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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第 46 章
對于與卡茨的這次合作, 陳唐十分重視,因為這是他計劃的一部分。
他相信許念凡不懂事,他家大人會替他懂的。
等許父知道他無法順利進行下去的生意, 是因為他的兒子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時,會來找他的。
到時,許家就會知道應該怎麽做了, 許念凡不會再有機會留在L國。
陳唐回Z城的路上還在腦中過着這前前後後的事情, 但最終全都被擔心連甜的安危所取代。
在得知她是否安全之前, 他的什麽布局、成算,全都入不了心進不了腦, 他無法進行正常的思考。
好在,在回去的路上他終于接到回強的電話。回強最先向陳唐彙報的當然是連甜的安危。
陳唐在聽到連甜并沒有被牽扯進學校的事故中後, 心一下子就放了下來。
但他可以打通回強的電話,卻一直打不通連甜的。現在他知道連甜好好的沒事, 他開始不确定她是不是成心不接他電話。
回強一直沒挂電話, 陳唐問他:“還有事?”
回強從他哥那裏了解到, 老板讓他盯的那個漂亮女學生并不簡單, 曾是老板在國內的特別助理,還是陳家養大的女孩。
最重要的是,老板與她有過一段。這樣一來,回強就明白了那日他把照片遞上去,老板為什麽會怒成那樣。
所以,下面他要說的事,頗有點讓他打怵。
“那位許先生, 冒雪回到了Z城, 還因此受了傷,他在養病期間, 是連同學一直在照顧他。我沒有查到連同學為什麽電話一直不通,但這幾天她都是住在許先生家裏的,沒有去學校。”回強說完了。
陳唐這幾天陪着卡茨頗廢精力,本在閉目養神,聽到彙報後,他緩緩地睜開了眼,裏面有些暗黑的物質快要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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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強沒有聽到老板的任何指示,電話就被挂斷了。
許念凡右手臂的夾板最少還要一個月才能拆掉,對于他受的這個傷,他既慶幸又懊惱。
慶幸連甜為了照顧他沒有回學校宿舍,而是住在了他這裏,懊惱連甜不肯與他躺在一張床上同眠。
她說怕碰到他受傷的胳膊,被他不認可,求得急了,她一副小狐貍的狡黠樣子對他說:“怕碰到你是一方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你自己不清楚嗎?”
說着她彎腰低頭,附到坐在沙發上的許念凡的耳邊:“我怕你難受,手不利索,晚上還要去沖涼那麽長時間。”
許念凡鬧了個大紅臉,連甜起身邊笑邊往後退,許念凡的左手可還是好的,一把拉回她,然後把她控制在沙發上,撓她的癢癢。
他有分寸,連甜又顧忌着他的傷處,是以兩個人可以這樣玩鬧好久。
許念凡住的這幢房子是個獨棟別墅,窗明幾淨,因為與鄰居住得遠,所以入鄉随俗,不拉窗簾。
給陳唐開車跟在他身邊的,依然是那位高大的外國保镖,他把車開到陳唐給的地址停下。
他順着陳唐的目光看去,感慨歷史好像在重演,那一男一女這次不是門前相擁了,而是玩起了房中情趣。
他剛這樣想完,後座的車門被打開,保镖看着陳唐朝着那幢房子大步走去。
他當然立時跟上,但到了門口,陳唐根本不用他,親自擡腳踹門。
讓保镖吃驚的是,兩下這門就讓陳唐給踹開了,看來平常也是個練家子。
門破,陳唐對保镖道:“呆在這,別進來。”
然後他一個人如風般走了進去。
踹門的動靜驚動了沙發上的小情侶,許念凡第一個念頭就是去拿槍,以為遭遇了搶匪。
許念凡還沒來及起第二個念頭,陳唐對着他就是一腳。
連甜在混亂與震驚中撲向許念凡,想要查看他的傷勢,想要擋在他的前面。
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兇狠的陳唐,也看到了那一腳有多狠,她知道這一切都是沖她來的。
陳唐又騙了她,而她連累了許念凡。
陳唐晦暗地看了看擋在許念凡身前的連甜一眼,一句話都不說,先脫下大衣把人裹住,然後穩準狠地把連甜扛在了肩上。
能兩腳把大門踹破的男人,連甜在他面前的反抗與抵禦可以忽略不計。
許念凡想站起來,但陳唐那一腳是下了狠力的,他一時站不起來,更不要說還要對付,遮好連甜一身不整的睡衣後,被陳唐叫進屋中的保镖了。
許念凡能站起來時,陳唐已将連甜扛出了屋。
而他連屋都出不去,熟悉的保镖擋在他的面前,他與對方拼命,連受傷的右臂的夾板都被他暴力摘了下來,但依然不是對方的對手,且他的手需要重新去打石膏了。
保镖看着陳唐把車開走,他才不再與許念凡糾纏。他看得出來對方傷得不清,不說先前手臂就打着夾板,生生受下的那一腳也夠他恢複些時日的。
許念凡看着空蕩蕩的街道,剛才那一幕連鄰居都沒有驚動。
他回屋忍着疼,拿出手機撥打了陳唐的電話。
陳唐看了眼坐在副駕上還算老實的連甜,他接了。
裏面是許念凡焦急地的聲音:“你要把人帶去哪裏,你先把人放了,咱們男人之間說話。”
陳唐的聲音很平靜,很沉:“我要的人是她,跟你沒什麽好說的。許念凡,我警告過你的。你有這力氣不如打個急救電話,去醫院看看吧。”
連甜聽到這裏有些激動,她對着電話裏大喊:“許念凡,聽他的,去醫院,快去!我沒事,你不用擔心我。”
陳唐挂了電話,臉色更加陰沉。
連甜再也忍不住:“你之前說的都是假的,你又騙了我。”
陳唐猛一打輪,車子劃出一個半圓,然後停了下來。連甜下意識去抓扶手,心有餘悸。
這樣的陳唐,是他們分手鬧得最僵的時候都不曾見的。連甜在他身上看到了他少年時的影子,那時的陳唐雖然學習好,但并不是良順學生。
他跟外校的打架,他這方面的經驗豐富,所以他才能快速追蹤到連家亮的下落,一腳制服對方救下趙宜之。
同樣的,有着萬全準備已變成亡命之徒的連家亮,雖然砍了他一刀,但在那種情況下依然被他拿下。
陳唐從來不是什麽世家翩翩公子,他暴烈,他霸道,他兇他狠。
曾經的自己不就是被他這些品質吸引的嗎,危險又迷人。但現在,他把這些用到了她的身上、她愛的人身上,她開始憤怒并懼怕。
陳唐解開安全帶,看着連甜,一字一字地問她:“你跟他在一起了?”
這一刻,連甜的憤怒占勝了恐懼:“是,我們在一起了。”
陳唐對連甜還是有些了解的,她是個對待感情十分認真的人。
她能開始這段新的感情,至少說明了兩點。
一是她從與他的那段感情中徹底走了出來,她不再在乎他;二是,她愛上了許念凡。
陳唐五內俱焚,難受得不行。
從他認識到對連甜的感情,意識到他失去的是什麽時,他的心就沒好受過,但都沒有現在這般難受。
陳唐不想讓自己再這樣難受下去,他眯了眯眼:“你想好了再說。”
連甜想到了許念凡,她沒說話。
陳唐道:“我只是給你時間,給我們時間,但現在看來,我想多了,耽誤了不少時間。”
連甜:“我不明白,我把能說的都跟你說了,你為什麽,”
“我從來沒想過放開你。”
連甜還是不明白:“為什麽?”
陳唐一笑,有點邪:“我喜歡你啊。”
連甜搖頭:“你不要開玩笑,這個騙術你已經用過一次了。”
陳唐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他把自己坑得死死的。
“你不信沒關系,時間長了就會信的。”他說着垂眸看到連甜所穿的睡衣,眼神暗了下來。
一想到連甜就穿着這樣的衣服,在許念凡那裏住了好幾天,陳唐就嫉恨得要死,覺得剛才那一腳還是踹得太輕了。
“你跟他到哪一步了?”陳唐陰側側地問。
沒等連甜說話,身後響起警笛聲,許念凡報警了。
警局裏,陳唐的律師來得很快,比許念凡來得都快。
律師先跟陳唐談了一會兒,然後找到連甜。他彬彬有禮,卻只對着連甜說了一句話:“連小姐,請你在做決定前,為許先生考慮一下。”
這是威脅,但出自律師的嘴,讓人挑不出毛病。
連甜做過陳唐的助理,了解他的做事風格,以及處理棘手事情的手段。
她不會認為,以陳唐的能量,在國外能比在國內有更公平公正的結果。
所以她全程平靜冷漠,有女警察看她這樣,給她倒了一杯咖啡,安撫她道:“不要害怕,你已經安全了。”
連甜沖對方笑笑,接受了于她來說無用的善意。
許念凡進來的時候,才真正撼動了她,她急道:“你來幹什麽?為什麽不去醫院?”
陳唐往他們這邊看了一眼,然後沒一會就有個警察過來,要把連甜與許念凡分開。
連甜最後對許念凡說道:“你若非要呆在這裏不去醫院,你不會再見你。”
她肅着臉說得好嚴重,許念凡被她震住,在看出連甜是認真的後,他離開了警局,并向她保證他馬上就去醫院,看了病會跟她聯系。
許念凡走了,他找的律師留了下來。
律師姓王,王律師告訴連甜,陳唐的行為涉及私闖民宅,綁架,還有危險駕駛,而她是這一切罪證最重要的證人。
她的律師剛跟她談完,陳唐不知為何,能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向她這個受害人走過來。
警局裏很暖和,連甜身上披着女警給她的毯子,陳唐走過來,先是拿掉她手中的咖啡:“太晚了,不要喝這個。”
然後把他讓回強緊急拿過來的毛絨披毯,換掉了警局裏的粗糙毯子:“小心凍着,我們還要再呆一會兒才能走。”
他語氣平淡,好像他們是來參觀的,想走随時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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