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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為何這麽在乎我?◎
長寧殿下都這般說了,赫連嵘辰自也是落了座,只是他不大餓只吃了兩小塊便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聞妙安讓這人盯得受不了了,也沒了用膳的胃口,她也将筷子放下,後而擡眸瞧向了赫連嵘辰問道。
“你便不好奇?”
赫連嵘辰未聽懂她的言下之意,他神色不解的比劃道。
“什麽?”
話已至此,聞妙安便也打開天窗說亮話的說道。
“你便不好奇陛下的信中寫了什麽?不好奇本宮為何非要你走?不好奇本宮允諾了周鏡明什麽?”
她一下子問的太多,赫連嵘辰聽着便知這是聞妙安試探他。
想知曉他知不知道皇帝同周鏡明的糾葛,也想知曉他是如何找到這兒來的,是何人告知的他。
聞妙安向來聰慧的很,若是昨兒夜裏周鏡明沒來攪和,那她昨兒便會問了。
而現在,也是這屋子裏唯有他們二人,她才問的。
既然她有所疑,那赫連嵘辰便為她答疑解惑的比劃道。
“宋大人告知我你在何處,但是別的我不知曉,只因我是赫連氏的世子,縱使将殿下強搶了回去,這天下人都說不出什麽來。”
是了,赫連嵘辰所說無錯,聞妙安也指摘不出什麽錯處來的點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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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為何昨兒沒強擄了本宮回去。”
周鏡明的身手雖好,卻是及不上赫連嵘辰的,特別是在輕功上。
昨兒他若是想,其非是聞妙安一句“尚有未盡之事”能攔得住的。
“左右我入晉北入京洲城是為了殿下,離了殿下就是閑人一個,既如此,我還不如留下來陪殿下做完殿下想做之事。”
聞妙安瞧着赫連嵘辰所比劃的垂眸眨了一下眼,她不曾想他竟是為了她,在她的印象裏,這赫連嵘辰是個想要做什麽就一定要做成之人。
昔日哄着她喝湯藥也好,給她演皮影戲也好,驸馬大選的拼盡全力也好,山谷話本也好……
她以為,赫連嵘辰行這麽多只是為了哄她好好喝藥而已,沒有別的。
可如今瞧着,縱使是聞妙安再傻,也瞧出些不一樣來了,她擡眸對上了赫連嵘辰望來的目光。
前者的神色間盡是探究,後者則是從食盒中拿了一碟子的糕點遞至聞妙安的手邊比劃道。
“殿下嘗嘗?”
聞妙安現下沒有嘗這個糕點的心思,她拿起一塊兒淺嘗一口便放至碟子裏問道。
“世子這般行事,又是為了什麽?”
赫連嵘辰怕聞妙安吃糕點噎着便坐在對面兒斟着茶,他乍一聽她所問有些未回過神,待到他回過神時那茶水已然澆在了他的手指上。
聞妙安起了身将那茶壺從他的手中取走,又從腰間解下一方帕子小心的給他擦了擦手上的茶水漬,語氣略有些焦急的說道。
“這茶水不燙,世子若是覺得有何不适,就抹一些藥,世子自己便是大夫,應是不必本宮同你說這般多的。”
她說着說着便覺不妥,她似乎是離赫連嵘辰太近了些,近的他身上的幽香一陣一陣的席卷到她的身上。
聞妙安有些無措的撒開帕子,坐了回去,然後欲蓋彌彰的拿起剛剛那塊兒糕點咬了一口。
赫連嵘辰一雙眸凝着她,他攥了攥手上的那方帕子,二人不知就這麽凝滞了多久。
直至他先起身拍了拍聞妙安的肩膀,待她擡頭後才比劃道。
“我不知殿下所問何事,我只知曉一件事兒,那就是我做這般多都是為了殿下,也只為了殿下,除卻殿下外,我未曾在乎過他人,殿下....”
赫連嵘辰還要比劃些什麽,聞妙安卻驀地打斷了他問道。
“那你為何這麽在乎我?”
為何....
“我...在我将赫連氏玉佩給殿下的時候,殿下就應知曉我的心意,這玉佩除了要傳給赫連氏下一任的族長外,還會傳給下一任族長夫人,殿下....”
赫連嵘辰也是很久之後才知曉自己對聞妙安的心意,不是心疼,不是憐憫,而是喜歡。
熾熱的想将這天下萬物都送給她的喜歡。
若非如此,那玉佩貴重的很,他那日又怎會毫無怨言的就直接給了她。
第一次,或許是想叫聞妙安信他。
第二次,卻是愛她。
“好了,本宮知道了,你下去吧。”
聞妙安瞧着他難得這般認真,便知曉他不是同她開玩笑了,此事若是在她認識棠溪珏之前。
她或許就會應了他。
只是,如今和親,割地,條約一事兒鬧得天下人盡皆知,她不想也不能将赫連嵘辰和赫連氏拉下水。
她的婚事,她自己做不了主。
赫連嵘辰怕打擾她,他用她所給的帕子捂着自己的手就從屋內褪了出去,後而吩咐侍奉在屋外的婢女道。
“晚一些再進去罷。”
“是。”
……
入了夜,周鏡明給赫連嵘辰辦的宴在前院,說是這雀兒莊的男女老少都來了個齊全,唯有聞妙安未去。
聞妙安都沒去,明頌雅自也是留在了屋內陪着她,她這兩日不知為何迷上了射箭,現下就站在院子裏拿着周鏡明送的弓對着靶子射箭。
楚承就在一側瞧着,時不時的上去指導一番。
聞妙安沒這個興致,待在屋裏又悶得慌,索性就吩咐人搬了一張坐塌來放在院中,她就半卧在坐塌上捧着一碟子的阿月渾子吃着。
明頌雅又射偏了,她這兩日練弓練的手上起了好幾個水泡,這雀兒莊又沒什麽好些的大夫。
大夫瞧見了就讓她忍一忍,過兩日就好了,不然就咬咬牙将這水泡挑破,如此這般也就不疼了。
奈何明頌雅沒這個膽子,只能咬咬牙忍着,好在赫連嵘辰來了。
他今兒上山尋了一些草藥來給明頌雅的指頭敷上,現下不僅不疼,還不耽誤她接着練。
“這什麽破弓,周鏡明可告訴我這弓百發百中,為何無論我怎麽射都會脫靶啊。”
明頌雅嘟囔完,不信邪的又拉弓射箭,這次脫靶脫得更嚴重了,連個邊兒都沒蹭到。
楚承靠在樹幹上看不下去了,他走上前來将弓從明頌雅的手中取了來,略有些無奈的瞧着她說道。
“不是這麽射的,明姑娘....明姑娘若是實在不會射箭,不如找莊主換一個物件兒來?”
明頌雅卻擺了手說道。
“不必了,這世上就沒有本姑娘辦不成的事兒。”
她越說越勇,後而直接又将楚承手中的弓搶了回去朝着靶子拉弓射箭。
聞妙安雖不知他們二人說些什麽,但也看了個大概。
夜風漸起,這雀兒莊漸漸涼了下來,侍奉在一側的婢女也是奉着一披風輕蓋在了長寧殿下的身上。
明頌雅拉弓拉的又磨出了一手泡才老實了,她坐在聞妙安的身側飲了一盞茶後而比劃道。
“怎麽不去前院赴宴?”
她原是要去的,只是走半路聽聞聞妙安不去了,這才回來陪她,順路還拽來了楚承。
她瞧出了聞妙安有心事。
聞妙安給她斟滿了茶猶豫了一會兒才比劃道。
“在想要如何給皇帝回信。”
此事兒同赫連嵘辰所說之話困擾了她一整日,她坐在書案前欲回信卻提不起筆,提了筆又不知應寫什麽,亂的很。
明頌雅也猜出這個原因了,她抿着唇比劃道。
“難為你了?還是難為周公子了?”
“自是周鏡明。”
皇帝是不會難為她的,至多是将她多留在這兒兩日,叫她多吃些苦罷了,她同明頌雅都知曉,她們不會在這雀兒莊待太久,早晚都是要回去的。
周鏡明也知曉,他若是一直持她們以令皇帝松口,皇帝也是會松口的。
只是如此這般必會惹得皇帝不滿,朝廷不滿,到時雀兒莊的日子就不好過了,也是為此他才會幾番勸她。
明頌雅不知皇帝同周鏡明之間有何恩怨,她知自己是問不得的,可還是好奇的比劃道。
“這周公子自幼生在這身上老林中,險些就被狼兒叼走了,怎會同陛下相熟?而且我瞧他們的樣子,應是很熟啊。”
她沒問聞妙安為何,只是将自己的疑慮說了出來,至于要不要告知她,便要看聞妙安自己的考量了。
聞妙安瞧她一臉的疑惑便說道。
“早年前意外相熟罷了,皇帝應是落了什麽東西在周公子這兒,他想要回去,周公子又不願給,才鬧了這麽一出。”
明頌雅悻悻然的點了頭又追着比劃道。
“這個東西對陛下很重要?”
重要...倒也談不上,皇帝只是不放心罷了,聞妙安想着便也回道。
“兒時之物,多有念想罷了,倒也算不上重要。”
她主要是怕明頌雅做出什麽傻事兒來。
明頌雅聽着便也只是點了頭,瞧着她對這個應也是不大上心,最多是有些好奇罷了。
又一陣夜風起,卷落了蓋在聞妙安身上的披風,她也乏了便召來了侍奉在身前的婢女吩咐道。
“扶本宮回去吧。”
她乏了,明頌雅還沒乏呢,她先一步走上前攔住了聞妙安比劃道。
“走罷,去瞧瞧,不要一個人悶着,對身子不好的,去瞧瞧好不好。”
她扯着聞妙安的衣袖晃了晃明目張膽的撒嬌博同情,聞妙安本就吃她這一套。
瞧着她似有些要松口的意思,明頌雅便又比劃道。
“去瞧一眼吧,我還沒瞧見過京州外的人家是怎麽辦宴的,你我難得出京,遇上此等熱鬧怎能不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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