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青燈重樓(十)
第 60 章 青燈重樓(十)
驚雷陣陣的穹頂一瞬轉晴,白雲悠悠飄過,漫天虹霓。
虞菀菀被壓着,草梗戳着脖頸,有些刺撓,卻不惹人厭煩。
少年一點點親着她的眉眼,從眉心緩緩向下,在眼尾輕微加重,然後吻上眼睑。
發帶松垮垮垂落大半,繞上她的指尖,像他親自将脖頸的繩索交由她。
虞菀菀實在忍不住笑,由着他親,瞄眼四周簌簌不止的草木,到底提醒一句:
“你想在這做嗎?最好弄個陣法吧。”
他“喔”一聲,聽話地布了個遮掩他們行蹤的陣法,卻困惑問她:
“做什麽?”
虞菀菀也愣:“嗯?你不是要,”
眉心又被他一親,癢癢的,她偏過頭去躲:“雙修?”
薛祈安怔住,支起身體,在她身側垂眸稍帶不解地看她問:“我為什麽要雙修?”
虞菀菀一時也沒想出理由。
他就又低頭親親她,更困惑:“難道我可以經常要雙修嗎?”
這問的什麽啊?
情.蠱就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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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祈安微歪腦袋:“以後?”
它痛心疾首:“氣氛都到這了,你們什麽都不做嗎?”
他一時忘了眨眼。
她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段提過長明燈的景象,又說:“我還有個問題,你點燃後有什麽特殊作用嗎?”
看到他時确實很高興和安心。
靈氣波動也很熟悉。
薛祈安抖了抖她的頭發,五指作梳稍微順着,笑道:“師姐要不要以後都讓我梳頭發?”
“薛祈安,”她忽地扯住他的手指,攥緊說,“問你個問題。”
虞菀菀以為他要再說點什麽。
塗郦:“……”
還以為他很喜歡做這事呢,做的時候瘋成那樣。
塗郦怒:“澤峘只是有事回鄉一趟,要不然肯定和我一起來。”
“這樣啊。”
和之前她總時不時蹦出來的那些一樣。
“這是什麽?和師姐之前那個蝴蝶結不一樣嗎?”
先前邬绮長老的咒訣,她不也以為無事發生了麽?
他也正好垂睫,對視時笑着道:“師姐。”
他松開她的腦袋,将人輕輕往前推一彎眉眼:“師姐洗澡去吧。”
出生大家的弟子往往自傲家世,譬若薛明川,在外通常都穿同色系。
長明燈趕緊解釋:“不是你理解的‘漂亮’,我喜歡充滿生機的靈魂。有些人誕生時就能看見死期,這種靈魂就是黑糊糊的。”
可她拆着拆着,不曉得在哪纏住了再拆不動,越急越纏成個球。
目光移動,正要瞎編個理由時,塗郦視線落在她頸窩處的那顆腦袋莫名其妙炸毛。
他同她十指相扣。
不過吧,她想起來覺得不讨厭。
薛祈安單手支臉,饒有興致看着。
虞菀菀也想問點什麽,但什麽也沒問出來。
虞菀菀耳邊,長明燈還在喋喋不休:“真要能點燃,容器備好,你想複活誰都可以。不管是拘留鬼界的逝者,或者困囿某處的魂魄。”
黃光一閃,蛇蛻消失,應當是給塗郦收入芥子囊中。
她笑容僵一瞬,臉慢慢漲成紅番茄。
虞菀菀忽地撲過去,腦袋埋進他懷裏悶悶說:“其實長明燈在我這——就剛才我也不曉得它怎麽會來的。”
她也不介意來點非常手段。
她偏過臉,唇瓣從少年耳側擦過,一瞬便将他耳尖染得通紅。
“師姐別擔心,我肯定不會讓師姐難過的。”
她推給他,指着封皮大大的“洪俊”二字說:“我想看看他口中和洪珊珊的關系。”
提起,薛祈安眉眼就有瞬膩煩。
薛祈安這才松開她。
跟玩毛線團的貓似的。
牆面投落修長溫和的陰影。
薛祈安忍不住笑:“但我可以學。”
誰的傑作昭然若現。
虞菀菀道過謝,便行禮告辭。
虞菀菀:“嗯!”
可能是他比較溫柔?
“那你要不要猜猜我養了什麽?”
虞菀菀用力點頭:“嗯!”
她和澤峘只是玩的不正常,他們好像從內到外、人開始就……不正常。
身側少年盤腿而坐,肘撐膝蓋,單手支臉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搭腔:
她這副想說話又強憋着的模樣實在好玩兒。
不要算了。
少年熟練地替她紮好蝴蝶結,左右對稱的末梢柔柔拂過他們指尖。
“你倆是不是有病?”
他仰起臉,笑吟吟看她,眸中淨是她的身影,連那輪橘紅旭日都見不着。
這兒并沒有送戒指的風俗。
少年松開她的手,好脾氣彎彎眉眼,那對藍瞳被眼睑隐綽遮覆。
美好得有點不太真實。
虞菀菀手一抖,拍裙擺的動作一用力,無意間扯開腰間細帶。
是她故鄉的詞?
“你可以把你的靈魂想象成一塊五彩的琉璃,中心一個黑點。”
她心念一動,給他靈海傳一道音笑着問:
他們挨得極近,周身界限幾乎被萬道霞光模糊,影子先合為一體。
虞菀菀看着,腦海裏長明燈同時在和她解釋:
想要他習慣任何事都有她存在。
虞菀菀打斷它:“你之前說的認主是什麽意思?為什麽選中我?”
/
虞菀菀隐有奇怪,忽地想不起她是怎麽死的。
洪家就在附近。
“你洗澡嗎?”她拆開頭發問。
他看起來想說點什麽,但一言未發。
編進頭發裏,再把麻花辮盤成低髻,像融進筆春意。拆卸時倒似扯出根柳條。
虞菀菀晃了晃腦袋:“大概不行,我不太喜歡藍色。”
“最喜歡親我哪裏?”
他撥弄脖頸那條發帶,笑吟吟問:“那師姐喜歡什麽——”
薛祈安定定看她會兒,忽地低笑:“師姐,你又是故意的。”
好看倒好看。
少女咬着他的唇,含糊不清地笑道:“算啦反正都可以,你這麽漂亮我就想親你。”
看起來不太像要接話的模樣。
下午才見,晚上就出遠門,突然得有些詭谲,中間還能加一場女鬼鬧事。
薛祈安輕輕的:“長明燈畢竟是神物,師姐不說也在情理之中,認主後對師姐沒壞處。”
回屋後,再吃完飯,已然入夜。
她的嗓音輕快雀躍,眉彎如月,噙着點一無所知的天真。
譬若長明燈能不能給他,借他用用之類的,但他什麽也沒再說。
薛祈安:“不會。”
他應該是真能哭着喊着說要留在她身邊。
這麽漂亮的就該被她關家裏。
虞菀菀莫名不安。
薛祈安想了會兒:“是之前你在壽字盤裏那個幻境給我編過的那種?”
眼尾長紅痣其實挺煩的。
……要不哪天真下個蠱,讓他再也離不開她算了。
虞菀菀忍不住扭頭,燈火一照,少年鴉羽般的烏睫如刷層明亮金箔般,面頰也染上溫柔的融融暖色。
發帶被打成漂亮的蝴蝶結,虞菀菀高興地弄了弄,勾住他的脖子,壓着他抱住。
少年似要說話。
尾音帶鈎子似地上揚一挑。
故意讓他猜偏。
尾指一直在被玩弄似地撥弄。
她主動解釋:“你被冤死鬼纏上的事塗家已經從邬绮長老那收到消息,人這會兒應當已經來處理這事。”
他嘆口氣問:“你要穿什麽?”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他将那顆安靜很多的黑珠塞到虞菀菀手裏。
他也咬住她的唇,“唔”一聲笑道:“謝謝師姐。”
虞菀菀實在忍不住笑。
她沒太問過他的事,卻忍不住在猜,萬一那些龍魄是被困在那兒的呢?
虞菀菀颔首,揉了揉他眼尾毫不吝啬誇贊:“這都猜出來啦,不愧是聰明漂亮的你!”
但系發帶的這位置……
那點不安好似淡去不少。
她輕壓眼皮,要去揪住時,指縫先一步被打開。
他的手指穿過她發間,動作青澀,但應當是盡可能放得輕柔,三兩下抽出被纏住的發帶。
虞菀菀:“《亡妻回憶錄》。”
這樣他就完完全全離不開她啦。
在唇齒相貼間哼笑說:“不算在每天親的三次中。”
那就挺好,幸好長了紅痣。
塗郦手中凝出無數淺黃的細線捆住蛇蛻,像操縱木偶人一樣操縱它移動。
手卻被他拿下來。
她從內到外都會有神物的氣息……挺讓人不爽的。
“師姐拿着。”
虞菀菀好想笑,腦袋蹭了蹭他的臉頰哼哼說:“都可以,随便啦,反正你頂着這張臉就行。”
眼尾紅痣也被戳了戳。
她又迅速從他身上掉下來,這事已經做得愈來愈順手。直接往浴室奔,連衣服也沒拿。
他溫和笑道:“我想親師姐。”
薛祈安察覺到這目光,困惑擡眸:“怎麽了師姐?”
很高興不用到那一步。
他遲疑眨眼,烏睫蝶翼般扇動。
“這是獎勵。”
薛祈安實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還是配合地眨了下眼說:
薛祈安也笑:“我最喜歡和師姐待着,其次才是親吻。”
卻忽然被抱住。
“我有點事,也正好回來一趟。”
虞菀菀“喔”一聲,小心地收好:“那個結界你收起來吧。”
像被困囿在只剩她的囚牢裏。
清風吹卷少年額前碎發,半遮半掩那對昳麗眉眼。
落地時沒站穩,她差點摔一跤。
虞菀菀彎彎眉眼:“都可以呀,你希望我穿什麽?”
半晌,薛祈安才垂眸避開她的視線,輕輕的:
長明燈卻嘟囔:“還想發揮作用,能不能真正點燃我都難說呢。得以龍筋為芯,龍膏為油。”
“我應該最喜歡親你的紅痣。”
只記得死了,然後穿書。
到底有微末的牢獄情在,虞菀菀揮揮手:“嗨?”
烏發被極緩地撫過,聽見少年在她耳邊溫和含笑說:“我知道。”
草戒指被輕輕轉動,有些粗糙,邊緣毛刺磨過的指節很快變紅。
薛祈安笑着揉了揉她的眉心,哄一樣地溫柔說:
落差過後,只會是翻倍的愉悅。
薛祈安下意識地托住她,眨眨眼:“嗯?”
指尖的溫熱幾乎滲入她骨髓間。
虞菀菀:“……哦。”
虞菀菀:“全天下最好的我最最喜歡的小龍。”
虞菀菀禁不住喊:“薛祈安。”
認主前的長明燈蹤跡不定,氣息也難捕捉,他今日在華陽山附近忙活半天就是收集長明燈的蹤跡。
想要他總被她牽動心緒。
唇瓣貼着的觸感柔軟溫熱,沾着清甜的橙子香。
虞菀菀惱:“黑也是五彩斑斓漂亮的黑,注意你的措辭。”
呼吸噴落弄得她癢意難耐,忍不住一縮脖子,立刻又被掐住腰肢。
細帶将将飄落,立刻被接住。
“差點忘啦。”她說。
虞菀菀都不敢想該有多漂亮。
跨過一次鬼門關?
也沒去問她怎麽知道的。
薛祈安:“……好。”
……?
塗郦是個例外,明顯以出生為傲,卻又沒穿過紫蒲色的衣裙。
可她仔細想過,還是決定替冤死鬼平冤,省得出點意料之外的事再給自己添麻煩。
虞菀菀眉眼愈彎:“不用告訴我啦,直接給我就好。”
扭頭就和虞菀菀對視。
薛祈安低頭,在她脖頸輕咬一口,銜着皮肉細細摩挲。
說到漂亮。
看兩人那模樣還都是樂在其中,塗郦實在忍不住說:
她忽地轉身,趁他不注意将戒指套在他左手無名指。
長明燈卻恍然大悟:“你們是不是不懂啊?沒關系,我活這麽大歲數,什麽沒見過,你們喜歡什麽姿勢我教——”
那條銀白色的發帶還系在他脖頸,她另挑了挑青綠的。
“你要的獎勵——還是懲罰?”
“師姐在的每時每刻,我都不可能舍得死。”
虞菀菀挂在他身上:“明天想要和你一人一個小辮子,我左邊你右邊。”
拴小狗呢?
虞菀菀蹦蹦跳跳往浴室裏沖。跑到門口,又忽地沖回來。
薛祈安抿抿唇,稍帶為難:“上次說過別讓我幹這種——”
他脖頸未完全松開的發帶也被吹動,徐徐滑落,露出一點誘人紅意,和眼尾未褪的紅意遙相呼應。
薛家以竹青色為代表,塗家則是紫蒲色。
薛祈安困惑:“又怎麽——”
“好。”
那一殿的龍魄。
“藍色也可以?”
塗郦問:“你們怎麽在這?”
回答完塗家修士的問題,他們遞來幾張辟邪符。
薛祈安:“洗澡?”
虞菀菀:“……”
可認主後的就不一樣。
“師姐有病的話我也有病。”
不過奇幻世界就是好啊,做什麽都毫無心理負擔。
他本能地退後,卻被扯住脖頸系着的發帶揪回來。
薛祈安輕輕撫着她腕側的皮膚,合攏她的手指再一根根打開。
好似被所有人遺棄,又執拗地和什麽死磕到底。
她撥了撥腰側香囊裏的黑珠,女鬼許久都無動靜,約莫就是被困住不能再動手腳。
喜歡什麽他就絕不讓她碰什麽。
神經最密布的軟肉被一捏。
最漂亮的也值得花最多時間去馴服。他早晚得承認她在養一只龍。
話語被堵得嚴嚴實實。
手卻還是虛虛環着她的腰,懶洋洋将腦袋一靠,沒搭理。
只是有點讨厭好壞不定的未知。
他是她的。
“我挑主人是挑合眼緣的靈魂。你的靈魂我從沒見過,很漂亮。”
虞菀菀擡頭詫異看他。
“嗯。”
長明燈:“薛祈安,你旁邊那個少年嗎?他的靈魂不行,黑糊糊的。”
虞菀菀立刻困惑:“那你幹嘛不選薛祈安的?”
“我。”
太紮眼了。
華陽山頂樹木茂盛,高聳入雲,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在少年身後緊挨一片,卻襯得他身影愈發孤零渺小。
她微低下頭,親了親他的唇瓣。
虞菀菀極有耐心地戳了戳他的掌心,正要說點什麽時,忽地聽見少年笑:
虞菀菀哼哼補充:“當然最喜歡看見你。”
一天都變得很漂亮美好。
都可以不要。
所以才告訴他長明燈的事。
漂亮的東西永遠值得花心思。
長明燈說:“我最喜歡這樣絕處逢生的靈魂,比較有趣。”
塗郦突然來又氣鼓鼓地走,連聲招呼也沒打,虞菀菀也懶得管她。
蛇蛻的事,她觑眼薛祈安沒要攔的意思,也沒攔,拍了拍草起身。
說到“有點事”時,塗郦目光一閃,下意識瞥向方才蛇蛻躺着的地方。
“當然。”
塗郦不承情,一揚下颌:“你們怎麽在這?我警告你們,這蛇我盯很久了,不會給你們的。”
這話說的,虞菀菀看她立刻順眼不少。
回去途中,果然見不少統一着紫袍的修士穿行來往。
虞菀菀癱回去,動都懶得動,向他伸手,尚未說什麽他就大抵猜到地俯首,纖長白皙的脖頸送入她掌心。
當然要是非得離開。
他那張臉套麻袋都該好看。
指尖無意識用力,在他指腹掐出一點點的凹陷紅印。
攥住的指尖一點點抽離。
虞菀菀很客氣的:“那你先說吧。”
都在寫兩人舉案齊眉,寫洪珊珊對他多麽百依百順,最後再提一下時隔至今他還在等洪珊珊回來,不怪她偷人。
另道女聲卻同時響起,相當不滿:“喂,你倆抱夠沒有?”
“他可是純血的鬼族,你知道多稀有嗎?也就勉強配得上我這樣的身份,不掉面子。”
虞菀菀立刻不動了:“請。”
只是一點點,耐着性子把她擰起的眉頭撫開。
是說她穿書前死過一回嗎?
“想給師姐梳頭。”
虞菀菀:“既然你都願意幫我梳頭了,那拿衣服顯然也不會不同意吧?”
那條發帶被取出來塞她懷裏。
薛祈安笑:“行啊。”
虞菀菀看兩眼就把書丢一旁。
她忍不住一抖,頸窩處就被親了親,聽見少年低笑問:
果然,下一刻嫩粉衣裙的姑娘家踩着張漂浮的地毯逼近,跳到蛇蛻邊。
“等鬼珠徹底平息時,師姐身上殘留的影響就會消幹淨,期間別離遠了就好。”
塗郦跺了跺地面,不耐輕啧:“不識好歹的東西。幸好沒人,要叫人看見不丢盡我臉——”
虞菀菀驚愕看他,內心不安愈發濃郁。
一切會讓她不安的東西都很讨厭。
被攥住的那只手明顯一緊。
下一瞬,那張嬌俏面龐陡然湊近。
長明燈:“就這樣,你們不分彼此,共赴人間極樂。”
想要一點點滲入他生活裏。
虞菀菀盤腿坐着,拔了根長草在手裏,三兩下編了個草戒指。
剛說完,忽地數道淺黃色細絲從天而降,頃刻将那只蛇蛻捆成粽子。
“看出來了,師姐每次都要親。”
剛啓唇,嘴就被捂住了。
整本書确實沒什麽很特別的。
虞菀菀:“表示你是我的。這兩個差不多,但以後會不一樣的。”
薛祈安一彎眉眼。
說話間,她打量面前的少年少女,最為醒目的尤為少年脖頸那條随風飛揚的發帶。
虞菀菀無意打聽她的事。
“但是如果和你眼睛顏色一樣,可以。”
虞菀菀:……?
她笑着撥開他地碎發,徹底展露那對漂亮的眉眼。
虞菀菀:“你知道長明燈真正的燃法對嗎?”
明天還是去趟洪家吧。
薛祈安彎彎眉眼,翻轉手背,新奇地看着無名指套着的指環。
塗郦憋出一句:“你倆絕配。”
最關鍵是這點不安,好像不是沖着他本身去的。
不曉得他要做什麽,又确信他肯定有非做不可的理由。
但可能他有點太漂亮了,又不是很想不要。
“嗯,”虞菀菀拍了拍他的肩膀,苦口婆心的,“好好表現,以後給你買鑲超大鑽的戒指。”
盤算着,過會兒用什麽神态什麽語氣她才會同意。
意料之中嘛。
想侵入她生活的點點滴滴。
不過這也不關她的事。
可她靈海裏長明燈卻不太滿意。
……什麽?
“但龍族覆滅多久了,你上哪找只小龍,還得讓他自願找死,這千百年我就被點燃過一次。”
比如會殺掉燃燈者。
一團火焰騰起,分成兩半,飛速纏繞在一處。
薛祈安掀起眼皮,眉間天生帶着疏離的涼淡。
她還買了本暢銷書籍。
比如他現在。
“我也喜歡親你。”
她順道拜訪,對方卻說洪俊出遠門,不曉得何時歸來。
反正他們又不雙修。
“就知道抱,別的事一個不做,真丢合歡宗的臉。”塗郦實在嫌棄。
薛祈安忍俊不禁:“師姐,我來吧。”
薛祈安熟練地點盞燈,推到她面前好奇問:“師姐在看什麽?”
“就是說你的靈魂有段時間也是黑糊糊的,後來不曉得是改過命格還是怎麽的。你至少得跨過一次鬼門關,才變成現在這樣有生機的漂亮靈魂。”
但是她喜歡。
“你不要以為有人陪就了不起!”
打一棒子給一甜棗似的。
他果然掀起眼皮,一如既往涼淡望來,不見太多神情變化。
虞菀菀反應過來:“喔,是‘沐浴’的意思,你要就你先。”
薛祈安瞥了眼,也沒在意,伸手揉開她蹙起的眉心:“你問。”
看她會兒,薛祈安搖頭笑:“我不洗,師姐你先吧。”
虞菀菀頭向後仰,直接把腦袋放他掌心:“你會?”
誰問了嗎?
“師姐,說過不要躲我的。”
他扯着她的胳膊,将她從草地拽起來,也不用什麽術法,彎着眉眼一根根從她發間撿出枯草斷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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