年,人生也才剛剛起步,根本沒見過風浪。

陳唐沒有立時做決定,他用了一天的時間壓下心底想要毀滅一切的激進,否定了自己的第一版方案,選擇不把事做絕,用溫和的方式來解決。

Z市,

這天,陸昊擇一反常态,約了連甜出去,地點不再是學校,而是離他們這裏最近的商業區。

陸昊擇請連甜吃了頓大餐,連甜堅持AA,陸昊擇看着她無奈地笑笑。

有些事他知道,現在說了會不是他想要的答案,所以他從來不敢冒進,他希望他與連甜之間可以像解數學題一樣地邏輯紮實地一步步來。

但現在,他這邊出現了一些變動,他不得不對她說些什麽了。

“想起什麽過來吃這個?要不是你帶我來,我都舍不得吃。”連甜道。

陸昊擇:“那我請你,你還不要。”

連甜笑笑沒說話,陸昊擇又道:“其實是想你幫我慶祝。”

“怎麽,你過生日嗎?”

“不是,是半年前我申請的一個交換機會下來了。我還以為沒戲了,不想很幸運,他們那裏的名額又添了一些,我被選了進去。”

連甜真心地:“恭喜你。”

陸昊擇:“但我會離開Z市一年。”

“去哪裏?”

陸昊擇:“說起來是我最喜歡的城市,一直想去看看的城市,L國的首都。”

“再次恭喜你啊,心想事成。”

陸昊擇:“所以,這頓還是我來請,你是幫我來慶祝的。”

連甜:“該我請,就當是我給你辦的送行宴。”

誰也說服不了誰,最後這頓飯還是AA。

陸昊擇在餐廳裏,想說的話沒有說出來。直到他與連甜回到學校,送連甜到宿舍門口時,他才在寒風中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在走之前,給你坦露下我的心意。”

連甜直到這時才意識到了什麽,她雖戀愛經驗不算豐富,但卻是真的一點都沒有看出陸昊擇對她有那個意思。

她一直以為,他們是學習的好搭子,有着對理科與科學共同的興趣和愛好。

陸昊擇的長相中等偏上,屬于耐看型,最大的優點是個子高,連甜這時才對他進行了外貌上的細致觀察,以及心裏的評估。

陸昊擇接着說:“連甜,我喜歡你。你不用急着回複我,我只希望這一年裏,我們可以一直保持聯絡。沒了。”

他說完自己的心意與訴求,就站在她對面,嚴肅地等着她的審判一般。

真是個直球理工男。連甜從來沒往那方面想過,她當然不會答應陸昊擇,但她答應了在他離開的一年裏,她不會不理他,會一直與他保持聯系的。

陸昊擇笑了,連甜在心裏又給他加上一個優點,牙齒又白又齊。

就在陸昊擇走後不久,許念凡也忙了起來,他的工作越到年底越忙,要出将近一個月的差。

一時連甜的身邊只剩下那對小情侶了。因為都是中國人,所以大家商量着一起過春節。

終于到了年底,學校放了寒假,許念凡也回來了,他給連甜帶了新年禮物。

許念凡說今年過年他跟家裏說好了,不回去了。

許家這兩年新業務的重心都放在了L國上,許念凡作為許家獨子,首當其沖要在這裏盯着。

所以,他提出不回去,家裏也沒深究,只是他媽媽抱怨了幾句。

許念凡都想好了,趁着連甜放假,想帶她到周邊城市走一走,游玩一下。

他把想法給連甜說了,連甜卻道:“我去不了,你自己去吧,我要打工。”

許念凡楞住,打工這個詞對于他來說太陌生,他在國外上大學時從來沒有打過工,家裏在他留學的地方有房産,甚至保姆都是一天不差的。

而連甜,從他認識她開始,她就是陳家的孩子,那自然吃穿用度上都是最好的。

所以,在許念凡的認知裏,就算她與陳唐分手了,她也不可能因為留個學就需要打工的地步。

你不用,你若需要錢,我可以幫你,這話許念凡差點脫口而出,但好在他沒有。

他只是旁敲側擊地問了一嘴:“你在聖絢工作了這些年,工資應該不低吧。”

連甜毫不忌諱:“陳家養我這麽多年,我能還一些是一些,這次出來除了必備要花費的,剩下的我有手有腳,打工完全可以應付的。”

連甜還有一個情況沒說,反正她晚上也睡不着,那些時間拿來發呆也是可惜。

連甜怕黑失眠的毛病依然沒有解決,她以為換個國家換個環境也許能好,但事實是并沒有。

她也有努力克服,但沒有用,她知道這是心病,只能祈求時間可以沖淡一些東西,忘掉一些東西。

國內除夕的當日,連甜算着時差,在恰當的時間用新的號碼給安玉卿打去了電話。

“喂,哪位?”

連甜:“阿姨,是我。”

安玉卿快速朝地朝陳唐那裏看上一眼,然後道:“小甜啊,怎麽樣,在外面一切都好嗎?”

連甜一下子放心不少,至少安阿姨還願與她保持着表面上的和諧,這樣就夠了,她也不敢再奢求別的。

“我很好,您和叔叔呢?”

兩人像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地聊着家常,忽然陳唐把手機要了過去。

他道:“喂,”

手機那頭的連甜沉默稍許,然後盡可能輕松地帶着笑音道:“陳唐哥,過年好。”

陳唐在心裏冷笑,她這樣叫他,是在表明一種态度,他們之間都過去了,又回到了最初的關系上。

他怎能讓她如意,他什麽都沒說,直接挂斷了電話。

陳唐把手機還回去,安玉卿看着上面的號碼,最終還是把它存了起來,替代了之前手機上的“連甜”。

而陳唐,他早就知道了她的手機號,不僅這個號碼,還有她宿舍的,她導師的,以及她放假時住的外面房子的。

被挂了電話的連甜發着呆,她不明白陳唐這是什麽意思。但她也記得,當初她走之前對他的欺騙與敷衍。

從安阿姨的态度來看,她先斬後奏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連甜不在乎陳唐的态度,因為她這輩子都不想再跟他有任何交集,但她在乎叔叔阿姨的。

旁邊有人喊她,她趕忙放下電話,過去幫着布置屋子。他們這些同學、朋友,都說好了,要在一起過春節。

連甜不知道的是,陳唐在陪父母守過零點後,就立時驅車到了陳家的私人機場。

這個日子的飛機票根本買不到,就算陳唐能買到,時間都不合他心意,他最終還是提前申請了國際航線。

以國內的規定,想要私人飛機飛出國境,得動用很多的關系。

這件事雖然陳唐做得低調并不張揚,但還是成為各家春節飯桌上的談資。

許念凡的父親聽說陳唐的目的地是L國的Z市後,思來想去給陳唐打了電話。

陳唐是在空中接的,對方說:“陳唐過年好啊,叔叔想拜托你個事,念凡也在Z市呢,你知道他那個項目剛剛起步,這春節又鬧着忙不回來了。我怕那孩子是不是遇到了什麽困難,又不肯給家裏說,你能幫叔叔去看看,給那個項目把把關嗎?”

陳唐眉眼一挑,問:“他是什麽時候過去的?我記得他不是在A國嗎?”

許父:“那是他上學的地方,現在在L國是因為我家的一個新項目,一直都是他在那邊盯着呢。”

陳唐聲音沉沉:“好,我答應您,一定過去看看。”

一通感謝寒暄後,對方挂了這通電話。

比起民航的十個小時航程,陳唐這個要快一些到達終點。

不過再快,也是将近九個小時的飛行,期間他幾乎沒怎麽合眼,心裏惦記着人、裝着事。

他看着飛機緩緩降落,接他的車子就停在下面,此時的Z市自處在半夜時分。

連甜他們的這場除夕聚會是從白天開始的,當地下午的時候他們一起看了春節晚會,然後一起吃了豐盛的晚餐。

節目上報時的時候,陸昊擇卡點打來了電話:“節日快樂。”

他說他雖然今年不能回國過年,但也不能趕回Z市,他做的那個交換項目,是沒有寒假的。

連甜只能在電話裏祝他節日快樂。

連甜他們吃完了晚飯,就開始了飲酒并做游戲。

大家都玩得有些嗨,連甜也喝了不少,但她酒量好,自覺越喝越清醒,但在許念凡眼中,她醉了。

她醉得方式跟別人不一樣,不哭不鬧,臉都不紅,就是比往常更白了些。

她會笑,特別愛笑,好像什麽都能引起她的笑點。

許念凡一邊留意看護着她,一邊覺得這樣的連甜可太可愛了。

像洋娃娃一樣,睫毛長長,忽閃忽閃地,看人的時候很認真,乖乖的,甚至坐姿都比往常板正,像個第一天上學的小學生。

她不僅會很認真地看着你,還會很認真地回答你的話。

許念凡從來沒見過這樣的連甜,弄得他心裏無限柔軟,并對連甜生出憐惜疼愛之情。

到了後半夜,很多人睡下了,但連甜沒有。

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陪在她的身邊,被她看着聽她說話,許念凡跟打了雞血一樣,一點都不困。

到天蒙蒙亮時,連甜忽然對他說:“帶我去看日出吧。”

許念凡沒想過,為什麽連甜會一點都不困,他只知道,她要做什麽,他都會帶她去。

兩個人裹好棉衣,一起走出別墅。

在清晨第一縷陽光撒下來時,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路邊一輛黑色賓利裏,後座上的人正冷冷地看着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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