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青燈重樓(二)

第 52 章   青燈重樓(二)

修道者不重口腹之欲,出門在外,很多人更是攜帶果腹的丹藥。現在加上他們也只有三桌吃早飯

虞菀菀等侍從上菜,托腮問:“什麽時候我們找合歡宗丹修,看看紫浮蘿能不能煉化了給你用呗?”

薛祈安:“不要。”

虞菀菀愣了下:“不要?”

“嗯。”薛祈安垂眸,接過侍從遞來的糯米雞,乖乖巧巧把荷葉扒了遞給她。

這是她點的。

也是他剝的第三個。

虞菀菀難免不好意思:“謝謝——但是你不吃嗎?”

“我更喜歡看師姐吃。”他如實說。

她身上沾着點荷葉香,聞起來都軟乎乎的。湊來時,薛祈安不動聲色稍偏身體,避開了她。

虞菀菀問:“為什麽不要啊?”

耳邊銀鈴叮當作響。

他微彎眉眼,輕輕的:“我想留着師姐給的所有東西。”

虞菀菀:“可是……”

突然聽見人試探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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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菀菀咽了咽口水,嚴肅說:“可以不摘。”

虞菀菀:“我看看痛不痛,确認一下不是做夢。”

好美色怎麽了嘛!取之有道!

所以,她指的沒意思,是指不夠刺激?

他們消失在原地。

虞菀菀卻沒管到他的眼神。

本意是寬慰她不要緊。

他以一種,複雜古怪的眼神看她。

薛祈安拿起她放一旁的冊子,欲蓋彌彰地翻了翻,翻到頁筆記時,突然愣住,擡頭。

好奇。想看。

幹嘛又想起來,晦氣。

薛祈安躲避的動作一頓。

薛祈安忍不住笑:“是。”

薛祈安垂眸,忽然撥開她的手,伸手溫聲說:“師姐掐我吧。”

明晃亮眼的光線裏,那對如蝴蝶般的漂亮鎖骨愈發惹眼。

虞菀菀沒見過這架勢,吓一跳,下意識去看看薛祈安。

“你在幹什麽?”虞菀菀低下頭,借由烏發擋住通紅的耳尖,輕輕問。

一聽就像嘲諷。

少年湊在她耳邊,手一路向下,動作近乎殘虐,嗓音偏又溫柔至極地說:

确實。

薛祈安別過臉:“嗯。”

虞菀菀“噗”地趴入大床中,也沒要秦叔帶薛祈安去客房。

現在離開的,也多在煉化機緣,沒必要因為私事折騰人家嘛。

虞菀菀發自內心說:“當初裝修還是欠妥當了。”

他很平靜說:“那個臺子确實不該裝。”

不過看她這樣子,也不像一兩下能破産的。

薛祈安第一遍看,甚至沒看明白。

虞菀菀忍不住低頭,指尖輕觸他的腹肌。

幼時把她帶大。甚至去合歡宗修行的時日,都是秦朗打理家産。

薛祈安随手翻了翻。

秦朗拍拍手說:“好了,個忙個的去吧,有事我再找你們。”

薛祈安微笑:“很奇怪。”

他是大世家出來的,總知道要做點什麽吧?

沒關系,她長大啦,能守住自己想要的東西。

甚至有獨立衛浴!

虞菀菀經不得激,哼一聲,忽然撲過去抱住他,八爪魚樣挂在他身上。

虞菀菀試探問:“謝謝秦叔。但我太久沒回來了,忘記是幹什麽賺的這桶金。”

忍不住用指腹碰了碰,那兒還殘留着她的溫度。他輕笑搖頭:“其實我有點習慣了。”

一見她,他們像現代霸總電視劇那樣,立刻鞠躬:“恭迎大小姐。”

那點紅痣都泛着愈發妖冶勾人的光。

虞菀菀指着浴缸,和薛祈安解釋:“這是我老家沐浴用的,泡裏面可舒服了。”

薛祈安下意識要躲。

很少看她這樣臉紅。真喜歡啊?

和剛才那份春.宮圖異曲同工。

估摸着她是弄完了,薛祈安慢悠悠披着外袍,睨她眼,驕矜開口:

……那她也不想要他痛嘛。

那就回合歡宗再說吧。

虛驚一場嘛。

“喔。”薛祈安說。

很快,金光消失,面前浮現一片金碧輝煌的建築前。

可是為什麽,她爸媽在哪都要抛棄她,要沉迷那些玩意。

在這套功法裏,靈力行過脈絡,實際是在靈海裏凝聚出身體結構。

之前不懂為什麽他班上的夫子,提起虞菀菀總贊不絕口,說她是合歡宗一直在找的天賦型弟子。

他看向虞菀菀笑:“大小姐不記得了?這是您賺到第一棟房子時玩的游戲。”

虞菀菀指着浴缸正對的空地:“應該在那裝個臺子。”

冊子上确是她的字跡無疑,草拟着一份:《雷靈根的一萬種用途》。

她問他:“我給你量腰圍怎麽樣?”

“也就是大小姐心善,才替他們還清賭場的賭債,沒叫那些人打斷他們的腿。”

她的烏發吸滿日光,也暖洋洋的。

立刻被他托住了。

萬一他摘了就不給她再戴了可咋辦。

他沒說話,就平平靜靜地看她,看得虞菀菀心裏發虛。

現在懂了。

虞菀菀終于把冊子給對。

少年面色緋紅,烏睫輕顫,神情卻又是極盡冷淡,清醒得見不到丁點意亂情迷。

暖和得像個太陽。

“喔,那個啊。”秦叔擺擺手說,“已經不着急了,砸了點錢請人處理,剛弄好——還沒來得及告訴大小姐,大小姐就回來了。”

讨債的知道她有錢,也不會總找她威脅;爸爸媽媽回來找她,也能留下來。

“喜歡?”他輕輕地問。

薛祈安:“……”

他很早就妄圖占有她了。

“師姐的話,幹什麽都不意外。”

感覺有點冷淡,他又說:“這樣啊,挺好。”

那現在裝?師姐想裝個什麽樣的?

怎麽這麽乖啊。

他顫了顫烏睫,忽然松開她的腕,偏過臉輕輕喊她:“師姐。”

薛祈安打斷:“師姐,你別念給我聽。”

衛浴還有浴缸!

秦朗。她家的管事。

指尖穿入她發間,安靜撥弄着。

袖下手指深陷掌心,像在隐忍着,難耐地克制些什麽。

這是她幼兒園時候的夢想吧,當個有錢的暴發戶,身上挂滿黃金。

薛祈安:“……”

虞菀菀沒勸了。

身體都被電酥了,虞菀菀差點沒法挂在他身上,臉紅紅地往下滑。

雷靈根能在那種時候幹那種事,薛祈安确實,大開眼界。

「她把他當親弟弟養,卻沒料到他竟然想以下犯上。

“這樣也可以吧?我是不是暖暖的?”

他就笑說:“不想弄痛師姐,痛的話我告訴師姐一樣的。”

秦朗和藹笑笑:“只是大小姐好久沒回來了,我想着這事有紀念意義,才讓他們又試一回。”

“……師姐,你是不是給錯了?”

門一開,屋內甚至比外邊還亮堂,天頂地板全以黃金鋪就。兩側有仆從列隊站好,塞滿樓梯階。

秦朗注意到她身側少年,樂呵呵說:“這是大小姐的朋友吧?也是樣貌俊朗,一表人才啊。”

秦朗領着他們進去。

薛祈安順着她的話問:“哪裏欠妥當了?”

是不能怎樣,他漂亮他總有理。

……離太近了。

她是來攻略他的。

虞菀菀愈發确定,原主就是她。只是不曉得,是什麽時候被清記憶離開的。

正常大世家也不會有這種神金局面。

“是小龍。”虞菀菀打了個響指,方才被她碰過的地方立刻浮現片藍色幽光。

……小說?霸總?來都來了?

她很驕傲:“意不意外!”

她帶着他們到飛舟設的傳輸法陣,整好坐标後叮囑:“合歡宗弟子遍布天下,有事随時向宗門求助,不要硬抗。”

“嗯。”虞菀菀不明所以看他,理直氣壯,“好身材不就是給我喜歡的嗎?”

等虞菀菀弄完,他顏面已是通紅一片,神色倒仍又涼又淡,好奇望去。

她在秦朗身後,就着十指相扣的手,撲過去抱了抱他。

比起害羞,更像是……不習慣?

有好久前千裏渡的經驗,虞菀菀提前用過治暈的丹藥,這回倒是不再難受。

薛祈安垂睫沒再躲了,微微發抖地任她作為。

薛祈安立刻去摁住她的腕。

每回提起過去,秦朗就少不得罵她的父母:

……這都什麽和什麽啊?

“你這就是缺乏奉獻精神。”虞菀菀抗議。

虞菀菀忍不住想親他,腰間忽然被掐住,被輕輕電了一下。

薛祈安微笑:“哦。”

可不久前,她好像不再那麽喜歡他。

餘光瞥見浴室的洗面臺有寸卷尺,虞菀菀突然心念一動,拿來嚴肅看他。

身側突然玉牌一震,浮現幾行金字。是那位管家發來的地址。

虞菀菀擡眸,對上那對一如既往平和的藍眸,忍不住彎彎眉眼。

虞菀菀興奮了。

她伸手繞過他腰側,微微俯身,呼吸從他腹部拂過,如無數只小蟲爬過,灼熱滾燙,卷尺偏又很冷。

秦叔了然看他們笑,阖門而退。

白磚白瓦,襯得他愈發唇紅齒白,整間屋子都變得分外亮堂。

他不會記住的。

薛祈安掀起眼皮困惑看她。

她還發現了她自己的草稿。

邬绮長老本來還想點幾個師兄跟着虞菀菀,被虞菀菀拒絕了。

虞菀菀咬唇,手指深深陷入肉中。掐出印記了也沒覺得痛。

虞菀菀用力點頭:“非得。”

寬敞浴室都莫名變得燥熱,他忽然又不太習慣。

少年被她折騰得眼尾泛紅,像種無聲縱容。那片藍色的龍紋消失後,他腹肌便是很漂亮瑰麗的緋色。

/

漂亮的東西實在太美好了。

他神色愈發複雜。

這樣想,是沒什麽好害羞的。

可惜現代地産被壟斷,加上她本金不多,根本沒任何插足的餘地。

薛祈安極輕抿唇,卻仍溫聲道謝。

他快步走到她面前,痛惜看她:“大小姐過得很辛苦吧?都瘦了,也不像以前那樣喜歡渾身挂滿黃金了。”

虞菀菀新奇地多看他一眼。

那時是想,有錢了就能還完債。

耳邊是微重的呼吸。

确認屋子是自己的,虞菀菀歸屬感一下就上來了。

虞菀菀立刻就向邬绮長老請辭。

“行。”

布局習慣也和她在現代差不多。

虞菀菀撇撇嘴。

虞菀菀目瞪口呆,再三确認地址沒錯後,拍了拍身側少年說:“薛祈安,你掐我一下。”

好吧,也沒見過。

掌心裏塞入少年人骨節分明的手,溫溫柔柔牽住她。

沒看見他別的模樣,虞菀菀也不太失望,意料之中嘛。

房屋裝修風格和修仙界截然不同,并不用實木,更像是現代大理石的材質。

還有之前就看她畫過的那些火柴人。

感慨間,虞菀菀還記得來這的目的問:“秦叔,鬧鬼的事呢?”

虞菀菀不曉得哪來的狗膽,手忽然向上,在進胸部掐了一把。

他恥度果然好高。從來就沒見過他真正害羞,或者很失控的意亂情迷。

虞菀菀搖搖腦袋,打量這位中年人。明明素昧平生,腦海裏卻有個名字往外蹦。

虞菀菀穿越前,想搞的也是房地産。

喜歡。喜歡。喜歡。

秦朗推開一樓最裏面那間,那是她的屋子。

薛祈安:“那——”

下一瞬,少女卻悠悠說:“要是裝了,你沐浴更衣時,我就能坐那,正對着欣賞你的好身材。”

蘇爽中透露着一絲神金。

沒錯,是一片。

……挂什麽?什麽金?

被她直勾勾看着,他也沒什麽太多的神情變化。

定定看她會兒,薛祈安忽然嘆氣,放下冊子,沒再說什麽就開始脫外袍。

因此需要兩人配合,以免她上次那樣,靈力紊亂。

“大小姐的爹娘也真是混賬。以前覺得大小姐是拖油瓶,把大小姐遺棄。見大小姐富裕了,又趕上門認親。”

很快,外袍被搭到一旁。

她搭積木都不敢這麽搭,從這片山頭到那片山腳,全都是巍峨大氣的亭臺樓閣。

後背卻更緊實地抵住那桌子,反被她摁住,半倒在臺上,手肘撐着。

她拿着卷尺,蹦蹦跳跳走過去,一點也不拖泥帶水地撩起他衣襟的下擺,更嚴肅說:“這是學術交流。”

“嗯?”

虞菀菀正忙着折騰他,沒注意。

他也只是發抖,抿唇安靜看她。

她已經碰到正中的溝壑,哼哼說:“講真,可以多吃,但增肥要适度啊。我喜歡你的腹肌。”

春.宮圖。

……經歷都是一樣的。

秦朗像長輩對待孩子那樣,嗔怪看她眼:“大小姐說,這叫搞房地産。”

“那就不是夢啦。”虞菀菀晃晃腦袋,高興地從他懷裏出來。

嗎的她怎麽會把春.宮圖給他啊?

虞菀菀:“……”

虞菀菀卻會錯意,很贊同:“我也覺得沒意思,都太常規了,沒什麽好玩的。”

正是用玉牌聯絡虞菀菀的那位中年熱人,一身管家着裝,烏發一絲不茍盤起。看見她時,倏地“哎呦”一聲。

虞菀菀恨鐵不成鋼:“為什麽诶?好東西。”

就算沒講他想聽的,也能有千萬理由解釋。

“我明白的,謝謝您。”虞菀菀說。

薛祈安卻沒翻:“非得?”

薛祈安想了想說:“合歡宗的夫子展示過這本。我看過,沒什麽有意思的。”

虞菀菀看了眼,面色爆紅,一把搶過來:“忘記!你立刻忘記!”

如果有其他人看上他,要搶走他,那她也不介意采取點非常手段将他留住。

門內,熾熱大掌捂住她的嘴,她拼命搖頭,淚水和汗水一道浸濕烏發。

薛祈安:“……”

這神情可真眼熟。薛祈安揚了揚眉,沒等她開口就微笑:“不行。”

難得見她羞惱成這樣,好似恨不得找個洞鑽下去。

“說什麽‘來都來了,難得富一回,早想體驗小說裏霸總過的日子了’——當然,您也說這事兒太尴尬了。”

她掏掏掏,丢了本冊子給他:“邬绮長老給的小冊子,第二百三十一頁,寫明應盡可能了解搭檔的身體——說了是在上進。”

突然間,手指被一根根掰開。

虞菀菀倏地撲他懷裏,在少年怔愣目光裏擡頭,彎眉一笑:

她剛量完,擡頭嘿嘿一笑:“你的腰圍是——”

聽說是家裏有急事,邬绮長老也沒多攔就放人了。

她還要勸,已經被塞了口糯米雞。

這樣就不會講些他不想聽的話。

尴尬中透露着一絲蘇爽。

少年放下筷子,捏捏她的臉笑:“師姐還是多吃點吧。”

隔着衣裳,少年托住她的腰肢,沒再有動作。卻借着這一點,靈力漫向她身體,好像真得有細電行過和停留。

肯定會更漂亮。

這麽想想,她還挺牛的啊。

出嫁那日,新房裏,門外就是她的新婚夫君。他敲着門問:“卿卿,你在嗎?門怎麽鎖了?”

金光一閃。

她揉了揉他的腹肌:“我在贊美你!”

他都沒問她,就近乎有經驗地扯開中衣系帶,松了松領口,側過臉随意問:“腰鏈摘不摘?”

“阿姐,回答他。”」

他下意識後退。

大家都是奔着浮屠秘境機緣而來。

那就是說不會破産啦。

“大小姐?”

并沒再說什麽。

朋友。

甚至還配合劇情,上面寫着:大小姐X收養的家奴之子,僞骨科。

現在只想要他。

虞菀菀也愣:“嗯?”

好像在問她“那又怎樣?”

少年往身後桌子一靠,掀起眼皮,懶洋洋看她眼,沒再說話,什麽意思昭然若現。

他還有覺得奇怪的時候?

剛剛卻又說,喜歡他。

虞菀菀:“拒絕無效!你不能阻止我上進!”

少年同樣困惑看她。

等會要出去看看嗎?

罵得真髒啊。

薛祈安好玩兒地戳戳她面頰,忍不住笑:“大概是,在試着取悅師姐?”

想要她一直留下來。一直喜歡他。

所以,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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